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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钱,那我们明天就去刊吧。”柯老师说。
“好,我去拿纸笔。”老杨说。
过了几分钟,老杨拿起毛笔,在一张四开图画纸上,沧劲地写了“求救”两个大字,端详了一会,看来颇觉满意。
“这样是不行的。”柯老师又说:“写得太艺术了,怕其难友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奇怪的符号。”
说着说着,柯老师径自拿起一枝毛笔,有条有理地一笔一划,勾出“求救”两个整齐的大字,随意看了一下,说:“写得不好,但这样比较清楚。”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老杨收拾了笔墨。
之后,四个人都没有回房间睡,仍在客厅里围着聊天。
也许是怕寂寞,也许是他乡遇故知的欢喜,也许,是更怕一觉醒来,身旁的新朋友,又会说起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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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虔诚信仰
我赞叹神迹
祷告是我狂热的兴趣
教堂是我最爱的去处
圣歌在车上反复播唱
告解有如嗑药般上瘾一切
只为有一天能亲舔上帝的脚指
第二十四章 老狮子
捧着小韩泡的热茶,似乎已融化个自的心防,于是,就好像癌症末期的病人彼此加油打气一样,四个人轮流诉说自己的故事。
老杨是个标准的“社会顺境者”,建中,台大,出国留学,美国心理学博士,德国社会学博士,回国时一堆大学教职等着他挑选,后来他便一直在台大教书,前几年还当过心理系系主任,两个儿子也分别出国留学,没什么值得操心的,多年随意投资的几张股票,也稳定地成长。快退休的他,一直盘算着跟结发多年的老婆,到法国的小乡村度过余生。
老杨的上半生可说是十分幸运。
现在,他在儿子的结婚典礼上说错了话,儿子不鸟他了,老婆也跑了,就算搭了飞机,也不知道会降落在哪一个烽火连天的小国,更别提法国了。
老杨说完,摘下了眼镜,小小的眼睛,花白的头发,与浓密的大胡子,像一个睿智的大哲人,也像一头苍老的狮子。
最像一头饱经尿道炎之苦、充满哲思的老狮子。
换小韩了。
小韩的故事,有如四流剧作家在马桶上所写的八点档苦情连续剧。
小韩是大陆福州人,从小家境虽然清苦,但是父母还是希望她能多受点教育,将来能藉此摆脱贫穷,所以全力支持小韩一路念到了大学,但是好景不长,在她快要毕业时,一个远房亲戚欠下巨款跑人,但当初父亲却因为好心,做了那亲戚的保人,所以一下子突然背负的庞然重债,压得家里经济喘不透气,她很怕父母亲会因此承受不了走上绝路,只好寻求管道偷渡来台湾掏金。
很耸的剧情吧,但是这故事就在我身边发生,它的悲哀是真实的,小韩也是真实的,我心里的皱纹也是真实的。
现在,小韩没能顺利偷渡到台湾,却自动向魔界报到,但是更令她心急的是,不知道福州老家的双亲情况怎样,父母会不会担心,对于回家,更是奢侈的愿望。
小韩绝对是个“社会逆境者”,但是看到我们眼空红红时,却又着急地陪笑脸,要我们不必为她担心,她的可人模样与善良,只有令我们更加难受。
“小韩,你不必担心,只要我们能回复逻辑里智,或回到原来的世界,我一定想办法帮助你解决财务困难,反正景气不好,我的股票也该卖了。”老杨诚恳地说。
“那……那怎么行……”小韩忙说。
“没关系,你就接受老扬的好意吧,钱这种东西,不过是把几个数字印在一张纸上,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无秩序体验,也该对自己的生活有全新的态度,这世界上,有太多事物远比金钱重要,像我,不就辞去科学园区的工作跑到小吃店里洗碗吗?”柯老师蛮不在乎地帮老杨散财。
“对呀,别说钱,其实小韩你要是不嫌弃,我真想把你给娶回家……”我说。
“啊……小徐哥你不要说笑……”小韩俏脸飞红。
“小柯说的不错,我们有这样的缘分,一起……”老杨说。
“一起落难!”我接着说。
“是的,一起落难,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灾难,这样的交情,钱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有机会一起经历这一切,是难得的缘分,老天这样的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们应该好好珍惜这份友情。”老杨说。
“老杨,你刚刚说什么老天的安排?你不是拥有两个博士头衔的教授吗,怎么也跟别人一样信鬼神?”柯老师好奇地问。
“学识跟信仰是两回事,尤其是在这一连串的怪事以后。”老杨眯着眼。
“说的也是。我的故事大家在求救信里都已读过,就不再赘述,接下来该换勃起了,说说自己吧!”柯老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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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人类的由来
胃散——散漫——漫画——画眉——眉毛——毛笔——笔友——友情——情人——人类
结论:人类是胃散进化来的
第二十五章 母爱
于是,我把自己悲惨的成长过程,用极其哀伤的口气诉说出来,盼能引起小韩母性的同情本能。
在很小的时候,我爸就跟我妈离婚了,原因我不清楚,多半是个性不合那一类的屁话吧,不过我爸还不算太坏,走时留给了我们母子一间公寓。
不久后,我的人生出现重大的急转弯。
在小学三年级时,我第一次看见外星人。
还记得,那是在跟隔壁的小美和楼下的小猪,在学校的沙坑玩时看到的,那个外星人长得不坏,有点像蜥蜴跟斑马连手生下来的孩子,矮矮的,大概只有五十几公分,很和气地在沙坑里跟我聊天,聊些他星球上的琐事。
不过小美跟小猪都说没有看到那个外星人,这点让我感到很失望,不久后我就跟他们断交了。
从那一天起,我就不断地看到各式各样的外星人,包括比克。
我妈妈对于我的遭遇一直很自责,她认为我是因为缺乏父爱,才会精神不正常,医生也说,或许是因为我一直没有爸爸或兄弟姊妹,所以会幻想出奇怪的东西陪伴我。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说,我就是看到了。
从此,没人愿意相信我,我的心里就一直很不平衡,在处理人际关系时,也因为受到与外星人长期互动的影响(外星人的谈吐、行为当然跟地球人不一样),导致我成为大家眼中的怪胎,除了偶而被老师无理的体罚(唱国歌时尿裤子是我的事情,甘他屁事),同学也没停止过欺负我。
读书时也常有外星人来找我聊天,他们有时坐在窗口,有时躺在我的枕头上,有一次河马星人来,我的房间几乎被撑破,因为他有10个欧尼尔加起来那么肥,但听他说,他已经是他们星球里的瘦子了。好肥的星球……
你该知道,他们总有一大推新奇的东西要说,那些在地球不可听闻的妙事我都不愿错过,所以,高中联考考得很不好,但是妈妈还是想办法让我进了昂贵的私立精诚中学,这就是母爱。
上了高中不久,妈妈带我去收惊,结果,那美克星人扮成收惊婆,偷偷喂我吃格鲁,逼我做什么星际大使,害我气得要死,除了定期跟比克报备机密要事外,我就再也不跟那美克星人讲话。
接着,我在补习班睡着后,一觉醒来就来到这奇怪的地方。
起先,就我跟其它外星人沟通的经验,我猜想这里很可能是另一个星球,但是发现人际关系没有改变时,我终于开始迷惘。
所以,柯老师的《平行时空论(魔界论)》,跟比克的《屌克论》还是比较有道理的。
说完了。
柯老师、小韩、老杨,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难道,连在这个同病相怜的小团体里,我照样要变成受排挤的异类吗?
“啪啪啪啪啪啪啪……”柯老师大笑地鼓掌。
“他妈的,你真是太神了!哈哈哈……”柯老师开怀地说。
这次,换我张大了嘴,不能置信地说:“柯老师,你相信我?”
“相信!要不然,我在火车上才不会听你转述比克的话,还投入心思思考屌克的事!”柯老师说。
柯老师真是我的救星!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如此相信我!
“等等,小徐曾经在小吃店里召唤……召唤比克,但是我跟小韩都没看到任何奇异的现象啊!”老杨不以为然。
“是啊,我也不信,而且小徐哥,我们不是说好,不要再提什么超能力了吗?”小韩噘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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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百货邮购型录203
编号:K8297
名称:人类
用途:诚征中(Reply即可)
第二十六章 吴宗宪
“不对,不对,大错特错!”柯老师继续道:“在这么多怪异的事发生后,你们都还没察觉……我们所经历的一切,绝不是单纯的精神疾病或掉到奇怪的空间吗?
“在精神病院里,尽管老杨跟小韩没有跟我和勃起一样,对那些沉默的患者有奇妙的感应,但大家都被那些患者突然发出的巨响所震倒,则是铁的事实,被震倒后,大家也同时被巨大的恐惧爬满全身,甚至不约而同屎尿齐出,这些还会是是巧合吗?
“而且,我也相信勃起所说的,他看到山下的便利商店里,也躺着失禁的顾客跟店员,老杨,当我们在车上醒转后,精神病院的警卫不是蹒跚地向我们走来,口中机哩咕噜的,好像在问话,当时你不是说了一句‘好臭’吗?虽然当时脑袋还不很清楚,但我想那些警卫真的跟勃起说的一样,也失禁了。
“你想想,门口的警卫离精神病院里的交谊听那么远,却也被那狂涛般的叫吼声震到尿裤子,这不是很奇怪吗?那诡异的叫声还传到山下去,不,甚至更远,但我们的耳朵一点事也没有,一点不舒服也没有,这简直太玄,所以,这件事很不寻常,非常不寻常,我认为绝不是我们的精神有问题,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等一下,我好像扯太远了,我的意思是,这么怪异的事都可以发生了,大家也都那么真实的体会到,所以勃起说他能看到外星人,我愿意接受,至少不排斥,况且,比克说的话……关于屌客的部分,我觉得蛮有道理的,可能的话,我希望大家都能听听勃起的意见,不要一开始就抗拒,在小吃店只有勃起看到比克,也许是勃起的脑波真的异于常人吧!”
“唉,我也承认精神病院那件事真的很奇怪,OK,小徐你说吧!”老杨无奈地说。
于是,我把比克跟我的对话详细覆述了一遍,说完后,老杨陷入沉思,小韩仍是一脸踩到大便的样子。
“好,我会仔细想想看这个说法,还有,小徐你说下次联络比克时,是在下个月?”老杨站起来,收拾桌上的茶具。
“嗯,这是星际传输的资源限制,下个月还很久,这中间我们可以好好想想要问哪三个问题。”我说。
“好,我会准备问题的,还有一点……”老杨脸红了,“如果我们都自愿担任星际大使,比克就会救我们出去吗?”
“我想没问题吧,但我不知道是不是自愿担任星际大使就可以当,也许要能看得见外星人的地球人才可以当也说不定。”我说。
“那……如果你又当了星际大使,你能叫你的外星人朋友救我们出去吗?”老杨扭捏地说。
“……会吧……”我有点飘飘然。
“妈的,别搞错了,要是我们的脑袋里真的有屌客,照比克的说法,是没有救的,而且我们应该不是在别的空间,而是还在地球上,只是因为寄生在脑子里的屌客吸取我们的逻辑,我们才会失去跟符号世界互动的能力,变成疯子只是迟早的事,当然啦!最好不是这样子,而是我们在另一个星球上。”柯老师说。
“最好是这样了。”老杨终于屈服了。他的“精神病说”终于被击倒了。
这样很好,我宁愿被放逐在奇怪的星球,也不愿变成神经病,这是我的理念。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没有人接腔,四个人都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好啦,我看大家都很累了,要不要去睡了?”柯老师懒懒地说。
“我不敢一个人睡……”小韩怯怯地说。
干!我又勃起了。
“我也是……”我害躁地说。
“那好,今晚大家就在沙发上挤一挤吧。”老杨说。
“谢谢!”小韩松了一口气,高兴地抱着沙发上的小枕头,阖上了水汪汪的眼睛。
我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意识渐渐模糊。
我坐在彰化的家中,一边看着吴宗宪主持的节目,一边吃着妈妈刚做好的蛋包饭,热呼呼的,每一口都要先吹吹气才不会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