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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这个地方肯定不适合扎营了,我们换个位置吧。」我无法解释麻雀的死因,心底也隐隐觉得,有可能是篱落村的某种神秘力量在作祟。
「嗯!」黎诺依点头。
我俩利索的将埋在麻雀堆里的野营用具收拾好,丢进了停车场的越野车内。
「我心里不踏实,阿夜,我们回爷爷的院子看看。」黎诺依拉了我一把,犹豫地又道。
「也好,我正准备去灵堂里查查看有没有遗漏掉的细节。」我同意了。
两人随即又朝著老旧宅院走去。
还没等进入院子里,就听到一阵尖叫声响了起来,院子里闹哄哄的,惶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
「出事了?」我和黎诺依对视一眼,飞快的朝著院落里跑去。只见院里忙著烧菜做露天饭的厨师和打杂人员鸡飞狗跳第不知道在干嘛。
就在我正迷惑的时候,黎诺依也惊恐的叫出了声。
随著她的惶恐,一只没有头,趴光了毛的鸡跑了过来。它居然正活蹦乱跳的在院子里到处窜著。
那只鸡生前应该是公的,肚子很大,白森森的肉露在外边,头被摘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长脖子,血不断地从脖子处涌出来。
刚才有上万的麻雀莫名死亡,现在又有本应死掉的鸡雄赳赳的到处跑……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这个篱落村,怪异的现象越来越多,只不过隔了一天而已,就彷佛到了一个有著另外规则的世界。
全院子的人都被吓得不轻。
黎诺依恐惧的紧紧抱著我的胳膊,「阿夜,死鸡怎麼会满院子的跑?」
「或许是因为反射神经吧,失去了脑袋,有些动物还是会活一段时间的。」我满脸呆滞的说,其实那番鬼话自己也不信。
确实有动物能在失去脑袋的情况下存活很短的时间,可绝对不是禽类或哺乳类。失去了大脑的禽类或哺乳类,就算有再强悍的生命力,也顶多时不时的抽搐几下而已。
已经数分钟过去了,一团本应死去的鸡肉还在院子里大闹。本村人有的很迷信,联想到狐家最近的神秘死亡,乾脆跪在地上祷告列祖列宗保佑。
乱哄哄的院子每个人都在惶恐不安。就在这时,篱落村的阴阳走了进来,他看到里边的景象顿时脸色大变,冷哼一声,几步走到乱窜的拔毛鸡面前,抓住它的腿,将它到提了起来:「事情,看来有些不对劲。」
黎家二伯父作为黎家现在的最长者,自然要跟在阴阳身后。他看到了死鸡乱窜这一幕,吓得够呛。
「阴阳,这,这会不会是狐家的诅咒,跑黎家来了?」
阴阳的表情阴晴不定,「不知道,村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要回去查历代阴阳的手札,看看历史上有没有类似的状况。不过,黎老爷子的丧事,肯定出了问题。」
「怎麼会!难道我们也会和狐家人一样,全部都莫名奇妙的死掉?」二伯父腿一软,险些没倒在地上。
「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应该如何补救,我现在也说不准。」阴阳叹了口气,头痛道:「今晚先继续按照规矩守夜吧,我赶紧查查以前的手札,看有没有希望能化解。」
这一番放在外界明显是骗子宰肥羊的话,在现下听在了我耳朵里,味道全都变了,我根本生不出嘲笑愚昧的思维。迷信在相当一部份地区都是因为落后造成的,科技不发达的人会将大自然的许多现象看做事鬼神作祟。
可现在篱落村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不超自然。我自己几乎都要相信阴阳的鬼话了,更何况处於恐慌中的黎家遗老遗少。
黎诺依觉得自从回老家后,一直都有种无力感。不是身体上而是感觉自己的力量无法对抗离奇出现的诅咒。
她弱弱的将柔软身躯靠在我身上,轻声道:「阿夜,篱落村里蔓延的诅咒到底是什麼?我越来越糊涂了。」
「别想那麼多,会搞请楚的。」我搂了搂她的肩膀。
「可我不想把你一起给扯进去!」她抬起头。
「我已经被卷进来了。」
「对不起,是我任性,一定要你来冒充我未婚夫的。」黎诺依的语气很是低沉,「但你能来,我真的好高兴。」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和守护女达成了什麼交易。」我想打趣,却没成功。
「我死之前,一定会告诉你。」她摇了摇头,语气突然坚定起来:「阿夜,答应我一件事。」
「什麼事?」
「先别问,总之你一定要答应我。」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只是个小小的要求罢了,请你一定要满足我。这辈子,我就只求你这件事了。」
看著她惶恐认真的表情,我终於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谢谢。」她释然的笑了出来,「不论篱落村出了什麼事情,死了多少人。就算我死了,也不许报仇。毕竟是超自然的东西,谁知道你会不会也被诅咒呢,感觉到危险,请你抛下我,逃!」
我刚要摇头,她已经用食指点在了我的嘴唇上,「你刚才已经答应了我,男子和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黎诺依抹掉眼角的泪,拉著我朝外走,「好了,不说这些伤感的东西了,弄得像言情话剧似的。我们到村子里走走,顺便重新找个地方扎营。」
就在这时,远处的大门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院子里所有人都被惊动了,人们刚在死鸡乱跑的骚动中平静下来,听到有事发生,一古脑的朝著大门处涌去。
突发状况打断了黎诺依和我的交流,让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自己的感情其实很脆弱,看似坚强的外表,其实只有薄薄的一层壳。
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可依然害怕熟悉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场景。黎诺依刚才的话实在太悲凉绝望,令我心中非常难受。
跟在人潮里来到了大门前,只见整扇大门都被撞得扭曲了。而始作俑者是一辆黄色的蓝宝坚尼跑车。不知道用多快的速度撞在了厚厚的门上,车头几乎已经撞毁,就连一扇两米多长的砖砌墙壁也被撞塌,整个砸在了车顶
就算里边的人没有在第一次撞击中死掉,估计现在也被墙给压塌了!
「是我女儿的车!」二伯父眼珠子都要凸了出来,「快救人!」
众人搬开了车顶上的砖块,车顶果然已经砸塌陷下去,顺著破损的窗户能够看到七孔流血著黎莉。
有人过去搭了搭她的脉搏,摇头道:「死了。」
我自己观察了一下,黎莉死前满脸都是诧异恐惧的表情,似乎看到了什麼难以置信的事情。
「阿夜,你看。」黎诺依拉的拉我的手,指著车子不远处被墙砖掩盖的一角。那个角落里压著些什麼东西,像是穿著绿裤红衣裳的女人。。
我连忙走上去拨开压住她的几块砖头,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人,也不止一个。是两个纸扎人,一男一女,僵硬的表情让人很是毛骨悚然。脸上还画著一个「二」的记号。
「这是二伯父家送来的纸扎人,怎麼会在这里?」黎诺依呆了呆,「昨天我明明看到它们还在爷爷的院子中摆著的。」
「谁知道,肯定不是黎莉昨晚临走时带上的。」
我也没办法解释纸扎人为何出现在大门口,只是觉得黎莉临死前的神情彷佛在说明些什麼,她车速那麼快,难道是在逃?可昨晚她很早就离开了桃屋,这麼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等再次看到她时,她的车撞上了大门,她的人已经死了。
这真的又正常吗?
很不正常吧!
「我女儿,死,死了!」二伯父哭天喊地的跪在地上。
由於女儿的死亡,黎家二伯父极为悲痛,痛苦的一把抓住了阴阳的领口,「这是怎麼回事,我女儿为什麼会在大白天撞到大门上?不要骗我,狐家的诅咒是不是已经传到了黎家来了!」
黎嘉和黎元也混在人群里,看到自己堂姊的惨死,两人同时都吓得面无人色。
阴阳还算镇定,「照刚才说的去做,今晚继续按规矩守灵,我去查历代手札找出化解办法。你们,都不希望死吧?」
黎家遗老遗少全都脸色惶恐,无奈之下也只好如此了。
白天剩下的时间幸好也没有出过其他怪异现象,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到了晚上,黎家第一代走进了桃屋守夜。剩下的人快速地散去。
我和黎诺依找了好几个树林,无一例外的发现全部片不了麻雀的尸体,更奇怪的是,不热的天气,短短的不到八个小时,麻雀的尸体竟然发出了惊人的尸臭,臭不可闻。
我俩没办法,只好将越野车开到比较空旷的地方,锁住车门,打开空调凑合著过了一夜。那股恶臭别人也闻到了,但是大家都刻意地忽略掉,保持著沉默。
第二天一早,大约七点四十五左右,就有村人敲了敲车的窗户,将折腾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睡著的我俩吵醒了。
「阴阳要所有人都到黎家老宅门口**,快点,有紧急事情。」那人通知道。
於是我和黎诺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赶去了黎老爷子的旧宅前。到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围拢了,不光是黎家人,就连整个篱落村的村民都到齐了。
「事情很糟糕。」阴阳见人来得差不多,开口道:「我查了历代的手札,发现村里的禁忌已经数次没有被遵守,所以才会出现诅咒。」
「许多篱落村刚死的人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报复起自己的血亲来。如果不解决,不要说黎家,就连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所有篱落村人,都会死掉。」
看著下边被吓得一言不敢发的黎家以及村民,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了化解的方法,「还好事情发现得即时。补救的办法也不是很难,那就是趁早埋葬黎老爷子的尸骨,然后用尾女献祭!」
「尾女?献祭?」我和黎诺依顿时呆住了,心理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村人中也是一片骚动,乱糟糟起来。
「安静。献祭是唯一的办法。」阴阳眯著眼睛指向黎诺依,「这个女孩是黎家最先选出来的尾女。根据手札,献祭用的尾女不同於送葬的尾女,她们必须要是二十二岁以下,并同时拥有黎家以及狐家的血脉。现在的情况下,唯一符合条件的,也只剩下她而已。」
「可,可也用不著献祭吧。」有个村人弱弱的抗议。
「那你说个其他的办法出来?篱落村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清楚,谁想下一个莫名其妙地死掉的,那就站出来。我把她拿去代替黎诺依试试看。」没等阴阳开腔,黎家二伯父已经激动的大喊起来。
既能除掉公司股权最多的人,又能消除诅咒,拯救自己的小命,这简直就是一箭三雕的绝好状况,他可不愿意这种好事溜走,而黎家所有人,恐怕也对此事喜闻乐见。
关系到了自己的生死,所有人顿时都不敢再开口。
「献祭是怎麼回是?」我急迫地问。
黎诺依满脸煞白,「我不知道,从来就没听说过。我只晓得尾女会坐在棺材上送葬,陪葬这个名词,还是第一次听。总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靠,看周围人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好事,看来要拼命了。」我的手悄悄地伸进了衣兜里,准备把手枪给掏出来。
突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了我的脚边。
村人和我同时被吓了一大跳。
吴盛泽手里握了一把冒著青烟的猎枪从我身后走了出来,他脸上哪还有那股忠厚老实劲,「不要动,把手举起来。你,给我去搜身,把他身上那把枪给拿出来。」
他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吩咐身旁的一个男人。
我乖乖的举起手,任那家伙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
「哥,我什麼都没找到。」他无奈的摊了摊手。
「肯定在他身上,只是藏得很隐密罢了。把他的外衣脱掉。」吴盛泽判断著。
他手下乾脆的将外套从我身上拉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切,这小子穿的还是名牌,果然当小白脸划算,来钱比种田容易。」
阴阳见我被制服了,当即不再犹豫,「男的给我抓起来。把尾女绑在棺材上!」
黎诺依和我都被抓住了,被绳索一圈一圈的绑成了粽子。村人将黎老爷子的尸体塞进棺材里,用棺材钉封死,又将燃烧的引魂灯放在棺材盖上,这才抬了起来。
人类在很多时候,其实都是以一种疯狂的生物,为了活命,他们能毫不犹豫的牺牲别人的命,虽然这一劣根性从本质上来讲,也是一种物竞天择,可如今身陷囹圄的是自己,当然是感觉到了另一番滋味。
我被绑在抬棺材的轿子旁,和棺材上,引魂灯的黎诺依离得不远。她美丽的大眼睛看著我,突然喊的一句让我差些跌倒的话,「我和未婚夫什麼都做过,早就不是处女了。拿我献祭有个屁用!」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