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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多久没看见她笑过的这样坦然。
轻轻走了过去,从后面抱着了。
回头见是徐赛寒,沈淑贤啊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身上很脏,别抱了。
徐赛寒大约很久没碰过她身体的缘故,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回到身体里来,人,各有各的好处,光想着这人的好,就会很爱,只想到人家的坏,自然就爱不起来了。这是静宜说的。
原谅我骗了你。沈淑贤的嘴碰到了徐赛寒的唇。
当然,你也要原谅我,我只是有点嫉妒。徐赛寒覆盖了她的唇,因为沈淑贤之前自己尝过竹笋烧鸡的滋味,所以唇齿之间有人间烟火的气息。
也许离别,也要笑着进行,这样才堪称完美。那一个晚上,彼此妥协,然后彼此进入。
(八十一)
住了这几天,两人相约着上山玩,大雨过后采了新鲜的蘑菇回来煮,沈淑娴依偎在他身边,在山洞里遥望天边的七色彩虹。见到有野兔子,用夹子夹,爬到山顶看风景的时候抱在一起。彼此有对彼此的愧疚,只有用热吻来表达,那一瞬间沈淑贤觉得老天还是公平,受那么多冷落,然而他还是回来了,但愿经过这次不要再远离。
约莫过了一星期,徐赛寒要跟她一同回去,姚金枝恋恋不舍,带了许多沈淑贤爱吃的家中自己晒的地瓜干、南瓜干还有油炸小螃蟹,用个大袋子装着送他们到村口。
回家了,沈淑贤的心头一阵沉重,一回去,又要把徐赛寒分给别人了,这几天多开心,他就是自己的。
现实总是不能改变,只能慢慢适应。
回来的时候门口有个邮差来送信,守卫递过来,沈淑贤一看,是封退回的信,收信人竟是新知女校的宁兴国。再看落款,是沈淑贤。
怎么会找到这里,天哪!
原来很久以前,那还是沈淑贤少女怀春的时候写的一封信,偷偷寄给宁兴国,谁知道后来他却被砍了头,这封信在学校收发室呆了很久,张晓平死掉以后,学校换了一个新舍监,清理邮件时发现了这封死信,学校的人都知道沈淑贤,从这里走出去,直接走进徐家的少奶奶。
因为是她的信,所以才不敢怠慢,也不敢拆,如果是别人的,早就扔了。
徐赛寒把头凑过来,你写给谁的啊?
沈淑贤有点慌张,把信藏在身后,“以前的同学,同学。”
徐赛寒脸色一变,猛的抢过来,粗暴的撕开。
一把将沈淑贤推得老远,信撕成碎片,雪花般落在沈淑贤的脸上,伴随她的不值钱的眼泪。
爱你一次
我会用每一个漆黑的晚上想念你
如果失望
我会用无数个希望换你到来
梦醒时你不在身旁
这是永远的凄凉
你给我的一切愿望
会不会只是我的幻想
我愿放弃生命
只要你能记得我
每一个美梦来回味你
温柔只有这一次
我也要感谢上天的眷顾
…………………………。
有些事情在当时是浪漫,时过境迁,就会变成难堪的证据。
如果不能永远,不要合影,不要情书,不要记录,就这样让曾经的快乐随风去了,到处飘散,没有人能揭开你的伤疤,只有在深夜无人时候,蹲在角落,仔细的看刺目的疤痕,对啊,我曾经爱过的一个人,现在却已不在,永远不在相见。痛苦是自己给的,反而好受一些。
信上的每一行字都是碎玻璃,刺进徐赛寒的心里,每个字都是钉子,把徐赛寒盯在耻辱柱上,永不翻身。
他有点想哭,他是尝试着挽回他的这段艳遇而生成的婚姻,他想证明自己还是个好男人,他爱着他的妻子,自己纳妾也是出于报复,原谅了她,去接她回家,重新容纳她,她竟是如此愚蠢,偶尔一次的失身也罢,还写诗,什么烂诗,破诗,垃圾诗,狗屁诗,梨花诗,脑残体诗……
原来那个男人竟让她如此难忘。
他走近,看着沈淑贤,手用力一挥,一个响亮的大耳光赏了过来,沈淑贤的脸印着五道指印,火辣辣的痛,还有两个字,“贱人!”
他一个人独自进屋,头也不回,看也不看,背影如此坚决。
沈淑贤抽了抽鼻子,觉得刚才挨打的那左边脸好热,慢慢弓下身去,蹲在地上,用手指去拣那些碎片,很多很多张,也不怕,要一张一张拣起来,被风吹走,也不担心,让我拼凑成原来那些日子,好吧,那就这样吧,你觉得我是怎样,我就是怎样,解释又有何用,解释有用还打仗干什么。她有个小小珍珠坤包,是去年生日的时候碎片就妥当的放在里面,像是是棺材,埋葬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了,秋天黄昏的雨,并不大,但还是不留情的打湿眼睛,没有人叫她回去,在徐赛寒的眼睛里,她是这个家的败类。
那是个孤零零的秋千,在角落里,红漆已经掉了许多,露出木头的原色,很久没上去玩,被雨水淋得有点黯淡的黄,试着坐到上面,两腿冰凉的,两边的铁索也是冰凉,心里也是冰凉。
沈淑贤的双脚往后轻轻一点,秋千晃动了,在雨中的铁链子吱吱呀呀的响着,泪水涟涟,风吹过来,精心化好的妆,变成一个花脸。
远处的屋檐往下掉着一串串的雨珠,天越来越黑,死气沉沉的空气里,沈淑娴象一具没有知觉的僵尸,眼睛不眨,眼泪流下。
想起小时候父亲推着自己荡秋千的情景,虽然穿的裙子并不漂亮,虽然那个秋千是自己做的,但还是荡的高高,笑声四处飘散,又重新回去吗,被母亲唠叨,被杨思真同情,进去徐府里面吗,受他们的指点,继续被徐赛寒冷落,看樱桃胜利的、骄傲的微笑?那去哪里,流浪,没有勇气,身上的每一根纱,口袋里的每一分钱,都不是自己的,都属于徐家。
如果他们真的在乎我,不会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吧。沈淑贤在心里想着。
厨房传来饭菜香,厨子在做饭,闻着那味道,应该是土豆烧牛肉,还有孜然羊肉,徐赛寒最喜欢的菜。他们在喝酒吗,一定很开心。
(八十二)
徐赛寒进门的时候,王妈问了句,少奶奶还在外面呢。
徐赛寒几乎是吼着,“你们谁都不许叫她进来!”
沈淑贤听见了他的吼叫声,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听自己把话说完,连个机会都不给。也罢也罢,沈淑娴在唱歌,唱到天渐渐变黑,雨仍在下,打着窗户噼噼啪啪,没有癞蛤蟆,癞蛤蟆已经回家。那些苦涩的雨水顺着眉毛经过眼睛,她只是在雨中麻木了似的反复的唱:
秋千秋千高高,
荡呀荡过树梢。
树梢点头微笑,
夸我是勇敢的宝宝
……………………。
唱得累了,秋千就像摇篮,头发已经湿透了,疲惫的靠着秋千昏昏睡过去,在雨中睡觉的感觉真的很奇妙。雨淅沥淅沥,它们要流到哪里去,是阴沟还是小溪,爱的时候那些温暖的话语,被雨水带走了对吗,管他呢,走了就走了吧,拥抱过的手,通常就是推开自己的那双手。习惯了,不必再讨论谁让谁心碎。
沈淑贤迷糊中觉得雨停了,雨停了,真的不够朋友。
张开眼,昏暗的灯光下,父亲撑着一把大伞,笑吟吟的站在自己身边。
“爹。”沈淑贤就这样轻轻喊了一声,爹没有死,没有在黑暗的坟地,爹就在这里的眼前。
徐宝山回来的时候,看见沈淑贤淋着雨在荡秋千,撑着伞走近,又看见她在哭,估计又受到了什么委屈。
“可怜的孩子,进去吧。”徐宝山伸出手。
沈淑贤从秋千上下来,抱着徐宝山大哭起来,“我不要回去,我不要进去那个讨厌的屋子。”
徐宝山轻拍沈淑贤的背,“傻姑娘,那是你家,怎么不会去。回去再慢慢说给我听,跟我回去,哪个敢不容你,我就是一枪子崩了他娘的。”
因为淋了雨,沈淑贤走在徐宝山后面瑟瑟冷的发抖,她的眼睛怯弱的看着地面,头别向一边。厅子里的人正在研究樱桃的肚子里是男是女。
见徐宝山进来,大家停止了说话,顿时一切都是静静的。
沈淑贤去浴室洗澡,仿佛看见樱桃在大声笑。
徐宝山叫徐赛寒到书房,两人吵的声音很大,沈淑贤打了个喷嚏,到厨房找吃的,佣人把今天的剩菜端了出来,果然是土豆烧牛肉。
不知道他们在吵些什么。他们父子很少吵架,大部分时候都是听徐宝山的安排,这次大概徐赛寒豁出去了。
吃着吃着,徐宝山带着徐赛寒到跟前,徐赛寒见沈淑贤的脸,肿得很高,仿佛生了牙痛病,得用手小心翼翼托着。
“对不起。”徐赛寒的道歉及其不情愿,他只是被父亲所逼迫,如果不这样,父亲饶不了他,老头子冲动,想不通,老头子为什么一定要干涉这件事。
沈淑贤肿的脸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没关系,我没事。”说罢感激的看了徐宝山一眼。
徐赛寒在房间里是说要休掉她,免得看着她心烦,徐宝山用了狮子吼,“你以为你是谁啊!休了她,你就等着老子把你派到东北去,三年都别回来。去道歉,马上!”
父亲一发火,徐赛寒还是觉得有点恼火,只得硬着头皮去说了声对不起,在心里却在想,这种女人,我是不会再爱她。
所以沈淑贤生了一个星期的伤寒病,徐赛寒根本没有来看过自己。头昏昏的,额头滚烫,打了退烧针也没用,每天只能喝点米粥,爬起来解个手全身都是软趴趴的,踩了棉花似的。
樱桃会故意挺着肚子在门口走来走去,有时候假情的问,“姐姐好些没,不要紧吧。”
她知道樱桃巴不得自己早点死。
徐赛寒又继续出去嫖,他宁愿出去嫖也不愿意再回到沈淑贤身边,他觉得她比妓女更脏,心底就是这样觉得。
郑华经常扶着醉醺醺的他回来。
有一次沈淑贤睡着了,见是徐赛寒进来,心里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很久没跟他说话了,他怎么会进来这边。
谁知道徐赛寒一见是她摸着门又出去,嘴里还嘀咕着,“对不起啊对不起,徐大太太,打搅您休息了,我走错门了,哈哈哈哈哈哈。”
喝醉了的人还知道自己走错了。
他故意的,看见她的脸,就想起了背叛,这是一个男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八十三)
开始觉得尴尬,后来习惯了也乐于把自己作为一个隐形人,没事就把自己锁在徐宝山的古董仓库里,跟古董说话,摸着冰冷的瓷器,看古书,一看就是一上午。
如果别人问,少奶奶去哪里了。
回答就是在书房的仓库里。
艾仕尘每次来的时候沈淑贤倒是显得活泼,她的眼光也越来也独到,再也不会象以前那样把假的玉春瓶抱回家了。
徐宝山见她喜欢这些,就建议艾仕尘带沈淑贤去上海玩一段时间,散散心,而且樱桃怀孕了,两人要是真闹起来,自己也很是为难。
能脱离这个冰冷的家,这是最好不过的。除了徐宝山,没人发表意见,跟艾仕尘出来见世面,心情愉快了很多。
艾仕尘家里很大,太太也是一大堆,但相处的极好。大太太拉着沈淑贤的手道家常,二姨太打扮得跟个明星似的,要带沈淑贤去百乐门玩。
艾仕尘道,“人家徐大少奶奶是跟着我来买东西的,你带人家去舞场玩啊。”
“我想去见识呢。”沈淑贤假装道,“不是让你叫我淑娴嘛,什么徐大少奶奶,别提了。”
上海的衣服,果然就比扬州的齐全、漂亮、气派。沈淑贤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白天到处逛,晚上去跳舞,因为是新鲜面孔,打扮又入时,一时间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
这一日又在舞池里泡着,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高挑又娴熟的在舞池里旋转。走近一看,原来是罗小菀。
简直把沈淑娴高兴坏了,聚在一起没完没了的聊着,原来她的家早就搬到了上海,沈淑贤久久不见旧日的朋友,一说起自己的这些年,眼圈都红了,又一起回忆学校里的点滴,又笑又流泪。
“你来买古董?你怎么有这个爱好?”罗小菀跟在学校相比,成熟了很多,便是另外一种风味,举手投足都是成熟的气质。
“是我公公徐宝山的爱好,我在家闷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找借口出来玩玩罢了。”沈淑贤拿出手帕擦汗。
“古董啊,我爷爷家多的是,现在晚了,明日里你来玩吧。”罗小菀从包里拿出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