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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世界的修炼，单单生死与共的经历，就将两者紧密结合起来。
如果不是玲珑，单凭无尽杀机的阵势，怎么可能杀死方延庆。可以说小丫头对他的意义绝对不是保命工具这么简单。
安熙帝和林南再次沉默，似乎没有什么可询问的了。他们最想知道杀机风暴因何而来，还有那个女魔头的下落，可惜凌云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接下来谈谈怎么惩罚你。”安熙帝又扯到这个问题上，双眸紧盯凌云，仿佛目光能刺穿人心，看到对方脑海中的思想。
174章 恩怨分明
第175章 机会难得
凌云毫不示弱，真龙都敢宰还怕不痛不痒瞪人的眼神？如果安熙帝的惩罚超过承受底线，哪怕实力不够也要反抗。
“你提交沙谷秘境试练的申请了吗？”安熙帝语气淡然闭上眼睛，食中二指轻敲坐椅扶手，让人猜不透内心真实想法。
“是的！”凌云紧握双拳，沙谷秘境试练事关父亲下落，如果安熙帝的惩罚是禁止他进入沙谷秘境，哪怕反出大乾也要杀入沙谷。
这是他的底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就算大乾皇帝也不行！
“如果朕没记错，玉儿也申请了吧……”安熙帝突然睁开双眼，转首向林南确认，得到点头回应之后，盯着凌云说道：“沙谷秘境中的生死安危在于自己的选择，如果害怕丢了性命，完全可以选择安全区域，朕对你的惩罚是……”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凌云紧握的拳头反而松驰下来，只要有机会进入沙谷秘境，根本不在乎个人安危，再说本来就是冲着最危险的远古遗迹去的。
可是，安熙帝接下来说的话，让他目瞪口呆……
“带着玉儿进入远古遗迹，务必保证他的安危，如果玉儿死在那里……你也不用回来了。”安熙帝再次闭上眼睛，语气中不带有丝毫感情，说道：“你毁了朕一个皇儿，必须为朕塑造另一个大乾未来的储君。”
这句话落在两人耳中，完全是不同的感受。
凌云根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惩罚，他自己都不敢保证人身安全，再带上齐临玉岂不是死定了？远古遗迹是沙谷秘境最危险的地方，自秘境建立至今千年多的时间，根本没有人活着从远古遗迹出来。
安熙帝的做法，和断送齐临玉的性命有什么区别？！
林南又是另一种感受，如果安熙帝的话传出去，绝对造成轩然大波。这可是圣上第一次表示对太子不满，透露出更换储君的想法。
大乾立朝一千五百余年，废储另立的事情发生过三次，每次都是血流成河，几乎颠覆到大乾江山的根基。难道圣上就不怕太子知道，从而引起同室操戈？
“陛下……”林南尚未开口，被安熙帝挥手打断。考虑到有外人在场，林南不再说话，准备等凌云离开再行劝阻……尽管他知道效果甚微，谁让当今圣上是个极有主见的君王。
“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凌云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为父报仇根本没有与凌朝风单对单的机会，凌鹏程肯定从旁作梗，只要请到安熙帝的旨意就不怕了。
机会难得，反正此去生死不明，再带一个齐临玉又如何。最重要的是前往沙谷秘境之前，为父亲报仇雪恨——凌朝风必须死！
“好大的胆子，你杀害朕的皇儿，还敢与朕讲条件，就不怕步了承亲王的后尘吗？”安熙帝勃然大怒，圆睁的双目中满是骇人杀机，命盘阵势立刻离体而去，将凌云紧紧束缚起来，只需一个念头，凌云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君心难测，林南也无法揣摩安熙帝的心思，所以没有任何表示。他能感受到陛下失去皇儿的痛苦，也能感觉到那股滔天恨意，却不理解为什么圣上不斩杀凌云，还让十二皇子跟着？
换成别人，只要敢和安熙帝讲条件，早就死的渣都不剩。凌云却让他处在忍耐的边缘，罕见的犹豫起来。
“为什么不敢，齐临风背信弃义死不足惜，圣上虽有为子报仇的权利，但我没有理当承受的义务，凭什么领受惩罚。就因为您是一国之君，便可以不讲理吗？”凌云针锋相对，一心为父报仇想不了那么多，若是抓不住这个机会，几乎没有斩杀凌朝风的机会。
逆天剑意在凌云体内积蓄恐怖的****之势，就算死也要崩掉安熙帝一颗牙！尊严不允许他低头，死也要堂堂正正！
“哈哈……你和朕谈‘理’？杀了朕的皇儿竟然理直气壮，真当朕不敢杀你吗？”安熙帝怒极而笑，嘴上放着狠话，偏偏带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心虚，似乎他真不能杀了凌云。
“一个没有理法和道德束缚的国度，能有多长的气数，圣上若是觉得杀了我才能解气……就请动手吧！”凌云视死如归绝不屈服，字字句句完全把安熙帝逼到了墙角。
任何人都可以快意恩仇，安熙帝却不行。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朝廷，如果带头不遵循自己定下的规矩，还能指望别人遵守吗？
别忘了，这是一个修士组成的国度，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不假，但你的拳头不够大，就得讲真正的道理。安熙帝不必在乎凌云这小小的气虹修士，但如何堵住天下人之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至高无上的皇权反而约束了齐姓皇室。谁想和皇室作对，关键在于能不能站在理法和道德的至高点上，凌云恰恰做到了。
“所以说，这不是惩罚，而是我们的交易？”安熙帝怒容满面，面对凌云没有半点脾气……这个少年太能诡辩了，谁和他动嘴皮绝对是自讨苦吃。
“没错，我不是朝廷官员，也不是军中将士，早就脱离家族而去……似乎圣上的旨意约束不到我吧。”凌云此言在别人看来是大逆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竟敢公然与朝廷作对。
只有安熙帝深感无奈，这个世界就有这么一群人不遵从皇家旨意，却也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朝廷还不敢得罪这些人。
没错！凌云就在赌！
从他在秦国的遭遇就能看出，似乎洪威帝贝隆十分忌惮他的存在，恨不得立刻送出秦国。凌云赌安熙帝齐轩明有同样的忌惮之意，从目前来看似乎收到相同的效果。
凌云没有欣喜，反而心情更加沉重。只要不是笨蛋就能看出，秦乾两国皇帝忌惮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背后不为人知的事物。到底是什么事物，让两大帝王为难成这样，甚至安熙帝连杀子之仇都不敢报？
可是，若他真有显赫的身世，生活哪会如此清苦，甚至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凌云心中暗暗叹息，这件事留到以后求证，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安熙帝面色阴晴不定，稍稍沉默便做出回应。
175章 机会难得
第176章 兹事体大
“你要什么？”
可想而知这句话说出来，会给林南带来怎样的冲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家皇帝是什么脾气，谁敢和圣上讲条件不被大卸八块才怪，可现在……圣上竟然妥协了？
“我要对凌朝风发起生死战，不想被任何人干扰，希望陛下成全。”凌云直接说出目的，对于安熙帝来说这事太简单，只需下道旨意就成。以信州凌家的实力和地位，怎敢与朝廷做对？
“准了！”安熙帝立刻答应下来，生怕凌云再提出更过分的条件。与此同时，脸色也缓和很多，似乎看凌云也顺眼了许多。
身为大乾帝王，安熙帝怎会不知他们的恩怨。因为凌朝阳的资质，在出事后他还特意询问过银甲卫，很快就调查清楚真相。看来凌云也知道了，所以才向凌朝风发出生死战，明显为父报仇嘛。
“传朕口喻，凌云身为人子为父报仇，且早和家族脱离关系，与凌朝风生死决斗不违背律法人伦，任何人不得干涉！”
“多谢陛下！”
凌云心中大喜，问题终于解决了！
凌朝风，你害爹爹生死不知，还要玷污爹爹的名声，就用鲜血来洗刷你造下的罪孽吧！凌云诚恳拜谢安熙帝，心满意足而去。
“陛下，您为何……”林南忍耐不住了，很想知道为什么，可是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不要多问，兹事体大，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安熙帝脸上满是慎重之色，哪还有半点暴躁的样子。谁要真把他当成粗鄙冲动的人，绝对死的渣都不剩，能坐上帝位的人，哪个不是从阴谋诡计明争暗斗中历练出来的。
林南第一次看到陛下露出这种神色，哪怕即将和秦国开战，圣上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忧？是的，这种情绪就是担忧，一时间林南心中骇然，再也不敢询问原因。
“陛下，您不觉得凌云所述经过太顺畅，简直找不到一丝疑点和漏洞，完美的让人感觉到不真实，其中一定有问题……但是，具体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林南转移话题说道。
“你在担心什么，害怕凌云对我们有所隐瞒吗？你多虑了，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只要凌云不做出危害大乾基业的事，何必步步紧逼？”安熙帝摇头说道，心中暗想：唉……就算他干出危害大乾基业的事，朕除了把他逐出大乾，还能怎么样？
“那您为什么让临玉跟着凌云，一千多年了，不管谁进入远古遗迹都是有去无回，这不是让临玉送死吗？”林南面色焦急，虽然姓林却也是皇室成员，因为祖训，为了纪念第一任纯阳门掌教，才改姓林的。
“送死？未必！你不觉得凌云有大气数在身？谁能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中，自废修为还能修炼到气虹三重境。朕预计，这趟沙谷秘境之行，他还有更大的收获。只要玉儿跟着他，总能沾到光的……”
有句话他没说，大乾国计民生的发展到了瓶颈，要想突破束缚，天时地理人和缺一不可。因为凌云骇人的身份，洪威帝贝隆唯恐避之不急，他却反其道而行，让十二皇子和凌云搞好关系。
“我大乾立朝一千五百余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吧……”安熙帝不敢透露这个想法，否则一定遭到林南强烈反对，就连隐居闭关的太上皇也不会同意。
“可是您也不该赌上临玉的性命啊，再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儿子！”林南心中发冷，真没想到圣上会如此无情，更别说凌云还是他的杀子仇人呢。
“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在赌，生活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要得到必先付出，上天从来不会白掉馅饼给你吃。到了我们这个境界，你敢说突破不是破釜沉舟，不是赌博吗？”
安熙帝淡淡说道。
“包括我们刚刚达成的共识，向秦国宣战为了什么，不就是抢在神殿之前，夺到更多的龙身珍宝？你敢说，神殿不会制裁我们，这难道不是赌博？”
林南哑口无言，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只能当纯阳门掌教，却做不了一国之君的原因。
身为皇帝绝对不能受个人感情影响，只要对大乾基业有利，私人恩怨算得了什么。所以安熙帝没有追究齐临风的死，还把另一个儿子送到凌云身边，在他看来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那么冰封谷的事情我们还要继续调查吗，凌云是最后的知情者，他都不知道杀机风暴的来历，我们去哪里查实？或者说，凌云在说谎，我们的调查方向继续针对他？”林南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冰封谷被毁，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哪曾想，安熙帝的回答是……
“不用查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吧。”安熙帝闭上双眼，显得十分无奈。
“为什么，这可是我大乾奇耻大辱，背后绝对不是秦国人搞鬼这么简单！”这是林南第一次质问皇帝，眼看圣上总是做让人看不明白的事，他再也忍不住了。
“呵呵……当然不是只有秦国人这么简单，别忘了栖霞老岭破封而出的巨孽，似乎是反出天宫的孙大圣吧，你忘了他最出名的必杀技是什么？”安熙帝淡淡说道。
林南猛然惊醒，这个情报是太上皇在位的时候调查出来的。现在想来，那杀机风暴与孙大圣的必杀技何其相似——都是在前进中汲取天道自然元气，不断壮大到令人恐惧的程度！
事情已脱离掌控了，不用想都知道，神殿了解到详细内情，第一时间就会接管这个案子。不管调查结论是什么，能不能抓住孙大圣，都和大乾没有任何关系。
“可……可……冰封谷是老祖宗一手创建，如今却毁在我们手中，我们有何脸面去面对列祖列宗？”林南满面悲戚，冰封谷不仅仅是修炼根基这么简单，和沙谷烈焰谷一样，是大乾帝国的标志。
然而事情不算完，接下来安熙帝说的话让他惊呆了。堂堂命盘九重境巅峰，只差一步便能跨入大圆满的修士，心中竟然不可抑制的生出恐惧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