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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腰间的村正上,虽然从外面看,村正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在刀鞘里面插着的,却是不再连在一起的两截。
“那东西,死沉死沉的,虽然在将军墓里,我能挥得动,但是现在看来,那种情况也是属于奇迹范畴了。奇迹这种东西,只有在意料之外的时候才能带给人惊喜,如果你把它当成意料之中必定会出现的情况,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失望。”手再次抚摸才村正的刀鞘上,“就算是一把断刀,我还是舍不得村正,以后会想到办法把她重新接起来的吧,之前我还没有发觉,对我来说,归蝶也是必不可少的伙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天晚上恐怕没得睡了,这地方的破事太复杂,解决一件是一件,跟我来吧,今晚你才是重头戏。”
……
看守所的二楼,有一间小小的会议室,我和哈切连天的彭局,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会议室里的十个人。会议室的桌椅已经都被搬出去了,整间屋子都空了出来,而这十个人,就是因为周家婶子那案子而暂时被羁押在看守所的十名嫌犯。
“彭局,都这个点了,您把我们提到这里干嘛啊?就算是要审问,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吧。”一个看上去和彭局长比较熟络的中年男人说道。
“把你们提到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哈——”彭局长又打了一个哈切,然后看向了我,对他来说,原因就是我要他把人提到这里,而接下来要干什么,就连他也不知道。呵呵,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阻挠吧。
“把你们聚集在这里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给你们一条活路。”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走,最后落到了肖东身上。“肖东,你亲身经历了黄庆强的死,我想,你可以给其他人讲讲,黄庆强死亡时候的情景。”
“额,好的,领导。”被我点了名,肖东一脑门子都是冷汗,头天晚上的经历对他来说,也有点不堪回首的味道。我让他们围成一个圈坐在地上,由肖东来讲故事,犯人们也没多话,按照我的要求坐了下去。
肖东坐好以后,就开始低着头讲述昨晚的事情,从他俩躺在床上一起讲鬼故事开始,直到黄庆强彻底死掉为止,详详细细的重复了一遍,在整个的讲述过程中,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肖东一直低着头,偶尔抬起头来,眼神也是在其他人身上胡乱的扫几下,并没有固定的焦点。这让我联想一个问题,通常在遇到了这种恐怖的事情之后,一般人都会选择跟朋友倾诉吧,肖东这个动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他跟这里在座的人全都不熟,只有那个死掉的黄庆强跟他熟悉呢?反观那些听故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一种淡漠的态度,甚至还有几个人在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表情没有恐惧和悲伤,而是大街上那些婆姨们在传八卦时候的欢乐表情。看来,这些人和死掉的黄庆强也不熟悉,否则多少都会有点伤感吧。
一起出去打猎的朋友,只有两个人是相互熟悉的?这话说出去有人信么?照我看,这些人,就是临时凑起来背黑锅顶缸的。
“你们是不是觉得黄庆强的死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随着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逐渐加大,我咳嗽了一声,问了出来。一瞬间,会议室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我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黄庆强的死,跟他们是脱不了关系的。
“刚刚夏冬给你们讲了,黄庆强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死的,可是有一些东西他并不知道,法医对黄庆强的尸体进行了检验,检验结果是他是被类似于炒锅之类的东西活生生压死的。一口看不见的炒锅。”我的目光在在座的人群中扫了一圈,“虽然这是一个讲究马克思列宁主义,唯物主义世界观支配的国度,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不要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神仙鬼怪,没有因果报应。被锅压死,对我来说,这样的提示已经足够了。那个杀死他的鬼魂这么做就是要告诉我们,黄庆强之所以要死,就是因为他替别人背了黑锅,企图让真正的凶手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他必须死。说实话,我不认为你们这里都是跟那件事情有关的,看你们彼此之间并不怎么熟悉的样子,都是拿了别人的钱,跑来背黑锅的吧,你们是不是觉得,作为一起过失杀人案的从犯,你们并没有参与杀人,只是非法持枪,判上个两三年,就可以出来拿着你们收到的那笔钱过你们的小日子了?天道昭彰,报应不爽,有命赚没命花的钱,最好不要去赚。”
十个人全都沉默了,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我大概也知道。这十个人,除了肖东是个机关里的小科员,其他的不是下岗职工,就是看门下夜,都属于经济上比较困难的那一类人,只要有人肯出一笔抵得上他们入狱两三年的钱,他们多半都会答应。不过,我就嘴上这么一说,黄庆强是死于报应,恐怕很多人依旧是不信,会抱着侥幸心理,或者根本就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吧。
“把纸笔给他们。”我示意守在门口的警员给了在场的人每人一张纸和一支笔。“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是有报应的,现在鬼魂回来索命,她是不允许你们继续顶替下去的,谁想开了,就把你顶替的人的名字写出来,对于你们的处罚,我会和上面沟通,从轻处理,如果你们不愿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是蹲监狱还是被女鬼杀死,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
“造化”两个字还没说完,会议室的灯突然黯淡了下去,然后重新亮起来,然后又暗淡了下去,就好像是鬼片中厉鬼出没时必备的那种灯光效果。
“那!”一个面对窗户的人突然伸手指着窗外,只吐出这一个字,就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其他人正因为灯光的问题而心情忐忑,看到他的动作,都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窗外的看空中赫然飘着一个面色白到恐怖的女人身影,隔着玻璃显得有些朦胧,而那女人身上穿的是采茶女们常穿的那种蓝色布衣,一缕血色从女人的嘴角冒出,沿着下巴向下流淌,让整个场面变得诡异无比。
“鬼,鬼啊!”不知道是谁喊的第一声,会议室里的鬼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混乱。人们胡乱的喊叫着,虽然之前谁都没见过鬼,但是这里可是四楼,飘在窗户外面的不是鬼还能是什么?有几个胆小的缩在了距离窗户最远的墙角,而几个胆大的则想着跑出会议室,可是守在门口的警员,却用枪把他们全都堵了回来。
“吵什么!”我快速起身把一张符纸贴在了女鬼面前的窗户上,女鬼五指箕张,做出一副要冲进来的样子,可是当碰到玻璃的时候顿时表现出一种畏惧的神色,又缩了回去,但是却没有离开,就那么隔着玻璃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第三百六十六章 弄假成真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敕!”嘴里念着杀鬼咒,又把两张诛邪符贴在了另外两扇窗户上,女鬼在窗外飘来飘去的,不得其门而入,烦躁的在窗外不停的吼叫着。
“这个女鬼怨气太重,我的符纸只能维持十分钟的效果,她来做什么的我想不用我再给你们说了吧,你们自己考虑吧,我的符纸最多能顶十分钟,十分钟以后,会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反正出什么事也跟我没关系,没做亏心事,我不在乎她进来不进来。”说完,我又优哉游哉的坐在了那张椅子上。彭局长和看门的民警脸色有些惨白,但也依旧坚持着没有走。
我的悠哉样自然不是因为我手上东西多,而是因为窗外那个女鬼根本就是白冰假扮的。周家婶子即便真的怨气深重,时刻想着报仇,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肆无忌惮的现身出来杀人吧,于是我就让彭局长把这些人聚集起来,然后让白冰吊着保险绳在窗户外面装鬼。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那些心中有鬼的家伙就算平日里再不相信有鬼神之类的,真看到飘在窗外的女鬼也会手忙脚乱的,更何况这几天县里根本就是鬼事不断,矿管局长变成猪八戒什么的还能隐瞒得住,像县医院那么大的动静,即使进行了消息管制,想要完全隐瞒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人拿钱顶缸,也不过就是卖了自己两三年的时光,可是让他们用自己的命去换那几个钱,他们可是不愿意干的。除了肖东以外,只有两个人虽然目光闪烁却也依旧没动笔,剩下的三个人全都开始往纸上写名字。
这个时候,彭局长的脸色也特别难看,这种顶罪的事情必然是有他参与的,最后捅出去,不查还好,要是查到底,他也脱不了干系。
“领导,我写……”一个带着眼镜的消瘦男子写的比较快,可是当他抬起头来想说“领导我写完了”的时候,他的表情却突然凝固住了,就那么微微仰着头看着窗外,张着嘴,半天都合不拢。
“怎么了?”我纳闷的问了一句,白冰不是一直在外面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刚才又不是没有看到。
消瘦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来指了指窗外,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不就是白冰么?难道说白冰现在和刚才还有什么不同?就在我准备转回脸来的一刹那,我惊讶的发现在白冰脸旁飘散的长发后面似乎还隐藏着另外一张惨白惨白的面孔。我连忙从椅子上蹿起来冲到那个消瘦男子的身边,从他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窗外的异象——白冰的身子后面又探出来一张惨白的女人脸,而白冰则表现的毫无所觉!
妈的!这女鬼不按套路出牌啊,这里这么多人也敢出现么!“白冰!危险!”眼看着白冰身后的女鬼长发肆意的飞扬乱舞,一张嘴也张的大大的准备向白冰的脖子上咬去,我怎么可能就这么干看着!
“逐鬼驱魔令,风火雷电劈!”身子用最快的速度欺进窗前,念动咒语的同时,右拳对着玻璃上贴着的那张符纸狠命砸了过去,白冰看到了我的动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把身子蜷缩了起来,用双臂护住头脸。
“哗啦”一声,普通的玻璃怎么可能挡得住我一拳,碎片纷飞中,带着金色流光的诛邪符擦着白冰的肩膀飞了过去,正贴在女鬼的嘴上,顿时在夜空中爆起了一团耀眼的火球。女鬼惨叫一声,被爆炸的力道逼得向后飞退了好几米的距离。我趁势从包里拽出一张诛邪符,在把符纸贴在白冰身上的同时推了白冰一下,额,不过我的手落点似乎不是太好,啧啧,手感软软的,还有一个略有些硬挺的小点。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故意袭胸的,谁让她那里那么挺,离我最近呢。推白冰,自然不是把她送给女鬼当点心,在把她推出去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把窗框上残留的极快最大的碎玻璃块给砸了下去。
白冰没有看身后,我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借着我推那一下的力道向后荡了过去,在女鬼伸出鬼手抓住她之前,荡了回来,双脚在前,从破掉的玻璃窗钻进了会议室,然后手在腰间的保险绳按钮上一按,保险绳立刻脱落,双脚沾地后身子前倾,做了个一个前滚翻,把那股冲劲儿给卸掉,这才站起身子来扭头看向窗外。
会议室里,一片尖叫声,那些犯人都被这个突然破窗而入的“女鬼”给吓傻了,其中有一个胆子大又离得近的,抬起脚来就向白冰踹了过去。那话咋说的来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抬脚这兄弟明显是个在沉默中爆发的主儿,可惜啊,没选好爆发的对象。白冰很随意的抬脚一格,就让那人踹到了空出,然后顺势一踢,脚面正抽在那个人的屁股上,疼的那人就是一声惨叫,硬是向前窜了三四步,都快走到窗边了。
窗外的女鬼,不用问就知道是周家婶子了,看到这个人走进了窗子,二话不说,也从窗子外面钻了进来,双手一张,就朝着那人脖子上掐了过去。那人惊叫一声的同时,抬起拳头就朝女鬼打了过去。女鬼诡异的一闪身,消失在空气中。男人的拳头就落了个空,然后就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糟糕。刚刚周家婶子分明是故意来吓唬那些人的,想让他们在死前体会到更多的恐惧,所以现出了身形,而我因为失算,先前并没有给自己的眼睛上涂抹牛眼泪。
“救,救命,好,好沉,我背上有什么东西……”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艰难的仰起头向我求着救,看他那个样子,莫非也是背上了黑锅?
“别乱动,我马上就去救你!”叮嘱了那人一声,从腰包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