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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经验,知道这时候最要紧的就是心里别慌,只要自己把持得住,那些歪门邪道儿也就无机可乘,当时把心一横,暗中咬了舌头一下。
人的形体之中,不管是五脏六腑还是四肢百骸,据说最敏感的就是舌头,你要能狠下心来使劲咬一下,当时就能体会这种感觉。牛二柱就觉得一股巨痛直冲脑海,立刻清醒了不少。大少不敢迟疑,迈步就往岸上跑,说来也怪,上了岸,别说哭声,就是那种恐怖至极的感觉也消失无踪,大少暗松一口气,一回头,又差点儿趴到地上。
只见方才还风平浪静的河面上突然起了一层愁云惨雾,平地里浪头足有一米来高,往牛二柱身上就拍,雾中仿佛还隐隐有一条大鱼的身影,像是急于追上大少,可就是不敢往岸上跑,牛二柱见此异状,那里还敢多呆,鞋也没顾上穿,扭头就跑。
人有失算马有漏蹄,情绪激动的时候儿,再仔细的人都容易出错儿,大少光顾着高兴,可就没顾得上好好端详端详这两条鱼,天下生灵,就数江河湖海里的水族种类繁多,别说那时候儿,就是现在,人类所知道的也不过万分之一,别说大江大海,就是你自家门前的小河沟儿,也保不齐有什么没见过的东西。牛二柱摸上来的这两条鱼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鲜鱼,乃是有点儿来历的东西,今天哥儿俩把它们吃了,非但没惹什么灾祸,反而因祸得福,躲过了一劫,可日后就没这么走运了,只因为一时嘴馋,后文中惹下了天大麻烦。
牛二柱跑了几步,回头看没有什么东西追上来,这才放心,他可没想别的,还以为是黄皮子弄得玄虚,要拉自己下水,暗自庆幸之余,又想到三耗子,心中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匹马跟前,低头一看,卜发财躺的比猪都老实,这才把心放下。
大少可没敢立刻煮汤,他先拿出几块蘑菇喂马,看着马把东西吃完,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没事儿,这才把喂马的皮桶洗干净,到别处寻了点水和木柴,草草把鱼收拾了,和蘑菇一股脑的放到桶里。
牛二柱原以为缺油少盐,这东西不定多难吃,只不过是勉强填饱肚子而已,谁知道水刚一开,锅里就飘出一股浓郁的香味儿,这味儿往鼻子里一送,当时口水就下来了,大少吸了一口气,竟有点儿飘飘然,二柱心里疑惑,这到底是什么鱼,怎么香的这么邪行?
别说牛二柱,这味儿一散,飘到卜发财面前,原本还昏迷不醒的病人鼻子里扇动了几下,居然身子一挺,当时就坐了起来,二柱吓了一大跳,三耗子醒了虽然是件好事儿,可他看着这哥们儿可有点儿不对劲儿。
只见卜发财脸色惨白,双目直冒绿光,两眼直勾勾看着那锅汤,神情呆滞,和乍了尸的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三十二、问路
这事儿说起来跟笑话一样,一个要死要活的病人,被鱼汤味儿一熏,据然当时就坐了起来搁谁谁也不信,不过你也别较真儿,当时就是这么个情景,三耗子扑棱一下子坐起来,二话不说,直奔那锅鱼汤。
木柴烧的正旺,皮桶里热气蒸腾,水花儿翻滚,开得正欢。这时候别说喝汤,你就是稍微靠近一点儿都觉得浑身燥热。三耗子却全然不顾,到了锅边儿,也不用家伙,伸手就捞,牛二柱惊叫一声,心说这兄弟是饿傻了还是怎么着,这滚开的锅里能下手吗,你不是干等着挨烫么?正要伸手阻止,谁知三耗子就跟没事人儿一样,稳稳当当捞出一块白嫩嫩的鱼肉,张嘴就往嘴里填。
大少见卜发财醒的突然,也吓得不轻,刚开始还以为他这是诈尸,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诈尸指的是死人被一口活气儿所冲,短暂复活的现象,三耗子虽然伤得不轻,却根本没有咽气,哪来的诈尸一说。大少百思不得其解,看卜发财举止怪异,行开始还存着戒心,谁知这家伙啥都不管,一睁眼就知道吃,双手流星赶月般的把鱼肉往嘴里送,口内涎水横流,嘴皮子吧唧的山响,吃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儿。牛二柱虽然比他仔细点儿,也是个半大孩子,先被鱼汤味儿勾起了馋虫,后来又看别人吃的不亦乐乎,那里还顾得了别的,当时一撸袖子,也加入了战团。
牛二柱虽然也馋得不轻,但他比三耗子可秀气的多,找了一根树棍当筷子,挑起一块鱼肉,吹了半天,往嘴里一送,当时就惊呆了。乖乖,这是什么鱼?怎么这么好吃?鱼肉爽滑,还挺有咬劲儿,用牙一咬,鲜香四溢,汁水一流出来,满嘴都是香的。大少就吃了这么一口,当时就绷不住劲儿了,立马又挑起一块,吹也不吹,就扔进嘴里。
牛二柱吃的有点儿急,鱼肉刚一进嘴就后悔了,汤水滚烫,这一下肯定烫得不轻,谁知肉一进嘴,竟是不温不火,刚刚合适,大少心里疑惑,伸手试着往皮桶里一探,锅里的水虽然滚开,手伸进去却是半点儿感觉没有,就跟温水一样。牛二柱大惑不解,回想起捉鱼时的情景,这才知道这鱼非比寻常,说不定就是什么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当下再不迟疑,和三耗子一左一右,围着皮桶就开造了。
两人狼吞虎咽,一个比一个贪吃,转眼间就把两条鱼吃得一干二净,连鱼骨头都没剩下几根。那锅鱼汤实在喝不下,便好歹晾了晾,端过去喂马。两匹马跑了半天,见了这汤就跟琼浆玉液一样,不停口的吞咽,转眼喝得一滴不剩。
诸位可能有疑问,马都是吃草的,鱼汤一类的荤腥怎么吃得下去,这您可就不懂了。咱们家里养的马、羊、兔子之类的家畜,其实都是杂食动物,尤其是羊,几乎什么都吃,你就是给它一张纸,它也嚼的津津有味,除了不能吃的,几乎什么都能咬两口。至于马,此类传闻较少,但明末张献忠造反,为了提高马的战斗力,用战场上的死人血肉喂马,说是马吃了这东西血热,更能冲锋陷阵,至于这是不是真的,年代久远,也无从考证了。
两匹马喝了鱼汤,立刻生龙活虎,比平常分外精神。就连三耗子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立刻也精神百倍,脸上的气色越来越红润,转眼就跟没事人儿一样。牛二柱虽然吃的少,可也觉得一股暖意从肚腹里涌上来,浑身骨头节儿嘎巴嘎巴直响,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二人吃饱喝足,一股倦意袭上心头,可又不敢在这里熟睡,只好躺在草地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歇息。
牛二柱询问三耗子为何给黄皮子下跪,卜发财却一脸茫然,说他啥也不知道,就记得看见那批怪马要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突然觉得十分可惜,脑子里没有别的念头,就是把马追上,回去换钱。至于牛二柱在后面如何追他、喊他,那是一概不知。后来追着追着,不但那匹马没了,就连来时的路也找不到了,只好策马在林子里瞎溜达。
走来走去,猛然碰上自己家的街坊,说他家里人一个不剩,全都死了。卜发财也没有一点儿怀疑,当时就哭得昏天黑地,那人还说要带三耗子上坟,卜发财跟那人走了不远,就发现一个坟头儿,上面还有墓碑,写着爹娘、祖父母的名字,按理这要是个明白人,就应该瞧出点儿什么来了,当时实行的都是土葬,这玩意儿规矩最多,再穷的人家也不会公公、婆婆、儿子、儿媳妇埋到一个墓里,那就成了笑柄了,连带着后代子孙都抬不起头来。阴宅、阳宅一理,一大家子不论男女老少,睡一个被窝儿,那还像什么话?
可惜三耗子此时已经没有了最起码的理智,一见这坟头儿,当时就悲从中来,跪下就哭,哭来哭去还不过瘾,又趴在地上磕头,一不磕就觉得心口儿疼,外带着对不起祖宗。一来二去,后来的事儿就不知道了,直到被鱼汤的味儿熏醒,这才发现牛二柱就在身边儿。
俩人说话的时候儿,日头就已经偏西了,密林内枝叶茂密,光线更暗,看人都有点儿昏昏沉沉的样子。大少一骨碌爬起来,心说这可不行,三耗子方才果然就是被黄皮子迷惑住了,如今那黄鼠狼虽然受伤,可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说不准一会儿就会返回来,此地草木茂盛,狼虫虎豹必然不少,如果在这里过夜,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牛二柱把自己的意思一说,三耗子也觉得有些后怕,他虽然受了点儿伤,自从吃了那不知什么灵丹妙药的鱼汤,又歇了一阵儿,早就恢复得差不多,哥儿俩商量了一阵儿,这林子虽然茂密,可也总有到头儿的时候儿,先不管他东南西北,认准一个方向走下去,肯定也能出去,只要出了这片树林,往后啥事儿都好说了。
俩人打定主意,收拾收拾东西,翻身上马,三耗子打头,牛二柱殿后,顺着林间小道就跑下去了,原以为顶多一两个钟头就能看见林子的边儿,谁知跑了半天,周围还是草木狼林,树木半点儿不见稀少,反而越来越幽静浓密,抬眼一看,除了树啥也看不见。俩人心里可就有点儿着急了,这要再过俩钟头,天可就全黑了,到时候就是找到了路径,八成儿也出不去了,哥儿俩个二百来斤说不定都得成了野兽的口中食。
俩人正在着急,三耗子却不知何时变得眼尖,一眼看见路边儿有一个老头儿,在哪儿蹲着抽烟,这老头儿可够老的,脸上皱纹堆垒,满脸胡子茬儿白中带黄,怎么看怎么别扭,头戴着一个大斗笠,遮住了半张脸,对迎面而来的两个人充耳不闻。
三耗子一看就乐了,这不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么,老头儿这么晚了还在林子里呆着,肯定是本地人,说不定家就在附近,跟人家说几句好话,在他家里咪一宿,不比什么都强?就是老头儿不肯,跟他打听打听道儿不也是好的么,卜发财想到此处,满脸带笑,冲老头儿一抱拳道:“大爷,您老吉祥,跟您打听个道儿,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家儿能让我们哥儿俩住一宿哇,我们是迷了路的客商,到时候可定少不了店钱!”
牛二柱也看见了这个老头儿,他可没成想三耗子嘴这么快,上去就问。大少一听卜发财这几句话,当时心都凉了,他想起了张小半仙那句话——“迷路莫问”!
三十三、鬼庙
牛二柱心有余悸,刚要把三耗子拦住,谁知三耗子平常虽然说话默默唧唧,放个屁都要酝酿三天,今天却比谁都痛快,一张嘴这话就溜出去了。大少虽然心里不痛快,可这也是命运使然,该着的事儿谁也避免不了,再说卜发财一个半大小伙子把话都说出去了,你也不能捂他的嘴,只好沉默不语,把头一低,暗中观察那老头儿的一举一动。
老头儿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抽他的眼袋,这人头低的几乎垂到胸前,天色又暗,实在看不清面貌,只是嘴角上有丝丝血迹,似乎已经受了伤。
卜发财等了半天,见那老人不说话,还以为上了岁数的人耳朵背,没有听见,正要开口再问,那老头忽然动了动,把烟袋锅往左边儿一指,还是半句话没有。三耗子有点火大,你说句话又能怎么地,怎么跟个哑巴似的。卜发财有心发火,回头一想,人家这么大年纪,自己跟一个埋到脖子上的人治什么气,那不显着咱太没气量吗?三耗子毕竟骨子里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冲老头抱了抱拳,道声打扰,把马头一拨,和牛二柱一起,顺着他指明的方向就跑下去了。
两人别过老头儿,顺着那条道儿跑了一阵,满以为一会儿就能出去,谁知这条道越走越难走,两边儿枝丫横生,过个人都费劲。三耗子还没觉出什么,大少却是越走越慢,满心的狐疑。就算没有张小半仙那句话,他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头,可想来想去,就是找不出破绽,眼见得越走越深,天也越来越黑,这回连卜发财都有点儿化魂儿了,一边躲避着路旁的树枝,一边嘴里嘀嘀咕咕:“这老头指的是什么道儿,他一个孤老头子在林子里瞎转悠,莫不是个疯子?”
三耗子一句话提醒了牛二柱,大少如梦初醒,把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当时给自己两个嘴巴。那老头绝对不是个正常人,就算他家就在附近,这黄昏时分正是野兽出没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吃肉的兽类撞上,普通人哪敢在这里出门,再说那老家伙跟假三耗子一样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陌生人见面,哪有那么沉稳的?
大少想到此处,心里立刻一翻腾,更多疑点涌上心头,那老头虽然从一开始就举着个烟袋,没事儿就装模作样抽两口,可那烟袋锅子就没冒过烟儿,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嘴角的伤口,牛二柱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把黄皮子赶走的时候给了它一下,把黄皮子嘴角打破,现在回想起来,那伤口和老头受伤的部位分毫不差!
牛二柱心里顿时凉了个透,这事儿没跑,肯定还是那黄皮子捣的鬼,前面不定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