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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柱这一问,卜发财立刻就蔫了,他也就说个大概其,你然他真拿出主意来,还不如一刀把他宰了呢!不过他没主意,半仙却是茅塞顿开,沉吟了一阵道:“发财说的倒是有道理,你防范得再周密,也不如反戈一击!不过究竟应该如何反击,咱们还得好好儿商量商量,现在咱们的敌人也就这么几个,高连升反复无常,根本不在话下,黄三儿是个老狐狸,经此一役,只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你我作对,至于吴佩孚,人家位高权重,又是将星转世,咱们想对付也对付不了,也就闯破天这小子还算条硬汉,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咱们只有拿他开刀,才能起到敲山镇虎的作用!”
半仙说的头头是道,就连牛二柱也不禁暗暗佩服,点头不止,不过人家毕竟也是一方霸主,手里头千把条枪,也不是吃素的,要想制服他,又谈何容易?众人商议了半天,到底还是牛二柱主意多,脑子活,眼珠儿一转,乐颠儿颠儿的和众人耳语了一番,大伙儿听的乐不可支,连半仙都不由得暗中点头。
众人无心闲逛,立刻返回客栈,收拾行装,立刻兵分两路,牛二柱、卜发财和王亚樵打点行囊,一路打探,去寻找老狐狸的“元阴幡”,面对千八条枪杆子,没有拿得出手的硬家伙不行,余下众人跟随张德江,直奔闯破天的老巢,要来一个自投罗网!
别人不说,但说牛二柱三人,这一路行来,走走停停,倒也没怎么吃苦,不过要寻找元阴幡,却是难上加难,幸亏半仙道术精深,已经算出元阴幡还在石门镇以内,只是方向在西北人烟稀少之处,这石门镇本就不大,也不至于一点儿迹象没有。
三人一路行来,这一日到了一个村镇,这地方倒也繁华,时近中午,仨人又累又饿,只好找了一个客栈休息,随便弄了些东西填填肚子。对于吃这一方面,王亚樵自来就不在意,牛二柱虽说嘴刁,也能将就,可这卜发财就不一样了,鸡鸭鱼肉叫了一桌子,非但吃的满嘴流油,而且吃相还十分难看,引得众食客咋舌不已!
因为卜发财的缘故,一向冷清的街边酒楼忽然变得热闹非凡,喧闹不止的人群几乎挤破了阁楼,不过酒楼老板却并未因此而高兴,因为这些人并不是来吃饭的,他们是在看人,一个很值得看的人。
见过吃饭的,没见过这么吃饭的,见过能吃的,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两斤大饼,一斤牛肉,外带汤水酒菜,转眼已是一干二净。那风卷残云的卜发财仍然意犹未尽,鼓着腮向小二连连招手,嘴里呜呜的响个不停,似乎还要添些饭食来。
坐在对面牛二柱倒不说话,可王亚樵有点儿受不了了,见他还要添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师弟,还是将就些吧,如此招摇,难免会惹人注目,你我还有要事去办!”卜发财似乎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拼命将口里的饭菜吞咽下去,又灌了几口茶水,方才说道:“师兄,咱光说找东西,可这东西的影子在那儿呢?一连几天都没个蛛丝马迹的,也不知道,师伯他们那里等的着不着急?”
王亚樵轻叹一声:“师弟不必担忧,近些时我看这村子里似乎有些异动,滚滚妖气竟将全村的阴气死死压住,一般的法宝可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只怕就是那元阴幡出世作祟,你我只需耐心查寻,定可夺回元阴幡,与师父他们会合,一把火烧了闯破天的老巢!”说话之间,三人已走出酒楼,来至街巷之中。一旁的牛二柱有些不懂,他与王亚樵是一师之徒,只是牛二柱拜师在先,王亚樵虽然实际上只有十几岁年纪,因为出身特殊,看起来比大少还要大,所以俩人之间的辈分有点儿不好论,牛二柱也不是那墨迹的人,索性也就把这些放在一边,当下问道:“这是怎么个说法?啥玩意儿阴气、妖气的,我可有点儿不懂,咱可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你可不能藏私,也得教教我!”王亚樵一笑,师兄弟之间,说话自然没有遮掩,当时指着,这村落的山川地形说:“你看见了没?这地方地势低洼,有入风口,却没有出风口,本来就容易藏污纳垢,而且这里丛林横生,山川走势和阴阳走向都偏于阴位,自然阴气就更重了,虽说比不上丰都那极阴之地,可也差不了多少,如此浓重的阴气,居然都能被压住,你说能没事儿么?”……by:87942204368064376|491……》
一百二十四夜路遇鬼
王亚樵接着说:“这里整个儿就是一个鬼城,乃是全国至阴之地之一,自然鬼气最重,纵然光天化日之下也是阴气森森。不过那阴阳两隔法度森严,孤魂野鬼断然不敢骚扰生人,因而虽然鬼气冲天,村中却是人烟稠密,人鬼之间竟和那殊途同归的旅人一般,千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近些日村子里却有了些异变,城中的鬼气居然被一股莫名的邪气死死压制,致使村内阴阳失衡,无可计数的鬼魂煎熬不过,竟不顾阴曹地府的法度,纷纷现形害人,搅得居民苦不堪言,过路的道士、和尚却因此发了横财。”
“这种异状,只有两种可能,或是大妖出世,或是邪宝作祟,搅动一方气运,导致阴阳纷乱,黎民受苦。不过那修炼到极致的妖仙虽能搅乱阴阳,却极易召来天劫,因而大多收敛妖气,闭门苦修。况且自五代以来,妖界萎靡不振,已难有如此作为。前思后想,便也只有邪宝作祟了。天下邪修法宝皆有妖气,但能搅动阴阳的至宝却是不多,元阴幡夺天地邪气而成,正是此宝中的极品。依我所见,只怕**不离十!”
王亚樵娓娓道来,说的确实挺详细,可依牛二柱这种半吊子水平,又哪里听得懂?又不好意思明说,只好不懂装懂,在哪里胡乱点头,引来卜发财一阵鄙视。三人闲暇无事,便在村内闲逛,这地方虽然古怪,但还算山水清秀,倒也颇为可观,只是村内街巷狭小,不堪游逛,只片刻功夫,便已走遍村中角落。
三人胸中憋闷,又无事可做,这寻找元阴幡的活儿,大白天又干不了,只得信步由缰,渐渐的向城外走去。出得村来,三人人心胸不由的一宽,但见青山绿水之间,点缀着些琼花碧草,此时又是仲春,和风拂面,果然好一派田园春光。
三人人心旷神怡,脚下不由得紧行几步,竟走尽荒郊深处,此处虽然荒凉无比,人迹罕至,却是古树虬枝,荒草连天,别有一番野趣,三人连日来胸中气闷,乍一见这荒郊美景,心中顿时豁然开朗,竟有些流连忘返起来。
春光易逝,春日最短,转眼已是金轮西坠,无限夕阳之时。三人贪恋美景,竟是浑然不觉,直到天地昏昏,方才有回转之意。师兄弟举目远望,不由得暗暗叫苦,一路来的匆忙,此时又昏然一片,哪里寻得出归路?卜发财走了半天,此时又饥渴起来,这人平日最受不得饥寒,午饭又未曾吃足,哪里忍受得住,禁不住皱紧眉头道:“师兄可认得回城之路,我可是饿得肠子都拧在一块儿了半点也忍受不得了!”王亚樵眉头一皱,略显不悦道:“兄弟切莫焦躁,让我看看再说。”
王亚樵举头望天,但见浑然夜色中,苍茫一片,隐隐有层层黑雾遮住天幕,竟将满天星斗遮掩的晦暗不明,就连玉盘般的圆月也暗淡无光。王亚樵心中一叹:“这妖气越发的重了,看来这村子里大劫不远!”
古人行于旷野荒郊,常有迷失路径之时,自有一套辨别方向之术,而观星寻路便是其中一种,最常见的就是寻找北斗七星。王亚樵乃学道之人,于此中更是谙熟,不但可以辨识方位,就是百里之外的异动也能察觉的出,只是这村子内内阴气太重,夜晚时分,妖气层层,大有吞食天地之势,哪里又看得通透?王亚樵暗叹一声,默然道:“兄弟也不要急,你我随遇而安,一会儿若是能找到人家,咱们多给他一点儿钱,投宿一宿也就行了!”??鬼不语124
卜发财心中气馁,虽然牛二柱在一边儿不住的嬉皮笑脸,用话挤兑他,却也不敢顶嘴,只得强忍饥饿,甩着咕咕乱叫的肚子,悻悻尾随。三人行了多时,仍不见半点人烟,此时夜色已浓,满目漆黑,只有点点磷火摇曳沉浮,如同鬼火一般,树影瞳瞳,混混夜色里张牙舞爪,异兽野鸟,凄风冷雨里奔窜嚎叫,白日间的如画美景竟成了人间地狱。
卜发财平常最怕的就是鬼,此刻心中忐忑,倒也忘了饥渴,凑近牛二柱悄声道:“二柱子,你说这地方如此阴森的吓人,难不成有鬼?”牛二柱咧嘴一笑,坏水儿上来了:“耗子,可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四胖一愣:“这儿?这儿不就是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么?”话音刚落,心中忽然一个冷战,被自己那一个鬼字吓得直打哆嗦,再不敢多言,只是脚下加紧,半点不敢落后王亚樵。
三人人又行一程,仍不见人家住户,牛二柱此时有些累了,卜发财更是腰酸腿软,再也行动不得。三人只得寻一处干燥所在,且歇息一阵再说。卜发财歇了一气,肚中仍是咕咕乱响,又不敢多嘴,只得四处乱看,希图寻一些野味,打打牙祭再说。
三人正不得要领,忽卜发财一声欢呼:“师兄快看,前方走来几人,你我兄弟有救了!”牛二柱一惊,抬头细看,但见夜幕中绿灯一线,行来五六人,为首的却是一个少年妇人,体态婀娜,风骚多姿,手中提着一个灯笼,荧光闪闪,悠悠绿光之下映得几人脸面惨淡,妇人却更显妖艳。那妇人风摆河柳,腰肢扭动,不一时行至三人面前,媚笑道:“三位莫不是深夜迷路的行人,在下祖辈经营一间小店,客官若不嫌弃,可随我将就一晚!”
卜发财连叫叨扰,起身便欲跟随,牛二柱将他一把拉住,将妇人打量一番,口中冷冷道:“荒郊野外,又是夜色沉沉,你一个女流之辈在这里作甚?”那妇人却不慌乱,笑颜如花道:“在下并非一人,那四五人中便有我的夫君,我夫妻二人常走夜路,也不觉恐慌,那些客官也是我等夫妻路上遇到的,三位位若无投宿之处,可与他们结伴同行!”牛二柱和王亚樵观察多时,未见异状,此时又别无他处,只得随他将就一夜。卜发财见两人应允,兴奋异常,脚下分外轻快。十余人并未停顿,且随那一线绿光迤逦而去。三人左中右并排而行,走在队尾,行不多时,大少忽觉异样,自古行夜路之人,都是并肩而走,一来说说笑笑,以壮胆色,二来夜间多有怪异,背后无眼,谁敢坦然将后背示与他人,即使并无鬼怪,背后之人忽生歹心,前行之人必然遭殃,天下行夜路前后排列,且走的如此整齐者,只有湘西赶尸一路!……by:87942204368064376|492……》
一百二十五人肉客栈
卜发财却并无觉察,此人生性大大咧咧,刚才说到了鬼,那可是禁若寒蝉,如今遇到了活人,一下子又精神起来,他见身边之人约莫20多岁,脸色阴沉,默然不语,有心上前搭讪,便拍那人肩膀道:“兄弟是哪里啊,到此地做何营生?”话音未落,却见那人身上一震,一颗硕大的头颅忽然滚落下来。
卜发财大惊,脚下一软,几乎栽倒。这一幕恰巧也被牛二柱看见,大少到底比三耗子胆儿大,立刻紧走几步,追上那妇人,喘吁吁得道:“大嫂慢走,你那客官只怕。。”
牛二柱忽然语塞。
妇人还是妇人,依然婀娜多姿,风骚妩媚,灯笼却不是灯笼,只见那妇人十指尖尖,指尖鲜红如血,手上抓的却是一颗骷髅,骷髅两眼中绿火辚辚,白齿如血,森森两只黑洞幽怨的看着众人。
牛二柱倒还好,可惜卜发财就没那大胆子了,当时怪叫一声,登时跌倒,王亚樵疾步上前,扶住师弟,见其虽然脸色乌青,浑身抖战,却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心下略为一宽,当下抱住卜发财,后退一步,手中按住腰间手枪,厉声喝问道:“妖邪休要作祟害人,须知你家小爷乃是修道之人,容不得你等妖魔邪祟在此卖弄!”
那妇人闻言脸色一变,笑得却更是妩媚:“客官何故如此,莫非嫌我等照顾不周?”王亚樵虎吼一声:“妖女休的欺哄,你等是哪里精怪,还不速速受降!”妇人仍是满脸不解,连问何事恐慌,牛二柱此时早已回过神来,怒不可遏,指向身后道:“你等若非邪魔,那人又作何解释?”妇人闻言一愣,回头一看道:“客人莫非眼花,身后并无异状,又何须解释?”王亚樵和大少一愣,回头再看,那人却完好如初,默默走在身后,确实并无异状。
大少紧走几步,将那人仔细端详一番,仍是毫无怪异,原来此人乃是一名茶客,此地风俗,乃是将所采茶叶包作一团,顶在头顶,以防受了夜间地气,茶叶走味,卜发财手上力大,将那人茶包拍掉,夜间昏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