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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数多了,年纪开始一天一天的增长后,突然发现,正常的结婚生子,离自己似乎越来越远,远得如同梦里那个男人的脸,永远都看不到。
和我交谈后的第二天,苏青去上班了。今天又一对新人在银楼阁喜结连理,主持人生病住院,于是她去顶了班。
说起来今天也真够倒霉的,照相的时候,和摄影师选位置,两个新人偏偏喜欢婚礼现场的右侧,怎么说都不听。
苏青摸了摸发丝,今天银楼阁并不是只有新人那一家在摆喜宴,摄影角度很难掌握,摄影师勉强拍了一段后,意外果然发生了。
对面被纳入镜头的一对男女突然抬头望了过来,两人本来含情脉脉的吃得正开心,男的偶然看到镜头,脸上就阴沉着瞪着摄影师,然后抬手将面前的碗朝苏青扔过来。
瓷碗在离苏青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摔得粉碎,碗中的汤汁泼了她一裤腿。
“你们在干什么,拿摄影机干嘛?”发火的男子大约四十多岁,长得很丑,女人见到有摄影器材,连忙把头深深藏了起来。
肃清心中“咯噔”一声,解释道:“我们是婚礼……”
“管你什么婚礼不婚礼,你就算是天王老子,老子都不干。”男子站起身走过来,准备抓扯摄影机,“把刚才拍的全部给老子删了。”
新浪皱了皱眉头,不悦道:“里面是我们的婚礼记录,关你什么事?你能确定我们拍到你了?你说删就删,你以为自己是谁?”
“老子还就要你删掉,我也是你们能拍的吗?给我滚远点!”男子一把将新郎推开,冲向摄影师。
新娘连忙扶住新郎,大声喝骂道:“谁不知道你们那点屌事,被摄影师拍到就生气了,肯定是有亏心事,不会是在跟刚刚那女的偷情吧?”
苏青扶住了额头,眼前的新郎新娘明显涉世不深,太嫩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对狗男女在偷情,怕被摄影师拍进去奸情暴露,知道归知道,也没必要直白的说出来啊!这不火上浇油才怪。
果然,男子更加愤怒了,一巴掌搧在新娘脸上。化好妆、满脸白皙的新娘右脸立刻露出一道红色掌印。
响亮的巴掌声在大厅回荡不觉,所有人都愣住了,沉默片刻后,新郎新娘的亲人家属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对方先出手,让所有人都怒火中烧,一群几十人立刻扑上去,按住男子就打起来。
女人则一直捂着脸,想要偷偷溜走。
那个被人群殴的男子倒是硬气,估计在道上混过,被打急了,狗急跳墙的厉喝一声,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刀子使劲挥舞着,靠近他的哈几个人都被割伤,一群人被吓到了,连忙散开。
这一散开,本来还在外围不知所措的苏青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最靠近男子的人,男子的眼睛被踹伤了,流着血,猩红的血封住了眼,他干脆闭着眼兀自挥舞手里的刀。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刀口已经碰到了苏青的腹部。
女孩睁大眼无力的看着那把尖锐的刀越靠越近,刺破了自己的衣物,就要插入肉中,割开自己的肝脏,周围的人也正准备尖叫……
可就在那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应该刺入苏青身体的刀居然以难以想象的角度在空中划过一个圆,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抓扯似的,男人僵直的手保持着向外伸出的姿势,那股力量拉扯着他的手,活生生的将他右手掰断,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圆形。
空气里回荡着令人牙齿发酸的骨头断裂的脆响。
刀刺入了男人的肝脏,男人因为手骨的寸断而尖锐的大声惨叫,他躺在地上,腹部的血不停往外流。
苏青眼巴巴的看着周围惊慌失措的人群,眼巴巴的看着地上不断打滚的男人。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被刀刺到的衣服仍旧有个破口,露出了自己雪白的皮肤,皮肤没有一丝伤痕,只是有些发冷。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发生的事情明显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甚至已经颠覆了地球的引力以及物理学知识。究竟是什么东西扭转了那把刀?究竟是什么玩意扭断了男人的手,转移了刀的方向?
是谁,救了自己?
苏青很迷茫,地上的男人滚着滚着因为失血过多,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总之没有再继续出声。
好好的一场婚礼因为血腥事件闹得不欢而散,警察迅速来了,带走相关人员,其中就有苏青。她在警察局里被询问、被人用嫌疑人的目光注视着,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好不容易洗脱了嫌疑,却得知刚才险些误伤她的男人,已经在几分钟前死掉了。
苏青有些不知所措,更糟糕的是,刚踏出警句大门,公司老总因为这件事打电话来狠狠骂了她,说她处理问题能力十分的差,为公司蒙羞,骂完还干脆将她炒了鱿鱼。
“死胖子,那个死胖子居然真的炒了我!”苏青险些气得将手里的手机扔到大街上。她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火烧似的落日渐渐引入远处的高楼,只剩下落寞的阴影,路灯一盏一盏逐渐亮起,回家的车水马龙将即将来临的夜印染得五光十色。
苏青的心落到了谷底,她忍不住委屈,干脆蹲在马路上自顾自的哭泣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委屈。早上差点被杀掉,一整个下午都在警局里度过,晚上还失了业,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搭在自己两边的肩膀上,受很大,却显得轻飘飘的。
苏青猛的停住了哭泣,仰起头朝周围打量。
四周空荡荡的,附近路过的人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她,隔着她老远就绕道了,她的身旁,根本就一个人都没有。
可肩膀上,却仍旧还残留着那双阴寒无比的手短暂停留后留下的触感。
究竟是谁,摸了自己?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遇到两次灵异事件?女孩犹豫着考虑是不是该给那个叫做夜不语的打个电话,可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别人又怎么能给得了中肯的参考答案呢?
就这样,苏青亲手将自己唯一的希望抹消在了大脑外,擦干眼泪,向回家的路走去。
路在身后变得越来越昏暗,她没有看到脚后跟有个黑漆漆的影子一直在尾随着她。
回家的路倒是没有再出现波澜,苏青将包包扔在地上,脱掉衣裙,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准备泡个澡,洗洗身上的霉气。
她心里想,失业了也好,总之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业,没了就没了,按照自己的标准,完全可以找更好的。趁这段时间的空闲,给自己放一个假,休整休整,也顺便回老家去一趟,看能不能将自己多年的老顽疾——那个古怪的有着看不见脸的男人的梦给搞定。
说起家乡,她就有些激动。
多少年没回去过了?读大学时忙着旅游,逢年过节也没回家看看父母。毕业后的四年,基本上是工作、工作、工作。婚礼顾问这行看起来风光,其实薪水也不高,只有加倍的加班才能勉强够生活。四年时间,爬到了公司的中层,薪水虽然增加了几倍,但工作也变多了,一来二去,回家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虽然从小长大的那个小镇,不论自己承不承认,苏青也明白,在心底老是有些阴影,不是很愿意回去,具体原因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看了许多恐怖与推理小说,心理学著作也读了不少,大多的解释也十分雷同,说是只有在童年的时候遭遇过什么,自己才会回避家乡,可是,在苏青的记忆里,其实童年很平淡。
自己有个平凡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人,家里的生活完全可以称为上班族的标准,朝九晚五,一周两天假期,偶尔加班。每年出去旅行一次。
老爸老妈还算和睦,也从来没有对自己家暴,甚至没有打过她。父亲虽然严肃,但是对自己很慈爱。总之,普通的不得了。苏青不觉得自己会在这种普通家庭里,患上什么心理疾病,唯一例外的,便只剩那个梦了。
那个莫名其妙而又令苏青刻骨铭心的梦。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苏青将一包温泉粉扔进去,看到粉末融化,整个浴室里充满了硫磺味后,这才试探着放入右腿。
水温合适。
女孩将整个曼妙的身躯浸入水里,水压从四面八方包裹着她,她舒服的呻吟了一声,顺便伸了个懒腰,其实仔细想想,今天也没那么糟糕了。
如果早晨被刀刺到的是她,那么自己十有八九就已经死了。活着,不正是最大的胜利吗?就如同一句老话,你连死都不怕,害怕活吗?
工作会有的,老公也会有的。
苏青泡了一会儿澡,这才站起来打开淋浴的莲蓬头,准备将身上的泡泡冲掉。她洁白的身躯被温水一冲,显得嫩滑无比,只是隐约间,在她的背后,似乎有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
那,像是一只乌黑发亮的手印。
一只男人的手印。
水流过手印,并没有将其冲掉,反而让它更亮了,甚至在灯光的照耀下黑亮得有些刺眼。苏青丝毫没有察觉,她根本不知道有某种超自然的诡异现象正在自己的背上默默发生着。
那个手印从平面变得立体,然后在皮肤上凸显出来。似乎那张薄薄靓丽的皮肤中有个东西呼之欲出,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那个手印脱离了苏青的背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伸了出来。
那是一根男人的手,用“根”来形容,并没有错。手干枯的像是风化变形的木乃伊,除了骨头就剩下一层干瘪的皮,皮上还残留着许多黑漆漆的毛,极为恶心。
恐怖的手在四周摸索着,然后抓到了苏青的头。
正在淋浴的女孩突然觉得有什么拽着自己的头发不放,于是伸手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她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拽的很紧,突然,头顶喷洒下来的水,不热了,变得无比阴寒。
女孩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顿时冒了一身,苏青关掉莲蓬头,擦干眼前的水滴准备看个究竟,可这一看,险些将她的魂吓掉。
只见对面的镜子里,虽然蒙着水露看不真切,可人就能隐约看到自己身体轮廓的背后隐藏着一圈发黑的东西。她连忙用手巾将水雾擦掉,镜子立刻将整个浴室的景象发射出来。
自己的背上真的有一圈黑影,甚至分出一丝,笼罩在她的脑袋上,黑气里自己的发丝,犹如失去了地心引力,被向上拉扯,乱成了一团。
苏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认知无法支持跟无法解释眼前的现象。
猛然间,黑气变大了,苏青只感到一股向下的力量把自己拉离地面。她整个人因为失衡倒在浴缸中,扑腾了几下,不深的浴缸就将她吞了下去。
水面水花荡漾,冒出几串旗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浴缸里的水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根本就没有将苏青吞没……
因为浴缸里,现在除了水,本就一无所有。
苏青,消失在了浴缸的水中,不知所踪!
第三章 失踪背后
似乎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在警告我不要探究苏青的事情,可我夜不语是谁,如果我知道退缩的话,那就不是我的性格了!
苏青失踪了,我是三天后才得到的消息。在这个疲惫不堪的城市里,一个孤零零在城市中打拼的女孩的失踪,其实无论多久,都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除非死在家中,尸臭味太浓烈,干扰了邻居。
不过那女孩失踪得一干二净,我得到线索时,只清楚她回到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苏青失踪的两天前,被公司炒了鱿鱼,不过谁没有一两个朋友?她的朋友叫小菊,同一个公司,私交甚好,好到小菊有苏青租屋的钥匙。
今天一早小菊忙忘了手里的工作,提了些早餐去找苏青,但是开门时发现租屋的门是反锁的,打电话也没人接,她将耳朵凑到防盗门上,冰冷铁门中隐约能传来尖锐刺耳的手机铃声。
苏青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可每人将它解气,门又反锁着,自己的好友应该就在里面,可她为什么不开门呢?
小菊更用力的敲着门,并大叫:“小青,是我,小菊啦,我来找你玩了,还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混沌,麻辣味的喔。”
没人回应她。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是以你的资格,找工作简单得很,别郁闷了。”小菊又道,但仍旧没人理会。
女孩皱了皱眉,心里涌上了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