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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出现了冬宫门口的画面,不大一会儿,一个身材瘦高,穿着警服的男子,拎着一个正方形的皮箱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冬宫大门。虽然画面上的季莫申没戴眼镜,换了衣服,但是唐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就是他,他拎着的箱子里面多半就是那尊佛像,大小正合适。”
这时,一旁的伊凡洛夫又汇报道:“季莫申混出冬宫后,没有上他自己的车,而是开走了一辆警车。我们在他的车里搜到了这个东西。”
说着,伊凡洛夫从一个大号的证物袋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长袍。从韩江到唐风,再到叶莲娜、马卡罗夫,所有人都傻了,季莫申的车中怎么会有一件这样的长袍?
“这是幽灵的长袍,幽灵的长袍……”马卡罗夫嘴里喃喃自语道。
韩江仔细检查了这件长袍,在长袍的下摆处发现了一条被利器刮过的痕迹,那里正好少了一条。韩江赶忙掏出自己在窨井里拾到的那块白布,比对上去,竟与这件长袍被刮坏的地方严丝合缝,不偏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出来一个幽灵?”唐风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撑炸了。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幽灵?米沙?季莫申?”叶莲娜也陷入了沉思。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看来,她所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一阵沉默后,唐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众人说道:“我和梁媛误入冬宫后,偶然听到了季莫申和史蒂芬的通话。在通话中,季莫申对史蒂芬说,他现在可以确信,幽灵就是那个老家伙,然后,他特别解释就是他的老师,并说那个老家伙没死,一直生活在下水道中,现在又回到了冬宫。”
“季莫申的老师?”徐仁宇突然失声惊叫道。
大家看着徐仁宇,不知徐仁宇怎么会如此失态,只有唐风盯着徐仁宇,慢慢从口中说出了一句话:“我忽然想到……那个幽灵会不会……会不会就是鲍里斯教授?”
“不!这不可能,鲍里斯教授八年前就死了,我们俩不是还去看过他的墓吗?也许季莫申还有别的老师?”徐仁宇难以相信。
“唐风,你的意思是鲍里斯教授就是幽灵米沙?”韩江忽然也想起来唐风和徐仁宇曾对他说过鲍里斯教授的事。
唐风点点头,道:“也可以说幽灵米沙就是鲍里斯教授。”
徐仁宇这时也不得不开始相信这个论断,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鲍里斯教授当年的音容相貌,“他俩确实在岁数上很接近,而且鲍里斯教授的恩师也是阿理克院士,如果米沙在1988年以后去了圣彼得堡大学……可是鲍里斯教授怎么会成了幽灵呢?”
韩江沉思半晌,嘴里喃喃道:“幽灵米沙?鲍里斯教授?季莫申?缺了1964年的档案?谁是真正的幽灵……”
徐仁宇对叶莲娜和马卡罗夫大致讲述自己当年和鲍里斯教授的交往,叶莲娜听完,对韩江道:“行了,你就别想了,我只要去圣彼得堡大学了解一下就能搞清楚鲍里斯教授的情况。现在季莫申也逃走了,他们的阴谋彻底败露,一定会狗急跳墙,携带玉插屏,还有那个神秘的佛头像逃跑,所以我们一定要将他们堵在彼得堡。”
叶莲娜顿了下,又对伊凡洛夫命令道:“伊凡洛夫,冬宫这儿你留几个人,其他人可以撤了。你的主要任务是带人在机场、车站和出城的交通要道严格盘查,绝不能放过史蒂芬和季莫申,有情况要及时通知我。”
伊凡洛夫领命而去,韩江却道:“光是这样堵截不是办法,这么大的城市难免有漏洞。”
“那你的意思?”叶莲娜问。
“我们要主动出击!”韩江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我们出击的方向呢?我们不知道玉插屏被他们藏在哪里。”
“我记得季莫申在电话里还提到,叫史蒂芬立即去那个地方取走玉插屏。”唐风极力在回忆着季莫申当时说过的每一句话,但当时他实在是太紧张了,现在他只能一点一滴地回忆起季莫申的话语。
“那个地方?他没说是什么地方吗?”韩江焦急地问道。
“没有。我想史蒂芬是知道那个地方的,他们之前应该有过约定。”唐风道。
“这说明玉插屏现在还不在史蒂芬和季莫申手中,他们盗走玉插屏后,将玉插屏藏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会是什么地方呢?”韩江疑惑道。
叶莲娜怒道:“管他什么地方,先搜查全市银行的保险柜。”
“不行,这样大动干戈,太张扬了。”马卡罗夫劝阻叶莲娜。
“那还有什么办法?”
“会有办法的,让我们都静下来好好想想。”马卡罗夫依旧保持着镇定。
唐风仰着头,盯着冬宫顶上的巨幅油画出神。那油画似乎是一幅《耶稣受难图》,唐风看着那幅画,忽然眼前浮现出了一大片红色,那红色在他眼前慢慢扩散开来,像一朵朵鲜红的玫瑰,又像是一大摊殷红的血迹……唐风闭上了眼睛,当他重新睁开眼时,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一幅宁静的画面,他平静地对众人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哪里?”
“墓地,鲍里斯教授的墓地。”唐风加重了语气。
“墓地?为什么是那儿?”韩江反问唐风。
“直觉,请相信我的直觉,这是你常说的一句话。”唐风答道。
“那的确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徐仁宇点头赞同唐风的推测。
唐风又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凭直觉,我和徐博士去鲍里斯教授墓地时,曾看见教授简陋的墓前,有人放了一大束红色的玫瑰,应该是不久前放在那儿的,很可能就是在我们去之前;我当时就想,这么寒冷的季节,在彼得堡买那么一大束红色玫瑰一定很贵吧!徐博士曾经说过鲍里斯教授一人独居,无儿无女,也没多少朋友,墓地又很偏僻,在这么冷的天气,谁会冒着风雪到偏僻的墓地去看鲍里斯教授呢?而且还献上了那么一大束昂贵的红色玫瑰。现在想来,恐怕献花之人就是季莫申吧!”
“这个时间倒是和玉插屏失窃的时间相近。但是季莫申就算把玉插屏藏在墓地,这和献花又有什么关系?”韩江不解。
“和献花当然没有必然的联系,我想如果鲍里斯教授就是幽灵米沙,季莫申害了自己的老师,或许内心有愧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
叶莲娜也开始相信唐风的猜想,“唐风说得有道理,季莫申很有可能将盗来的玉插屏藏在墓中。好了,我们不要再猜了,下面开始分头行动,不管玉插屏是不是藏在墓地,韩江、唐风,还有父亲,你们先去鲍里斯教授的墓地,防止有人掘墓,等待天亮;我马上去开挖掘墓地的公文,另外,去圣彼得堡大学查一下鲍里斯教授在学校的情况。徐博士,你最好跟我一起去吧,然后大家在墓地会合。”
徐仁宇点头跟叶莲娜离去,唐风、韩江、梁媛和马卡罗夫则向郊外的舒瓦洛沃公墓赶去。此时,已是次日拂晓,冬宫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
天还没大亮,唐风、韩江、梁媛和马卡罗夫就赶到了舒瓦洛沃公墓。公墓内,出奇的安静,听不到鸟叫,也看不见人影。两排雪松夹着一条小道一直通向公墓深处,四个人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闷声响。梁媛依偎在唐风怀中,惊恐地看着小道两旁一排排参差不齐的墓碑和十字架。四个人走到了小道的尽头,唐风凭着记忆,指了指左侧的一个小山坡,小声说道:“应该在那座山坡上。”
四个人继续向小山坡上前进,忽然,他们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摩挲声。韩江警觉地拔出了手枪,这是叶莲娜离开冬宫时给他防身的手枪。韩江走到唐风前面,伫立在雪地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天快亮了,公墓内升腾起了雾气,韩江看不清前方的十米之外的情形,他只能静静地听。他又听到了轻轻的摩挲声。这个时候,公墓不应该有人,难道是史蒂芬,或是季莫申?韩江狐疑之时,马卡罗夫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别紧张,是两只顽皮的小松鼠。”
“松鼠!在哪儿?你就这么肯定?”
“走吧!我可以肯定是松鼠。”
四个人又继续向山坡上进发。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小山坡上。韩江站在山坡上,向四周望去,还是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能依稀看到不远处另一处山坡上,有一片茂密的松林。韩江回身用手电仔细照了照他们的位置,他看见了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上面镌刻着两个大大的汉字:不愠。韩江诧异之时,唐风指着这个墓碑介绍道:“这是著名汉学大师阿理克院士的墓。”
“就是米沙的老师?”马卡罗夫问。
“是的,俄罗斯许多汉学家都是他的学生。”唐风答道。
“鲍里斯教授的墓呢?”韩江问唐风。
“应该就在这附近。”
说着,唐风就要去找鲍里斯教授的墓,却被韩江一把拉住了。韩江小心翼翼地用手电向阿理克院士的墓周围照去,一直照到了很远的雪地上,才稍稍安心道:“这里除了我们的脚印,没发现其他人的脚印,看来除了我们,这两天还没有其他人来过。”
唐风很快在一堆杂乱的墓碑间,找到了鲍里斯教授的墓碑,因为他又看到了那束红玫瑰。红玫瑰还静静地躺在鲍里斯教授的墓前,只是经过这些天风吹雪打,已经失去了它往昔的鲜艳色彩。
唐风的手电照在墓碑上,还是那块普通的,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墓碑,上面用俄文刻着“鲍里斯?米哈伊诺维奇?乌斯季诺夫”这样一个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唐风的手电慢慢移到了墓碑后面,那就是鲍里斯教授的安葬之地。唐风走到近前,用手电筒仔细查看了这里,突然,他睁大眼睛,惊道:“你们看,这里好像被人翻动过。”
几人围拢过来,只见鲍里斯教授的墓穴上,虽然覆盖着积雪,但是明显比其他墓穴上的积雪要薄,而且有些凌乱。唐风十分肯定地说:“这一定有问题。我记得上次和徐博士来这里时,这里的雪积得很厚,而且不像这样凌乱。”
“看来让你说对了!”韩江道。
梁媛忽然反问韩江:“玉插屏如果真被埋在这里,那我们现在在这儿岂不是很危险?史蒂芬和季莫申随时可能带人杀到这里。”
韩江点点头,道:“是的,我们随时要做好战斗准备。”
“但愿叶莲娜能早点带人赶到。”马卡罗夫默默祈祷着。
叶莲娜和徐仁宇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舒瓦洛沃公墓时,天色已大亮,但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去。唐风和韩江看到叶莲娜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的弦这才放松下来。警察在墓地外围设置了几层警戒线,叶莲娜还带来了经验丰富的法医。
“总算把你盼来了,我们现在可以断定,鲍里斯教授的墓近期被人动过手脚。”韩江直截了当地对叶莲娜介绍了他们的发现。
“哦,这么说玉插屏很有可能就藏在这里面喽?”叶莲娜有些兴奋地说。
“那要挖开来才能知道。”马卡罗夫道。
叶莲娜道:“我也有了新的发现,我们已经搞清楚了鲍里斯教授在圣彼得堡大学的经历。他确实是在1988年来到的圣彼得堡大学,季莫申也确实是他的学生。大约八年前,鲍里斯教授死于一种可怕的、据说会传染的皮肤疾病,所以,几乎没有人来参加他的葬礼,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墓穴在哪里。”
“而据鲍里斯教授的同事回忆,鲍里斯教授弥留之际一直是季莫申在照顾他,鲍里斯教授死后,也是季莫申替他操办了葬礼,为他建了这个墓。”徐仁宇补充道。
“原来如此!那么我们的推断完全可以成立,米沙在1988年后失去了克格勃的保护,来到了圣彼得堡大学任教,本来他可以就这样安度晚年,结果却被自己的学生季莫申害了。但是米沙并没有死,他逃进了下水管道,成为幽灵。”唐风说道。
“那墓里会有什么呢?难道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空的?”梁媛忽然提问道。
“挖开来看吧!”叶莲娜说着,吩咐两名警察开始挖掘。墓很浅,五分钟后,一座不大的墓穴就显露出来,墓穴中是一副桃木制成的棺材。马卡罗夫仔细观察了这具棺材,说道:“从棺材的质地做工看,是一副不错的棺材,八年了,一点没有腐烂的迹象。”
“这么好的棺材,里面不会空空如也吧?”梁媛道。
叶莲娜冲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那名警察用一根撬棍撬开了墓穴中的桃木棺材。众人围拢在墓穴周围,紧张地注视着面前的这副棺材。棺材盖被揭开了,一具缺少了头骨的骨架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见状无不惊骇,“无头的骨架?”大家不约而同地惊叹道。
两分钟后,只有唐风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不等法医动手,就伸手从棺材里拿起了一根肱骨,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对众人道:“这具骨架很干净,你们看,整个棺材里都很干净,显然不像那些真正埋死人的棺材,这无头的骨架倒让我想起了季莫申对我说起过的没藏皇后。”
“就是被包在佛像中的那位皇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