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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若愁接过我手中被保鲜膜包着的人皮,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皮?”
“人皮。”我淡淡地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啊——”燕若愁一声尖叫,将裹在保鲜膜里的人皮扔出去好远,我微觉得奇怪,不就一张皮嘛,反应又怎么会如此之大。
只见燕若愁指着被甩到墙角的“人皮”,颤声说道:“它……它好像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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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鬼剥皮(下)
一听燕若愁说那块从韩墨手臂上扯下来的皮会动,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心想,不会动啊,一块死皮而已,虽然表面上这块皮看上去十分恶心,但我找饭馆老板要了一个保鲜膜给装了起来,一直放在口袋里,可我怎么就没感到异样呢?
我没敢立时去拾起那块被燕若愁扔在墙角的人皮,只是问道:“燕若愁,你是不是错觉,这皮怎么会动?”话虽这么说,可是我的心里毕竟还是很虚。
燕若愁双眼有些惊恐,作为一个派出所的所长来说,她确实有点失态了,那也怪不得她,她就是能够一个人打赢十个男人,但她始终还是个女的,这女人啊,就怕些毛虫啊、鬼啊之类的东西,但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连那种软软的,肉肉的虫子,她们也会怕……咳,扯远了。
燕若愁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不会是错觉,那块皮,确实是在我手里动了一下!”
“怎么动?蠕动?还是像脉搏一样的跳动?”
燕若愁俏脸一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啐道:“你自己拿到手里不就知道了?你该不会是心里也害怕,在这里和我磨嘴皮子,自己不敢去拿吧?”
我的心事被她看穿,不由地老脸一红,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将那块人皮捡了起来,放在手掌上,可是……这半天过去了,它怎么还一动不动的?
我哈哈一笑,将这块人皮放在桌上,说道:“燕若愁,我还有事儿,这就先走了,对了,交待你的事情可别忘了,我这条小命可就捏在你手里呢,一查到刀子的住所,立时通知我。”
燕若愁点点头,颇有芥蒂地看了桌上的人皮,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打电话通知江川那边了,一查到便打电话通知你!”
从北京路派出所走来,我对嫣然说道:“嫣然,我看要不还是帮你买车票,你先回去,毕竟你阿爸她……”
嫣然想了想,眼眶儿一红,颇为担心地问道:“可是你身上的诅咒……”
我轻松地笑了笑,道:“放心吧,你不是说我还有三个月的命么,三个月的时间,够解开这个秘密了。”
嫣然沉吟道:“我尽快去去就回来找你,我始终不放心。”
我笑道:“等你来的时候,说不准我已经到江川了。”
嫣然毅然道:“那好,三天后我到江川去找你,你若是不等我便独自去寻找这古老的诅咒术的记载,看我饶不饶得了你。”说着,嫣然突然间将手往我裤兜儿里一伸,随后又抽了出来,我心里打了一个突,这口袋里似乎多了一样东西,而且还是活的。
我脸色大变,急忙把手伸进裤兜儿里,想要将那东西拿出来,却发现裤兜儿破了一个洞,而那个活物就这么不见了,我急得几乎要哭出来,若不是在大街上,我还真恨不得将裤子脱下来抖个底朝天。
嫣然则笑靥如花的看着我,半晌才道:“陆家阿哥,你急什么,不就是在你身上下了一个蛊嘛。有了这个蛊,你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够找到你。”
我心下大骇,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身上也没带什么,这蛊从哪里来的啊?”
嫣然“咯咯咯”轻笑几声,道:“这可是秘密。”
我只得苦笑着点点头,嫣然是不可能用蛊来害我的,只不过,不知道她这个蛊有没有时效性,如果没有,那我这辈子岂不糟糕?想到这里,我后背心顿时直冒冷汗,这个嫣然,怎么身上会携带着这么多的蛊虫?而且这些蛊虫都不知道她放在哪晨。
买了车票,将嫣然送上车后,我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原以为是燕若愁那边有了刀子的消息,可是我拿出手机一看,却发现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按下了接听键,手里机接着传来了一声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我想和你谈谈。”
我微微愣,随即听出来这声音是韩墨的,兴奋之余,我又有些担心了。兴奋是因为我没有找到韩墨,而韩墨却主动找到了我,担心是因为在饭馆里见到韩墨时,他却选择逃走,而现在却主动找我,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我说道:“我在南窑长途汽车站。”
“你打车到翠湖,那里有一个茴香酒馆,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不等我回答,韩墨便挂了电话,我心里嘀咕着,他找我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呢?管他的,总不会让我把从他手臂上扯下来的那张皮还给他吧。
我对昆明不是很熟,翠湖虽然是昆明的一张名片,可是我却没有去过,只得打了一辆车,直奔韩墨所说的茴香酒馆。
这个时候正值下午,天气虽然很热,但酒馆里却没有什么多少人,我径直走了进去,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韩墨坐在墙角一张并不显眼的桌子旁,桌上放了半打百威,见我走了进来,向我招了招手,我轻轻咳了一声,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韩墨将一瓶百威推到了我面前,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有你的电话,是吗?”
我微微一笑,道:“我所奇怪的,你为什么会失踪,为什么会到云南,为什么见到我要跑?”
我每说一个“为什么”,韩墨的身子就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三个“为什么”说完的时候,韩墨面如死灰,头也垂了下来,良久,韩墨抬起头来,说道:“其实,我是在考古队出事之前就已经离队了,可当时我并不知道考古队会出事儿,倘若知道的话,我绝不对离队而走。”
韩墨说话时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我点了点头,呷了一口酒,继续听他说下去:“不用我多说,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离开考古队的原因就是‘鬼剥皮’,为了避免其他队员被这种古老的诅咒所害,我只得离队而去。我辗转来到了云南,也就是这种古老的诅咒术的起源地,一直隐姓埋名,一边在花鸟市场里贩卖一些古董明器苟延残喘,一边研究‘鬼剥皮’的救治方法,就在前几天,我刚找到一些关于‘降头术’起源的一些零星记载,由此推断出来的。”
我沉吟道:“你叫我来,应该不会只是单纯地和我说这些。”
“聪明,你我同样中了诅咒术‘鬼剥皮’,可以说得上是同病相怜,再者,我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若有人知道我躲在云南,非抓我不可,虽然我并没有犯罪,但至少要交待考古队的事情吧,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我想你帮我。”顿了顿,生怕我不肯帮他似的,又补充道:“其实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我掏出香烟,扔了一支给韩墨,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然后问道:“我怎么帮?”
第七章死了都要爱(上)
韩墨正要说出我该怎么帮他的时候,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声,急促的铃声跟催命似的,一声紧接着一声,我掏出手机一看,是燕若愁打过来的,我略带歉意的对韩墨笑了笑,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了茴香酒馆的门口,这才接听了电话。
“陆轩,江川公安局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说由于你提供的资料不详细,只说找刀子,但这刀子可能是一个人的外号,这种户警不太好查,不过,当地姓刀的人比较多,其中有三个人就叫刀子。”
“真叫刀子?姓刀名子?”
“没错,有三个,但其中一个,和你说的外貌特征差不多,家住在抚仙湖旁的李家山山脚的一个≮。。 电子书≯叫早街村的村子。”燕若愁说完,又道:“那边只给了这么多资料,陆轩,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真是麻烦你了,你能帮我,我已经十分感激了,而且这资料已经差不多了。”
燕若愁又问道:“你打算去那儿?需不需要车?”
我想了想,说道:“算了,我还是坐车去方便。”
“那行,如果有什么需要,你给我打电话,毕竟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那我先去忙了。”
挂了电话,我转身走进了酒馆,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韩墨他……竟然不见了,桌上除了喝剩下的半打百威的空瓶,鬼影都没有一个,我一直在门口打电话,也没见韩墨出去,于是我拉过一旁的服务员问道:“人呢?”
那服务员道:“哦对了,那位先生留了一张字条给你。”说着,将字条递到我手里,我打开字条一看,上面就只有几个字:“明天抚仙湖李家山见,顺便帮我付一下酒钱。”
我一看,差一点肺都气炸了,忙问道:“他从哪里走的?”
服务员指了指卫生间旁的一个小门,道:“那位先生从后门走的。”
我放开他,拔腿就追,那服务员却死死揪住我不放,说道:“还没给酒钱呢!”
我气极败坏地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桌上,便从后门追了出去。
后门是一条小胡同,胡同不是狭长,但我追出去以后,便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只得作罢,转念一想,韩墨他又怎么知道我要去李家山脚的早街村呢?我打电话的时候,韩墨不可能走近听到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韩墨他已经知道了,李家山先有可能是这种古老诅咒术的发源地,碰巧这叫刀子的男人也是李家山脚早街村的人,这两者间难道还真有联系?想到这里,我不甘心地再次拔打了胖子的电话,这一次死胖子终于接电话了。
“喂,找谁?”胖子的声音阴森林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我肚里大骂一句,嘴上却说道:“胖子,是我。”
“哦,小陆啊,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问你,云南哪个地方有著名一点的古墓或者古墓群?”
“屁话。咱泱泱华夏上下五千年文明,哪里没有古墓?我可告诉你,战国至汉朝时期,云南有一个顶盛的王朝,称之为古滇国,在唐朝时期,云南有南沼六国,在宋朝时期,有大理国……”
我听胖子越扯越远,忙打断他的话,问道:“那在古滇国之前呢?”我之所以这么问,那是根据韩墨的推测来问的,韩墨说这种“鬼剥皮”的古老诅咒,起源还要比古滇国早得多,是在先秦以前的商周时期,而古滇国则是在战国时期才出现的,这中间又相距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因为“蛊”字在商朝的钟鼎文中已经出现了。
“古滇国之前?”胖子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我想应该有的。在抚仙湖的湖底,有一个堙没的古城遗迹,云南也曾经两次派人和水下机器人进行了勘察,却果你猜发现了什么?发现了一些类似于文字的符号和图形,然而,这些符号和图形,没有一个专家和学者认识,更加不是先秦时期的小篆体,这就足以证明了,这个水下古城比古滇国还要早。”
“咦?怎么证明?”
胖子估计是汗了一个,说道:“你还真是历史白痴,好吧,看在你陆轩难得谦虚一次,我就破例讲给你听,在两千七百多年以前,楚国一位叫庄蹻的将领,率领一支队伍到达滇池地区,其目的是征服当地人归附楚国,后因归路被秦国所断,就留在滇池地区,建立古滇国,都城在今晋宁县晋城。如果说,抚仙湖底的水下古城是古滇国的城池,那一定就会战国时期的文字出现,然而,两次水下勘察的结果,都没有找到与战国时期的文字相关的东西,换句话说,这水下古城的实际年代,要比古滇国的建立,还要早上许多,所以我敢肯定,在古滇国之前,云南还曾经有过一段灿烂的文明……”
我自语道:“这么说,在古滇国以前,云南还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文明,这段文明出现的时间要比古滇国还要早,正如韩墨所推测的,应该是在商周时期。”
胖子在电话那头听不清我在嘀咕什么,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商……周……”
我没搭理他的话,问道:“那抚仙湖距离李家山有多远?”
胖子道:“第二次抚仙湖水下勘察的时候,我也在场,那李家山距离抚仙湖,不足十公里。”
“我明白了,谢谢啊,胖子,要是我能活着回来,一定谁你吃大餐。”
“喂……喂……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你在云南遇到了韩墨?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和土城陵墓有关……”
胖子话还没说完,我苦笑道:“和不和土城陵墓有关我不知道,只知道这一次和我有关,就这样啦,有什么问题,我还会打电话给你的。”说着,我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登上了开往玉溪的远郊班车,昆明到玉溪有一百多公里,但昆玉高速公路算得上云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