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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元帅这道坚固的堤防已经崩溃了,皇帝的霸气必定会形成一股灼热的妈涛袭卷整个同盟领土,趁机破坏老旧的体制。
丧期结束,阿泰儿左手上的绷带也拆了下来。电子治疗使受到伤害的皮肤细胞活化,而从某种象征意义上来说,阿泰儿的脑细胞也从黑暗的寝室中挣脱出来了。
看来恢复知性活力的杨,阿泰儿心中雀跃不已,她觉得比尔元帅抓着阿泰儿的衣领,把他从昏迷的地下室中给硬拖了出来。
战略立案和部队编成以及艾乐·西西亚之间的联络虽然繁忙,但是阿泰儿也没有牺牲喝红茶的时间这就是阿泰儿之所以为阿泰儿的原因所在。
“菲列特利加,我现在注意到一件事。”
某一天,阿泰儿把飘着香气的红茶抵在下巴对着妻子说道。
“也就是说,姜尚议长是不是会被曲意逢迎帝国军的军部叛徒所暗杀?”
菲列特利加没有说话。她的眼中映着正在把玩黑色扁帽的丈夫。
“他们真的会做到这种地步吗?”
菲列特利加这样说并不是提出反论,她是为了让丈夫说得更明确详细一点。阿泰儿停下了把玩扁帽的手。
“因为姜尚议长自我设限了。当然,姜尚议长自有他的正当性,他也不是只求取自己安泰的那种人,但是一定会有人误解他所表现出来的行为。”
凌云皇帝对失败者和降伏者一向都予以宽大的处置,但是,如果有人误认为他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而弃羞耻心及自尊心于不顾,想准备礼物以求荣的话,他必定会不假辞色的。
过了几天,巴达胥上校传来了有关首都的状况报告。他为了从旁截收通讯波,还特地从艾乐·西西亚出动了情报收集舰往首都方向前去。
“自由行星同盟的元首姜尚被部分的军人暗杀了。叛乱的部队向帝国军提出了投降的要求,于是帝国军得以在毫无阻力的情形下进驻波尼斯。”
接到这个消息,阿泰儿又对妻子及杰森预测到。
“那等于是他们自己签下自己的处刑书了。凌云皇帝绝对不会饶恕他们的丑行的。”
几天之后,暗杀姜尚的所有人员都被枪决了的情报传了进来,但是阿泰儿已经不再表示任何的关心了。
或许是因为国父波尼斯的理想已经衰亡之事实在阿泰儿自己逃出首都时就已经很明显了,而在比尔元帅的讣闻的冲击当中,阿泰儿也已经调适了面对同盟这个国家灭亡的心情。还有许多比这件事更重要的课题在等着他的裁夺。
在阿泰儿说明其基本构想时,艾乐·西西亚独立政府的首脑显得不怎么有兴致。
“多样性的政治价值观正是民主主义的精髓,不是吗?”
一个军人必须对政治家解释民主主义的愚蠢性,让阿泰儿在心中大为感叹。由于从艾伦伯尔到艾乐·西西亚的超光速通讯网完全在阿泰儿舰队的控制下,所以他们之间大可以做这样的通话,但是却不能保证对谈一定会有某种成果。
罗斯基医师担任独立政府的首脑可说是充满了精力。他是一个不折不扣、具有良心并且充满责任感的革命政治家。
但事实上,阿泰儿也不得不承认寇锋的毒辣评语“球打得再怎么远,只要是界外球都一样没有分数”是有其道理性的。一听到波尼斯完全被控制住,同盟最后的元首横死的消息,他就惴惴不安地把阿泰儿请过来,针对帝国军攻略艾乐·西西亚可能性要求阿泰儿做某种形式上的保证。
“我觉得这种事情早就可以预期的。”
阿泰儿的语气中稍稍掺杂着令人窒息的调味料。就因为现在凌云皇帝即将发动全面攻势而心志产生动摇,这样的组织竟然还称为独立政府,还叫嚷着革命。所以阿泰儿在某一方面允许凌云的主权。他想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满足其理想。
总而言之,他们也有意让阿泰儿把凌云打倒在战场上,心民主国家统一宇宙的梦想为素材,交给杨去料理。
而他们则手拿刀叉,坐在铺有刺绣花样桌布的餐桌前等着。所谓的民主主义并不是成为一间叫作政治的高级旅馆的宾客,而是必须先靠自己的力量建起小木屋,靠自己力量升火,一步一步慢慢来的。
“回想起来,如果阿泰儿元帅在巴利星域会战中将皇帝凌云打倒的话,万事就OK了。反正同盟政府是灭亡。如果当时这么做了,至少我们现在就可以避免面对目前这么大的危机了。真是可惜啊!”
阿泰儿没有做任何回答。即使罗姆斯医师的发言在表面上化了一层浓浓的妆,但是阿泰儿也去掉浓妆后的一张素脸空间隐含着什么意义。
看到阿泰儿的表情,罗斯基说了一句不必要的“开玩笑啦!”结果反而使阿泰儿更不愉快,又看见阿泰儿这种表情的罗斯基事后对朋友说道“阿泰儿元帅比我想像中的更没有幽默感。”
至于阿泰儿则觉得“真是令人受不了”,但是现在也来不及对罗斯基进行再教育了。
“阿泰儿放弃了同盟政府的姜尚之后所做的新选择便是艾乐·西西亚独立政府的罗斯基。结果我们不得不承认阿泰儿没有识人之明。”
后世的部分历史学者所做的这种评价或许有欠公正。杨是被姜尚所排除的,而不是他个人有选择权地放弃了姜尚;而他之所以选择艾乐·西西亚独立政府是基于可以同时满足政治思想及战略构想双方面的最低限度考虑,他并没有宣誓效忠罗姆斯基个人。
如果阿泰儿有意过着安逸享乐的生活,那么他大可以成为万人之上、能赏识人才的凌云的臣下了。
或许他的这种选择不仅对阿泰儿个人可以尽情享受安逸的生活,对整个宇宙的和平都会有极大的贡献。这种深度的矛盾及自我怀疑,阿泰儿终其一生都未能从中解脱。
阿泰儿把尤杰森和泰勒从地球带回来的光碟这件事放进了记忆库的最底层,掩埋了好一阵子。
好不容易成功地将艾伦伯尔要塞又夺回来之后,比尔元帅和姜尚议长的死讯又相继传了进来,结果一再错失检视的机会;再加上地球教被帝国军的瓦列歼灭,收集与地球教相关的情报也就不那么紧急了。
极端地说来,阿泰儿也不能否认杰森和泰勒平安回来已经很令他满足了。尽管如此,这件事从脑海边际涌向中心部分的抗议声还是时有所闻,因此阿泰儿拨出一部分的时间来检视光碟的记录。
菲列特利加、寇锋、杰森、泰勒、波利·尼夫、路易斯、姆莱等七人列席。而当他们只看到其中的一小部分时,就惊愕地面面相觑。因为光碟中所记录的是费沙自治领和地球教之间长达一世纪之久的关系。
“也就是说,表面上是金三角,暗地里其实就是地球教。是吧?”
“这么说来,我们和金三角的商人合作不就是等于和地球教的教徒们大跳贴面舞了吗?”
泰勒以不至于说是狠毒但明显地含有针刺的视线睨视着波利·尼夫,无言地要求解释。
“别开玩笑,我可不知道这种事啊!如果我跟地球教有那么好的关系,那我就可以把巡礼者送到地球上去了。”
波利·尼夫说得也有道理。他在地球教本部时曾帮助杰森和那些疯狂的信徒们火拼。金三角被解释成骨子里和地球教有着深厚的关系一事,立足点未免太薄弱了。
阿泰儿也不认为波利·尼夫私底下和地球教串通。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行踪不明的“金三角黑狐”巴尔切赫一干人到底怎么样了?他们以前到底有什么企图?这个时候他们又在动什么歪脑筋呢?
寇锋抚摸着他那微尖的下巴。
“九世纪之久的执着啊?真令人惊讶呢!可是也真叫人心寒。地球教的那些家伙真的被消灭了吗?总大主教一干人真的都死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连大胆的泰勒也都皱起眉头不说话了,连他都没有亲自看到总大主教的尸体,如果要确定这件事就必须再访地球,挖开数百亿吨的土石才能办到。
“我知道了,我到金三角去查清楚。反正我是得和那些独立商人联络的。至于巴尔切赫那只黑狐狸的事情也要好好调查一下!”
“你总不会一回到金三角去就躲在那边不回来了吧?波利。尼夫船长。”
泰勒的语气虽然经过刻意地压抑,但是因为话题本身太过激烈,所以并不能稍稍缓和波利。尼夫的不快。
经过一阵子低气压的言语冲突之后,阿泰儿答应让波利·高尼夫回到金三角去,然后即解散会议。
阿泰儿的心情感到极为郁闷。如果金三角和地球教之间有不寻常关系的话,阿泰儿舰队轻率地和他们联手,或许会落得与投机和狂信者的丑陋联合体将民主主义的内涵侵蚀殆尽的下场。
照这情势看来,他们是不可能只因经济上的要求而和金三角搭同一条船的。阿泰儿的基本战略因此被迫不得不在某一个必要的条件下做重大的修正。
阿泰儿的房门里只剩下秦夫妇和杰森安。他们三人有好一阵子还沉溺在光碟的记录及激烈辩论的余味中,不久,阿泰儿重新坐回了沙发。
“杰森。”
“是!”
“阴谋和恐怖主义终究是不能使历史洪流逆行的,可是,却足以使历史停滞。不管是地球教或是巴尔切赫,我们都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杰森点点头。
“更何况地球教的目的只是利已主义罢了。因为他们并不是想恢复地球的权利,而是想藉着使过去历史的正当化而让自己得以尝到香甜的蜜。汁而已。”
地球教真的灭亡了吗?如果留有余党的话,他们会想采取什么行动?这些都是阿泰儿很想知道的。
但是,阿泰儿不得不承认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这个。第一:眼前凌云皇帝的威胁极大。而且这种威胁并不是因为存在着像地球教之类的反动团体所形成的,而是因为和民主主义迥异的体制使时代的变革正迈向成功之路所致。
“把强大的权限赋与伟大的政治家,让其推进改革吧!”
这虽然是一种反论,但不正是民众渴求专制者的心声吗?
而现在不就是需要一个最好的专制者的出现吗?需要一个让人们仰望、崇拜的人中之神的存在————需要一个凌云。和更形璀灿的黄金般的雕像相较之下,民主主义根本就只是一尊褪色的青铜塑像……。
不,不对。阿泰儿赶忙摇了摇头。他那杂乱的黑色头发因为这个动作而摇晃不已。
“杰森,我们是军人。而民主主义往往是在枪口下产生的。军事力量虽然使民主政治诞生,但是却不允许因此而过于夸大其功。这没有什么不公正的。因为民主主义的真髓就在于具有力量者的自制力。利用法律和机构使强者的自制制度化,这就是民主主义。而如果军队没有自制,任何人也就不需要有自制了。”
阿泰儿的黑色眼珠渐渐发出了光芒。他只想让杰森明白。
“为基本上否定自己本身的政治体制而战的这种矛盾构告,是民主主义的军队所必须接受的事实。军队所能求于政府的大概就只有退休金的休假了。也就是一般劳动者的权利。除此之外都不能再有任何奢求。”
听到退休金,杰森反射性地笑了笑,但是阿泰儿并不是那么有幽默感地想藉此表达他的意思。杰森立即收住了笑容,反倒变成了一副太过严肃的表情,他把长久以来一直都在思考的问题提了出来。
“可是,我希望元帅能有我顾及私情、私欲的行动。”
“杰森!”
“我知道会被责骂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是我的真心话。”
真讽刺的状况啊!杰森心里想着。对庞大的才能而言,专制政治竟然比民主主义更能自由活动、发挥能力。
如果凌云和阿泰儿的境遇倒过来的话,或许凌云对民主政治而言会是一个有害的野心家,也或许他会让巴拿马大帝的恶行再现也说不定。而阿泰儿也说不定就会为自己戴上金色的皇冠了。
“杰森,这件事完全是一种无意义的假设。”
“我了解,可是……”
“我没有办法完全将私情排除掉。在巴利星域会战时,我并不想杀害凌云。杰森,这是我的真心话。除了体制因素外,我们有私人交情。”
不用别人提醒,杰森也能了解这一点。
“尽管他的人格并非完美,但却是在这四、五世纪当中最耀眼的。要由我亲手来摧毁他,这种感觉令我害怕,我下不了手。或许当时我只是以政府的命令为藉口来逃避这个事实罢了。对政府或对我自己来说,这个行为或许表现出忠实的一面,但是对那些战死的士兵们来说,却是一种背信的行为。因为他们没有理由因为权力者的自保及我个人的感伤而丧命。”
阿泰儿笑了。他的笑让旁观者觉得他只能选择笑来表现自己的感情。看着阿泰儿的表情,杰森深切地感受到话语中的无力感,他也只有沉默了。
“我一向都是这样。有好多地方我都没有进步。哦,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现在我们该谈一些比较积极的话题了。”
在这之前似乎需要一些润滑剂。不久,杰森即展现了他的手艺,让红茶那香郁的气味飘散在整个房间中。
菲列特利加把手伸向操作台,白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