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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虎那张憨厚的脸,身后还跟着阿猫。
阿虎这线人当的很积极,也不知他们兄弟俩有啥把柄在裴奚贞手里,反正随叫随到。
裴奚贞让两人上了车,我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广场停住,裴奚贞和阿虎下了车打开后备箱,过了一会俩人回到车里,阿虎道:“是那人。”
“你没认错?”我问道。
“那道刀疤,我他妈眼睛得有多瞎,才能认错!”阿虎语气挺冲,对我的质疑极度不满。
气氛一时僵住。
“小哥,别搭理他。”阿猫照着阿虎的头拍了下,清脆的声音听上去这下打的很实诚,他打着圆场,陪笑道:“虎子就那脾气,事也办完了,天也不早了,你看……”
我犯不着为这点事置气,挤出一丝笑容:“哪能呢,纯属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下而已。”
“那就不多打扰了,您和裴哥先忙。”话落,阿猫拉扯着阿虎下了车,消失在夜色中。
裴奚贞搓了搓手,尔后抬手扯断一根胡子,眼睛直放光:“先别回你家了,带着刀疤脸直接去d。i。e,咱连夜审讯。”对此我很期待,蔬菜狂魔案总算有所斩获,想想都激动,但是我开了那么久的车,精神很疲劳,就和裴奚贞换了位置。
“阿猫阿虎他俩究竟什么来头?对你有求必应的。”我问道。
“这俩兄弟其实挺可怜的,三岁时爹娘死于意外,自此流落街头,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直到八岁那年被好心人收养。”裴奚贞一边操控方向盘,又扯断一根胡子,“五年前,养父被谋杀,养母下落不明,最初王傲那家伙为了结案,草率的把兄弟俩当成是凶手,就这样阿猫阿虎进了少管所。”
我惊讶道:“王傲身为重案三组的组长,有这么不负责任?”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那一年天南市动荡不安,堪称改革开放以来最乱的一年,案发率成几倍增长,警局无论是人力还是精力都不足,恨不得一个警员当三个使,而且为了打击犯罪气焰,酿成很多冤案、错案,判的也重,有的小偷都给判死刑。”
我唏嘘不已,难怪高三那年,父亲忙的不可开交,经常几天看不见他的身影。
裴奚贞深深望了眼夜空中悬着的皓月:“要怪,就怪时代的悲哀。”
“后来呢,阿猫兄弟怎样了?”我追问道。
“我在d。i。e整理旧案时,无意看见这对兄弟的档案。”裴奚贞先是想了想,说:“要是看不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就得管,然后我就给阿猫阿虎翻案,真正的凶手还在逃匿,不过兄弟俩的嫌疑排除了。为此王傲还背了个处分呵呵。”
“裴头威武。”我赞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我说阿猫阿虎对你唯命是从呢,原来有如此渊源。”
一路闲扯,回到d。i。e。
防暴大队值夜的小队长看见我们到来,露出惊讶之色,“裴sir,加班?有大案子要破呀,恭喜恭喜。”估计他摸清了d。i。e老大的作风,裴奚贞平日里素来不加班,准点来,准点走,一旦加班那就是所查的案子步入尾声。
“八字还没一撇呢。”裴奚贞挥了挥拐杖,“借你吉言,等案子破了,我请大伙喝酒。”
此时另一个警员牵着警犬,也想走过来凑热闹,他们的工作很枯燥乏味。但是我始终想不通一点,为毛防暴大队的警犬都像跟我有仇似得,无论哪一条只要一瞅见我,就会不停狂吠,无论警员怎么命令也不管用。郁闷的我不得不躲进车里,那条警犬恢复了安静,但依然虎视眈眈的紧盯我所处的方向。
裴奚贞打趣道:“约么你上辈子造孽太多,连狗都看不下去了。”
“你才造孽深重呢!”我自知辩不过,道:“办正事要紧。”
我们把后备箱的刀疤脸抬进d。i。e审讯室。
刀疤脸满脸稀奇之色,东瞧瞧,西看看,哪有半点嫌疑犯的觉悟。我和裴奚贞轮番审问他,得到的回复均是“嘿嘿”阴笑。我俩对视一眼,这样继续下去到天亮也不会有收获,裴奚贞故意大声道:“小宇,上刑具。”
我愣住,“啥刑具?”
“笨啊你。”他指了指我的腰际。我恍然大悟,刀疤脸最怕电击剑了,我一把掏出电击剑在刀疤脸眼前晃悠两圈,随即启动它,蓝色的电弧闪烁不定,为了体现出效果,裴奚贞特意把灯关掉,蓝色电弧看上去更具震慑力。
灯重新打开。
我低头发现刀疤脸凳子底下多出一滩子水,好家伙,以前一直听说“吓尿”这个词汇,今儿个算开了眼界,有幸见识到真人版。
“你叫什么名字?”裴奚贞趁热打铁,询问道。
刀疤脸嘴咧成月牙状:“嘿嘿……”
“麻痹。”裴奚贞爆了脏口,指了指刀疤脸的脑袋,看着我说:“估计此人这儿多少有点不正常,依我看,八成今天白折腾了。”然后他给刀疤脸松了绑,找来四副手铐,其中有两副是铐住一只手和一只脚,另外两副分把铐住双手和双脚,这样一来,刀疤脸无法移动分毫。
出了审讯室,我说:“怎么看怎么想装的,我看刀疤脸开车技术不赖,短暂的一次交锋挺机智。”
“不好说,今晚先在这过夜吧。”裴奚贞这次变本加厉的一起扯断两根胡子,“明天,带刀疤脸去鉴证科一趟,看看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第十三章 :中毒
d。i。e的休息室没有床,只有一具长沙发,裴奚贞把沙发让给我睡,他搭了个地铺。沙发太软,我有点睡不惯,没两分钟,便听见裴奚贞鼾声大作,真羡慕他闭上眼就能入睡。
经过我漫长的努力,总算有了点睡意,哪想这时耳边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消褪,仔细的听了听,来源于楼下。休息室的楼下不就是审讯室么?刀疤脸精力还真是旺盛啊,他又在搞什么鬼。我想到裴奚贞用了四副手铐把他铐得死死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就没管他,任其嗷叫。
这货根本停不下来,我咬牙切齿的翻下沙发,决定去审讯室瞧个究竟。
我推了推裴奚贞,他睡的很沉,晃了半天也没弄醒他,我只好独自拿着钥匙和手电筒走下楼。
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见刀疤脸跟毛毛虫似得,左摇右晃的蠕动,嘴唇都被他自己咬破,流了一地血喇子,该不会犯病了吧!我急忙打开锁,门一打开,腥臭的味道迎面袭来,我干呕了两下,得亏晚上没吃东西。
他见我进来,便加大了蠕动的幅度。
“你老实点。”我皱着眉头,他会不会拉了裤子,走近一瞧,屁股那没啥不一样,这时猛然响起“砰”的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枪走火了呢,刀疤脸竟然放了个响屁,刀疤脸嘿嘿连连阴笑,伴随着磨牙的声音,听的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只好动用杀器,掏出电击剑对准他肚子杵了过去,瞬间感觉世界都安静了。审讯室的味道已经臭到了极限,我实在呆不下去,屏住呼吸快步去拉开窗,然后跑出审讯室,重新锁好门。
很快,我就睡着了。
凌晨两点多,感觉身上好热,有种错觉脑袋好像变大了两圈,嗓子还燥热,我迷迷糊糊摸了把额头,靠!发烧了,我艰难的站起身,摇摇欲坠。
我狠狠推了几下裴奚贞,他还不醒,不得不捏住他的鼻子,他双眼骤然睁开,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吓得我往后退了半米,这时他的气势,像极了三国演义中曹操睡觉时忽然跃起杀掉侍卫的那一幕。
“小宇,你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了啊?”裴奚贞语气透着不满。
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头儿,有退烧药么,我半夜不知怎地就发烧。”此时我的额头,汗珠子跟断了链的珠子直往下掉。
裴奚贞哈欠连连,“你嘴唇怎么发紫,看上去像中了毒,晚上吃的啥啊?”
“怎么可能,我晚上又没吃……”我说着说着,喉咙顿时卡住,喃喃道:“刀疤脸!我知道了!!我靠,真后悔下去那一趟。”
“你知道啥了?”裴奚贞满脸茫然。
我苦涩的说:“那会你睡着了,我听见审讯室鬼哭狼嚎的,不放心就想下去看看,哪知道屋子臭气熏天,还以为刀疤脸拉了呢,结果他当我面又放了个响屁,我当时就差点吐了,幸好跑的快。”
“活的生化武器啊,他倒也算是个人才。”裴奚贞躺回地铺,手摸了胡子粘起一根,但是没拔断,“出了休息室的门,左侧第二个房间,那里面的架子全是药,你自己找找看,我先睡了。”数秒后,呼噜声响起……头儿,你这是得有多困啊?
“好吧。”
我扶着墙慢吞吞的摸到他说的那个房间,一进房间,感觉不太对劲,阴嗖嗖的背脊发凉,找灯的开关,不小心撞到了啥东西,等我开了灯,差点惊得魂飞魄散。迷糊中的我误打误撞的闯入供奉d。i。e先烈们牌位的英雄堂……
低头望着刚才被我撞掉的物体,竟然是一块灵牌,我心道犯了大忌,赶紧给它捡起来,念叨着:“前辈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重新把灵牌放回去时,它上面篆刻的名字却引起我的注意,于小麟。
于小麟可不就是裴奚贞前妻聊天时说的弟弟?
在我进d。i。e时,裴奚贞带我来过英雄堂,那次也仅仅匆匆扫了一遍而已,并没有太深的印象。记得那晚和于小愿聊天时说起她弟弟时,我还很纳闷眼熟于小麟这名字。
凝视着于小麟的牌位,我心中猜测他的死亡是裴奚贞和于小愿离婚的导火索。
退出了英雄堂,我特意数了数,这才进了旁边的门,看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药品,叹道这次没走错,很容易就找到了退烧药,回到休息室灌了两杯水,昏昏睡去。
……
我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洁白光亮的墙壁。
这是哪儿?
想要坐起身,却浑身使不出力气,肌肉酸痛,侧头一看,手背上还插着根针管,老妈单手托着腮,坐在病床边上浅睡。我脑袋里闪出大大的问号,到底啥情况?
轻轻挪动下身体,老妈就惊醒了,她满面的倦容,眼眶涌出两行清泪:“阿宇,你醒了。我去叫护士!”
“老妈,我怎么了。”我拉住了她。
“早上接到裴什么的电话,说你中毒,被送去了医院。”她抚摸着我的脸颊,“阿宇,你可给妈吓坏了,医生说你一天之内醒不来便救不活了,连病危通知书都签……”
刀疤脸的屁有那么邪乎?
我让老妈用我手机拨通了裴奚贞的号码,半天没人接,可能他在忙。我看见老妈悄悄抹着眼泪,挺心疼的,就和她聊起了小时候的趣事,哪想这一聊,她泪水更止不住了。在外她是女强人,一个人辛苦的打拼,疏于对我的关照,曾经也恨过她,但我懂事时就没再怪过老妈。
聊了一会,裴奚贞回了个电话,“小宇,你没大碍了吧?”
“还成,死不了。”我笑道。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先听哪个?”
“坏得吧。”
“我让鉴证科这边懂的人检查了下,刀疤脸以前受过刺激,神经时好时坏,疯疯癫癫的。”
“那好消息呢?”我郁闷道,实在高兴不起来。
“根据你中毒的情形……”裴奚贞顿了顿说:“这边已经提取出刀疤脸的血和胃液进行化验,和常人相比并没有发现异常。”
“什么?!”
我手机险些没拿稳掉在地上,“我中毒和他的屁没关?”
“但是与他有关。我从刀疤脸衣服的夹层搜出醚化物,鉴证科反复检测之后,结果这种醚化物可以破坏体内组织,开始时没感觉,过上几个小时中毒症状才明显。幸运的是早上我及时发现了你情况不对劲,不然d。i。e又得多一灵牌。”
挂断电话,老妈削好了苹果递给我。
啃完之后恢复了点力气,这时负责我的医生进来,先是扒开眼皮瞅瞅,又看看舌苔,告诉我说脱离危险了,以我的体格,静养一天就能出院。
老妈接到个电话,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我,几次张开嘴又合上。
“没事,妈,你忙你的。”我微笑道。
“分公司的事基本敲定了,那边等我去签合同。”她歉疚的说:“晚上七八点时,我就过来陪你。”
……
傍晚时,裴奚贞带着两份浇汁猪排饭来到病房,闻着饭的香味,我肚子咕咕直叫。
“先别急。”他走到门口,探出头左右环顾,这才关好门,“趁护士没来,赶紧吃,不然待会被发现你就只有喝稀饭的命。”
我狼吞虎咽的消灭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