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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嫡妃攻略-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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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之前在心底余留的那一丝丝不痛快,随着诜哥儿服了药,努嘴儿吐个泡泡,转身睡去,也就释然不提。带着人随赵国公,担忧半宿过后,终是返回东苑。
    
    第三九八章 成长的烦恼(二)
    
    翌日早朝,官未见右相大人身影,下朝后纷纷暗忖:莫不是那位腿疾又犯了?
    顾相伤腿一事,因牵扯当今王上险些被先王废黜圈禁,如今怀王继位,如此不光彩的旧事,也就变得讳莫如深,旁人轻易不敢提。︾,銮辇返回甘泉宫上,怀王一身玄色冕服,交腿斜倚在宝座之上,冲帐外随行的刘高道,“想是不久便要入秋,顾爱卿腿疾之症,顽固得紧。待会儿你着人去国公府一趟,代孤探病,再开了孤的私库,捎带些上好的养身山参。”
    刘高端着拂尘,脚下一顿,这才恍然:今儿个一早王上是从贺兰昭仪宫中出来,径直上的早朝。右相告假一事,却是未直达圣听,其中原委,只报与左相知晓。
    如今左相人还在后头,与朱氏一党且行且谈,自是来不及到御书房回禀。于是怀王便如朝上众人想当然尔,以为右相乃是因病告假。
    刘高小跑几步,凑上前细禀,“启禀王上,顾大人此番告假,兴许与往常有些个不同。奴才听闻,昨儿夜里周准进宫,连夜绑了御医院最有资历的胡老御医出诊,为的乃是右相膝下稚,无端哭淘发热之症。胡御医出宫这么一折腾,再回来已是寅时过后。因而奴才斗胆猜测,今早不见顾相身影,恐是顾大人心力交瘁,或是还挂记稚,方才告假。”
    其实要弄清此事,并不急于一时。过会儿左相到御前回禀政事,自能见分晓。
    “要不奴才这就使人去问问?”
    刘高已打算派人回头寻左相,不料御辇中的君王许久没吭声,好半晌,竟是怅然叹了口气,抛开右相告假一事不提,只下令暂且不回甘泉宫了,去姜婕妤宫里坐坐。
    刘高惊愕,不忘提醒,“那左相那厢……”
    “命他在偏殿里侯着。”
    这却是心血来潮,一心要去探看姜婕妤母,将左相晾在甘泉宫不理。话里已隐约带了几分不耐烦。
    刘高赶忙应是,打着拂尘,一脸颐指气使,催促人赶紧调头。
    这日午后,宫中传来消息,整一上午,怀王都待在姜婕妤寝宫。午时更陪着姜婕妤母用了饭,亲自抱公昶小憩半晌,之后因政事繁忙,这才起驾回了御书房。
    御驾离去不久,刘高奉命到婕妤娘娘宫中宣旨,擢升姜婕妤为正一昭仪,即日起迁往离甘泉宫最近两宫之一,华安宫主殿——朝露殿。
    这丝毫预兆不显,姜婕妤便不声不响晋升了份位,仅在王后之下,与那得宠的贺兰昭仪并驾齐驱。
    此事立刻在前朝后宫掀起轩然大波。旁人只暗自猜想,这姜婕妤进宫也有好些年头,除了为怀王诞下公昶,立有大功,因此而晋位。要说她一夕之间如何得宠,这却也不可能。
    莫非……众人心下一抖,齐齐生出个震惊不已的念头来——莫不是姜昭仪又有喜?!
    顷刻间,后宫诸人已是草木皆兵。尤其朱婕妤宫中,短短半日,已摔碎两套名贵的汝窑玉器,撕了幅大家字画。
    至于刚流产不久,被朱婕妤下令在屋中静养的庄容华……没了嗣,往昔风光尽付流水,谁还理会她如今如何作想。
    阖宫上下,唯独侯御医,俯首书案,研读医经。侯英心头味陈杂,只觉怀王此举,无形中,只令他觉着更紧迫几分,肩头的担,重若千钧,压得他微微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消息传到赵国公府,七姑娘与陶妈妈几个,面面相觑。之前谁也没想到,自来圣宠平平,一月也未必能见上怀王一面的姜婕妤,还有一朝登天的时候。
    “姑娘您看咱们给备什么礼好?”春英打开上锁的匣,从里边儿取出录有世妃小私库的册,摊开来递给她瞧。
    如今诜哥儿大好,昨晚闹了半宿,没睡饱。眼下正乖乖窝在摇床里补瞌睡。又逢姜婕妤晋位,这是姜家双喜临门么?
    七姑娘指尖在册上一行行挨个儿划过,挑拣四:但凡那人赠她的,哪个也不能给;国公夫人分赏的,又不宜转手送人;沾那人的光,御赐之物,更是碰不得,得祖宗似的供着;囤积的药材,因要入口,得谨慎避嫌。
    于是这么一挑拣,就只剩下几摞银票,与花哨的俗物了。
    总不能花银到外间采买,市井之物,再名贵,又怎比得过皇宫大内,锦绣富贵。
    于是七姑娘绞尽脑汁,打主意打到顾大人头上。
    进屋去将陪着诜哥儿养神养了好几个时辰之人给请出来,见他精神头尚好,夜里歇息不好的疲惫已稍稍弥补了些。
    她拧帕替他净了脸,小手摸摸他唇上刚冒头,微微扎手的胡渣。命人在院里摆张凉榻,摁他躺下。她自个儿又搬了绣凳,坐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几乎是脸贴着脸,握着小刀替他刮面。
    她小半身倾过去,又暖又甜的鼻息扑在他面上。他久睡,刚清醒过来,不禁又有些微醺。
    下午晌的日头总是懒散,明艳却不刺目。他仰躺在半阴半明,花枝摇曳的树荫底下,垂着眼睑看她,手从她身后绕过去,轻轻环在她腰上。
    这般与她亲近,无声却舒适。她清亮的杏眼,狡诈若阿狸,扑闪之间,只倒映他一人。
    他嘴角翘起来,素日清冷之人,霎时便显得温润了,当真眉眼如玉,衬得他公之名。
    她一时看得呆住,目光停在他轻轻搭着的眼皮上,耳边再无喧嚣,静静的,心却砰砰跳了两下。
    这人真是招人嫉妒。年少时,有年少时的清俊沉稳,如鹤立鸡群,蕴藉雍容。成亲之后,没两年得了大,他行事越发内敛,分明另有成算,然则“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一角,他信手拾来,举重若轻。
    他像是总赶在光阴之前,年方二十,行的却是而立之功业,以超然的心智,玩弄权术,庇护亲族。
    外人惧他,可她欢喜他,他果决的杀伐与深沉的情感,从来都是一体两面。
    久没感觉她动作,他瞭眼,直直对上她眼里缱绻的温情。
    眯了眯眼,他抬手握住她执刀的手腕,带开些,了然莞尔。
    她如此痴痴然看他,贪慕他容色,非是头一遭。
    她倏尔脸热,偷看他是一回事,当面被他撞破又是另一回事。
    另一只撑在他肩头的小手,先捂了他眼睛,顺势抹下来,将他轻挑的嘴角压平。
    少刻,他唇上又传来剃刀刮胡须微微的刺麻感,还有她欲盖弥彰,软软的嘀咕。
    “严肃些,破了皮,妾身可不理。”
    
    第三九九章 成长的烦恼(三)
    
    姜婕妤晋位,不管后宫妃嫔如何不乐见,该送的礼,却是一个不落,热热闹闹,到了个齐整。 M这其中,就属七姑娘送的最是与众不同。在一大堆绫罗绸缎,珠宝玉石之中,七姑娘独独送来份儿簇新的字帖。
    乍一看,区区几页的蓝皮册,十分不起眼。与动辄数十、上两银的首饰头面相比,实在显得寒碜。
    可翻开来一瞧,入目尽是遒劲潇洒,强则雄浑,柔则清远,附有朱红印章的手书。其字气韵内藏,风乎举,若鸷鸟乍飞;孤寒兮,若冰河危石。
    单单这册只誊抄古体的字帖,放在外间,因是出自那位手笔,价值已是不可估量。况七姑娘有言,这册乃是她借花献佛。若然姜昭仪不嫌弃,兴许除赏看外,还能派上些用场,可供公昶闲时练笔临摹。
    别看这礼于七姑娘而言,也就几句好话的工夫,唾手可得。可在姜昭仪眼中,这册分量却是重,足矣令她惊喜莫名。
    照姜昭仪所想,那位既肯允了七姑娘所请,即是说,那位亦默许了,与公昶结下一份善缘。
    莫不然,这帖不会好巧不巧,誊抄的恰是小儿开蒙用的千字,更不该堂而皇之,盖上他的印章。
    与其说这礼是≈,姊的情面上,额外费心了一回。姜柔宁可相信,这是七姑娘骨里那份善心,使得她对公昶如今在宫中的处境,多了分关怀。
    姜柔心知这册背后的深意,遂命人好生收拣。平日只管大方摆在公昶案头,稍稍震慑敲打一番那些个自庄容华小产后,暂且蛰伏,实则从未打算放过她母的魑魅魍魉。
    即便这威慑只能保一时安稳,长久不了。可至少在掖庭,吓唬吓唬掌管各宫用的奴才,还是做得数的。
    朝露殿内,昭仪娘娘正着人清点入册各宫送来的贺仪。两个时辰不到,御书房中,大总管刘高已捧着本记得密密麻麻的奏疏,中气十足,高声唱诺着各宫及京中世家贺昭仪娘娘晋升之喜,都送了哪些稀罕的珍。
    “哦?姜氏替公昶求了顾卿的墨宝?”怀王抬头,微微顿了顿笔。片刻摇一摇头,并不多言。
    顾衍终究是顾衍。那份洞若观火的本事,从未出过错。他刚透出抬举姜昭仪母的意思,那人已窥得苗头,在他眼皮底下,大大方方,行了最恰当之事。
    单凭他这份揣摩人心的城府,虽则可恼,然则比起另一人私底下行事,却也不是不能容忍。
    想起朱家连日来小动作不断,怀王笔下一搓,笔尖墨渍晕开,快便乌黑一片。正如他此时引而不发,积压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郁。
    朱家当真越发放肆,连他一手提拔的御医,都敢妄自打探。
    怀王不知之前左相误会侯英暗中投靠顾衍,只以为朱家派人到蒲县,偷偷打听侯英的来历,与家中老小,便是存了不轨之心,妄图以亲眷相要挟,逼侯英就范。
    一念至此,怀王停笔,向后靠进宝座。望着御案右上角一摞批好的折,怀王嘴角抿了抿,接过刘高奉上的龙井,扣了扣盖沿。
    “顾家那头可有动静?”
    刘高退开来,恭恭敬敬,垂手回禀,“这会儿蒲县倒还没发觉有顾氏探出没。只奴才听说……”
    刘高偷偷瞭了瞭眼皮,觉得这话这时候回禀,总有那么些个不大妥当。
    “怎么?何事吞吞吐吐,直说便是。”看刘高一脸犹豫,那神情颇为古怪,怀王来了兴致。
    “是。”刘高应诺,这才叉手道,“昨日下了早朝,顾相命人寻胡御医讨要了几包甘草。说是拿了回府,捣碎了泡水,涂在小儿两手,以防小儿吃手指头磨牙。”
    怀王闻言一怔,瞠目好半晌,怎么也没料到,于朱家频频动作之际,顾衍倒好,一门心思全放在家中大身上。
    前有为稚发热告假,旧事未消,这眼下讨药讨到宫中来了?怀王眉心跳了跳,好笑斥责刘高,“也不掂量掂量场合,往后这等小事,私底下说来。”
    刘高慌忙跪倒,像是知晓犯了错儿,连连磕头应是。只在座上君王看不见处,嘴角微微勾起丝诡笑。
    “罢了,还不起身。”看惯宫中奴才这副诚惶诚恐,惜命的嘴脸,怀王不以为然,另下旨道。“你即刻去宣侯英来见,不得有误。”
    拿起那摞批好的折,在手心敲了敲。怀王眸色一冷,终是下定决心,某些人再不收拾,怕是要翻了天的。
    七姑娘不知御书房如此严肃了得的地方,她儿已悄无声息,在君王面前一再露了脸。
    这会儿她正笑嘻嘻挽着那人臂弯,眼看诜哥儿往嘴里塞拳头,被手上糊的药水儿苦了舌头,顿时眼泪汪汪瘪了小嘴儿,却不哭闹。那模样,小脸皱得朵花儿似的,看得她直乐。
    “大人您儿真不机灵。吃了苦头,竟不记教训。”就这么会儿工夫,小家伙已被苦了回。
    她没说完的话还有:您儿吃了苦头,居然光打雷不下雨。不知会哭的孩,才有奶吃的道理。
    这般隐忍,是随了谁?
    这不,她一旁瞧着小家伙的可怜样儿,没觉着有多心疼,光乐呵去了。笑倒在他怀里,怀疑御医教的这法,搁她儿身上,倒是管不管用。
    与七姑娘不同,顾大人一脸专注看着诜哥儿。像是恼了她幸灾乐祸,他拍拍她脑门儿,不赞同瞥她一眼,将她扶端正站好。
    回身吩咐照看诜哥儿的陶妈妈,“再观察两日,若是他仍旧不改,尽快遣人来报。”
    七姑娘心想:这时候这人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作风,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了。宠孩是一回事儿,教养又是另一回事儿。
    这样的顾大人,至少在养儿这问题上,真是令她放心。
    正感概自个儿生下诜哥儿,本该由她这内宅妇人担下的担,他自觉自愿分去一半儿。便听这人似不经意道,“今秋宫宴,阿瑗可愿往?”
    七姑娘笑意凝在脸上,实诚摇摇脑袋。不愿意,不愿意,自然是千个不愿意的。
    一提宫宴,她心里就直颤悠。除了头一年进京,他带她进宫登高望远,相顾祈愿。之后每年,总没遇上好事儿。
    宫里那地儿复杂。可这宫宴,是她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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