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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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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沉默了很久才摇了摇头,点了一支烟,说道:“我能拿他怎么样?他的手段可以不留丝毫的痕迹!”
父亲告诉我说张大爷是被一种叫命格迷局的玩意儿害死的,只要布局之人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就可以毫无痕迹的夺其魂魄。而知道张大爷生辰八字的恐怕就只有自己的兄弟张全德了。至于我问父亲他为什么知道张大爷的藏尸的地点,父亲指了指我裤脚上的黄泥,我立马联想到了之前张雄斌裤腿上的黄泥,这一切也就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了。
我问父亲张二爷既然都对张大爷下了狠手,那为什么还要帮张家人破了煞局。父亲没有回答我,只是狠狠的在一旁抽着烟,我猜一定是张全德逃不过自己良心的谴责才做出这样举动的,毕竟他也是张家人。
张大爷的遗体静静的躺在防空洞中,安详无比。我心中却是隐隐作痛,张大爷生前没有享到清福,死后不禁魂魄遭到了毒手,连仅存的尸首都受到这般折磨。
“老爸,张全德为什么要张大爷变成煞尸?这对有他有什么好处吗?”之前张全德是想用柳木棺让张大爷变成煞尸,但被父亲及时阻止了,刚才又用那笛音让张大爷变煞,又被我阻止了。这足以说明张大爷遗体对他们的重要性,但现在又为什么扔下遗体,独自离开了呢?
“张全德让张大爷变成煞尸,无非是看中了张大爷百年尸骨,要知道一具百年煞尸在有些人的眼中是无价的!幸好我们的出现让他们猝不及防,但他们取走了张大爷的魂魄,这,哎,都是我的错啊,不该将绿蟾蜍交给那个老混蛋!”
只见父亲捶胸顿足,后悔莫及的样子。但我认为这一切都不能怪父亲,要怪就怪那张全德太阴险狡猾,让我们中了他的奸计。
我脱下黑色的外套搭在张大爷的脸上,和父亲一并将张大爷给抬了下去。随后便是将张大爷的遗体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安葬在了之前选好的墓穴当中。
张大爷的后事也算这样草草的结束了。但留给我们叶家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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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父亲都闭门不出,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也只有每天凌晨三点钟敲更的时候才会出门去。我想他一定是在想张全德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三个月后,我和你张大爷会在那里等你,记得带上你的行头还有叶大兄弟交给你的东西!”
我曾想问问父亲,爷爷到底留给了他什么东西?张全德只说了三个月后,连具体的地点都没有说,即使父亲想完成爷爷跟张全德的赌约,也不可能找到地点啊。我了解父亲的性格,他想要说的迟早是会说的,他不想说的话,就算你问死,父亲也不会坑一声的。于是我便静静的等待着父亲的答案。
果然,第五天的时候,父亲便把我叫到了卧室中,表情严肃,手中捏着一个绿色东西,我一看,这不就是那只被张雄斌抢走的绿蟾蜍吗?看来父亲这一次有话想对我说。
父亲将爷爷临终前的故事讲给了我听。
爷爷是八年前去世的,他临终前将一对绿蟾蜍交到了父亲的手中,除了说的那句“若转命,拔根起,续命人,打更中”之外,还说了一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之后便撒手人寰了。
我一听心想,这前面还可以理解,这后面一句,完全就是一句诗啊。但转念一想,立马觉得不对,爷爷是旧时代的人,家穷,从来没有读过书,连箩筐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更不要说什么吟诗作对了。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特地将这句话告诉我爷爷的。但这人到底会是谁呢?
我脑海之中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张大爷!在我童年的记忆中,爷爷不善于言谈,唯一的朋友就是张大爷了。但张大爷为什么会告诉爷爷这样一句话,爷爷临终前又告诉了我父亲,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心中不停的捉摸着就这句话,这明明是一句离别诗,难道这里面还藏着什么暗语不成。
父亲说这对绿蟾蜍也是爷爷留给他的,这个绿蟾蜍也是张大爷送给我爷爷的。在爷爷去世之前,一直由爷爷保管,后来就被父亲供奉在我家的神龛之上。我所不知道的是这绿蟾蜍竟然有一对。
“老爸,爷爷到底跟那张全德打了一个什么样的赌竟还要跟后人赌下去?”我疑惑的问道。
父亲点上一袋烟,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能肯定张全德所说的东西一定指的就是这对绿蟾蜍,你还记得那张家媳妇儿所说的话吗?”
对啊!我突然想起了张家媳妇儿所说的话,她说张雄斌在张家不断的翻找着什么东西,但最后恰好碰到我和父亲闯了进来,张雄斌才胡乱的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经过我和父亲一番揣摩和推断,基本上可以断定,张雄斌要找的就是这对绿蟾蜍!
“老爸,你知道张家兄弟三十年前那次外出到底去了哪里吗?如果搞不清楚的话,单凭爷爷留下的这句话,我们根本无从下手,更不要谈及什么赌约了。”虽然张全德说的是三个月以后,但是不弄清情况,这和一天的时间没有什么区别。
父亲依然还是摇了摇头,愁眉深锁,来回端详着手中的绿蟾蜍,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来,但依然没有丝毫的头绪。
时间又过了三天,一个邮递员的出现让事情开始有了头绪。

  ☆、第七章  茶马古道

三天后,我和父亲同时在店中守店,一个身穿油绿衣服的男子闯进了店中。
“请问谁是叶建国,这里有一个信件需要签收。”
父亲愣了愣,见地址和姓名都没有错,便签收了下来。不过我们都很疑惑,现在这个年代了谁还会老土到用信件的形式来传消息,直接用手机不就完了吗。当我看到寄信人的姓名和地址的时候,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落款人是张全德,地址竟是云南香格里拉。
这封信竟然是张全德从云南寄过来的!但我稍微算了一下时间,立马觉得不对,张全德回去也不过才八天而已,这信竟然这么快就寄到了。中国邮局蜗牛式的递信速度不可能有如此快的效率。唯一解释得通的说法便是:这封信在张全德离开之前就寄了出去。
但其中也有一点说不通的地方,听张雄斌的口音很快,明显是东南沿海地方的人,张全德怎么会出现在香格里拉?难道他在之前已经去过香格里拉?并且还在那里寄过一封信给父亲?
父亲撕开信封,是一张牛皮拓纸和一张某地的局部地图。我拿过那张牛皮纸,上面拓着一棵漆黑的大树,下方也拓着一个蟾蜍,我一看那便认出这是从那对绿蟾蜍拓上去的,不过从痕迹来看,差不多有二三十年了,应该不是张全德才拓上去的,这一点更加应证了这封信寄出的时间是于张全德出发之前。
而另外一张地图,上面只标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云南的香格里拉,一个便是西藏。上面只不过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不同的地方,而且在香格里拉的地方打了一个大大的红色问号。
“这不就是滇藏茶马古道的地图吗?这是什么意思?”我一看就认出了这地图,之前在大学里学过中国人文地理,对这些地图有一定的了解。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父亲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双目死死地盯住我。
我被父亲这一惊一乍的表情弄糊涂了,只好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说这就是滇藏茶马古道啊!”
说出这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瞠目咋舌了,对啊,古道!古道!爷爷说的“长亭外,古道边”中的古道指的就是茶马古道!
“哎呀,我这个糊脑子,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啊,强子,我告诉你,张家兄弟原来是在马帮做生意,三十年前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过了,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忽略了。”
事态开始出现了眉目,我们必须紧抓住这点追寻下去。我马上上网百度了一下,当我输入茶马古道、香格里拉、长亭的时候,本以为会得到答案,但都是一些没用的旅游资料,顿时又如一盆冷水泼在我的头上,但丝毫没有浇熄我的探索欲。
“强子,我们去云南,去香格里拉,明天就动身!”父亲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这晚,父亲足足准备了一晚上,将一些黄纸啊、朱砂丹青之类的东西都装进了背包中,尤其是那面铜锣跟棒槌,还特地用了一个旅行箱。偌大的一个旅行箱就装了一面铜锣和棒槌,我没有感到诧异,反而看出了父亲对这面祖铜锣的重视。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今生竟然还有机会去香格里拉,在过去,我连想都不敢想,这次可还真要托那张全德的福了。
“老爸,张全德不是说三个月再过去吗?我们是不是去得有点早啊?”我问道。
“强子,做任何事情前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次又不知道张全德在哪里挖了一个什么坑等着我们跳下去,我们提前过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父亲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天,我们爷俩不顾母亲的反对,搭上了省城飞往香格里拉最早的航班,仅仅一个半小时,我们便来到了传说中的香格里拉的迪庆市。
看到这迤逦的风光,我终于明白香格里拉为什么是很多人心中最神圣的地方。出了机场,我和父亲当然要体验一下当地的特色小吃。云南的过桥米线在我们当地就非常出名,这次终于是有机会体验一次正宗的过桥米线了。
饭饱之余,我们开始思考此行的目的。偌大的一个香格里拉,不要说找到张全德,就连茶马古道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但父亲对打听线路非常在行,我们花了一天的时间,各种转车,最终还是找到了茶马古道。
虽然看似普通平凡的大道,但总给我一种神秘的感觉。当地大多数是白族,都非常的热情好客,我们向一家姓董的人家询问关于茶马古道的历史,他们都非常骄傲自豪,尤其是董家那位年过七旬的老人,谈及起当年茶马古道上那些事情,激动得热泪盈眶。
但当我们提及到三十年前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的时候,那董姓老人不禁愣了愣,问道:“怎么?你们是为那件事情而来的?”
我和父亲都惊诧了,三十年前果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们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父亲说道:“老爷子,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您能给我详细的说一说吗?”
没想到父亲把话说完,那董姓老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竟然下起了逐客令,“你们走吧,那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倒狗,送客!”,倒狗大概四十岁左右,应该是这老人的儿子。白族人喜欢叫乳名,这“倒狗”想必就是这男子的乳名吧。
“两位,请吧!”倒狗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
我们也只好知趣的离开了董家,出来之后,倒狗满脸抱歉的样子:“各位,不好意思啊,家父就是那脾气,几位千万莫怪啊。”
我和父亲尴尬的笑了笑,“这没什么,大兄弟,老人家嘛,我们都相互将就一下也就是了,不过,大兄弟,你知道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关系到我们全家的性命。”,虽然父亲不抱任何的希望,但还是尝试着问了问。
倒狗略有所思,说了一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父亲以前在在马帮干过活,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改变了营生,现在也只是偶尔在古道上溜溜马,要是遇到喜欢稀奇的客人,载他们在这古道上走上一段,赚一点小钱。”
原来那董姓老人也是马帮的人,我隐隐的感觉到那老人和张大爷他们是属于同一马帮的,不过这些都是揣测,都还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倒狗兄弟,那老爷子有没有什么特别习惯或者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呢?”老爸问道。
倒狗摇微微的思忖了一会,说道:“其实我觉得父亲一直有一块心病,但具体是什么说不清楚,只是有时候会望着那条古道的尽头发呆,甚至有时候还会默默的流泪,我问过父亲,但父亲一直不愿提及,作为儿女,谁不想自己父母有一个安心的晚年。”
倒狗的这番话让我和父亲更加确信了董姓老人跟三十年前的古道有着莫大的关系。
“哦,对了,家父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说梦话,但几十年了,一直都是那一句话,‘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真不知道老爷子是何时多了这分雅兴的!”
什么?那董姓老人竟然也知道张大爷留给爷爷的那句诗!我非常的惊讶,没想到这一次我们真的来对了,竟然让我们糊里糊涂的遇到了会同一诗句的老人。要知道现在七八十岁的老人大多数都不识字,要找会念诗的不容易,更不要说念的都是同一句诗了。
“倒狗兄,你觉得令尊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父亲说道。
倒狗想了想说:“我想这应该指的是这里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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