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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梆子莫名其妙,他总觉得这个人眼生,不过这种浪荡子弟,家里有钱有势,必然少不了小人奉承,也保不齐有那么一两个认不好的熟人,这小子心思不在这儿,他一心要找马五搭讪,也不及细想,微微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道:“阿,是你小子,今天找你家大爷我有什么鸟事儿?”
牛二柱忍住满腔怒火,谄笑着道:“少厅长,小的今天是替我家五姑娘传个话儿,她对您老人家十分仰慕,约您今天晚上到戏院看戏!”
小梆子一听这话,乐得都找不着北了,这小子是个色中魔王,天津卫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只让他糟蹋了多少。自从前年跟着他爹到马四爷家做客,败家玩意儿一眼看见了马凤仪,从此就魂不守舍,非要把她弄到手不可。不过这小子可是打错了算盘,马五虽然人长得漂亮,但却不是逆来顺受的弱女子,不但天性刚烈,而且为人狠辣,比一般的江洋大盗下手都狠,杀人都不带眨巴眼儿的,能叫他得手?小梆子几次下手,都被人家识破,不但没有捞到便宜,还差点儿废了一条胳膊,不叫马四爷拦着,几乎连传宗接代的玩意儿都没了。
这小子贼心不死,有道是“偷得着不如偷不着”,真要遂了他的心愿,说不定没几天他就把马凤仪忘了,可这一吃瘪,他倒是真把人家惦记上了,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就跟得了相思病似的,他爹也是个混蛋,以为自己儿子真学了好,老杨家接续香火有望,忙不迭的向马四爷提亲,马凤山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早成了唯利是图的老油条,一听警察厅长上门提亲,正是一个扩大势力的大好机会,二话没说就应下了,要不是马凤仪形如烈火,心里又装着牛二柱,这事儿只怕已经生米做成了熟饭。
小梆子一听佳人有约,立刻心花怒放,那还能想到别的,转身就去准备赴约,临走还给了牛二柱十块大洋的赏钱。大少暗骂了一声,乐滋滋的往回走,他可没打算把老婆让人,这回小梆子到戏院看戏,他可是准备了一应家当,要给这孙子一点儿厉害瞧瞧!
牛二柱伎俩得逞,心里甭提多美,明道明抢的他惹不起杨家父子,可要论江湖手段,偷袭暗算,十个小梆子也白给。大少回头刚走了几步,正要和众兄弟商量晚上如何教训一下这个混蛋,忽然就听见身后阴阳怪气儿一声喊叫:“兔崽子,你他妈给我回来,想骗你家少厅长,你还嫩了点儿!”
牛二柱一回头,只见小梆子去而复返,怒气冲冲,指着自己鼻子就骂。这小子虽然**熏心,精虫上脑,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些龌龊之事。可本身却并不笨,刚开始一听牛二柱的话,还信以为真,回头让冷风一吹,头脑一凉快,立刻就觉得不对,他吃马凤仪的闭门羹可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女魔头什么脾气他可是一清二楚,今天怎么就突然转了性了?再说,男女幽会,本就是秘密的事儿,哪有让别人传话儿的,她就不怕日后传出去?小梆子一想到这儿,立刻就有点明白,今天这事儿只怕有诈!
牛二柱一看小梆子半路折回,就知道不好,这小子大概是明白过味儿来了。可如今话都说出来了,覆水难收,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有硬着头皮硬挺。大少故作镇定,换了一副笑脸,嬉笑着道:“呦,少厅长,您了还有什么事儿?”
小梆子见牛二柱还在装蒜,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就骂;“孙子,你还跟你大爷装蒜?今天你要不说实话,你少爷我就废了你个龟儿子!”说罢抬起一脚,直奔大少裆里踢来。
别看这小子人五人六,骨子里就是一个下三滥,出手专走下盘,下手又阴又狠,一门心思要把牛二柱废了。这要换别人,事出突然,毫无防备,还真就叫他得了手了,可牛二柱是什么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当下一个闪身,小梆子一脚踢空,用力过猛,身子一歪,摔了一个狗啃屎!
牛二柱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就这点儿本事,还想当街行凶?我街坊家的孩子都比你身手利索,大少以为这小子吃个哑巴亏,知道自己有两下子,也就得了,光天化日之下,他摔倒又不是自己推得,还能把自己怎么样?过去把他扶起来,说几句小话儿,给他个台阶下,这事儿也就完了,谁知这小子恼羞成怒,一个高儿蹦起来,咬牙切齿得道:“好你个混账王八羔子,竟敢暗算我,今天大爷我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说罢,小梆子就往怀里摸,牛二柱眼尖,一眼看见这小子西装兜里鼓鼓囊囊,像是藏了什么东,以形状来看,十有**是一支手枪!
四、要挟
牛二柱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要是别的武器还好说,你给我一刀,我躲躲就行,实在不行挨上一下,最多也就是留点儿血,落个伤疤,回头包吧包吧照样儿吃饭睡觉,可枪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速度太快,躲都没处躲,而且打上了就好不了,挨这一下儿不死都扒层皮,以后吃什么可就都不香了!
大少从小到大,就没这么着急过,当然这要是别人,那还有商量,这大街上开枪,一般人也没这个胆子,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人,赚赚面子拉到,可这小梆子不一样,人家投胎投的好,老爹是个大官儿,开枪把人打死,回头报个凶犯当街伤人,警员开枪击毙,别说坐牢,连一个大子儿都不用赔,全家都得跟着倒霉,你说这玩意儿上哪儿说理去。
眼看着小梆子就要把枪掏出来,牛二柱就要当场倒霉,酒楼里可就炸开了锅了,三耗子虽然身体瘦弱,可一旦发起酒疯来,这些人还真就拦不住,马凤仪就更别说了,堂把子的亲妹妹,谁敢实心实意的拦他她?一旦出个闪失还想不想混了?所以这几个人也就是装装样子,马五和三耗子稍微一挣扎,就跑了出来。
马五毕竟是个姑娘家,就算再泼辣,还知道收敛点儿。卜发财可就不一样了,二十郎当岁的一个大小伙子,能怕啥?当时就飞奔过来,二话没说就是一个窝心脚,嘴里骂骂咧咧的道:“我叫你小子猖狂,你大爷我今天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牛二柱一看三耗子出来,就知道这事儿要坏,弄不好当场就得死几个,这事儿就没法儿收拾了。自己倒霉,那是情有可原,毕竟这俩人争的是马五,可三耗子找睡惹谁了,跟着一块儿吃花生米不就冤出大紫泡来了么?想到此处,牛二柱急忙将卜发财抱住,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拽,嘴上一个劲儿的打圆场:“兄弟,你别瞎着急,我们哥儿俩这是闹着玩儿呢!”
牛二柱这一抱,三耗子这一脚就没踢实,只不过扫到了小梆子的裤脚儿,把他崭新的裤子上蹭了点儿泥,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的伤害。可这也不行啊,小梆子自幼骄横惯了,啥时候吃过这个亏,当时眼睛都红了,噌的把枪掏了出来,也顾不上找牛二柱的晦气了,一枪顶在不发财的脑门儿上,嘴里大喊道:“你他妈的是哪冒出来的混蛋,老子我一枪毙了你!”
牛二柱一看小梆子跟疯了似的,两只眼珠子血红,就知道这小子动了真气,说不定还真就敢开枪,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枪可没有打偏的,再说那是一把崭新的镜面儿匣子,劲儿也大,说不定一下子就能把那脑浆子打出来,三耗子喝了不少白酒,连北都找不着,不是干等着挨打么?
大少混迹江湖,也沾染了些恶习,不过就是又有几样好处,第一就是讲义气,能看着兄弟死吗,上去一把将小梆子的胳膊抱住,这时候儿就讲不了客气了,嘴上甜言蜜语,一口一个大爷的叫着,手上却使了真劲儿,掰的杨伍德直叫唤。牛二柱心说,今儿他妈就是今儿了,我就是豁出命去把你胳膊掰折喽,回头给你偿命,也不能让你把三耗子打着!
人真要急了,比平常的劲儿就不知大了多少,牛二柱这么一折腾,小梆子手脚受制,一时还真就开不了枪。不过这小子劲儿也不小,俩大小伙子愣制不住他。这三人在这儿一闹哄,过往的行人看着新鲜,全都围过来看热闹,牛二柱一看这架势,汗就出来了,心说坏了,小梆子手里有枪,这要一会儿走了火儿,不定把谁打着,回头一追究,还是自己倒霉,可不能在这儿折腾!
牛二柱有心想把小梆子拽到人少的地方,可又投鼠忌器,不敢把他逼得太急,三人正在这里胡推乱打,就听见身后他、一声娇喝:“杨伍德,你耍什么混蛋,有本事冲你姑奶奶来,这事儿跟别人没关系!”
三人猛一回头,只见马五杏眼圆睁,满脸怒气,直勾勾盯着小梆子。牛二柱见正主儿来了,虽然心里不是个滋味,可手里还是松了点劲儿,归根结底,这事儿还得马五说话,自己和三耗子折腾的多凶都没用,不过只要马凤仪嘴里说一个不字儿,这事儿就占理了,最起码真出了事儿,老百姓能说句公道话。
小梆子一看马凤仪露了面儿,一双小眼儿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儿,色迷迷直往肉里盯。马五强忍怒火,厉声喝道:“杨伍德,你打算干什么?别以为仗着你老子的势力就能横行霸道,姑奶奶不吃你那一套!别忘了民国还有王法!实在不行,兄弟们豁出命去杀你个鸡犬不留,大不了回头给你抵命!”
小梆子听马凤仪一阵雷烟火炮,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顾着一双色眼看了半天,咽了一口吐沫,忽然一把甩开牛二柱,重新把枪顶在三耗子的脑袋上,嘴里阴阳怪气儿的道:“都他妈给我往后闪,谁要靠前,老子一枪崩了他!”
牛二柱差点没气吐血,他原以为马凤仪这一出来,事儿就有了缓和的余地,小梆子再不是人,当着马五的面儿也不能怎么样,就没想先前那么拼命,谁知道这小子油盐不进,比一般的土匪强盗还要卑鄙,居然把卜发财当了人质,如今人家事事占了主动,你就是再有气,也不敢把人家怎么样,只好暗气暗憋,心里盼着马凤仪能把他稳住,以后的事看看再说。
马凤仪见小梆子制住了三耗子,虽然义愤填膺,但投鼠忌器,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把银牙一咬,冷冷地道:“杨伍德,你到底要干什么?”
小梆子一听马凤仪开口,他等的就是这个,只要马凤仪一表态,就可以趁机要挟,以后的事儿就好办多了。这小子阴阴一笑,把手里的枪又往三耗子脑门儿上顶了顶,带着个公鸭嗓道:“马大小姐,我也不想怎么样,你也知道,我这么兴师动众的对付这两个无赖,其实都是为了你,今儿这事儿也好解决,只要你给我走,我立马儿放人,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
马凤仪眼中怒火熊熊,恨不得一镖杀了这个混蛋,可三耗子在他手里,你的飞镖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到时候两败俱伤,就太对不起朋友了。马五勉强把怒气压了下去,沉吟了一会儿,忽然一抬头,斩钉截铁的道:“好,一言为定!”
牛二柱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凉到了底儿,马五跟着这个色中魔王走,能有什么好结果?那还不被人家生吞活剥?大少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就觉得心里一股怒火直往上涌,再也按耐不住,当时不管不顾,就要往上冲。
谁知一动之下,大少心里就一个哆嗦,也不知道怎么的,牛二柱全身僵硬,连动都动不了!
五、怪童解围
牛二柱全身动弹不得,就仿佛突然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马五被小梆子带走。与此同时,大少感觉脊背发凉,似乎有利刃顶在自己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刺进自己的心脏。牛二柱冷汗直流,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感觉在脑海中久久盘桓不去,他有一种直觉,自己背后有人,那人正在用阴冷恐惧的目光盯视着自己,管束着自己所有的行为。
这种感觉虽然怪异,但对牛二柱来说,却有些似曾相识,他总觉得这种目光并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反而充斥着一种关爱,但是这些并不重要,因为马五正在小梆子的威胁下,一步步走向他的汽车。
牛二柱再也无法去感受来自于背后的危机,他一心想要阻止马凤仪,但却毫无任何办法,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大少只有把希望寄托于三耗子和同来的几个弟兄,但他们同样无法移动分毫,十来个大小伙子像木雕泥塑一样愣在大街上,眼睁睁的看着悲剧来临。
就在众人无计可施,马五就要落入魔掌之时,人群中忽然挤出一个人,这人身形矮小,只有半人来高,而且身体单薄,乍看之下就觉得不太正常,牛二柱虽然离得有点远,但大白天里,看的也比较真切。只见这人梳着一个冲天的小辫儿,显然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但脸色却白的吓人,嘴唇抹的通红,像染了血一般,红白相映,再加上呆板的神情和呆滞的双眼,叫人一看之下心里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