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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特警当我是小头头儿,拿出一副等待我下命令的态度。我也不耽误啥了,一摆手跟他俩出发。
我们凑到这屋子的门口。我发现还是木制门,属于往里开的那种。
我真没经验,还合计怎么撬锁呢。俩特警一点没啰嗦,互相看了看后,同一时间出脚。
他俩用劲很大,别说把木门踹开了,一下子就把门踹了下来。
这门也不能叫门了,瞬间变成块木板,咣当一声响,重重落到地上。
两个特警一起举枪,我本来躲在门旁边,这时也急忙探头往里看看。
首先被我瞧到的,这屋里有一个大灶台,上面架着一口大锅,正烧火煮着呢,飘起的炊烟也一定跟这儿有关。
另外在大锅前,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老人,他并没因为我们的破门而入而回头,依旧坐在小板凳上,似乎挺高兴,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上半身。
这场景看起没啥,实则很诡异,我们仨互相看看,我打手势,让他们随我一起进去。
我带枪就是充数的,所以等进去时,我故意往边上靠,不想挡住两个特警的视线。
我们一点点靠向老人,这几步道,我们走的那叫一个小心警惕,也有点慢,但老人依旧没理我们。
再离近一些后,我观察到,老人的耳朵有点怪,外耳还在,耳孔却被堵得死死的。
初步判断,老人被人虐待过,或者得过很奇怪的病,让外耳道增生,出现很多肉瘤,硬生生把耳孔封闭住了。
两个特警指头都放在扳机上了,又慢慢往前绕,最终跟老人打个照面。
他俩的表情变化很快,从诧异又变得恶心。不过他俩都稳住了,没开枪。
我心说他们到底看到啥了?我也忍不住凑过去瞧瞧。我看到这老人嘴唇外翻着,是受伤后留下的疤,他没眼珠子了,两个眼眶空空如也。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词,又聋又哑的盲人。
一时间我对这个老人产生很强的同情心,想想也是,一般的聋哑人,再怎么还有视觉,一般的盲人,再怎么也能用耳朵听。而眼前的他,几乎跟世界隔离了,不能看、不能听又不能与别人沟通的。
我也理解了,老人为何对我们刚才的举动没反应。我们就这么默默站在他旁边,其实此时我们要杀他,真的是轻而易举。这么过了一小会儿,老人有动作了,但并不是针对我们的。
他站起身,摸索着往前靠去。
我发现他虽然如此重度“残疾”,却知道大锅在哪里,还会掀开锅盖,通过感受里面冒出来的热气,来品一品煮的食物熟没熟。
我们仨没法跟他问出什么来,也不避讳这个老人,当他面聚在一起悄声商量一番。
两个特警的意思,去屋子其他地方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别人,甚至试着挖挖其他线索。
我觉得这是个办法,也点头赞同。但我也觉得我们仨都四处乱钻不太妥当,要留下一个人守着这老人。
我索性当了这个留守者。这屋子里的房间不少,左右各有一个,房门还都紧闭着。
两个特警先选了左边的房间,举枪一前一后靠近了。
这次他俩并没急着踢门,当先那个特警拧了拧门把手,发现能拧动。他让同伴留守,自己一开门进去了。
其实此时我心里的紧张与警惕程度不比他差哪去,这样熬了半分钟吧,进去的特警没反应,他同伴有点不耐烦了,也迈步往里走。
但岔子来了,同伴刚进去,里面竟传来了枪声,哒哒哒的,几乎没停过。
我被吓住了,也亏得那同伴躲得快,整个人扑出来,趴倒在地。房里的子弹全射在门上,也让木门一下多了很多小窟窿。
我试着大喊,问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但枪声完全把喊话声盖住了。
我没法子,虽然担心里面特警的安危,却只能压着性子等。
那同伴倒挺有胆儿,虽然被吓的够呛,缓缓神后却还能鼓起劲儿来。他并没站起来,坐在地上蹭着往前走。
他一点点来到门前,贴旁边的墙坐好。木门并没关死,往外稍微露出个缝来。
他就举起枪,用枪口对着门边上顶过去,又使劲往外一掰。门被外力一带,大开了。
我跟他位置不一样,门这么一开,我就能瞧清楚里面的形式了。
里面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特警,隔远瞧着,我觉得他有点神经兮兮得了,大喘着气,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儿,甚至还用枪特意指向门外。
我估摸着,刚才的他就纯属一通乱射。我怕现在他还这样,自己更别被误伤了。
我都顾不上先说啥了,赶紧往旁边滚,等觉得安全了,才对里面喊,让特警镇定,快点出来跟我们汇合。
我喊完等了一小会儿,那特警才慌慌张张跑出来,还把木门关的死死地。
其实关个门而已,也没啥,但在门彻底关好一刹那,特警跟虚脱了一样,腿也软了,踉跄走了几步,一屁股坐下来。
他不看我和同伴,还面对着木门,似乎生怕里面有啥东西跑出来一样。
我跟同伴也不能任由他这么下去,主动凑到他身边,我还问了句,“到底发生啥了?”
特警讲,刚才那屋里出现鬼了,四面墙上,突然出现好多鬼脸,跟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另外还有朦朦胧胧的东西在空中飘着,他觉得这一定是鬼魂。
我没见过鬼魂,对此不好下结论。另外让我不理解的是,这小屋怎么会这么邪乎,被特警说的,感觉它跟个鬼脸集中营一样。
我纠结上了,我特想叫着他俩随我再次进到屋里看看,却又觉得不妥,我们仨实力太弱,还是把姜绍炎跟铁驴叫来更好一些。
这时有阵抽搭、抽搭的声音,把我思路打断了。很明显有人在吃面条一样的东西。
我满脑子全想的是鬼脸,敏感的被抽搭声吓了一跳。我身子一激灵,又扭头望去。
那聋哑盲老人,不知道从哪摸出个碗来,也盛好菜了,正一口一口的吃着呢。而且他也不嫌脏不嫌烫的,就用手指捞菜。
我觉得这个房子里的古怪太多了,甚至气氛还很诡异。我不想在这里多待了,叫上两个特警,先撤退。
我们也并非真的撤退,出去后,我带他俩奔向另一个房子,跟姜绍炎和铁驴汇合。
这房子带院子,我想走正门。也算赶得巧了,在我们开院门的一刹那,铁驴也开门往外出呢。
我们两拨人顶上了,还都敏感的举着枪。
我们都认出是自己人了,把枪放下。我很急,把飘炊烟房子里的古怪跟铁驴念叨一遍。
我并没说漏什么,也以为这会引起铁驴的高度重视。
但铁驴听完就是随便的嗯了一声,又指着他身后的房子,跟我们仨说,“快、快,都跟我来,里面有发现。”
第四十六章 炼尸神庙
铁驴的话让我十分诧异,一方面他竟然对我说的情况不感兴趣,另一方面,他在此基础上还让我们跟他走,说明他身后的房子里古怪更大。
我们没推却,随他走进去。刚来到院子里,我就留意到这里地表有古怪。
整个村子都是黑泥土地,偶尔地表会被沙尘稍微遮盖一下,而这里呢,有的地方比外面还黑,有的地方却是苍白色,其中还混着一些杂色,像红黄绿这种。
我用鞋对脚下区域抿了抿,想搞明白这里地表怪异的原因。
但这么一弄,我并没观察出来什么。铁驴一定对此早有研究了,他回头念叨一句,“这里的土中都混着药渣子。”
我一下想起魔心罗汉了,也有个很模糊的想法,难道这里也是个炼丹场所么?
我没多问,铁驴也不想让我们在此逗留。我们又穿过院子,来到一个房子前。
这大房子规模大,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它的门,不是木制的,而是一个铁家伙。我怀疑把它卸下来,称一称,少说得有百十来斤。
这门的正中心也刻画着一个小转盘,上面有五毒锁的标志,不过这一看就是个摆设,并不需要人为启动什么机关。
铁驴说姜绍炎就在屋里,还当先过去推门。
我打心里觉得,姜绍炎挺胆大的,要是这屋子也出现鬼脸和所谓的魂魄啥的,他独处这里,不得被吓坏了?
这铁门推起来很沉,但铁驴力气大,自己能搞定。他憋得脸色稍微有点红,这门也慢慢动了。
我们仨都在后面等着,门露出一个缝的时候,我们就顺着往里看。
我发现自己还是低估姜绍炎的胆大了,他就蹲在屋子的正中央,那里的地上貌似放着一本书,挺厚实的感觉,他正伸手,小心翼翼的翻看呢。而随着门被开的越来越大,我们又看到另一个恐怖现象。
距门不远的地方,横着挂一条铁丝,上面吊着十几个死去的婴儿。
这些婴儿都不大,最小的只有巴掌般大小,最大的也就像刚出生那样。这让我觉得,小婴儿或许都没等生下来,没发育完全呢,就被人硬生生从母体肚子里挖了出来。
另外它们都发黑,皮肤干皱,算是一具具干尸了,估计轮岁数,它们至少有百八十年的高龄了。
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人害怕的是,它们都留着长发和长指甲。我对尸体没那么恐惧,当先走几步,目测一下。
它们头发有的到一尺长了,胡乱扎个辫子,放在脑后面了。指甲最长的有一寸。
我想起一个词,“僵尸”。而且也曾听到过相关报道,在某某地挖出来的僵尸,虽然人死了,但毛发还在生长。
眼前这些死婴,我不知道把他们叫做小僵尸恰不恰当。
铁驴对死婴没啥态度,两个特警就不行了,表情很怪,其中一个特警还咧了咧嘴巴。
铁驴故意低着身子,从这些死婴底下走了过去。看的出来,两个特警不想这么做,要用枪托把死婴都扒拉到地上去。
我对他们做个手势,因为这里都跟案件有关,以后要找专人过来调查,所有东西还是原封不动的保持原貌更好一些。
两个特警都点点头,跟我一样,学着铁驴俯身而过,只是他俩速度很快,显得很不耐烦。
我们又凑到姜绍炎旁边,我跟铁驴蹲在他左右。
姜绍炎知道我们来了,扭头看看也没说话,依旧摆弄那本书。
我把精力放在书上。我看到这上面有图文,文字歪歪扭扭的,是吐火罗语。
我看姜绍炎一页一页的翻书很仔细,我诧异了,心说他不是不懂吐火罗语吗?
我问了一嘴。姜绍炎回答让我无语,他承认是不懂这种语言,但书内图片很吸引他。
我本来没想看图片,被他这么一吊胃口,我又转移精力。
图片很怪,都是人体的穴位图,甚至各个穴位之间,还被标上了箭头与顺序,这让我想起武功秘籍了,什么六脉神剑的剑谱。当然了,我不会笨的以为,这真是秘籍呢,还他娘的用吐火罗语写的。
我们来时,姜绍炎已经把这书快翻完了,现在他翻到了最后一页,一叹气,扭头看着我们。
我以为他有啥要说的呢,也没敢抢先说啥,就静静听着。谁知道他又默默拿出手机,把这书从头翻起。
他手机没信号,打不了电话,却有照相功能。
他这次不是一页页看,而是挑着,对某些页拍照。我留意到几张图片,这也给我心里带来很强的冲击。
其中一个是五毒锁的,还有一个是太阳墓的,这个墓被画的更形象,最后也有一个是我头次见到的,是一条龙,身上冒着火。
我心说五毒锁出现过了,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才破解掉,太阳墓也一定在这村子附近,我们一会好好找找,会有所发现的,但这个龙怎么解释呢?不会说这村里真藏着火龙吧?
铁驴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还接话说,“乌鸦,这书真他娘是个宝贝!”
姜绍炎望着铁驴笑了,这笑法太过诡异,有神秘感,也有冷笑、狞笑的成分。
我们都耐心等着,姜绍炎把书拍完后,就不再动它,让它依旧躺在地上。又把目光放在死婴上,皱眉想着事。
这时外面有动静了,当…当…当的,貌似是钟声。
既然有钟声,就代表肯定有人敲。我们没谁提醒,先后跑了出去。
我冷不丁不知道往哪边跑,但姜绍炎跟铁驴意见一致,带起路来。我们经过几个房子,也没空进去查看,反正一路来到一个残破的庙宇前。
其实这庙坡都没个正常样了,外面围着一堵半塌的墙,连个门都没有,在四周还立着几个大木杆子,上面有几块碎布,估计以前用来挂幡旗之类的东西的。
而在这些建筑之中,却有一口崭新的大铜钟,刚才的声音,就该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们望着钟,四下打量着,这里没人,或者说敲钟人不见了。
我很奇怪,合计着敲钟人敲完钟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