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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因而戒指的花纹就留在了他的手掌之中!后来他用右手抵挡你的刀,结果四根手指被砍断,戒指就从手里落了出去,掉进了马厩的夹缝里,我料你也找过,只是没找到。这就是当年我爹找到的证据!我爹把这个花纹刻了下来!幸亏片没有将它留在自己的家里,不然就被你这厮拿走了!”她脱下戒指,和竹排一起都递给了郑县令。
郑县令仔细对比了两者,还给了她。
“可是,文镖师在临死之前,手心里怎么会握着他的戒指?”郑县令又问。
“他既然是提亲,自然要拿点值钱的东西给他看,那琉璃戒可能是他当时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是不是,林涌泉?”白箫昂然问道。
林涌泉没回答,夏幽莲却道:“涌泉,何必跟他们啰唆,快快解决了他们,免得误了我们的好时辰。”
“也好。今日诸位既然来到敝庄,就不要回去了!”林涌泉不紧不慢地道来,口气中有阵阵寒气吐出,寒气中夹杂着一股刺鼻的怪味,武功较差的人尚且禁受不住,更别说那些不会武功的人了,刹那间,礼堂里便倒了一大片。白箫知道那是木碗中的另一门功夫,当即闭住气息,退后三步。
礼堂内已是大乱,从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白箫认出他是南街一个商铺老板,他怒道:“姓林的,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今日竟想用毒气取我性命,我跟你拼了。”他握紧拳头想要去打林涌泉,却被林涌泉轻轻一推,弹了出去,眼看他要撞到那根大柱子上,白箫立刻飞身过去扶住了他。
那人惊魂未定,只得连连称谢。
郑县令此时则掩鼻问道:“林涌泉,你使的这是什么邪功?”
“他使的是蓬莱派的三煞功之一,蚀骨地煞功,只要将此寒气吸入心肺,便会盲目失聪,筋骨寸断,心肺俱裂,顷刻之间,七孔流血,性命难保。”夏幽莲得意洋洋地说,她话音刚落,已经有人抱住脚踝喊起疼来,也有人骤然倒地昏死了过去。喜鹊庄的周掌柜是宾客中年纪最大的,又离林涌泉颇近,白箫看见他的鼻孔之中已经流出血来,连忙拖着他,将之拉到礼堂门口,让他坐倒在地上。众人也是纷纷退后,只求离林涌泉越远越好。
林涌泉面带微笑,目光盯住白箫。
“徐玉箫,我当年没在白志远家找到你,让你逃过一劫,算你命大。
今天,你既自己撞到我手里,就拿命来吧!”说着又运气,准备喷蚀骨地煞气。
白箫哈哈一笑:“林涌泉,你十年前没能害死我,十年后还想喷死我吗?你有地煞气,只管喷,我徐玉箫如若躲避,就情愿在你手里领死!”说罢,大踏步上前。
白箫记得青木说过,蓬莱三煞功中的烟霞功、蚀骨地煞功,烈火功,无论哪个,都是害人害己,每运功一次,便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损伤,如果连续运气,真气一旦接不上,一旦岔气,还会有性命之忧。
她自有一元功护身,可保周全,可林涌泉就不同了,他只知泻,不知补,除非能在三招之内将她击毙,否则,要论耐力,他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好个不怕死的!来吧!”林涌泉高喊一声,长剑挥出,朝白箫的眉眼处刺来。白箫将银箫向前一挡,说道:“你对我恨之入骨,这且罢了,众位乡邻好心来参加你的婚礼,还送了你礼金,你岂可赶尽杀绝?不如放他们离去。”白箫说话间已经挡了林涌泉三招,那三招几乎招招致命,稍差毫厘,她便会被伤及要害,幸亏她之前练过轻功,闪避之快令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林涌泉喝道:“做梦!今日他们丧命,全因听了你这番高论,要怪也得怪你!”说罢,一剑刺向白箫的人中,白箫朝后一让,退出两步,接着将银箫放在嘴边,凝神一吹,林涌泉感觉不妙,当即跃起,他适才站立的地方霎时炸出两个孔洞。
“徐庄主,干得好!”郑县令在一边掩鼻喝彩,声音闷闷的,听上去煞是滑稽。
白箫朝他看了一眼,这一分心,长剑已经迫到眼前,随即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劲当胸撞来。她不及聚气,朝后翻去,好不容易站定,只觉得体内五脏翻腾,胸口更是疼痛难忍,嘴里似还有股血腥味,冷不防张嘴,“哇”吐出一口鲜血来。她着实吓了一跳,立即暗暗提醒自己,要专心一意,方能克敌致胜。此时林涌泉的剑刃又到眼前,白箫挥箫挡去,左手则点向他胸口要穴,林涌泉身形一晃,便又避开,随后白箫听见一阵咯咯作响,又见他左掌举起,面色发黑,便知他气沉丹田,正欲再聚内力,奋力一搏,便一边道:“林涌泉!小心这地煞功要了你的命!”一边以一元功集聚真气。
林涌泉听了这话,当即大怒:“你既要自寻死路,我就送你上西天!”说罢,一股寒气已经随声喷出。白箫顿感冰冷彻骨,比之前寒意更甚,礼堂内众人纷纷掩住鼻口,便是白箫也是脸色发白,四肢颤抖。她急忙运起一元功护身,然而眼见众人相继倒地,她终究不能专心,林涌泉又决意要置她于死地,蚀骨地煞气一阵一阵向她喷来,瞬息之间,她顿觉气血不畅,连手指也麻木了。
正在这生死关头,白箫用足气力,银箫一挥,一招“烈日炎炎”使出,挡住了寒气。接着又是一招“惊涛骇浪”向林涌泉击去。之前,她在跟义父学“寒冰烈焰”剑招时,因为内功尚浅,所以使来全无威力,如今她有蓬莱神功支撑,银箫挥出自是锐不可当,只听“嘶”的一声,林涌泉的肩头已经中了一招,顿时血流如注。
那林涌泉起初见她脚步踉跄,似要跌倒,以为只要最后补上一剑,便可大功告成,没想到她竟在瞬息之间化险为夷,其反扑之势又大胜之前,不由大为惊骇。而白箫一见林涌泉受伤,立刻勇气倍增,当下不敢迟疑,迅速使出一招“云开日出”,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瞬间化去了体内吸入的寒毒,接着又是银箫向前一送。银箫底座本就藏着暗器,霎时,三颗小铁珠朝林涌泉百会、太阳、玉枕三要穴打去。林涌泉躲闪不及,太阳穴中了一弹,当即口吐鲜血,重重地摔在地上。
“涌泉!”夏幽莲叫了一声,随即跳到他跟前。
“杀了她!”林涌泉指着白箫,对她道。
夏幽莲接过他手中的剑,回眸朝白箫怨恨地瞪了一眼,正想说话,就听“砰”的一声,大门突然被撞开。白箫见到进来的两人,顿时大喜。
“姥爷、大师兄!”
“傻丫头,打架为什么不叫我?”沈英杰话音刚落,已是一掌向白箫身后打来。白箫这才知道,自己只顾着跟姥爷说话,竟没注意夏幽莲已经朝自己后背刺来,再一看,沈英杰已经跟夏幽莲打了起来。夏幽莲虽练过烟霞功,可毕竟功夫尚浅,冲力大,后劲不足,打了二十招后,便被沈英杰朴拙单调的一个招式搞得晕头转向。再加她右手心受伤,不得不左手拿剑,使惯右手,左手毕竟不熟,但见沈英杰越打越快,她却越打越慢,三十招后,她便已经应付不暇,又勉强接了三招,忽地睁大眼睛,尖叫一声。白箫以为她要使那烟霞功,以功驭剑,刺向沈英杰,却不料,那剑刃刺到半途却突然转移方向,向那礼堂大门外冲去。众人见礼堂门大开,早有几个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夏幽莲顺手抓住一人的脖颈,一把剑已然刺入此人的咽喉,鲜血顿时汩汩流出。众人惊呼之余,只听她大喝一声:“你们既不给我活路,我便与你们来个鱼死网破!”
“夏幽莲,你是咎由自取!”沈英杰回敬一句,已经一个筋斗翻了过去。
白箫已经瞧见夏幽莲的鼻翼在微微扇动,知道她正暗暗运气,只待沈英杰冲来,便会推开面前的人,一掌击去。烟霞功的威力不可小觑,白箫想起了怡园庭院里那些碎成圆形的碎石,以及小青胸前的掌印,当即叫道:“姥爷小心!”随即,口对银箫,运足真气,朝前一吹。
恰好夏幽莲推开面前的人,挥掌向沈英杰打去,而沈英杰听见白箫的叫声,才注意夏幽莲神情有异,且他感觉离她越近,近身的气流便是不同,于是脚尖才刚点到夏幽莲身前的地上,便是朝后一倒让了开去。
如此,白箫的银箫气剑正中她的眉心。她如被冻住一般,瞬间钉在那里,过了片刻,方轰然倒地。
白箫见她倒下,起初以为她是装死,只怕她伺机反扑,因而不敢靠近,等了许久,不见动静,才知她是真的死了,这才慢慢挨了过去。
此时,沈英杰已是先她一步奔了过去,才要翻她身上,又觉不妥,回头对白箫道:“快找找你义父的剑招可在她身上。”
白箫连忙蹲下身子,在她身上翻找,不一会儿便在她袖子里摸出一叠纸来。白箫打开看了,立时珠泪夺眶而出。原来那是几行断断续续的文字:“贤媳……我将……不久人世……银箫一吹,……点敌要穴……银箫一挥,罡气立现。前后十招,雷震诸功……一方天地,无我无他,融会贯通……雷震一派,山庄存亡……全系你身,好自为……
之……”下面竟断了,显然是力竭。白箫遥想义父临终时的情景,真是心如刀割。
这时,就见林涌泉不知何时爬了过来。他一把抢过那张纸,默念起来,随即便问:“这银箫一吹,点敌要穴,银箫一挥,罡气立现是什么意思?”
白箫没想到,他死到临头还在询问武功,心下不由升起几分怜悯,又想到,幸亏自己得遇青木掌门,经他指点,如今练的银箫点穴功,竟与义父那后十招的精要不谋而合,如此,也算是偿了义父的心愿了,这么一想,悲伤之余也多了几分欣慰。
“林涌泉,你在干什么?”忽听沈英杰大喝一声,却见林涌泉已经以臂为剑兀自操弄起来。“林涌泉!”沈英杰又大喝一声。
林涌泉似全无听见,仍然专心练功,忽而看他像是准备运气,众人又都紧张了起来,白箫也拿起了银箫。却见林涌泉已是面如死灰,脖子上青筋根根暴出,忽然他的身子猛烈地抖动了两下。众人以为他要发功,都后退三步。
“林涌泉,你死到临头,还敢顽抗!”展鸿飞喝道。
“不要管这些,待我上去一掌劈死他!”沈英杰正要上前,却被白箫拉住。
“姥爷,小心,他会地煞功。”
这时,刚才一直掩住口鼻的郑县令也站了起来,文绉绉地说道:“今日之事,已成骑虎。林庄主何必再做计较?”
林涌泉两眼微闭,望着前方,只听他在问:“这、这‘一方天地,无我无他,融会贯通’是、是什么意思?”说罢,他的头骤然垂了下来。
展鸿飞一脚踢去,他仰头倒地,众人再上前一看,早已经气绝身亡。
箫声咽 第三十五章 银箫侠隐
五天后。
“还是没有吗?”展鸿飞问白箫。
白箫摇了摇头,问:“你呢?”
展鸿飞也是摇头,又朝徐滨望去,徐滨一言不发坐倒在了台阶上。
三人顿时都陷入了沉默。
白箫本以为,林涌泉死后,要找到婆婆需要的救命解药应该易如反掌,可是,她不曾想,连着数日,她和展鸿飞、徐滨三人几乎翻遍了玉龙山庄每个角落,却仍然没找到解药。
怎么办?白箫问自己。她知道,昨天大腹便便的林清芬已经收拾行李住进了云台山庄,而婆婆的病虽有那七彩凤凰珠在,前些天还可稍有缓解,这几天却又一日重过一日,今天一早更是水米不进,不能言语。
怎么办?她又问了一遍自己。
她记得,昨天林清芬还恶狠狠地对她说:“告诉你,现在只有我才能救那老婆子!你们要搜就去搜吧!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那解药在哪里,除非滨哥答应娶我!”只有她才能救婆婆,本来白箫只当这句话是个纸老虎罢了,手指一戳就破了。谁知道,日子久了,它原来是只真老虎。
怎么办?
“二师弟,我看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忽听展鸿飞道。
“什么办法?”徐滨的声音很轻,连日在玉龙山庄查找解药一无所获,已令他心灰意冷。
展鸿飞瞅了他一眼,说道:“你振作点,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将她送入官府为要挟,逼她交出解药。你别忘了,谢师弟是她杀的,小师妹可以作证。”
白箫眼前一亮,忽而又暗了下来。
“这个我也想过,可是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场,且事情过去这么久,又没有别的证据,她若耍赖,官府也拿她没办法。”白箫道。
“那怎么办?”展鸿飞急道。
白箫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徐滨。自那日他们吵过之后,他们之间一直没说过什么话,她也没好好看过他,今天才发现,他瘦了许多,白色长衫上污迹斑斑,一双鞋上沾满了泥巴。他几时邋遢成这样过?她不由心中一痛。
“滨哥。”她叫道。
徐滨也朝她看了过来。
“师兄。”她轻声叫,叫完这一声,竟许久说不出话。
“箫妹,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他开口了。
她回头看着他。
就在那一刻,她做了决定。
“师兄,”她道,“我已决意离开山庄。”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