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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水曲柳乡村的一个美人,就像死去的肖莉莉在水曲柳乡村是一个美人一样。当初李美凤嫁给李洪球时,李洪球还没有当官,他像我一样只是个水曲柳中学的一个普通的教师,我相信他们有过一段真实的爱情,我不知道爱情的保质期有多长,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爱情就开始变质了。反正,李洪球当官后就变了一个人。
李美凤知道他在外面也有女人。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又要多说一些李洪球的事情。就我知道的,李洪球就和我们学校的女教师郝琼有染。按理说,郝琼长得还不如李美凤,可他们就不知怎么就勾搭上了。郝琼和她丈夫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李洪球和郝琼的事情或许只有我知道。我后来才明白为什么郝琼星期五放学后不和其他在城里住家的老师一样回家,非要等到星期六上午才回去,她就是要在星期五晚上留下来和我舅舅李洪球幽会。
有一个星期五晚上,我刚好有事没有回城,到了晚上12点左右,我就听到了郝琼房间里传来的声音,那是一对男女做爱时发出的声音。男的粗重的喘息,女的淫荡的叫床,还有床板嘎吱嘎吱的响声。我以为是郝琼的丈夫来了,我没想到和郝琼做爱的竟然是我的舅舅李洪球。你或许不知道,我们学校教师宿舍的隔音效果是那么的差。我听到了女人喊我舅舅的名字,我还不相信。天蒙蒙亮时,李洪球离开她房间时,我偷偷地开了一点点门缝,看清了那男人就是我舅舅李洪球,当时我有些迷惑,为什么我舅舅就和她搞上了呢?她有什么让李洪球迷恋的地方?说了这么多郝琼和李洪球的事情,我都觉得恶心。
话题还是回到那个秘密上来吧,那个秘密的确和我舅妈李美凤有关,知道这个秘密还和肖莉莉有关系。这个秘密是肖莉莉告诉我的,她连李小芳都没有告诉就告诉我了,你想想肖莉莉对我是多么的信任,她的死让我难过,她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女孩呀!
我说话罗嗦,这一点错都没有。大凡语文老师说话都喜欢罗嗦、东拉西扯,而我在语文老师里又是一个最罗嗦的人。你听我说话一定要有耐心,本来我想请你到我宿舍去说话的,我那里还有上好的茶叶,可是你不相信我,只好在这雨中站着给你讲了。
那是一个星期一的晚上,肖莉莉来到我的宿舍,我知道她来又要让我给她辅导作文了,肖莉莉让我给她辅导作文在学校里有一种谣传,说我对肖莉莉有什么非份之想,我可以理解这种谣传,谁让肖莉莉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学生呢。她来我房间,不单老师对我表示怀疑,就连有些学生也在吃醋。有一个晚上,我的窗玻璃还被一个学生用石头砸破了,当时肖莉莉正在我的房间里。对这些,我都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歪嘛。
回到那个星期一的晚上,我给肖莉莉辅导完一篇作文后,肖莉莉突然小声地对我说,王老师,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鼓励她把事情说出来。在我的鼓励下,肖莉莉说出了那个秘密。
就在那个星期天,肖莉莉到李小芳家去找李小芳玩,李小芳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不知道李小芳和我一起去城里玩了。那么巧的是,恰好李小芳那天没有和肖莉莉说她去城里了,平常她俩的行踪对方都有通报的。肖莉莉想,李小芳会到哪里去呢?她想,也许李小芳在乡政府招待所。肖莉莉就来到了乡政府招待所。招待所里没有客人住,你想想,那么破的一个招待所有谁住呢?就连上面来工作的人也住在私人的招待所里。
肖莉莉走了进去,她大声地喊叫李小芳的名字,没有人回答她。她来到招待所的接待室里,发现电视机还开着,但里面没有人,那个叫秀秀的女孩子也恰好回家去了。肖莉莉不喜欢那个叫秀秀的女孩子,她说秀秀身上有一股子邪气。说着我又岔开了,你看我这罗嗦劲。肖莉莉觉得如果李小芳在的话一定不会走远。她听李小芳说过,李小芳的母亲李美凤经常纠集一些乡政府里的闲妇在招待所的楼上打麻将。
肖莉莉就踩着嘎吱嘎吱响的楼梯上了楼。楼上房间的门都紧闭着,肖莉莉没有叫喊,她只是来到一个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一会,如果里面有动静,她就叫一声李小芳的名字,没有动静的,就来到另外一扇门上听。她来到一间房间外面时,突然听到了一种声音,或许这种声音在现实中她从未听过,她站在那个门口,心里充满了好奇。我想那种声音就是像我听到的郝琼和李洪球做爱时一样的声音。我不知道肖莉莉听到那种声音时的表情怎么样,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使劲地推了一下门。那门竟然开了,这是让人十分不解的事情,那门怎么就开了呢!
肖莉莉看到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地缠在那里,像两条蛇。肖莉莉发出了一声惊叫,那声惊叫让那一男一女清醒过来,他们迅速地分开,女人赶紧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赤裸的身子。
肖莉莉的脸红了,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了,她一口气跑回了家,心里还扑腾扑腾地跳,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那情景让她一连好几天心跳都在加速。后来,她就告诉了我。她说,那个男的是我们学校的保卫科长胡大龙,女的就是我的舅母李美凤。
李美凤在事后就让李小芳把肖莉莉叫到了家里,单独和肖莉莉谈了许久。肖莉莉说,李美凤在和她谈话时,一直在流着泪水,李美凤让肖莉莉要为她保守秘密,否则,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美凤还说,肖莉莉和她女儿李小芳是好朋友,更应该给她保守秘密,否则,她要是死了,李小芳就难过了。
肖莉莉答应了她,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我问肖莉莉,那为什么要失信呢,为什么要把那个秘密告诉我?
肖莉莉说,她老想起她的母亲,她不知道她的母亲离开她就是为了和另外的男人,像胡大龙和李美凤一样上床,她只是想问我是不是这样。如果是,她是不会为李美凤保守这个秘密的;如果不是,她就再不会向别人说起来了。
我不知怎么回答她,这是个难题,我知道肖莉莉没有母爱,她恨她母亲,她恨一切和她母亲一样的女人。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十分难过地走了,有好几天没来找过我。我知道她的内心在经历着一种旷日持久的折磨,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情愿她为我舅母保守这个秘密,我理解她,如果我舅舅对她多一份爱,或许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我又不愿意看到李美凤和胡大龙继续发展下去。我如果不知道这事,就算了,既然我知道了,我也就不能袖手旁观,可正因为我没袖手旁观,肖莉莉死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内心一直在经历着难于言状的折磨,我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肖莉莉的死和那个秘密有关。肖莉莉把那个秘密告诉我之后,我去找过胡大龙。在水曲柳乡村,胡大龙是一条真正的狗,他不是人。我舅舅把他弄到学校,让他当了学校的保卫科长,他却给了一顶绿帽子我舅舅戴,他连狗都不如。我把他叫到学校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义正辞严地对他说,胡大龙,我劝告你不要再干猪狗不如的事情了!
胡大龙嘴很硬,他反问我,王刚,你给我说清楚,我干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我很气愤,我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我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和李美凤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不趁早罢手,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我以为我这样的威胁会让他老实,没想到他非但没有老实,反而气急败坏,他反过来指摘我,你这个人真不是玩意,连自己的舅妈也诬蔑。
他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站在那里气得发抖。他走出一段路,还回过头冷笑地对我说,你不要听信一个黄毛丫头的胡说八道,我看她是活腻了!
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真的。不久,肖莉莉就死了。我怀疑肖莉莉的死和胡大龙有关,
可我找不到胡大龙杀害肖莉莉的证据,肖莉莉的死看上去无论怎样也不像是一场谋杀。
三十五
王刚说完话,他就转身走了。他的身影在雨中淡化了。石萍还是站在那里,她的双脚站得都发麻了。如果王刚朝她扑过来,她是怎么也逃脱不掉的。可是王刚走了,王刚的故事讲得罗嗦,但还算精彩,石萍觉得事情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古求胜的话,郝琼的话,李小芳的话,王刚的话,似乎都有道理,又似乎都在编故事。千丝万缕的头绪,石萍无法一下子理清。王刚消失在绵绵的秋雨中后,石萍站在野河滩上又一次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人生的不确定性。石萍觉得王刚还知道很多东西,但他没有讲出来;相反,他讲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相
,也许是一种假相,迷惑石萍双眼的假相。石萍觉得水曲柳乡村一下子变得险恶起来。
三十六
石萍回到水曲柳乡政府招待所,她正要进接待室把伞还给李美凤,她听见了秀秀嘤嘤的哭声。李美凤不在接待室,石萍走进去时,秀秀正在哭泣。石萍见她哭红了双眼。
石萍心疼秀秀,她问秀秀,秀秀,你为什么哭?
秀秀没有回答她,看她哭的样子,一定很委屈。
秀秀不哭了,她用毛巾擦自己的眼睛和脸,擦完后,她对石萍说,石记者,李所长有事走了,她说伞留给你用。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
石萍说,嗯,秀秀,你有什么伤心的事和我说,说出来就好了。
秀秀说,没什么,没什么,石记者。早饭给你打好了,放你房间了,快去吃吧。
石萍知道她不会对自己说什么了,就安慰了几句上楼去。她打开门,一股潮气扑面而来。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打开手提电脑,在上面打起了字,她必须把一些东西记录下来,然后从中理出一些线索,为这次采访理出一些头绪,找出一些可挖掘的东西。她又一次打消了离开水曲柳乡村的念头。
石萍正在写着东西,她听到楼下有人在叫她,石记者——石萍听出了是派出所所长王勇的声音。王勇找自己干什么呢?她打开门,答应了一声。
王勇在楼下说,石记者,我们要去了解古求胜的情况,你去不去?
石萍赶紧说,我去,我去。你稍等,我马上下来。
石萍本以为王勇昨天下午走个形式让她参与一下调查就不再管她了,她没料到王勇又来叫她了。肖莉莉死后,王勇只是派了一个民警去调查,这回,他亲自出马了,也许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石萍背起采访包,拿起雨伞,下了楼。王勇和胡大龙在说着什么,他们一见石萍下来,就往门外走。
王勇边走边对石萍说,我们先去古求胜的邻居家了解情况。
石萍说,你们怎么安排都行,反正我跟着你们就是了。
王勇和胡大龙一人骑一辆摩托车。
胡大龙脸上没有表情,铁板一块。
他对石萍说,石记者,你坐我的摩托车吧?
石萍想起了王刚的话,她是个爱憎感很强烈的人,她没理胡大龙。
王勇就笑了笑说,石记者,那就坐我的吧。
石萍点了点头,王勇扔给石萍一件雨衣,让她穿上。石萍明白坐摩托车打伞不合适,她就把伞放回了接待室,穿上了雨衣,坐在了王勇的摩托车后座上。
王勇问石萍,石记者,坐好喽!
石萍答应了一声,好了!
王勇就启动了摩托车。摩托车怪叫着冲了出去,石萍赶紧搂住了王勇的腰。王勇的摩托车开得飞快,石萍要是不搂紧他的腰,不小心就会从摩托车上掉落。胡大龙在另一辆摩托车上冲王勇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然后大笑起来。王勇没有理他。石萍的脸一下子滚烫起来。她想松开搂住王勇腰的手.但她没那样做,可她心里对胡大龙的厌恶感又加深了许多。他们来到了古求胜的邻居古可凡的家里。
古可凡是个年轻的农民,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却还算忠厚,在水曲柳乡村,年轻人几乎都外出打工去了,像古可凡在家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年轻人却不多见。可能是王勇和古可凡说好了要来了解情况的,古可凡一听到摩托车响就出门相迎了。
他们一进到古可凡家的厅堂里,石萍就发现古可凡已经泡好了一壶茶,桌子上还有一大盘子的花生,他们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边喝茶,边吃着花生聊了起来。这样子看上去是准备谈一件好事,根本就不像在了解一个孩子死的情况。石萍没有喝茶,也没有剥花生吃,倒是胡大龙吃得很起劲,他剥花生弄出的声响在石萍的耳里是超级的噪音。
王勇很快地切入了正题。他说,可凡,我们今天来干什么,你应该知道了,古求胜那孩子死了,他为什么死,现在还是一个谜。我想你应该配合我们解开这个谜,你和古求胜是邻居,他家的情况你应该了解得很清楚,近来,他们家有什么反常的事情,你也很清楚,我们想听听你的说法。你随便说,知道多少说多少,不要有什么顾忌。
古可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