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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以为爱上别人你会更加幸福;我错了,我该死却没有死,活着也不
如死去。你再也听不到我说“爱你”,因为我的舌头被人割掉了。
“去杀人!”刘思远抱着阿冬,他长得很快,可以咿咿呀呀地发音,说些鬼
话,谁也听不懂,吃肉,獠牙一长出来就拔了,所以也没有再长,但普通的牙齿
每一颗都比普通小孩要尖。刘思远塞了一块腐臭的肉到阿冬嘴里,一边掏出一张
纸,“这是地址,杀完了回来吃饭,我等你。”
费青龙乖乖地拿起纸条,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点点头,戴上口罩准备出去,
天很黑很冷,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无所畏惧,一个无哀无爱的人无所畏惧,一个为
了吃饭而活着的人无所畏惧。
刘思远本不想这么做,但买家出价太高,钱也已经付清,没有必要去同情谁。
买家的儿子要娶某人的女儿,某人的女儿答应了后又反悔,把礼金加了十倍退还,
买家的儿子跪下求,没有用,拿着刀片以死威胁,没有用,一时不痛快,割了手
腕死了。买家要对方偿命,千托万嘱找到刘思远,谈妥了就在春天动手。
费青龙翻墙而入,他变得更强壮更冷漠,戴着口罩冲进客厅。那家人正看《
同一首歌》呢,狗在门口狂吠。那把刀是用来切西瓜的,锋利无比。数了数,加
那条狗,一二三四五,没错。
那家男主人以为是来打劫的,赶紧把保险柜打开,蹲下的那一刹那,血溅三
尺,头颅如西瓜在地上滚了一圈,脖子上有红色喷泉。那些血钞票,分外美丽。
第二个是女主人,中年微胖,切的是侧面,从沙发上逃到门口,抓住她的头
发,脸只剩三分之二,死的凄凉。
然后是那罪魁祸首,拒婚的女子,跪地求饶,“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啊,不
关他们事啊。”
费青龙戴着口罩,面无表情,手起刀落,一刀就是一个。
然后是那女子的弟弟,年轻,长的一般,个子一般,所以死相也一般,抹了
脖子,血流成河。
那只狗扑过来的时候,费青龙用拳头打死了它。刘思远用激素拌牛肉块给费
青龙补充身体,所以他的力气像牛一样大。
鞋子上沾满了血,费青龙走到门口,刀一扔,鞋子一脱,疯狂地奔跑,这是
怎样奇异的感觉,让人疯狂。
吃完就睡了。刘思远却在深夜接到白昭宁的电话,“你做得也太过分了,狗
都没逃过?”
“你银行账号没变吧?”刘思远在镜子前刮胡子。
那边电话没有了声音,大概是挂了。
阿冬也睡了,他是个孩子,他睡觉的样子蛮好看的。刘思远走过去,想起了
刘昆健,顿时垂泪,虽然邓益明一家已死,但自己的乖儿子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从刘昆健死了后,刘思远再也没有吃过腊肉。
夜深人静,冬去春来,刘思远想,赚他今年一年的钱就收手算了,明年再找
个新地方,找个老实的女人结婚生小孩。男人,就是这么现实。
方芬芬在失去费青龙的悲伤过后,决定答应江希文的求婚,毕竟,他是无可
挑剔的,包括做爱完了后擦的动作。女人,也就是这么现实。
有时候,人的大脑会一片空白,比如方芬芬看着身边睡着了的江希文,他有
时候会到自己房间来睡,说她身上的味道能治疗失眠。方芬芬想,没准和那瓶香
水有关吧,是不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就喜欢用这个牌子的香水,问过江希文一次,
并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方芬芬想他一定很爱她,否则也不会做梦的时候大声叫
那个女孩的名字。
方芬芬有时候也梦见费青龙,真的一样,穿着白色的短袖T 恤,上面的花纹
是星际争霸的图案,在一个十元旅店里,混杂,他看着自己,起初不说话,然后
就过来吻。费青龙好像没有舌头,整个口腔都是黏糊糊的血,但下面的东西生长
迅速,一跳一跳的,每次都来不及开始,就被闯进来的警察带走了。
这样的梦境让人困扰,江希文、江鼎盛和白洁去公司的时候,江希凡去学校
的时候,大而空旷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佣人和自己,不会用电脑,就在超级市场里
买一个学生用的小本子写日记,等他们快回来的时候就藏到衣服堆里。小本子是
可以上锁的,密码是“11057 ”。再有空的时候,到厨房向师傅请教做菜,有时
候也自己动手,等他们回来吃饭时,夸自己的手艺不错。那种笑,是稳妥甜蜜的,
还能追求什么,饿的时候有饭吃,冷的时候有衣穿,穷的时候有钱花,想结婚的
时候有人娶。
江希文也带方芬芬去参加同事的聚会,大多数人对于大少爷是献媚的,夸方
芬芬是贤妻良母,文静、贤淑,方芬芬像木偶一样坐着,没有读太多的书,那些
话题听不懂,国有银行、综合国力、欧洲足坛,更别说插嘴了。也好,多说多错,
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不错很不错。人生不都是这样吗?你热闹,我安静,尘归
尘,土归土,相逢不如不相逢,爱过以后一场空。方芬芬会在角落微笑,她有她
的回忆。
刘思远打电话给各方账号发款,没有别的乐趣,赚钱就是最大的乐趣,人的
各种器官,除了生殖器官,还有很多器官可以带来快乐,比如眼睛看见美景,眼
睛很舒服;耳朵听见音乐,耳朵很舒服;背部被人轻轻挠,后背很舒服;查询银
行账号数目增加,心里很舒服。
费青龙体能恢复奇快,和阿冬一起健康成长。阿冬已经长成两岁小孩模样,
刘思远没事的时候教他说话。他不再咬屋子里的人,因为他知道如果咬了被揍要
痛好几天,好汉不吃眼前亏,阿冬很早就体会到,倒霉鬼的小孩早当家。
“家里还有什么人?”刘思远问费青龙,面前是一张纸。
费青龙的蜈蚣嘴张了张,发出“啊啊”的声音,然后写上“爸爸”两个字。
刘思远点点头道:“去杀人,然后我给你钱,你给你爸送去。”
费青龙咧开嘴巴笑了,嘴上的大蜈蚣张牙舞爪。
刘思远的账户多了十万,钱是小钱,但打电话的联络人说,这次是五十个农
民每人出了两千凑起来要杀的人,当地的乡长,告到省里了,也没有人处理。说
这乡长无恶不作。
有意思,刘思远就接下了,反正离得也不远,坐汽车三四个小时就到了。给
费青龙交代了几句,说道:“明天你中午出发,早上我要出去办事。记得喂阿冬。”
费青龙点头,洗澡去了,虽然是春天,但他仍然是洗冷水澡。据说这样可以
增强体力。
中午吃完牛肉,出门时阿冬横在门口,恶狠狠地盯着费青龙,因为他从不出
去玩,他只在屋子里无聊地打滚,睡觉,吃腐烂的肉,还有大小便。他想出去。
费青龙拍了拍他的头,阿冬理也不理,只是在喉咙里发出尖叫,费青龙一脚
把他踢开,他又扑上来,趁机咬住费青龙的脚踝。费青龙的脸色变了,一脚对准
他的小脑袋踢过去,撞在门框上,晕了。赶快到厨房拿了刀子趁毒液还未散开卷
起裤脚,那块皮肤上有两排黑色的牙印,食指和中指把皮提起来,刀子顺着纹路
一刮,鲜血流出,把药粉抹在旁边,按住了,虽然很痛。但刘思远说过了,被他
咬,那块皮就要赶快割掉否则马上死。草草地用纱布一包,一瘸一拐出了门。
割自己脚的时候,方芬芬正在吃饭,他们都没有回来,突然觉得脚踝一阵剧
痛,放下碗筷,到沙发上坐了。佣人赶紧帮她脱下袜子。
左脚踝骨处暗红色的伤疤变得鲜艳,方芬芬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她想起了费
青龙。那个晚上,他的指甲刮伤自己的脚,这是纪念。哭归哭,饭还是要吃的,
由于家里没有其他人,方芬芬的声音越哭越大,抽泣的时候似乎接不上气,佣人
什么都没有说,他们不知道她过着这样优越的生活,有什么好哭的,要是自己,
天天大笑还来不及。
我哭,是因为你不在了。
第十二章
瑞兴乡穷,虽说人均年收入已经超过了一千元,还是穷,树被砍光卖了,羊
疯狂地啃草,一到初春黄沙飞舞,适合拍鬼片。从前可不是这样,三万人口,两
万农民,一万出去打工,剩下老弱病残种田种地,倒也过得去。可从李魁发来了
以后,一切随之改变。
玉米是好的,饿的时候可以充饥。李魁发弄了玉米罐头厂,疯狂收购玉米,
价格也高,卖到外地去价格更高,目前很多基因玉米,吃了对肾有坏处,于是瑞
兴乡的玉米挺受欢迎。当然,乡长办公室也高。农民却更穷了,一年下来,收到
的钱几乎全是白条,问他要,说经济不好,过段时间给,但他自己家的亲戚又给
了。
李魁发好色,色字头上一把刀,所以他经常带着一把刀去强奸别人。我就是
王法,看上你就是我的福气,搞你是看得起你,还到处去张扬,有时候兴趣来了
还叫人家老公在旁边伺候着拿毛巾什么的。被人告状,没用,天高皇帝远,县长
是我娃,不是真的娃,是钱的娃。
费青龙戴着口罩,来到瑞兴乡,觉得亲切,由于风沙大,街头许多人都戴口
罩,看身形也像本地人,没有人注意他,大家都很忙。天黑了,到街角摊叫了碗
牛肉炒面,三块钱,货真价实的黄牛肉,嫩绿的白菜叶子,还有焦香的干辣椒,
韧性十足的面,热气腾腾,费青龙吃了三碗,丢了十块钱在桌上,口罩拿下,埋
头吃。老板也是实在人,说道:“赶路饿了吧,来碗热汤,不要钱的。”
虽然那碗葱花汤淡如涮锅水,但人在冷的时候需要这碗热汤,犹如人在孤独
的时候需要爱人淡淡的安慰。
李云儿看着黑了的天,肚子“叽叽咕咕”地响,“干吗去?”
“想去哪?”江希凡觉得自己突然变得不爱回家吃饭了。在电话里直接和白
洁说今天晚上有课。男人一生都在对女人撒谎,妈妈,女朋友,老婆,情人,还
有女儿。
“梦工厂来巡游,过几天就要走了。”李云儿看着远处辉煌的灯火,梦工厂
就像大的马戏团,最刺激的游戏叫“胆小鬼”而不是过山车。
“老师,你要不要去?”李云儿摇晃着江希凡的肩膀,“如果你是胆小鬼,
就别去了。”
江希凡脱下棒球帽,头发已经长得很快,白洁送了进口的生发药给他涂抹,
江希凡不敢试,后来发现擦在胳肢窝后,腋毛像疯了一样长,而且毛质不错,于
是在头上试用了,果然有效,“你看我这样像胆小鬼吗?”
李云儿看见江希凡前面的头发已经可以遮住眼睛,很帅呢,于是痴痴地说:
“你是世界上最帅的吸血鬼。”
“虽然你禁止我吃口香糖,可我知道你为我好,你怕我吞进去,但主要还是
因为你想留长发。其实你的光头好漂亮,像我的囚犯。”
江希凡捏了捏她的鼻子,“出发啦,你一发呆我就好怕,你又有什么主意来
害我呢。”
“才不会,我发誓我刚才没有想让你第二次剃光头。”李云儿把安全带系上。
费青龙已经吃饱了,重新戴上口罩,呼吸着自己喷出来的带着满足的肉香口
气。乡长办公室灯火辉煌,招摇无比,刀是短的,照片是方的。刘思远早上出去
时放在桌上的,一看就是该死的人,横肉如猪,却又目露凶光,天庭窄小,人中
凹陷,几乎没有耳垂。
进去,被阻拦,“证件?”门卫问。
一拳打过去,就不问了,晕过去在地上默默流鼻血。
没有人注意费青龙。晚上只有一个门卫,李魁发在办公室,他不敢回家,家
里有老婆。还是在外面好,可以叫外卖,外卖就是给附近的红灯美容院打电话,
送一只鸡过来,吃完也不用洗碗,当然,钱也是白条,这十万块里有几千块是美
容院老板出的,他们都恨他,一百块都给不起,当个屁乡长。
费青龙认识“乡长办公室”这几个字,多读点书总是有好处。进去的时候,
李魁发正在看黄色网站,口水流到键盘上,没出息的东西。所以说,小时候变坏,
没有关系,长大了再变坏,坏的有条件,所以坏得恶心。
“你是谁啊,有事明天找我。”李魁发不耐烦地挥挥手。
费青龙早从窗户溜走,晚上八点,城市正繁华,而乡村,早已进入梦乡。而
李魁发乡长的死讯,将像雨后春笋一样传遍全乡每一个角落。乡委书记兼任乡长,
第一天上任就收到一封血书,“不好好干,杀了你。”
晚上八点,梦工厂内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