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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不敢多问,怕说多了大哥疑心,便敷衍过去,把话憋在心里,直到现在才倾吐出来。
众人更是大惑不解,一天之内起死回生,已是天下奇闻,睡了一宿觉连伤疤都没有了,那更是从来没有的事儿,莫非昨天晚上来了神仙,连夜把他给治好了?那更不可能了,谁见过神仙长什么样儿?一群人七嘴八舌,说了半天也没个准谱儿,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就听见上房里一声门响,回头一看,金算盘背着手走了出来,“草上飞”晃着手和他道别,别说病态,现在连扶都不用别人扶了,脸上容光焕发,连皱纹都少了几条,竟有些返老还童的意思!
金算盘脸色阴沉,一看就知道心情极坏,众人不知根底,七嘴八舌的乱问,金算盘也不回答,把大手一挥,沉声说道:“都别说话,有事儿随我到房里去谈!”
五十九、酒楼灵堂
众人忐忑不安,随着金算盘进了屋儿,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全都不肯轻易说话,只有三耗子性情急躁,年龄又小,口无遮拦,开口便问:“刘大叔,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洪大叔到底怎么样了?”
金算盘脸色更加阴沉,把头一摇,也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叹息不已。众人心里一沉,勇金刚马龙忍耐不住,扒开破驴嗓子喊道:“二哥,你还装什么深沉,这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就说呗,是不是洪大哥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完全不对茬儿?”
刘杰瞪了他一眼,勇金刚自知理亏,也就立刻闭了嘴。金算盘提了一口气,缓缓道:“这倒不是,洪大哥事事说的都对,别说现在的,就连几十年前,你我还是幼童时候的事儿也说的一清二楚!”
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杜青青急忙接嘴道:“这不就结了吗,既然大哥事事说的都对,那二哥你还操的什么心,这不正说明大哥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么?”
金算盘冷笑一声,看了铁娇娘一眼,反问道:“妹子,你今年多大了?”
杜青青一愣,也不知道刘杰是何用意,不过四个人情同手足,也没有什么隐晦,开口便道:“二哥,小妹三十有六!”
刘杰一拍大腿:“着啊,你四十来岁的人,我问你小时候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杜青青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有些记得,不过大部分都忘记了。”
金算盘点点头:“那我说有一个人,自从穿开裆裤的时候,一天吃几顿饭,每顿饭吃什么,吃了多少,一天洗几回澡,天天几点睡觉都记得一清二楚,你信么?”
这话一说,刚开始大家还不觉得什么,仔细一想,冷汗全都下来,要真有这样的人,那岂不是太可怕了么,人又不是机器,哪能的事儿都历历在目。这明显不正常啊!
屋内一阵寂静,谁都不肯轻易说话,只有牛二柱心细,年龄又小,说对说错都没关系,大少低头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得道:“刘大叔,你的意思是屋里那人不是洪大叔?”
金算盘摇摇头:“不敢说不是,但这里一定不对,肯定有什么毛病!”
他这一句话如同捅了马蜂窝,勇金刚性情如火,立刻暴跳如雷,大喊大叫道:“好哇,居然有人敢冒充洪大哥,看我不活刮了他,妹子,咱哥儿俩别跟他客气,拿上家伙,先给他来个透心儿凉!”
杜青青也是个火爆子脾气,一听这话立即拿起一把钢刀,尾随勇金刚就走。刘杰一看这俩人又要惹祸,急忙将他们拦住,好说歹说才算劝住。铁算盘毕竟为人谨慎,比这俩人强了不少,再三跟他们解释,如今真相不明,千万不能莽撞,如果这人真是“草上飞”洪金亮,那岂不是自断了兄弟情义,后悔也来不及了么?为今之计,只好暂且如此,反正往后日子还长,这人要真是假的,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日后多加注意,必然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众人思前想后,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也只好暂时如此。从此以后,上到金算盘刘杰,下到三耗子、牛二柱,全都加了小心,说话都是先留半句,实在不能不表态了,还得吞吞吐吐,不敢多说。相反“草上飞”却是大说大笑,全无顾忌,和先前没有任何两样。众人看在眼里,实在找不到任何破绽,天长日久,警戒心就淡了下来,老少英雄齐聚一堂,和好如初。
三耗子生活所迫,从小偷鸡摸狗,也算半个佛爷,一身市井之气,完全没有什么门第观念,从小佩服的就是“杨香五”、“时迁”一类的绿林好汉,“草上飞”是民国时期的巨贼,天下闻名,卜发财早就倾慕不已,如今朝夕相处,就有了投奔之意。洪金亮见这小子还算敏捷,也是个溜门撬锁,飞檐走壁的料,又承了人家的救命之恩,便也不再推辞,索性收了三耗子为徒。
牛二柱自然不肯独自向壁,死求活赖,托人弄脸,一口气拜了四个师父,分别是张小半仙、金算盘、勇金刚和铁娇娘。要说这四个人,那是各有所长,个个儿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牛二柱也别多学,就是塌下心来单学其中一两门儿,日后那就了不得,天津卫横着膀子光都行,可惜这人聪明是挺聪明,就是不肯下苦工,各种能耐是一教就会,别人学两天,他两钟头就行。可有一样,会了就一扔,从来不肯实打实的研究,您说就是武侯再世也不行啊。久而久之,这些能耐全都荒废了,就杜青青的轻功还记得一点儿,这叫啥,这叫“狗占八泡屎,泡泡舔不净”!
相反三耗子倒是学了满身的本事,倒也没有辜负“草上飞”一番心意。自从俩人拜了师父,眼瞅着马四爷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因为那老哥儿四个辈分高,马凤山算起来比人家低三辈儿,牛二柱和三耗子水涨船高,就成了马四爷的爷爷辈儿。马四爷那时势力还不算太大,根本不敢得罪俩人,反而天天送礼物,请酒席,比孝子贤孙还要恭敬。
但说这一天,马四爷又来给众位前辈请安,死乞白赖,非要请客不可。众人盛情难却,只好笑而赴宴。这马凤山也真大方,选的馆子正是等瀛楼,全天津最好的饭馆儿。
几个人兴高采烈,鱼贯进了酒楼,别人都不打紧,唯独“草上飞”一进来,两位老板一看,立刻是脸白如纸,抖衣而战,连裤子都当场吓尿了!
众人不明所以,还以为俩人认出了众人的身份,不约而同紧张起来。这几个人里,除了张小半仙、牛二柱和三耗子,其他人都有命案在身,要是被人发觉,报了官,那可就大事不妙了。金算盘和半仙一商量,事不宜迟,走为上策,众人急忙打点,只留下马凤山应对一切,余者全部逃出等瀛楼。
这班人本是包的三楼雅间,要出门,还得先到一楼。老少十来个人脚步纷乱,跑到底层一看,顿时有点儿傻眼,只见原本高朋满座的酒楼已经空无一人,四周也换了装束,挂满了幕帐、白布,一片银装素裹,正中央摆着香案,案上是一个灵位,香烟缭绕模模糊糊,也看不清是谁的名字!
众人大惊,就算张小半仙、金算盘和牛二柱聪明绝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酒楼为何变成了灵堂!
六十、往事诡异
众人惊愕万分,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正在错愕之间,门外脚步声响呼呼啦啦进来了一群和尚老道,手里拿着钵、盂、鐃、磬一干法器,敲着木鱼,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众人侧耳细听,这群人嘴里念得无非是“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余下的就是什么“望乡台”、“恶狗村”之类。这拨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天津人,一听就明白了,这些人念得是“往生咒”,也叫“师傅经”,是专门给死人念的经文。这下大伙更是摸不着头脑,难道老板家里真的死了人?可死了人应该在家里做法事啊,哪有在店里办的呀,难道就不怕影响生意?
众人一时惊愕,也就忘了走了。又等了一会儿,更热闹了,连喇嘛、尼姑、风水先生都来了,这帮人一进来可就不是念经了,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宝剑、佛尘之类,满屋里乱转,看似像是在在做降妖除魔的准备。
众人更是连北都找不着,勇金刚马龙性如烈火,早就有些不耐烦,此时更是忍耐不住,劈手抓住一个老道,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个老杂毛儿,在爷爷面前耍什么花样?”
马龙天生体格健硕,急切之间,这一嗓子就跟半空里打了一个霹雳一样,别说那老道,就连余下那些出家人全都是一哆嗦,老道一看勇金刚这摸样,跟半尊黑铁塔相仿,脸上怒气冲天,当时就吓堆了,别说说话,连气儿都喘不匀了。马三爷问了半天,竟然一句话都没套出来。
众人哭笑不得,又不好说话,正在尴尬之际,金算盘到底稳当些,拉过勇金刚,将老道拉到一边问道:“这位道爷,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老道终于喘过气儿来,呼哧呼哧出了几口粗气,心有余悸的看了勇金刚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位爷,您要早这么问,我不就说了么,刚才那位那么厉害,我就是想说也说不了哇!”
这话一说,勇金刚还要上前,老道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把话咽到肚子里,忙不迭的解释道:“几位爷别着急,小老道这就回话,今天我们就是为了这酒楼里的鬼而来!”
众人一听,更加疑惑,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鬼?老道见这帮人面露难色,怕勇金刚又要发难,赶紧解释道:“小老道也是刚接到刘大掌柜和康二掌柜的帖子,要我们来这里做场法事,好镇压鬼混,他二老特别嘱咐,说这鬼死的冤,有和他们有老交情,最好能安抚就安抚,实在不行,不惜血本,打他个魂飞魄散,总之要保住他们两家老小的姓名!”
众人心中一动,特别是金算盘和张半仙,心里也不知怎么得了,就觉得这话一旦说透,不定出什么大事儿,赶紧打住老道的话头,把他拉到一边,急切问道:“两位掌柜有没有说这鬼是怎么死的,生前叫什么名字?”
老道挠挠头皮:“他们二位说这死鬼是个飞贼,被枪决而死,好像姓洪,匪号叫草上飞!”
金算盘和张小半仙儿心里一惊,脑袋里当时就嗡的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这里头果然有事儿,而且还是事关生死的大事,闹不好“草上飞”这条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这要搁别人,当时就得坏事儿,好在俩人都是精细谨慎之人,也没有声张,暗中嘱咐老道,千万别把这话透露出去,又给了他几块大洋,让他和那些出家人事先通个气儿,万万别跟马龙那帮人说实话,叫来牛二柱和三耗子,按照老道的指点,直奔后院儿,要当面和那两位掌柜问个清楚。
四个人都知道这事儿非同小可,三四个人知道也就行了,人再一多,说不定就得出什么乱子,所以也就没带勇金刚等人,让他们在厅堂里休息一阵,千万不能闯祸。这才出了正堂,行不多时,便在庭院之内看见了两个满脸惊恐的人。
牛二柱自从拜了师,本事没怎么学好,可江湖上那一套却是比谁都精,大少一看这俩人衣帽华贵,红光满面,必定是富贵之人,又能在酒楼后院随意走动,必然是这里的老板无疑。金算盘给大少使了一个眼色,大少知道两位师父都是江湖前辈,有些话不好明说,只有自己还是个孩子,说的深了浅了都没关系,这才清了清嗓子,大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一看,大少忽然觉得俩人十分面熟,仔细一想,这俩人竟是当初给“草上飞”行刑、验尸的康铁手和仵作老刘!方才在酒楼里虽然也见了他们一面,毕竟离得不近,也就没太在意,如今打了个对面,正是俩人无疑!
牛二柱一看是这俩人,当时就觉得大事不妙,这事儿今天绝对没个善了,可如今事事不明,也不能妄动手脚,还是设法把事情弄清再说。
大少和两个人见了礼,故意装作胸有成竹,连哄带骗,把江湖上骗人的把戏都施展了一遍,这俩人也是江湖里的老手,本不该上这个当,无奈此时方寸已乱,毫无章法,三句两句就被一个毛孩子把实话套了出来。
原来当年康铁手行刑之时,刑场里突然刮起了一股怪风,那风飞沙走石,刮的人眼都睁不开,康铁手就在刑场当中,自然难以幸免,恍惚中就觉得什么东西进了眼睛里。那东西在康铁手眼眶中转了一圈儿,也不疼不痒,就是有点儿别扭。康铁手赶紧拿手去揉,这一揉那东西又忽然不见了。铁手暗道作怪,却又没有时间理会,此时正在处决犯人,那里还能计较这些?康铁手等了一会儿,见风停了,急忙睁眼,这眼睛一睁,当时就吓了个半死,只见四周依旧漆黑一片,自己竟不知不觉成了瞎子!
康铁手这一下无亚于五雷轰顶,这事儿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