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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楣的上了这辆贼车的第十一天,我们总算進入了灵芝地界。离拉薩已經不算太远了,沿途的路況還算不錯,這輛堅挺的露营车也洠в谐鲞^故障,從草原來到高地樹林的感覺很棒,就連阴郁的心情也因為周圍的美麗風景而高昂起來。
倪念蝶手里拿着一叠刚从加油站买来的日报,兴高采烈的嚷嚷道:“小夜,小夜,卫星要撞地球了喔。”
这女孩,能不能有事没事不要如此大惊小怪。我坐在客厅短小窄的沙发上,随手结果报纸翻看起来。
今天的日报头条就是一篇关于美国卫星将要撞击地球的新闻。虽说不久前已经得知这个消息,不过毕竟太虚无缥缈了,知道今天,才稍微有了些真实感。
倪念蝶坐在我身旁,漂亮的长发犹如散发着无数光的粒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偏着脑袋斜靠着我,柔软的身体触感让人心猿意马、心旷神怡。
“哦,撞击好象是从今天开始喔。”这小妮子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车上逃亡,不过绝不会落伍,时事政治都知道。
报纸用大篇幅记载着:
从今天下午一时开始,美国报废卫星随时都可能降落,地球人也都在关注头顶上即将砸下的卫星残片。那么,这三十多年来坠地的最大号太空废物究竟有何来头?
这颗已经报废的卫星属于美国“高层大气研究卫星”,重达六顿,因燃料不足而失控坠落,预计二十三日左右穿越地球大气层后,总重五百公斤的二十六个残留碎片将最终落在地球上的某个地方,砸中地球人的几率约为三千二百分之一。
这颗重达六顿的高层大气研究卫星,于一九九一年搭乘太空梭进入轨道,共服役十四年,搜集了大量有关大气中臭氧和其他化学物质的资料。
美国航天局通常引导废弃卫星进入死亡轨道或者坠入海洋,但由于“高层大气研究卫星”燃料不足,该局已无法对其有效控制。
尽管报废卫星“砸”向地球尚属罕见,坠入人类聚集地区的几率也很低,但如果继续听之任之,终有一天,太空可能成为真正的垃圾场,太空垃圾“肇事”可能成为家常便饭,杞人忧天可能变成合情合理的同义词。
通常,卫星的死法可以有几种:一、进入太空死亡轨道,变成太空垃圾;二、在地球大气层燃烧殆尽;三、用反卫星武器将其炸成碎片;四、使用太空梭将其带回地面;五、坠落在地球表面。
而这一次我们赶上的恰恰是最后一种。因为燃料耗尽,所以这颗卫星早已失控,它将会有二十六个碎片残留,坠落在地球表面,而砸中人的几率是三千二百分之一。
“三千二百分之一?”我咋了咋舌:“有意思,美国人坠机的几率是二十万分之一,被雷劈的几率是万分之一,这么算下来,被卫星砸中的几率比被雷劈的几率还高,虽然这三千二百分之一的几率被分摊到了地球几十亿人口身上。”
“小夜,你说我们能不能看到流星?”倪念蝶神色中有些期盼。
“流星?”我疑惑片刻才搞清楚她言下的意思,“你说的是卫星碎片吧!我看看。报纸上说卫星坠落的范围是北纬五十七度到南纬五十七度,可以说是基本上除了南极和北极,有地球人住的地方都包括进去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的能看到二十多颗卫星碎片进入大气层燃烧后呈现出的流星效果。”
这女孩怎么这么喜欢看流星,难道她还相信童话故事里流传的,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的傻事吗?何况,就算流星真的能为人类实现愿望,可人为疏忽造成的人造流星,肯定是不属于此列的。
得到了答案,倪念蝶用流转着神采的眼神望向窗外。
“不过,我倒是不希望看到。”我耸了耸肩膀,“肉眼都能看到碎片了,就意味着坠落地点在附近,说不定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小夜,你这个人的思想太极端了,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老是往坏处思考,恐怕每个人都会因为一点小事,神经衰弱到自杀的。”她因为我泼冷水的言辞,不满的嘟着嘴。
我干笑几声,心理暗自腹诽。废话,如果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粗神经,从小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追杀,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居然还能保持乐观态度的话,这世界就没有会自杀的人了。
倪念蝶似乎看到我的古怪表情,不由得牙痒痒的做出想咬我的模样。我刚想躲开,却被她抢走了手中的报纸。
“喂,什么时候才知道这颗卫星落地的准确位置呢?”
“在它落地的那一刻!”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不可能吧,现在科技如此发达,居然没办法预测卫星落点!”她一副不相信的神清。
“你以为科技是万能的吗?那麻烦你用科学的理论来解释一直追着你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解释不出来,对吧。不是科学不中用,而是还没发展到那种地步,说不定再过几十年或上百年,追着你的那东西就会被科技制造出的牢笼逮捕,变成新能源利用。”
我张嘴就说了一通就连自己都不认定的大道理,看着被唬住的倪念蝶,不由得意的又说:“回到卫星落点上来。几十年前俄罗斯的卫星也曾因故障坠落,当时预测了三个地点,刚开始的预测集中在莫斯科,后来又预测落到太平洋,最新的预测是坠落到印度洋里,结果预测的结果比算命先生还不如。”
“所以没办法知道,卫星碎块会不会往我们的方向坠来啰?”她从希望到失望,神色转换只用了三秒钟。果然不愧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雌性生物”名号。
“如果我是未来人的话,肯定能给你确切答案。”我撇撇嘴,“不过万分之三的几率,比买彩票高多了,说不定能中。
而且,根据联合国一九七二年通过《外空物体所造成的损害之国际责任公约》,如果坠落卫星真的对其他国家造成损害了,卫星所在国必须进行赔偿并且道歉。以前美国就被联合国罚过,好像是以乱扔垃圾罪,罚款四百美元。”
“切,没意思。”倪念蝶偏着头表示不满,朝着外头望眼欲穿,“说起来,现在是下午三点过,卫星碎片应该已经掉落在地上了吧?”
“既然你这么感兴趣,我就勉为其难的上网替你查一查。”我掏出手机登上网络,搜索了相关的新闻。
卫星却是已经有大部分掉落在地上,古巴和印度各有几枚中标。落点呈现散弹状,进入我国境内的可能性很小。
突然,国内频道的一则微博转播引起了我的注意,上边提及“喔,卖糕,本来落点平均的卫星碎片,竟然有一块在未知原因的前提下脱离了预定落点,抄着中国中西部地区落去,预计轨迹会在十五点十七分左右,掉落到西藏东部某地。”
我脑袋有些木,十五点十七分?西藏东部?自己一行人,不正是西藏靠东边的位置吗?难道真的那么好运气,能看到人造流星!
视线不由自主的扫过手机屏幕的时间,现在是十五点十五分,再过两分钟后碎片就应该会出现。只是那么小的碎块,划过天际时应该不会引起注意才对,毕竟哪怕是四川和拉萨交界不远的地界,也有着庞大的地理范围,何况现在还是群山怀抱的地方。
可不知为何,看了那则微博后,心里中有股说不出的危机感。
就在这时,倪念蝶发出了惊叹,“小夜、老爸、老妈,快朝车的右边看。”
她手舞足蹈,满脸兴奋。
我下意识的朝她叫嚷的方位看去,不由得整个人都惊呆了。只见一块如同燃着熊熊火焰的火球虽然不多大,但是场面极为壮观。
“似乎,有点不对劲。”恢宏壮观的景象映在眼中不久,心理的危机感更加强烈了。我猛地大喊一声:“伯父,停车、快停车!”
倪念蝶的老爸缓缓地踩下刹车,回头问:“怎么了?”
“那颗碎块的轨迹不对,如果再开下去,恐怕会被它砸到。”明明碎块还离车十分遥远,而且明显是朝着深山方向移动,可内心深处,却总有这种预感在警告着我。
“怎么可能!”倪念蝶不以为然,“那颗流星很明显……”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碎块已经狠狠的砸了下来,就仿佛正高速飞行的飞机被一只手砸中了似的,硬生生的拍向地面。不远处的路面被砸下的碎块、强烈的气浪夹杂着无数的路面碎片飞了过来,砸得车的外壳哐铛铛作响,震耳欲聋。
车内除了倪母外,声誉的三人不由得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等了好久,车外才逐渐安静。顺着车窗往外望,四周一片昏暗,灰尘盖住了视线,令人难以观察到五公尺外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伯父膛目结舌。
就连倪念蝶也吓得不轻,她看向外界,又看了看我的脸,害怕道:“如果再往前走一点,我们都会死。”
“飞落的碎片轨迹实在不正常。”我眯着眼睛,皱着眉头,惊疑不定的用干涩的声音说:“会不会是想要抓住你的那股力量,最后使其砸向我们?”
“这实在太夸张了,不、不可能吧!追我的那东西有那么大的能力吗?”她结结巴巴使劲摇头,虽然从小就在那股力量的追命中逃亡,可倪念蝶也确实没有正面跟它交锋过。嘴里说着不信,可心,却一直沉向了谷底。
“这条路看来是走不下去了,路被笔直的砸中,露营车的底盘肯定没办法通过。”灰尘还没有落下,虽然看不清楚道路损坏情况,但是用膝盖想都知道,情况堪忧:“何况,这么大动静,员警或者公路警察,消防队都会来。还是多多为好!”
伯父点点头,露营车在他的驾驶下掉头,朝来的路往回驶。后边五公里处有一条岔道,绕一绕还是能通向目的地。
可进入岔道没多久,车的引擎发出几声难听的闷响,然后熄火,再也点不燃。伯父无奈的下车检查了一番,最后挠了挠头,苦笑着:“刚才碎片砸下来时,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引擎外壳,要找专业人员来修理了。”
“意思是,我们暂时没办法前行了?那要不要做个报告,以后申请美国的赔偿,它们的卫星可是把我们的车给弄坏了。”我一边吐糟,一边拉开门,走到车外。
一出门,有股清新的空气理科灌入了鼻子里,脑袋顿时清醒了许多。高原的缺氧只要不是剧烈运动,一般人还是很难感受到它的威力的。
伯父也走过来,背靠车身站在我身旁,“小夜,那东西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的脸色隐有忧思。我偏头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膀,“从你们以前对那东西的描述来看,它最近确实很活跃。”
“何止是活跃能够形容的。”伯父紧皱眉头,“最近十天,它甚至能一天出现两次,今天还把卫星碎片给弄下来咋我们。谁知道过段时间会闹出什么更恐怖的事情!以从前的经验来看,这十天内它每一次出现带来的骚乱,都足以比拟四年前的威力。可是四年前它沉睡了一个半月后才回复虚弱,爬起来继续追赶我们……”
“虚弱?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虚弱。”我不可置否的打断他,“或许它的虚弱是装出来的,故意表现给你们看,让你们能有信心有希望,能继续逃下去的骗局呢?”
伯父被我的话惊呆了,他喃喃自语了半响,随后低头丧气的拍了拍我的肩,“鬼才知道那东西想要搞什么。跟它对峙越来越艰难,假如有一天我遭遇到不幸,念蝶就全靠你照顾了。”
这中年壮汉是在交代后事吗?我听得一身虚汗。天哪,难道他不知道电视电影以及动漫作品中装英雄说出这番话的后果,便是毫无疑问的死翘翘吗?
我挠挠鼻翼,完全无法接话。
不远处,倪念蝶正挥舞着细细的胳膊想要找来往车辆帮忙拖车。这个柔弱女孩骨子里有着坚强的人格,常人很难想象她承受着那么重的压力,有时候,我甚至都会佩服她的顽固和乐观。
好不容易才找到几辆本地拖拉机,谈好价格,当地人用生子将坏掉的露营车拖到了附近镇上的修理厂中。
由于位置在国道上,而且每年路过这里去拉萨的露营车都不少,所以那家修理厂的配件很齐全。
车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修理好,卫星碎片在引擎外边并没有伤及根本,只是割断了几根管子而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无上贼车的第十二天,我们离开灵芝地界,继续开往拉萨。我们的终点站是离拉萨约有三百公里的一个叫做甲玛的小地方。哪里有一座甲玛寺,恬静神秘,坐落在草原与荒漠交界的地方。
那东西再次沉寂,不知道何时又会突然冒出来袭击我们。我觉得它完全是乐此不疲的做着猫捉老鼠的戏耍游戏,我们一露营车的就是挣扎求存的玩具而已。
误上贼车的第十四天夜里,我们终于穿过甲玛县,在当地藏人的指引下,到达了甲玛寺前。
藏区我来过许多次,每次都是天空中飞来飞去,很少一路坐车。沿途的风景变化莫测,让人在感觉生命危机的同时,也有种心旷神怡的舒适。难怪那么多人回来寻求心灵的平静,单看天空清爽的云和那极低的天幕,心都会宁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