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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都是大兵,今儿还是一个大月亮天儿,圆月当空,照的四周一片通明,那些大兵表情严肃,一个个背着步枪,枪口处一把刺刀闪着寒光,森森夺人二目,看得人心头一阵发虚。
牛二柱直嘬牙花子,扭回头低声对马凤仪说:“妹子,点子扎手哇,我看今天这事儿不好办,要想把耗子弄出来,咱还得想个办法!”五姑娘点点头:“二哥,你说的没错,帅府里人太多了,还真不好下去,实在不行,我找个地方放把火,把他们都吸引过去,你再趁机下手?”牛二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倒是个办法,可是帅府里戒备这么森严,万一马凤仪再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回头再去救她,这不是节外生枝么?大少犹豫不决,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就听院子里一阵大乱,叫喊声此起彼伏:“不好了,库房失火啦!”
第1272章 二百一十七 中邪
这声音一起,牛二柱就是一愣,怎么回事儿,刚说到一个火字,就着了火了,没有这么邪吧?大少猛然抬头,就看见帅府里西北角的方向,火光冲天,人喊马叫,已经乱成了一团。不少人正往失火地点跑。牛二柱虽然心里疑惑,却也有些侥幸,也许是老天睁眼,故意帮了自己这一个忙?大少心花怒放,就等着当兵的过去救火,可等了半天,那些士兵连动都不动一下,一个个表情木然,根本没有过去救火的意思。
牛二柱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这些士兵都是聋子,或者他们接到了什么命令,说死了也不会动一下?这可糟了,他们不走,自己怎么下去救人?大少等了半天,还是看不到一点动静儿,实在等不得了,憋得肚子里难受,只好回过头去低声和马凤仪说:“妹子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说有人已经知道今天晚上要出事儿,暗中做好了安排?”马凤仪摇摇头:“我哪儿知道去,不过这些士兵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像个傻子一样,不会是中邪了吧?”
五姑娘这句话也是半开玩笑,谁都看得出来,这些士兵不过是忠于职守,不肯轻易离开而已,谁都不会真的认为这些当兵的都是木雕泥塑的傀儡。可是马凤仪话音刚落,这院子里忽然挂起了一股狂风,风中鬼哭狼嚎,影影绰绰,似乎有无数妖魔鬼怪探头缩脑,大少心中一惊,刚要小心堤防,那股子狂风卷地而来,到了众士兵眼前,猛地一仆,分成无数股黑烟,从士兵的五官七窍里钻了进去,那些士兵毫无防备,黑烟入体,猛然颤抖一阵,顿时摔倒了一片。
这情形太过突然,牛二柱和马凤仪看了一个满眼,当时就如同傻子一般,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云自理士兵足有百十来个,也不是个个儿都不省人事,其中一个高个子鹤立鸡群,呆立当场。双方谁也不敢乱动,对峙了一阵,那士兵忽然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仰头冲着牛二柱的方向,用一种极其沙哑难听的声音说:“人都给你摆平了,你还不快去救人?我可告诉你,他们可晕不了多长时间,你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你那朋友可就没救了!”
那士兵虽然说话,可是嘴都不动一下,显而易见,这话并不是他本人说的。而且那说话的是声音空灵飘渺,带着一股令人难受的语调,怎么听怎么别扭。牛二柱低头一看,这士兵脸上一片木然,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简直就跟一具尸体一般,再往上看更是吓人,这士兵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眼睛里惨白一片,只有眼白,没有眼珠,那眼珠子整个儿翻到眼皮里面去了,眼眶里惨白一片,伴着几缕血丝,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大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看这个意思,这士兵是中了邪了,只怕是鬼附身!可鬼附身这事儿并不常见,有人一辈子都遇不到一回,今天怎么就这么凑巧,一下子到了一大片,还有一个指着鼻子叫我下去?这究竟是有人暗中帮忙,还是什么东西设的圈套?大少考虑再三,忽然一咬牙,也罢!反正自己打算来的那一会儿,就没想到能活着出去,既然有这么个机会,那还怕个什么劲儿?大不了和三耗子死在一块儿!
牛二柱当定了主意,也不知道那儿来的勇气,噌的一声跳下墙头儿,冲那士兵拱了拱手,按照原来的记忆,头也不回直奔停尸房而去。说实在的,此时五姑娘心里也有点儿发寒,可是牛二柱已经下去了,说别的也就没用了,马凤仪咬了咬银牙,也随着跳了下去,尽量避开那士兵,尾随大少而来。俩人轻似狸猫,快似猿猴,不一时已经走出老远,大少知道已经到了安全的距离,心中放松了不少,有心回头看看那士兵,却听身后扑通一响,俩人回头一看,那士兵已经倒地不起,动都不动一下。
牛二柱和马凤仪不敢停留,一路直奔停尸房,俩人在帅府里住的时间不短,也算是轻车熟路,也没用多长时间,不一会儿就到了月亮门洞前边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离这院子越近,俩人心里就越不舒服,好像潜意识里有一种力量在组织俩人的不管靠近,到了月亮门,这种感觉更加明显,甚至连往前迈一步都难。可已经到了这地方了,要是再回去,估计以后连做梦都后悔,俩人互相望了一眼,紧咬牙关,抬腿进了院子。
俩人刚一进院子,立刻感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气,虽然现在已经是隆冬,正是滴水成冰的季节,东北的冬天又特别冷,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不大适应,可是如此恶寒,俩人还是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牛二柱和马凤仪同时感到事情不妙,这温度可有点儿不对,不过事到如今,前边儿就是森罗宝典,说不得也得走一遭,俩人一低头,也来不及多想,抬腿到了当初那间屋子前面,刚一上台阶,两人就感觉腿肚子直打颤,那感觉就像是如履薄冰。
“妹子,”牛二柱叹了口气,“我看这一回凶多吉少,我牛二柱一条烂命,为了朋友,生死都不足惜,可是你不一样,今天明摆着就是去送死,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趁着没进屋儿,保住一条命还来得及,你也别多心,我说的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要是因为这一趟有了三长两短,二哥以后估计活都活不下去了……”牛二柱向来是嬉笑怒骂,今天在生死关头,却说出这一番话来,还没有说完,眼圈已经红了。
马凤仪也是鼻子一酸,几乎掉下泪来,可是五姑娘自小要强,此时哪会示弱?当时二话不说,抬腿就往前走,这台阶并不长,几步就到了门前。五姑娘柳眉倒竖,胆气骤增,太瘦去推那门板,本来以为会应声而开,谁知道推了几推,竟然纹丝不动,俩人当初进去的时候,已经看明白了,这屋子里没有门闩,不可能从里面反插,而且从外边儿看的分明,并没有上锁,怎么可能推不开?难道被人从里面堵上了?
马凤仪飞起一脚,用足了全身力气,猛力一踹,那门咔吧一声,从中间断裂,木屑飞溅,四处乱飞,整个儿门扇就如同碎木块一般散落于地,牛二柱心中大喜,抬腿刚要进屋儿,猛然看见门板后面站着一个人,个头儿不大,瘦小枯干,虽然门已经被踢碎了,他却依旧用双手顶住残存的木板,将整个儿身体的力量都倾注在双手上,看意思是在拼尽全力,防止有人从外边儿冲进去。
第1273章 二百一十八 活烂人
马凤仪大吃一惊,她以为门是被人顶上了,没成想隔着一扇门,经由一个大活人!五姑娘倒退几步,定睛一看,但见来人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竟然就是卜发财!五姑娘一见三耗子,不由得大喜过望,急忙迈腿向前,嘴里说道:“三哥,怎么是你,这些时候你上哪儿去了?怎么我和二哥找了半天,都看不到你?”那三耗子被马凤仪一脚踢的左摇右晃,仍是面无表情,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牛二柱早就看见门里这人,刚要提刀上前,听见马凤仪说话,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卜发财的反应有点儿可疑,不过这小子一向胆子小,自己在停尸房里呆了半天,估计早就吓得六神无主,这种反应也在情理之中。此时三人仍在龙潭虎穴,东北军随时都会清醒,久留不得,大少也没工夫仔细研究,当下抓住卜发财一条胳膊,扭头就走。这卜发财虽然痴痴呆呆,不过也并没有反抗,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牛二柱拉着他,他就迈步跟人走。
三人顺原路返回,转眼到了墙根底下,此时院子里众士兵还在沉睡,大少知道耽误不得,立刻用飞抓百炼锁爬上墙头,马凤仪在地上接应,俩人连推带拽,好不容易将卜发财弄上墙头儿,少做喘息,刚要想办法下去,那三耗子到了上面,忽然变得不安分起来,脸色数变,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念些什么,牛二柱心里疑惑,刚要过去听听这小子说的什么,卜发财忽然一把搂住牛二柱的胳膊,直着眼睛就往下跳。
这一下突如其来,纵然大少反应灵敏,也是猝不及防,被三耗子一把拽了下去,这墙头儿足有几丈高,真要摔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牛二柱几番挣扎,无奈三耗子拽的死紧,竟然挣脱不开,眼看着俩人就要摔得非死即残,也是凑巧,这墙根儿底下有一处水洼,里面厚厚的都是积雪,因为帅府里的人经常在这里倾倒热水和残羹剩饭,温度比较高,下面的土层软乎乎,并没有冻结,俩人从墙头坠落,正好儿落在这里,虽说震得满眼金星,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牛二柱暗道侥幸,这真是老天爷保佑,没有这一处积雪,估计俩人今天就走不了了。大少抹了一把头顶的雪沫子,抬头一看四周,但见周围空旷,正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心中不由得一阵大喜,正要拉住卜发财,返回客栈。手一伸,心里忽然一忽悠,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惊慌中一回头,但见卜发财呆立在雪地中,脑袋上沾了不少积雪,被体温融合,正化作点点滴滴的雪水,从头发上流下来。
牛二柱猛然想起老刺猬的那两句话,“帅府停尸房”这一句应验了,那么“遇水邪祟生”这一句肯定也不会是假的。眼下卜发财满头雪水,不正是应了第二句么?难道说好不容易把他给救出来,就因为一时疏忽,就要酿成大错么?大少心里一阵忐忑,不由自主后退几步,目不转睛的看着三耗子,防备着卜发财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那三耗子此时倒也没有十分明显的变化,只不过脸色更加苍白,眼神从呆滞变得游移不定,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马凤仪也跳下墙头,见俩人看上去并无大碍,顿时放心,她是从背后来的,根本不知道这些变化,见俩人互相对视,一动不动,心里也是纳闷,几步走到卜发财身边,一拍肩膀:“三哥,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手刚一落下,卜发财忽然回头,直勾勾地盯着五姑娘,蹲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他脸上的皮肤如同浸泡多时的尸体,又肿又烂。马凤仪大概仍没有看清,上前一步要拉他,卜发财却像发了疯一样的往后退去,嘴里不断地嘟囔:“我送,我送,我一定送,不吃,我不吃”
马凤仪一愣,这货说的是什么,这不是犯了失心疯?此时此地也顾不上那么多,马凤仪连跨了两大步,将卜发财牢牢地按住,朝牛二柱大叫:”三哥出事了,二哥,你就别发傻了,赶紧过来帮忙。这时候管不了别的了,先把他弄回去再说!”一句话点醒了牛二柱,当时如梦初醒,几步跑过来帮着马凤仪按住卜发财,也不管他有何反应,更不管他说什么,抬起来就往前跑。
此刻卜发财倒也老实,既不喊也不闹,如同失去了心智一般,被俩人举过头顶,一路飞奔。牛二柱和马凤仪多少放了点儿心,一路专走僻静之处,时间不长,已经蹿进胡同,拐弯儿抹角,离开了大帅府的范围,俩人跑了也不知道有多远,直到双腿发麻,胳膊发酸,这才停了下来,牛二柱把卜发财放到地上,扶着膝盖直喘气:“歇会儿……快歇会儿,我可顶不住了,他娘的这小子失踪了一天,长分量了,我举着他就跟举着一块大石头似的,根本跑不动!”
马凤仪也跑得气喘吁吁,听牛二柱一说,也就顺坡下驴,蹲在一边喘气,俩人歇了一阵儿,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喘匀,抬头一看卜发财,顿时吓了一跳,但见月光下,卜发财的脸散发出青铜器一般的锈色,脸颊上肿了大片,个别地方破了洞,里头流出又稠又黏的腐汁。不但如此,还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有腥又臭,简直就和死人腐烂的味道一样,牛二柱大惊失色,不由自主,伸手摸了一把,刚一接触,一股脓水夹杂着恶臭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一下简直就是大大出乎意料,牛二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