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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听他迷迷糊糊的叨咕:“狼狗,我太明白你小子了,现在一闭眼睛都能看见你安睡如猪的模样。”
我听了顿时那个晕,敢情这哥们儿骂人的时候都带煽情的。
第二天早上,我和疯子是被他手机的和弦铃声吵醒的。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了疯子,却见这厮丝毫没有接电话的意思,吧唧吧唧嘴,挖挖鼻屎,大被一蒙接着睡。
我一看这一幕,就更不管了,继续我的春秋大梦,可是那电话铃声就像催命,没完没了,疯子终于不耐烦的摸过电话,口齿不清的嘟囔:“谁啊?哥睡觉呢,扰人清梦啊。”
可是下一刻,我就听见疯子扑腾一声坐起来的声音,态度乖顺的跟见了亲娘一样。后来我才知道,的确是见了亲娘,只不过不是他的亲娘,是狼狗的亲娘。
听着疯子越来越清醒的态度和逐渐提高的语调,等他挂了电话,我迷迷糊糊的问他:“咋了,出啥事儿了?”
疯子用力的搓了搓他那张好像让人踩过一样,惨不忍睹的脸,这才说道:“狼狗丢了。”
我还在半梦半醒中,下意识的说:“丢了再买一只,别忘要个链子,下次就丢不啥”
我猛的反应过来,“腾”的一下也从床上蹦起来了。
“你说……姜贺喜丢了”我的反应也和他一样,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嗯!狼狗他妈给我打电话说狼狗昨天晚上一夜没回去,问我是不是和我一起在学校住的。”
“你咋说的?”我以为疯子这么够意思,肯定会帮狼狗撒个谎。没想到疯子的回答是“实话实说!”
这回轮到我愣了。
疯子说:“如果狼狗在网吧包宿打游戏,我肯定瞒了,可是问题的关键是昨晚狼狗是咱俩亲自送回去的,他要是真想玩,没必要瞒着我。这人要是出了事,耽搁了,咱俩怎么和他父母交代?”
听了疯子的话,我立刻对他刮目相看了,别看他平时挺没正事儿的,没想到他的想法要比同龄的我成熟的多了。
说到底是我身边没人出过事儿,多半都是出去背着家里出去玩了,所以脑袋里压根没有出事儿这个概念。现在听疯子一说,我立刻红了一张老脸。
“那怎么办?昨晚咱俩是亲眼看着他掏钥匙进的楼门,怎么可能人就没了呢?”我敲了敲宿醉后有点迟钝的脑袋说。
疯子还是脸色凝重,不说话。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很享受的猛抽一口,吐出一片白雾。我更诧异了,我不知道疯子还会抽烟。
疯子看到我的样子,把烟递向我:“来一颗?”
我摇摇头,说:谢了,我真不会。
疯子随口说道:“不会就别学,学了不好戒。”然后把烟揣起来了。现在回忆起来,在高中的这整三年里,我也只见过疯子抽过三次烟。
就在这个时候,疯子的手机又响了,他烦躁的想要把电话挂了,结果一看屏幕上的字,腾的一下,站起来了,紧接着我就看到他两个眼珠子里射出了火星,接起了电话就是一顿狂喷:
“你个孙子,你死哪去了?你妈电话都搂到我手机里来了,你他娘的谎报军情还说回家睡觉?是不是又去网吧了?”
可是下一刻我问不出来,只听狼狗的嗓子都哑了,声音带着哭腔从疯子手机里传出来:
“疯哥,你来救救我吧,我现在在沈阳医院里躺着呢。”
这下不止是我,连疯子也愣住了。把手机拿到跟前看了看,的确是狼狗的号没错啊,可是昨天晚上还在家,怎么一夜的时间就跑到沈阳去了?如果是真的,这事情也太离奇了。我看疯子发愣,一把抢过电话问道:
“狼狗?你说啥?我没听清。”
这次狼狗的声儿哭腔更浓了:“我在沈阳呢,你和疯子快来救救我吧,沈阳医院。电话马上就没电了。我撞邪了,你们快来啊。”
没等疯子把电话抢回手里多问两句,那边已经挂线了。
疯子对着忙音的手机直跳脚,骂了几句,然后又嘿嘿笑着过来搂我肩膀,跟我说:
“兄弟啊,咱都一个寝室的哥们儿了,你能见死不救吗?”
听了疯子的话,我差点一口“呸”他脸上,我兜里连一毛硬币都算上,加一起还不到500块钱呢,这可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啊。去了沈阳,这一个月我就是天天啃大饼子,也得饿出胃粘膜出血来。
疯子也看到了我的动作,估计也猜到了我囊中羞涩。就又继续说道:
“我这里有钱,你就跟我去就完了。”
“就这么定了,走,买票去!”我满脸的悲愤羞涩顿时变成眉开眼笑。小样儿的,哥就等你这句话呢,沈阳啊,那可是大城市啊。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呢。
疯子被我的快速变脸搞得一下噎在那了,半天才重新打量了我一翻,一脸的失策痛心哀婉加悔恨,抬起头对着我恶狠狠的说道:
“行,算你狠!”
我们收拾的时候,疯子给姜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姜母找到狼狗了,而且让她放心,没啥事儿。喝多了跑网吧玩了一夜,现在就去接他回来。
姜母听了,抱怨了一通,类似狼狗这么大了,一点都不懂事一类的,这才收了线。
疯子打完电话我问他:“你咋撒谎呢?”
疯子说:“既然没出事,就别让阿姨知道了,不然跟着操心!收拾收拾东西,咱俩去沈阳。”
我傻了,说实话我真没见过这么大阵势,上学那时候都穷,要是谁能出入都坐出租车,那在别人眼里都是羡慕的不行。可这一次,那是沈阳啊?那么陌生的城市啊?那是出远门啊?而且狼狗还在医院里,花销方面没有大人,怎么行啊?
老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表情难得的有点冷淡,似乎不愿意提起的说了句:“我有钱!”
也对,当时我的想法就是,疯子有个有钱的爹!
第11章爷爷
没鬼实验倒也好说,可是就因为我天天到处找鬼,学习成绩下降,辛雨那个小妮子没少去老师那告我状,那时候班长的权限是很大的,其中具体的体现方式就是能帮老师批作业。看着红笔批出的一道道鲜红的“×”,再加上辛雨看我时候那不满的眼神……
耻辱啊,那眼神带来的耻辱!于是我弃暗投明,下定决心好好学习,至于那本破草纸,让它见鬼去吧。随着现实学习生活的步调,我下意识的已经把那本草纸定位为封建迷信了,我觉得那是因为我长大了,爷爷说起的旧事也没了最初的神秘感,只能算是我年少时候听过的一个灵异故事而已,和童话一个性质。
终于,在我十六岁那年初中毕业了,我竟然以非常好的成绩考进了重点中学二十二中!我还记得中考后,毕业公布成绩那天,辛雨竟然破天荒的叫住了我:“方贤,真没想到,不错嘛。竟然和我考到了一个学校。”
那一天我印象特别深刻,刚刚下完小雨,天气没有了平时夏日的燥热,辛雨穿着一身宽松的校服,依然能看出来她均匀的骨架。她梳着一个标准的马尾辫,大大的眼睛满含笑意。嘴角左边还有一个梨涡。
当时我只觉得我的心噗通噗通的,都要跳出来了。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看着她傻笑。
看到我的傻样儿,辛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一瞬间,我觉得天也蓝了,树也绿了,校园里的花开的那么好!
“你,你假期……回县里吗?”过了好半天,我磕磕巴巴的问出了这样一个白痴问题。
辛雨有点诧异的看着我的反应,摇摇头说道:“不去了,假期还要练琴,就留在市里了。”
听了她的话,我微微失望。但是转念一想,我俩考进了同一个高中,开学以后又能见到了,没准儿还能分到一个班呢。想到这里我心情又好了起来。
接着我就开始收拾东西,去都没去看父亲一眼,当然,他也没来看我。我坐上去县里的车,又倒了一趟车,经过六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爷爷一早儿已经在村口接我了,看到我回来了,乐的合不拢嘴。奶奶早就过世了,留下爷爷一个人养着一条大黄狗。可是对我来说,这里似乎才是我的家,因为它有一种“家”味儿在里面。
可能是终于考完试了,解放了。第二天早上,我心情非常好的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逗大黄玩儿。爷爷坐在小马札上摘菜,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唢呐声,语调缓慢凄凉。
我知道村子里又有人家办丧事了。爷爷所在的地方很落后,虽然国家一早就提倡火葬了,可是要火葬还要去县里的殡仪馆,离得远,而且入土为安的思想观念在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这地方别的没有,就是地多。所以一般都是选好时辰自行下葬的。
眼见着一队披麻戴孝的人从西边走过来,队伍的中间有四个壮年汉子抬着棺材,棺材前面走着一个边哭边撒纸钱的汉子,哭的撕心裂肺。
看着满天的纸钱就那么飘飘洒洒的落下来,配合着唢呐那特有的悠长的声音,掺杂着哭声,喊声,一时间场面倒也混乱,不过这一幕奇景在城里是肯定看不到的。
我看了一会儿,治丧的队伍也过去了,就没在管它,接着逗着大黄玩儿,一抬头却发现爷爷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方向看,我又回头看了看,那里就有几个人,跟在丧队后面,应该是帮忙送葬的朋友,也没什么好瞧的。就问爷爷看啥呢?
爷爷目光依旧看着那个地方,说道:“你看那个人,有些奇怪。”
听了爷爷的话,我顺着爷爷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爷爷盯着的是一个远远缀在丧队后面的中年人,那男人又黑又矮,其貌不扬,衣着打扮也很土旧,一看就是很普通的村民,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
只见那邋遢的中年人有些驼背,他跟在治丧队后面捡人家丢下的纸钱,捡起来以后却放在手里全部都撕碎,然后在捡新洒下来的继续撕。
这奇怪的行为让我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莫非这人脑袋里长泡了?没事跑去撕人家的纸钱玩儿!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还是说他和死者有什么深仇大恨?抱着好奇的想法,我捡起院子里一个破皮球,把院门打开,远远的向那个方向扔了出去。大黄不负我望,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奔着皮球跑了过去。于是我就有理由,顺势“追”出去。
皮球掉落的地方的确是那人的前方,我只是想看看那人长什么样儿,可是等我跑过去的时候只来得及和他擦肩,等我转过身想面对他,看看他长啥样的时候,正赶上他从我身边擦过去。我只来得快速的瞄了一眼,可是这一眼真让我心底飕飕的发凉。
那人长得很一般,但是表情却是咬牙切齿,显得很狰狞,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死瞪着前面的棺材,仿佛要把棺材刺穿一般。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何等的深仇大恨能让他对死了的人还这么怨恨?
回到院子里,爷爷佯装生气的说道:“淘气,多没礼貌?”
我拍了拍胸口,说:“爷爷,要是我没礼貌还不如说那人没礼貌,你没看见他那个德行,就好像棺材里的人杀了他全家一样,那眼神儿,恨不得把棺材里的人拽出来让他再死一次。”
如果说刚才爷爷是佯装生气,这一次脸可是真的沉下来了。
“怎么说话呢?死者是有魂灵的,对死者要尊重。教你的话都忘了?”
我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爷爷,那是封建的旧社会,现在讲究的是科学,打倒一切牛鬼神蛇,你的思想得进步了。不能总抱守着老一套。哪有什么魂啊,鬼啊的?都是装神弄鬼吓唬人的。”
爷爷听我这么说,愣了一会儿,半天没说话,然后叹了一口气,拿起摘好的菜,略微有些蹒跚的进屋了。
当然,那时候的我太年轻,根本也没在意这种事儿,只是觉得岁数大了的人总爱胡思乱想。
可是我万万想不到,升上高中以后遇到的事情把我曾经自认为正确的一切都彻底的颠覆了。
暑假过后,我选择了开学之前回市里,直接去学校报到,下了汽车,我就看到了我的父亲。他正在东瞧瞧西看看,给人感觉就好像偷偷摸摸的打量别人。
这里要提一下,其实我讨厌父亲最重要的一点原因,是父亲曾经进过监狱。因为抢劫罪。而且是被巡警当场抓住的,父亲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打牌喝酒,家都不回,也不管我和母亲,可是母亲还是含辛茹苦的跟着他,直到父亲后来染上的赌博的恶习。
父亲赌博从来没赢过,以他的“两袖清风”也没什么可输的。母亲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