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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剑仁的脸色,这会儿真的铁青上脸。
“老姊……你念得好顺。”顺到让她都毛骨悚然。
“公主常念呀!她说对欺骗感情的骗子就要这么惩治。”
倒喘的凉气准确出自陆剑仁口中,从昨夜发现紫玉鸳鸯不见后,她经常和
倒喘结缘。
“现在要怎么办?”
“快去亲自接她上来,别让她等太久。”陆熙妍推着她吩咐道:“绝不能
让心乐公主知道你的真实身分,接下来就看着办吧!”
“那你呢?”
“我、我会在心中给你精神鼓励。”
“你不一起见那个心乐公主?”
“小五,公主是要见她的意中人,我留在这也没用呀!”
“你是怕哪天事情曝光,会让公主误会你参与其中,为了以后好脱身,不
想一起见她吧!”陆剑仁眯起双眼横睨自家老姊。“你这么没义气,咱们是血
浓于水的亲姊妹耶!”
“小五,你这话就不对了,老姊我向来饮食清淡,哪像你酒肉不离口,咱
俩的血基本上就已经荤素不两立,真要滴血出来,可能比水还清,都比水清了,
还谈什么姊妹情,你自求多福,我先离开了。”
“你这什么——”
正拉住想跑人的老姊,却先传来一个娇嫩的少女声。
“四姊!”
陆剑仁、陆熙妍同时怔住,转头看向楼梯口站着一位粉嫩衣裙,貌美俏丽
的少女,一旁,气弱无奈的摊手,表示拦不住这位姑娘。
“天呀!这不是……蝶儿吗?怎么会来这?”听到这个声,陆熙妍马上做
出好惊讶的表情,一派蓦然又不敢置信的捂着心口,正要唤出公主,却又在朱
蝶儿的眼神示意下,改唤名字。
这下可好,双方都不想让对方知道真实身分,来不及脱身的陆熙妍内心不
禁浮起看看热闹也不错的兴致。
“我……来找这位公子。”朱蝶儿有些娇羞的道,随即看到被陆剑仁拉住
手腕,还几乎靠到一块的陆熙妍,不禁扁着唇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哎呀——”陆剑仁才开口,马上被自家老姊暗地重捏腿侧一
记。
“公子,你怎么了?”看到少年突然痛喊一声,跳起来揉着腿,朱蝶儿忙
关切的问。
“他之前受伤了,刚才四姊不小心撞到他的伤口。”陆熙妍掩唇轻笑,挥
开老妹想再抓来的手,以眼神给她一记:不想找死就别穿帮。“这家伙是醉揽
江楼的保镖武师,我老妹的手下,我正在斥责他。”
“他都受伤了,为什么四姊你还要骂他!”对心上人带伤又被责备,朱蝶
儿满心不舍与不依。
“谁要她……呃,他……就是这混小子,前晚没尽好责任,让我那老妹闹
得全家都找不到人。”
“你老妹。”朱蝶儿想起了。“喔!就是那位陆家排行老五,最小、也最
让人不敢领教的陆剑仁,记得四姊你还说过,这位妹妹从小就和‘粗’这个字
很有关系。”
“是的,就是那位只会为家里带来大灾难的小妹陆剑仁!”
“慢着!”晾在一旁的陆剑仁切进这两人之间的谈笑,面皮挤着笑容,却
懊恼满额,“请问陆剑仁和‘粗’这个字很有关系是什么意思?”
第七章“就是除了粗犷之外,举凡粗野、粗俗、粗蛮,都和那位陆剑仁很
有关系。”从以前听到现在,陆剑仁在朱蝶儿心目中,早就是个魁梧、野蛮,
又没有教养的可怕女人。
“真是感谢四小姐对我……我家主人的形容,小人毕、生、难、忘。”陆
剑仁眯睨在旁的老姊,她一派不甘己事样的拉拉自己的水袖。
“公子,谢谢你那晚救了我,只是你没告诉我你是谁?住在哪?”朱蝶儿
拿出紫玉鸳鸯,见陆剑仁猛盯着她瞧,不禁娇羞低头,“于是我每天只能看着
这个信物,猜想你到底是谁?哪的人?”
“这个紫玉鸳鸯……”终于让她看到找到快发疯的东西,陆剑仁忍不住伸
手想拿……
“你给我的,别说你忘了。”朱蝶儿握紧紫玉鸳鸯,一双美丽的杏眼微嗔
的看着她!
“记得、当然记得,我给你的嘛!呵呵。”陆剑仁抓头,还是润了润唇问
:“既然我没有告诉你我是谁,你怎么找来的?”
“你那晚……”说到这,朱蝶儿双颊不禁飞上两朵红云,瞧了瞧已坐到一
旁径自饮茶不打扰他们的陆熙妍,才轻声的道:“你抱着我,一直说醉揽江楼、
醉揽江楼的,我才想来醉揽江楼碰碰运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晚她真的抱住一个姑娘喊酒楼,可见醉得不
轻。
“公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陆……咳,陆……”想到自己不能曝光的角色,假装又是抓抓头,
双眼四处溜了溜,看到刚才自己没喝完的杏仁茶。“陆仁。”
“路人?!”
一旁,传来陆熙妍呛到的声,咳了咳,再朝转头看来的他们摇摇手,表示
没事。
“陆地的陆,仁爱的仁,我还有个小名叫杏仁。”呵呵,不过就是扯扯小
谎,骗骗宫中小姑娘,难得倒她陆剑仁吗?“从小我就因为命格太硬,八字五
行煞气太重,家人替我取个不起眼又通俗的名字和小名,才好养大,也才能化
戾解煞。”
“那他们是……”朱蝶儿看向始终站在陆仁身边的两名魁梧大汉。
“我的属下,体虚、气弱。”陆剑仁理所当然的介绍。
“体虚、气弱不是该保护你家主子陆剑仁的吗?”大男人还配这种名字,
她听到时还和宫女们笑着。
“喔……对,哈哈,我讲太快了,他们是体虚、气弱的同乡,叫、叫……
大豆、花生。”眼角瞥见桌上的配茶甜食,不禁脱口道。
“大豆和花生!”哇。“好有趣的名字喔。”
噗。陆熙妍喷出杏仁茶。
“没事、没事,我‘花生’糖和红薯蜜‘大豆’吃太快了,有点噎。”
嘻嘻嘻,陆熙妍觉得自己快忍笑忍到暗伤,尤其再讲出这两样东西的名字,
她简直快捧腹,老妹真绝呀!
“他们家一定是务农的吧?还是和陆公子你一样,要取个好养的名字?”
都是谷物的名字,一定很好养吧?
“欸,让你见笑了,就是如此、就是如此。”含糊混过。
“取了这个通俗名字就很有用吗?”在宫中,好像听一些宫女提过,民间
百姓为了让孩子好带、好养,会从各方面着手,名字是其一。
“有用、有用,以我为例,从克父、克母、克手足中,用了陆仁的名字后,
便化解到只剩克亲姊姊,差很多了。”
“哈啾——”陆熙妍像冷到般,打了个喷嚏,见到他们又望来,忙再以绢
帕压压自己口鼻。“一时有些寒,没事,你们继续。”
“陆公子,那你有姊姊吗?”若没姊姊,就不用担心会克姊了。
“当然有。”否则没克到她老姊,岂不没趣。
“那令姊还好吧?”朱蝶儿听了,不禁关心的问。
“别提那女人了,冷血无情,弃手足于不顾,有等于没。”哼!
“原来是这么过分的女人,难怪你不在乎会克到亲姊姊。”
“家丑、家丑,从那女人毒杀亲夫,还连家中飞禽走兽都不放过后,双亲
就不当有这女儿存在,不提也罢,不提也——好烫——”猛然泼来的热水溅着
她的脚,害她连忙跳开。
“四姊,你小心一点嘛!不是撞着陆公子的伤口,就是烫到他。”朱蝶儿
忙拿着绢帕替陆剑仁拂掉衣上茶渍。
“对不起,这茶烫得我一时滑手。”陆熙妍掩唇,礼貌性致歉。
“咳,关于这个紫玉鸳鸯,我想……”见她始终握在手里的紫玉鸳鸯,陆
剑仁超想一把抢回。
“对,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朱蝶儿朝她笑着道。
“喔!”是想还给她了,陆剑仁眉目亮起。
“陆公子,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她拿眼瞧了瞧,左有陆熙妍,右有大
豆、花生两个魁梧大汉,两个大男人还专注的盯她手上的东西,害她有些不自
在。
“咳,那个大豆、花生,你们先退下。”意会的陆剑仁朝属下下令。
体虚、气弱,文风不动。
“大、豆和花、生,听不懂叫你们退下吗?”陆剑仁用力咬牙的笑,眼光
射杀过去。
“喔!是的,小主……嗯嗯,陆镖师。”
两人马上正视到自己的身分,忙退下。
“陆公子?”
陆剑仁拉她到房子的另一头,离自家老姊远些。
“说吧、说吧!你想对我说什么事?”
握起她的双手,目光热切的望着她紧捏在手上的紫玉鸳鸯,陆剑仁只差没
脱口大喊:还我、还我,快把紫玉鸳鸯还我,没紫玉鸳鸯,我死定了!
“从来没想过,陆家小煤渣会吸引到当今公主,啧,小妹如果是男人,娶
个公主进门,也算光宗耀祖了。”
这头的陆熙妍看着情况,真是感叹,小妹为什么不干脆是个男人算了。
“只是,”看陆剑仁的行为,陆熙妍知道事情更脱序了。“小妹大概已经
忘了,自己扮的是男人,还这么没男女顾忌。”
朱蝶儿看到陆仁握紧自己的手,还对自己这么急切的眼神,不禁整张脸蛋
儿红透了。
“我、我……”
“怎么样?怎么样?”他妈的,快说!是她超想吼的,但知道眼前这位尊
贵娇客的身分,她得有耐心。
朱蝶儿的眼像下敢与她对视般,脸红红的垂下头,搅得陆剑仁从握住她的
手,改为捧起她的脸,先微笑,再捺着性子道:“有话就说吧!我在听。”
为什么她看过的女孩子都喜欢动不动就脸红,说句话也脸红,对个眼也脸
红,怎么她从小到大都没这种情况!
“我想……”对方被她一捧脸,竟更像说不出话来,那就换她开口。“这
个紫玉鸳鸯要不要再拿给我……让我……”
“当然不行,你给我的,我会每天戴在身上,除非我死了,才有人可以拿
走它。”朱蝶儿抛弃男女之别的顾忌,也用力回握住他捧在脸上的双掌,很坚
定道。
“呃!”难道要杀了公主再夺玉。
“这个给你。”朱蝶儿忽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她掌上,“你给我紫玉鸳鸯为
信物,我还没给你我的信物,现在我们终于交换信物了。”
“交换信物……”看着掌上一块名贵青玉,刹那间她似想起一些印象。
“这是和那夜我别在发上的青玉螭龙同一玉石雕出。”
“青玉螭龙……西疆古玉种,南源失传的雕工。”记忆好像回来了。
“陆公子。”
听她一唤,陆剑仁才要回应,却感到一阵清甜香气传来,脸颊已传来一印
的香泽。
“我不能久留,但是,我会再回来找你的。”
看着朱蝶儿脸红红,甜滋滋的转身跑掉,陆剑仁已全身呆住、僵掉!
“哇,好一块名贵的青玉,不输紫玉鸳鸯的罕有,不愧是皇家公主。”陆
熙妍来到老妹身后道:“恭喜你,公主的香吻,可遇而不可求,你得到了。”
“她……我……”
“她认定你是今生的另一半了。”陆熙妍直接替她说。“恭喜你呀!老妹,
二个月后将大婚嫁人的你,竟然要先娶公主了。”
老妹愕喘的声一点都没有浇息陆熙妍再砍自家手足一刀的热头。
“原本我还担心紫玉鸳鸯牵连全家,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欺骗公主的感
情更严重,反正你注定未来死定了,干脆就全部自己一肩扛下吧!”
陆剑仁已经不晓得该继续呼吸活下去,还是干脆自我了断算了!
“剑仁来了?”书房内的苏琴守放下
手中书册,大感难得的挑眉。
“而且这回五小姐还带着几坛酒,夏草已经请五小姐在后园的荷花亭中等
候。”
“这可有趣,有说来做什么吗?”
记得从小到大,她很少主动上苏家找他,双方有事,也多半是在外谈定,
今日竟还带酒来,想来有什么事,逼得她不得下来,而且还是放下身段而来。
冬虫摇头。“不过五小姐的脸色挺不对的。”
“身上有伤吗?”记得她十三岁以后,只要和人对战,哪怕一身伤,也一
定马上找人传信给他,就是要跟他炫耀她赢了。
“看不出来。”
苏琴守略一思忖,依然道:“和以前一样,拿药箱还有熬一碗化瘀活血的
药汤送来。”
每回与她相见,他经常带着这两样东西赴约,十之八九是会用上的。
“陆家四小姐也来了,但是在前厅被老夫人拉住,好像在聊些宫内的小道
消息。”
“娘就爱听这些。”陆熙妍能自由出入宫内,也非常尽责的将宫内与宫外
的消息互相传送。“这姊妹俩今天到底搞什么名堂?”
荷花园的小亭内,石桌上摆着几坛好酒,还有一迭纸、砚台与笔,陆剑仁
却没像平时见到好酒的豪气,而是切咬着牙关,像在忍受什么。
“五小姐,需要夏草帮你准备些什么吃的吗?”夏草边研着墨色,问道。
每回主子与五小姐见面,纸、笔是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