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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嫡妃攻略-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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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女两个惊怕之下,托人往城里去信。不巧的是,姜大人另有要事,人不在府上。这么一耽搁,又过去两日。如此,谣言越发吓人,九姑娘咬咬牙,在没征得姜大人同意的情况下,带着曲氏,卷了包袱私自回城。
    好歹姜冉也算孝顺,前脚将曲氏安安稳稳送回去,转念一想,姜大人回来,她还得被关了佛堂。那般暗无天日,望不到头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与其被禁足,困得整个人跟掏空了似的,活得也没了滋味。等许氏回泰隆,照许氏对她的不待见,保不定便能随意将她指个人嫁了。
    与其这般事事被动,处处受人钳制,不若学大房二姑娘,自个儿做一回主。于是趁府上没人当家,外间又人心不稳,正乱的当口,卷了曲氏屋里压箱底,以备不时之需的保命钱,与一对玉镯子,孤身逃出府,不知所踪。
    此事已过去大半月,姜大人亲笔写了两封书信。其一送去七姑娘之前住的姜宅,另一封,送去姜昱府上。他两人随意哪个得了信儿,太太都会知晓。
    九姑娘冥顽不灵,大胆妄为,姜大人失望之极。信里含恨写道,姜冉打小眼高手低,若是她奔着燕京的富贵来,偷着乘船进京,切莫收留她,只绑了她,叫人一路押回去。
    送到姜昱府上的来信,门房送到太太手中,许氏是知晓的。因得了姜昱知会,便没与七姑娘提起。
    而送到七姑娘府上那信,却是经了童伯,辗转到了那人手上。见是泰隆来信,右相大人眉眼一挑,成亲前,凡事慎重,多留了心眼儿。
    打开来看,与亲事全无相干,也就没了兴致。刚要折回去,眼波在“九姑娘”三字上一顿。依稀记得,当初周准回禀,在她车辕上动手脚的,十有八九便是此人。
    顾大人不是待何人都宽和好说话的。记起这一出,压根儿没过问七姑娘意思,乾纲独断,将信纸往烛台前一送。姜家那等糟心事,自有姜昱处置。她只管安安心心待在府上,舒舒活活,陪他些时日。
    “往后但有人上门请见,盘问清楚底细。歪瓜裂枣之辈,万勿放了往她跟前凑。”他一声令下,底下人哪个敢马虎。
    不苟言笑,端正如公孙,不由也暗叹:世子爷得闲无需上朝,一身精力,泰半花在七姑娘身上。随着大婚临近,凡事儿与七姑娘沾边,那位的心思,缜密俨然与当初铲除巍党,不相上下。
    *********
    
    第三零八章 他道“好事。”
    
    昭和八年九月十二,太子妾姜氏,诞下一子,小字任好。是为后世周平王。
    洗三那日,已晋位美人的姜姬,下了帖子,邀太太许氏与七姑娘入宫观礼。这般大的喜事,自是推脱不掉。
    十二那日,周太子一身玄色公服,戴杏黄远游冠。人逢喜事,太子原本只算得端方的面孔,也平添了几分意态风流。
    观礼过后,太太与七姑娘被姜姬留下,单独说会儿子话。
    “怎地好端端倒哭起来?”姜柔还在月子里,一众来贺的女眷,被请到湖畔凉亭吃茶嗑瓜子儿。屋里没外人,许氏被抱着小公子,忽然就红了眼眶,眼中含泪的姜柔,唬了一跳。
    五姑娘姜柔十分慈爱,摸摸襁褓里小儿嫩生生的脸颊。期期艾艾抬起眼,面上不掩愁容。
    “不瞒太太,这时候得了小公子,也不知是福是祸。后院多少双眼睛看着,我只一想起险些小产那回,再有庆阳宫早夭的两位皇孙,这心里,真是又惊又怕。夜里也不敢与小公子分房睡,只抱了他在身边,片刻不敢离身的守着。”
    看姜柔月子里落泪,更当太太跟前大倒苦水,七姑娘沉静的眼眸里,腾起抹异色。也不急着安慰人,只等看她接下来如何。
    “听说左相府已大肆为太子甄选绝色美姬,待得……”姜柔顿一顿,眼睛往甘泉宫那方瞄一眼。没道出的话,大伙儿心知肚明。“朱家这是未雨绸缪,想着为太子充盈后宫。”
    文王身子越发不好,鲜少有清醒的时候。病体每况愈下,显是撑不了多久。如此一来,太子继位,指日可待。朱氏于各地搜罗美姬,当真所图不小。
    “现如今这后院已是如此不安稳,再往后,倒叫我母子两个如何是好。”与其说这话是对太太吐诉,不若说是借太太在场,说了七姑娘听的。到底是姜家血脉,便是七姑娘不顾及,太太总是心软。看在姜大人面上,对她所出稚子,终有那么几分怜惜。
    原是如此。七姑娘默默叹一口气。姜柔也是聪明,知道径直找上她,她未必趟这趟浑水。索性拐弯抹角,拉太太与姜大人做大旗。
    好在姜柔分得清轻重,不贪心。听她话里的意思,左不过跟前少了信得过之人。短了耳目,在这后宫之中,诸事不便。
    回去路上,马车里,许氏拉着她手,语重心长告诫,“这事儿帮得上即帮,帮不上,千万莫为难世子。”
    太太总归是更疼她,一直以来也是通情达理。七姑娘应下,回头把这事儿原原本本,描摹给那人听,包括早间五姑娘如何冲太太诉苦,丁点儿没添油加醋。即便如此,那人还是皱了眉。
    “她倒是会挑人下手。”那意思,姜柔赖上她,也怪她自个儿性子软。“罢了,此事自有人处置,你莫放在心上,瞎操心。”
    他面上严厉,可她央求他的事儿,他想也没想便应了。她笑得眉眼弯弯,当心避开他伤腿,柔柔靠进他怀里。
    这事儿她也是仔细掂量过的。不过是打个招呼,挑几个得用的太监宫女,给姜柔送去。只需他开一开金口,算不得什么麻烦事儿。
    “下官谢过大人。”他这般担待姜家之事,她伸手环在他腰上,亲昵表达自个儿的感激。
    他眼里映着她身影,俯身叼了她小嘴儿,挟恩图报。“今晚上榻,一道安置?”
    每晚看她蜷在他不远处的锦榻上,他稍一遐想,便按耐不住心里痒痒。她被他吻得含含糊糊,摇头不应。管大人叮嘱,他这腿伤若是不趁这几月养好,往后恐要落下病根。
    他是怎样的性情,她还能不知晓?兴致上来,逮了她搂搂抱抱,虽克制,却也不是柳下惠之流。哄她的说辞一套又一套,这个头,在他伤好之前,坚决不能开。
    他放开她,气息微微有些不稳。一双幽暗的眸子,深深看她,拇指擦过她嫣红的唇瓣。“管旭,着实可恼。”
    这是她第几次,坚定不移回绝他?抱着她馨香温软的小身子,察觉她捂嘴儿,躲他怀里,笑得肩头发颤,摆明看他的笑话。他咬她脖子,到底是依了她。
    之前允诺“往后都听阿瑗的”,言犹在耳,他罕少对她食言。
    谁也没料到,便在小公子洗三宴隔日当晚,亥时五刻,一代大周君主,周文王,于甘泉宫驾崩。
    她刚服侍他歇下,自个儿慢腾腾爬上锦榻,便被门外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惊扰。
    “这就去了?”她披着外袍,得仲庆来报,心神有些恍惚。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将将过世那人,曾下旨召她入宫,更将她关在阴暗的后殿。然则她请见文王最后一面,那位君主,并非一心要置她于死地。贺大人替她说情,文王只叫她回去好好思量。未尝没有放她一马的意思……
    她合上门,转身回内室。目光落在他被褥底下,平直舒展的右腿上。眼中沉凝,渐渐消散。
    “下官伺候您更衣。”他乃当朝右相,自然得进宫拜祭。
    他得了这信,由她搀扶起身,面上一派沉静。之前他已得了暗报,太子假借侍疾,渐次发落文王跟前几个心腹,将冯瑛一干人,尽数调离甘泉宫,换上左相亲信。
    既是太子与朱家等不得,他冷眼旁观,并不阻拦。
    文王驾崩,举国同哀。百官斋戒七日,期满后,文武百官不可鼓乐作乐。一年内,禁丧服嫁娶。
    竟是这般迫不及待,洗三宴后,即刻动手。如此也好,他两人大婚吉日定在来年九月二十一。到那时,丧期已满,于他无碍。
    她正弯腰替他打理领口,不经意抬眼,直直对上他灼灼的注目。“怎地了?”这人怎么这样看她?
    他嘴角一弯,两指托起她下巴,将她娟秀的小脸,细细打量一番。她如今眉眼已长开,待得来年,必定更娇俏可人。
    “好事。接下来几日需留在宫中哭丧,阿瑗乖巧些,莫叫本世子忧心。”有朱家与太子代劳,省得他赶在九月二十一,一年丧期前动手脚。自然是好事。
    好事?她迷糊眨眨眼,深以为这人真是胆大包天了。即便盼着文王驾崩,也不该这般张扬。
    “何时不乖巧了?您还是紧着自个儿的好。”她嗔他一眼,手下忙活,脑袋晃一晃,挣脱他手指的摆弄。蹲下身,一丝不苟,替他抚平朝服下摆的褶皱。“得叫周大人寸步不离守着您。”
    她目不转睛盯看他,固执的,等他给个回应。此时进宫,一旁有朱氏窥视。他腿脚不便,凡事都需格外谨慎。
    他噙笑,抽回手。指尖掩在袖袍底下,捻一捻自她身上带回,余留的温软,“应你便是。”
    ***********
    
    第三零九章 她不争气,胆小怕黑。
    
    黑漆漆的夜里,天上飘着细细的小雨。她在长春宫门前与他分道,他自要去汇同前朝百官,而她身上顶着半个官身,可到底还是女子,得随同女眷,后头跪着哭灵。
    一路向北前行,人是在甘泉宫没了的,可停床得停在听政殿。走出几步有人来迎,是个面生的首领太监,打着白晃晃的灯笼,后头还跟着一众小黄门。
    “可是姜女官?奴才是冯公公底下当差的。如今宫里正乱,他老人家派小的来给您领个路。”那太监甫一见她便点头呵腰。如今谁不晓得,冯公公原先已被太子调离甘泉宫,眼见是人走茶凉,要翻船的。可不知为何,右相大人一句话,又将人给捞了回来。不止如此,还给派了内廷统领,司礼监总管太监的肥缺。
    如此一来,谁不晓得,眼下冯公公与整个司礼监,都是握在那位手上。说也奇怪,同为相国,这左相大人忙着在前朝把持朝政,而新晋升的右相大人,却是出人意表,越过前朝,把手伸到内廷来。
    那些权势通天的大人物,怎么个明争暗斗,他想不明白。只知道,如今他在冯公公底下混饭吃,真正的主子,还属那位。眼前是早传得沸沸扬扬,顶顶得那位看重的姜女官,他哪里有不巴结的道理。
    七姑娘是早看惯宫里做派的。文王在位时,内廷掌在文王手上,她没少被赵全几个呼喝刁难。如今文王驾崩,宫里风向逆转,于是司礼监的太监,又反过来对她异常殷勤。
    她客气道一声“有劳”,这种见风使舵的讨好,从不往心里去。抬眼望去,只见宫里挂着大片的白幡,廊下宫灯一溜儿换上惨白的灯笼。不论是甬道,或是各处门口,都有佩刀的侍卫把守,宫禁森严。
    她刚走到一处宫门外,便听里面哭哭啼啼,衬得这本就阴森的夜里,更见碜人。
    “这是在作甚?”她指一指,路过的时候,透过洞开的大门,竟瞧见里边热闹得很。一众内侍围了院子,将内院的婢子往外赶。被撵出来的宫婢,或一脸木噔,或嚎啕大哭,与四周围无甚表情,只僵着脸办事的内侍比起来,境况尤其显得凄惨。
    给她领路的太监,刻意提一提灯笼,将她视线所及的地儿,照得更加透亮。回话的时候,面上也带了分可怜。“王上晏驾,这是捉人随葬呢。名册是早拟好的,只等挨个儿搜宫。”
    她哦一声,漠然转过头,再不理会。活人殉葬,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挡也挡不住。看不惯,闷不吭声,不看就是。
    她进殿的时候,因着模凌两可的身份,既非宫婢,又非宫妃。索性挑了个不打眼的角落,披着刚换好的孝服,埋着脑袋,隐在众人中间。
    真要哭她是哭不出来,至多有些不痛不痒的感概。她微微起眼皮,打量前排领头哭丧之人。光看背影,辨不清楚。只有些纳闷儿,即便王后被废,可这高位妃嫔,哪个膝下没有帝姬公子,也不该只这三两人,零落跪着,瞧起来颇有些冷清。
    殿内呜呜的哭声,吵得她脑门儿疼。被人大半夜的催了进宫,她深深垂着脑袋,迷瞪着眼,偷偷打呵欠。
    文王在位的时候,她不曾有上赶着往上爬的打算,死了更不用猫哭耗子。做给谁看?
    那厢七姑娘哭灵,滥竽充数。这厢巍昭仪宫中,噼里啪啦,打砸声不绝于耳。
    “去给本宫叫顾衍过来!王上晏驾,谁给他的胆子软禁本宫?便是王上不在了,本宫还有太妃的名衔。谁敢拦本宫见王上最后一面!”
    顾衍乘着四抬的软轿,远远隔着扇门,听里间女人声嘶揭底的怒喝。到了此刻,犹自不知低头。
    巍昭仪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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