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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以为意,轻笑出声。虽则自个儿也憋得难受,可他意志远比她坚韧,偏就不如她意。床笫间敦伦,要的就是个情趣,他忍得住,自是花样出,举一反。
“不肯背?那便这么着,昨儿教的今儿记不起来,明儿再使把劲。”后半句,他故意将语调拖得又轻又长,分明是话里有话,不安好心。
一边慢悠悠进出,不给她舒坦,自个儿也得不了舒坦。一边在她体内,如嗅到腥味的猫,只浅尝辄止,稍稍解馋,不信她不服软。
她是被他宠惯了的,情事亦然。食髓知味,被他这么弄得不上不下,她果然耐不住,不会儿便哀哀告饶。
“双目当平视前方,不得四下乱转。”她徐徐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情潮翻涌,又强自克制的俊颜。
平视前方,看的不就是他么?
他在情事上的那些个癖好,她如数家珍。仿佛她盯着他,叫她看见他如何威武,他便尤其来劲儿,越发兴奋难抑。
是夜,她直被他摆弄至更,叫了两次水,隔日请安,自是又去得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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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屋里几人俱安然不动,暗自打量她几眼,见她行止间依旧勉强,不大自然,两位姨娘了然般,面上关切问候几句,一句话便叫七姑娘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世妃练拳辛苦,赶紧坐下歇歇。”
许氏瞥她一眼,想起那****确是与世在园中亲昵了些,可她翘着腿儿,缠世给她揉捏。且她小脸白里透红,确是舒活过后,发了汗,水色好看得紧。可见打拳这一说,并非是哄人的虚假把戏。
于是许氏犹豫再,斟酌好用词,委婉劝道,“随世强健身是好,可也需量力而为。女儿家总归有几分娇弱,可也不至如你这般,接连两日走都需人搀扶。羞不羞人?”
桃花坞里送了两回水的事,许氏是不知情的。只以为七姑娘懒散毛病又犯了,吃不得苦头,娇娇气气,怕她又去缠磨世。
七姑娘木呆呆听训,脸上还绷着个无比僵硬的笑靥,耳畔莫名就回响起昨晚那人在帐里,十足不知羞的话语——
只一想是在卿卿闺阁之内,与卿欢好,便有些欲罢不能了。
他将她折腾得身骨都快散架了,又哭又求,末了,他餍足伏在她身上,只送上这么句怎么听,怎么不似抱歉的话。
这会儿一屋人都借“练拳”打掩护,只以为这般,便是给七姑娘留足了脸面。哪知不巧,歪打正着,经了顾大人这番别出心裁的“温故”,与不辞辛劳的“陪练”,如今七姑娘一听“练拳”,心虚得,情思浮动,当先便联想到房事上去。
只羞得,如坐针毡,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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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九章 江山美人,奸佞柔情
七姑娘一行回京之时,正赶上燕京最干冷的冬日。花期既尽,道旁的枝桠上光秃秃,衬着傍晚灰暗的暮色,与四周巍峨林立的青砖黛瓦,这景致与江南的秀丽相比,便显得有些死气沉沉了。
离京时候,轻车简从,再回来,不仅众人都换上了厚实的棉袄,队伍当中还跟了满满当当车毛皮。都是公丹听说他人到了冀州,使人从封地胶州特意送来。
那人何时又与秦王通了有无,七姑娘是丁点儿不知情。但见他许了随扈,堂而皇之载着这几车南边儿来的毛皮,大大方方经由城门口的护军查看,便知这人心思不浅。
朱家不是才倒了顶梁柱么?七姑娘猜想,这人如此行径,向御座上那位传递的信号,无非又是另一出君臣间的较量。
可这也不禁令她暗自心惊。朱家倒了,只靠顾氏一门牵头,在京中难免有些孤木难支。王权虽积弱,可到底是天下正统,司马家几年的统治,正应了那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她看来,凭那人的城府,当然不可能与怀王硬碰硬,于是秦王赠他的上好毛皮,那人动也没动,与门下幕僚一番合计,煌煌然成了秦王表忠心,额外进贡的珍。
七姑娘记得彼时在泰隆,他用略带安抚的口吻,如是道,“为夫私自动用家中财帛,还望夫人体谅。回京后,定当另行补偿。”
七姑娘嘴角抽了抽。知他善于玩弄权术,只没想到,这人会以如此调侃的调调,拐弯抹角知会她,仿佛他跟她聊的,不是他、怀王、公丹,各自都在耍心眼儿,而是跟她讨要几匹绫罗缎。
“大人您随意。”她白他一眼,本就是一笔横财,她眼皮可没这般浅。袅袅婷婷从他身前绕过,看春英给他熏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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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罢,外间冷。”
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前,他放开她的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催她进府。
此番他回京,照理,得先进宫向怀王交了差事。她余光瞟一眼,偷偷将手上抱着的,还带着热气的小手炉塞给他。转身又吩咐仲庆多带条毛毯。若是在宫里等宣召候等得久,他在偏殿里坐着,也不至又折腾那条伤腿。
“早去早回。”她再看他一眼,见他仿佛对她将才塞过去的釉彩小手炉很是嫌弃,她杏眼一嗔,堪堪止住他欲行退还的动作。这才笑眯眯接过陶妈妈怀里已然睡着的诜哥儿,弯腰钻进暖轿,往东苑向赵国公与许氏请安去了。
他立在原地,目送她远去,低头瞅瞅描了扑蝶图的白瓷手炉,握在手心里颠了颠。这才抄手,将这女儿气甚浓的小玩意儿掩在袖口底下。通身一派雍容,风流雅致,举步登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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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门房早往府里传了信儿,此时国公夫人一见诜哥儿,只抽空对七姑娘点头示意,满腹心思全放在许久未见的金孙身上。
屋里烧了炭盆,骤然从外边进来,诜哥儿许是被热醒了,揉揉眼睛,睁着乌溜溜的眼珠,迷迷糊糊,随七姑娘唤人。
“诜哥儿快叫祖母。”
“主母。”
“祖母。”
“主母。”
小娃娃口齿含糊,咬字儿不准。饶是如此,依旧得了国公夫人欣喜若狂的连声夸奖。
“哎哟,都会唤人了,这机灵劲儿。”眼见许氏要从炕上起身,七姑娘赶忙上前,替诜哥儿剥了最外头的一层夹袄,将他放在暖炕上,由得祖孙两个嘻嘻哈哈的亲热。
关夫人在一旁笑看着,不时问候两句,又叫七姑娘坐过去,一块儿拿主意,今儿晚膳添哪些菜好。
“多做份清蒸茄,白菜芋头,干煸豆角,都是世爱吃的菜。”
七姑娘琢磨片刻,为难道,“世这一进宫,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府,王上留不留饭的。要不便依阿姊,这菜先吩咐厨房做着,若是世回得迟,菜凉了不受用,倒不如妾身亲自下厨就着那炖好的老参汤,给世下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船上这些日,早听世说要换换胃口。”
关夫人扬眉,笑言打趣她,“你倒是有心。”
许氏也难得抬头正眼瞧了瞧七姑娘。这一眼,看得七姑娘耳根都红了。
在船上只他与她两个主,说话也就随意了些。如今这么不经意的一开口,倒像是她与他多恩爱黏糊似的,还当他母亲跟前,确有几分难为情了。
诜哥儿在一旁瞅瞅这个,再瞧瞧那个,总算发觉屋里少了一人。这些时日,****陪他耍玩那人,哪儿去了?
“爹爹?”小娃娃盘腿儿坐在,仰起胖乎乎的脸蛋儿,虎头虎脑问他娘亲。
国公夫人更是欢喜,将他抱腿上坐着,亲亲他面颊。
“瞧瞧,瞧瞧,这还晓得说的是哪个。”
下首侧夫人曹氏应声附和,陈氏只矜持牵起个笑,寻空向七姑娘递去个和善的眼神。
赵国公带着顾爷进门那会儿,便见满堂和乐融融,尤其见得诜哥儿高高撅着屁股,被许氏逗得在炕上爬来爬去追鞠丸,国公大人威严方正的脸上,不觉便柔和几分。
人都说隔代亲,隔代亲,国公大人对着好容易盼来的嫡长孙,比那不服管教的嫡,可是慈祥得多。
七姑娘规规矩矩,随众人起身福礼。顺带瞄了眼赵国公身后,越发显出福相,连裘衣都快遮不住肚腩的顾爷。
这位顾爷因常年在族中担了要职,油水多,且无需像那人一般,时刻肩负整个一族的前程,自然吃得香、睡得好,上头还有赵国公护着,日过得逍又自在。在外还能仰仗那人的鼻息,多的是人拉拢巴结,于是这身形也跟他那脸面一般,越发的见风长。
“他人可是去了宫中?”
七姑娘不妨国公大人甫一落座便是询问那人的去向,赶忙正色应“是。”
赵国公轻哼一声,想起当日家中几封接连催他回京的密函,竟是被他轻描淡写“儿省得”,言两语敷衍了事,继而带着世妃与大又避去了江南。赵国公心里这口气便不顺。
好在国公大人为人刚正,颇有风,因熟知那人脾气,倒未因此迁怒七姑娘。
直到屋里的更漏指向酉时过半,赵国公放下茶盏,命人摆饭。
许氏斜他一眼,对赵国公如此准时叫人摆饭,也不多等世片刻,有些个不满。只到底还记着自个儿身份,没吭声,转头对着诜哥儿,才又恢复了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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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殿内,怀王并未让来人久等,径直宣他入殿。
君臣两个寒暄了几句场面话,彼此皆心知肚明,出巡不过是暗中布防,威慑朱家的幌,这趟差事无需回禀,早已尘埃落定,圆满得很。
“爱卿这趟办差辛苦了。”怀王赐座,绝口不提秦王进献一事,仿佛压根儿没听刘高承禀。
怀王不提,等的便是他开口。
果然,他一提秦王,怀王便大嘉赞赏,还忆起公丹尚未离京就藩时,兄弟几个聚在一起吃酒的旧事。便是连险些谋逆,被先王流放的公成,怀王也丝毫没有避讳。
座下那人洗耳恭听,微敛的双眸,微微闪了闪。心知怀王如此,必不会无的放失,今日提起公成,怕是别有深意。
遂静下心来,十足耐心,静观其变。
案上的酒盏他碰也没碰,只偶尔吃一口热茶,手抚在膝上,掌心触着她专程叮嘱也备上的毛毯,心口有刹那温软。
第四一零章 他掌下黑幕,她一无所觉
“顾爱卿看公昶如何?”
怀王打够官腔,渐入正题。
“殿下自是勤好问,忠厚仁德。”他避重就轻,只夸公昶在姜昭仪教养下,勤于课业,为人敦厚。绝口不提公昶庸碌。
怀王脸上笑意不减,只隐在深处的眸色暗了暗。
“既如此,孤有意令他拜在爱卿门下,就不知顾爱卿意下如何?”
若非侯英顶着丢脑袋的风险,豁出性命给他透了个底,后宫缘何迟迟不见开枝散叶,怀王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当年那场夺嫡之争,他以为殇的是两个公,已是心痛至。哪里知晓,侯英一番肺腑之言,如同一盆冰水,浇了他个透心凉,整个人如遭雷击。
虽则侯英泣而担保,必当苦心孤诣,为他分忧,俨然一副几乎就要以死明志之相。然而怀王也知晓,当年被先王圈禁宫中,不慎着了旁人暗算,以致身大伤根本。这肾水不足,精气难养的病根,便是那时候种下,难以调养。
起初几年,宫中还能听到哪个妃嫔诊出喜脉。可惜却是,都因这样或那样上不得台面的缘由,竟只留下两个低位妃嫔所出的小帝姬。怀王虽也震怒,严厉惩治了一批被抓住把柄,犯事儿的宫婢。奈何到底是后宫,盘根纠结,这查来查去,竟没几个手上是干净的。
所谓法不责众,且前朝又是如此紧迫情势,氏族势大,在朱家没没落前,怀王算得一忍再忍。
正因开头几年宫中还能不时传出个喜信,怀王从未往别处猜疑。待得日一天天过去,这后宫除了进新人那会儿,勉强还有个热闹的时候。余下的日,竟是一年比一年冷清。整一年,医局也未必能诊出个喜脉来,弄得人人噤若寒蝉,越发讳莫如深了。
正因察觉嗣上似有不妥,怀王方急急提拔侯英,又对庄容华“不慎”小产,落了男胎这事儿,龙颜大怒。之后更是再未迈进她寝宫一步,更何论温柔探看。
如此,眼下怀王再是不满意公昶,迫于嗣单薄,不得不以策万全,提早为公昶铺。这般,方才将主意打到座下那人头上。
“臣何德何能,实不敢担此重任。”那人随即起身,面上似有惶恐,快速绕过席案,当堂拜下。
望着底下两手贴地,深深跪倒之人,怀王目光凝在他安安静静,弯曲的脊梁上。只觉这人即便是摧眉折腰,依旧令人爱恨交织。
就这般晾了他许久,任他如斯孤零零跪在地上。
这一刻,怀王仿佛忘了:这天寒地冻的,底下那人本就带着陈年腿疾,不良于行。实在经不起长久行大礼。
刘高守在门外,偷眼瞄了眼殿内情形,一时吓得心肝一颤。偷偷咽一口唾沫,悄然缩回脖,眼睛只盯着脚尖,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