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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看见他也不免怀疑自己的判断力,长得这么蠢的人真的会有个聪明的脑袋吗?
赵栋身材矮小,眼神呆滞,戴着厚片眼镜,年纪轻轻就已经谢了顶(所以他出门时总戴着帽子)。最要命的是他的牙齿,参差不齐外加有一半露在嘴唇外面,他曾对司徒雷说,我只敢在自己家里张嘴说话和大声笑。
“你比我强,有时候,我在家里也不敢说话或大声笑,因为怕被人监听。”司徒雷试图宽慰他。
“可是你有钱,你总能找到地方笑。你不笑,也会有人逗你笑。哪像我啊,唉……长得难看吧,又不是爱因斯坦。”赵栋自我解嘲。
“你也会有钱的,跟我干,只要每天坐在家里帮我查资料,我每月会给你5000元,怎么样?”司徒雷问他。
当时赵栋回头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才说:“你只要给我2000元就够了,除了买快餐和缴水电费,我没什么开销,再说孤独的人也不需要那么多钱。我不会去银行,钱放在家里麻烦。”
很难想象,像赵栋这样的人会因为贪财把别人账户上的钱转到自己的账户。他曾经对警察说,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花钱,只是为了试试自己的技术,他本来打算把钱再转回去的,但忘了。警察相信了他的前半句,后半句被认为是狡辩。但跟赵栋接触后,司徒雷相信他当时说的是真话。
“没关系。天才都是孤独的。况且,我会来看你。”司徒雷曾经这么安慰他。
他对她的欣赏应该是一个孤独极了的男人才有的无奈感叹吧。
赵栋还在兴奋地说着话:“……她跟我说,她的白衣服被弄脏了,哈,我敢打赌她是在试探我,所以她昨晚穿的衣服应该是除了白色以外的任何颜色。从这点,我看出她好奇心很重,反击能力很强。在接到我这个电话以后,她没准会让高竞到处找我。你可以派你在警局的内线去打听一下,如果高竞开始在查一个跟母亲在同一个地方住了23年的性格孤僻的本地年轻男人,那就说明我的莫兰不管是记忆力还是分析能力都很强。啊,还好我搬了家,还好我故意露出的情报不多,哈哈!另外,像她这样有钱,又有品位的女人,在衣服被弄脏后,一定会送干洗店,所以,如果你要跟踪她,可以在明早之前派人去找找离她家最近的干洗店。”
“好主意,不过,她还不够这个级别。”司徒雷不觉得一个警察的女朋友会有多了不起,他不想为她浪费太多力气,而且他相信他现在派去的人应该可以很快完成任务。
“轻视她,你会后悔的,老板。”赵栋郑重其事地说,
“好吧,我考虑一下。”司徒雷笑了笑道,“今天找你有别的事。”
“有什么吩咐?”
“想办法进入图书馆的系统,我要知道张建民平时看什么书。”
“OK,明天给你答复如何?今晚我要好好做个梦,啊啊,好幸福,今天跟美女过招了。”赵栋的声音里充满了陶醉。
“她有那么美吗?”
“我发张照片给你,不算很美,但已经够美了,反正我看着舒服。我喜欢她衣服上的小绒球。”
“好吧,那我就见识见识。”司徒雷笑着挂了电话。
夜里10点40分,高竞和郑恒松并排坐在停尸房外面冰冷的长凳上。
“他说两个客人?”郑恒松低声问。
“是的。看来,他约了人吃饭。那个人给他吃了点什么东西,导致他昏厥,之后,他再通知同伙,把张建民弄出饭店,扔到地铁里。”
“衔接得不错。”郑恒松点点头,“我本来以为他会躲在暗处,谁知道他还约了人吃饭。”他叹了口气,“我已经问过了,他们是看见两个男人拖着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离开。他们记下了车牌,但是,车牌是假的。”
“四楼的手机,我估计是有人故意扔上去的。就是为了把我引上四楼。”高竞也觉得沮丧,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害死了张建民。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张建民要在松鹤楼约人吃饭,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间包房离我们的房间很近,那个跟张建民约好吃饭的人,也许就在我们今晚见的那几个人之中。”郑恒松说。
“秦芝云不算,她好像没出去过。”高竞提醒道。
“不,她出去过。她是出去以后回来才坐到我旁边的。”郑恒松说,“也许你没注意。”
高竞真的没注意。
宴无好宴 6、银行之外的历险
“啊!……若琳死了?”柯云愕然地望着莫兰和乔纳,随后用力抓住了乔纳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么时候?”
“就是前天中午。”乔纳沉着脸说。
“前天中午?”柯云一脸不解地放开了乔纳,过了好久才喃喃地说,“我们那天上午还碰过头。”
“那天上午你们是什么时候碰的头?”莫兰问道。
柯云的眼睛里泛出泪光,她找了张纸巾出来。
“那天上午她大概10点45分左右来的,她把那包东西塞给我,说她的朋友乔纳会来拿,我没想到……”柯云的眼泪掉了下来。
莫兰轻抚柯云的手臂。
“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她轻声安慰道。
“那天上午她还好好的……我真没想到……”柯云说不下去了。
乔纳愣愣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抓住杀害她的凶手。”
柯云抬起泪濛濛的眼睛,重重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可是,我能帮上什么忙呢?”说完这句,她快速抽了好几张纸巾捂住嘴,“对不起,我忍不住。”接着,她就呜咽起来。
看见柯云如此伤心,莫兰觉得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她不知该怎么安慰柯云,这时,她耳边突然响起乔纳粗暴的声音。
“妈的,哭有什么用?你等我们走了再哭好不好?”
哎呀!真是的!人家这么伤心,你这是什么态度!?而且你跟人家还是第一次见面呢。也太没礼貌了!莫兰狠狠白了乔纳一眼,赶忙对柯云说:“她是个直脾气,想什么说什么,你别动气啊。”不料柯云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却笑了出来。
“若琳把东西交给我时对我说,乔纳很讲义气,是值得一辈子交的好朋友,可就是像个大蛤蟆,一张嘴就呱呱叫,让我别见怪。呵呵,我今天见到了,还真是的。”
这下乔纳伤心起来,她呼地一下从柯云桌上的纸盒里扯出一大圈纸巾来,抹着眼泪说:“这个死若琳,临死还说我的坏话!”
“哎呀,你叫人家不要哭,自己怎么又哭了?”莫兰推了她一下,心想,幸亏现在是午休时间,不然柯云的同事看见她们哭作一团会怎么想?
乔纳不理她,兀自擦眼泪,过了会儿,才对柯云说:“我们改天再一起哭她好不好,今天我等会儿还得上班,我只请了半天假。”
这句话让莫兰忍俊不禁,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湿了,她连忙忍住。她可不想哭,总得有一个人保持清醒才行。
柯云看着乔纳点点头哽咽地说:“好的。”她用纸巾擦干眼泪,过了一会儿才用稍显平静的口吻问道:“你们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让我表妹问你吧。”乔纳看看莫兰,好像在对她说,该你了。
莫兰点点头。
柯云把目光转向莫兰。
“那天她跟你说过些什么吗?”莫兰温和地问道。
“她没说什么,就是反复叮嘱我,要亲手交给乔纳。”
“还有别的吗?你再仔细想想。”
柯云低头沉吟了会儿,忽然又抬起头,“对了……她好像跟我提起过一件事,我不知道重不重要,她说她那天本来是约了朋友吃午饭的,但在路上碰到一个她老公的同事,她怀疑那人在跟踪她,所以就急中生智进了银行。”
这主意不错,莫兰想,一般到银行,多数人都认为是来办理业务的,不会想到是来找朋友的,何况柯云的办公室还在二楼。即便那个人的确是在跟踪她,也不可能跟上二楼。因为那太容易被发现。
“她有没有说,那人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乔纳急切问道。
柯云摇摇头。
“我只听到她嘀咕了一句,说那个人一定是跟她老公商量好了。”
中午一点,高竞一走进A区公安分局空荡荡的食堂,就看见郑恒松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正在慢悠悠地吃午餐,他大步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他走到跟前时,郑恒松问。
“张建民是摔死的,他跌下去时,脑袋正好撞在铁轨上,这是他的直接死因”,郑恒松朝他挥挥手,他在郑恒松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么他是不是喝醉了?”
“酒精浓度很低,他没喝多少酒,但法医在他体内发现安眠药成分。就是说,是有人先用安眠药把他弄昏,然后再由另外两个人把他抬到地铁站,扔下了站台。”
郑恒松没说话,把一杯奶茶移到高竞面前。“现在还在寻找目击证人,我相信能够找到。”高竞忙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嗓子早就渴得冒烟了,他抓起那杯冰奶茶,一口喝干了它,随后把茶杯“啪”地一声放在桌上,“我们调查到,有个男人在昨天下午2点左右打电话到松鹤楼,指名要定明月厅。留下的电话号码正是张建民的。”
郑恒松皱着眉头慢悠悠舀了一小口白粥送入嘴里。
高竞看着郑恒松的慢动作,就想到乔纳大口吃大肠面的情景,“我跟松一起吃饭,就好比龟兔赛跑,我得先让他半小时。”乔纳曾经这么对他说,他原先不信,现在相信了。
“高竞”,他听到郑恒松在跟他说话,马上抬起了头。“你今天特地约我在这儿见面,还要我帮你叫一杯奶茶,不单单是为了说这些吧,这些在办公室也能说。到底什么事?”
“当然不止这些。”高竞点点头,壮起胆说,“我有话要问你。”
“你问吧。”
“昨天,你跟秦芝云说了什么?”
郑恒松皱起了眉头。
“高竞,我昨天已经跟你说了,我跟她没关系。”
“我也不是无缘无故问你这个问题。我今天调来了张建民这四个月的电话通话记录,当然我还没来得及全部核对,我现在只核对了一个星期。我发现,就在他被杀前的一个星期,他跟秦芝云通话频繁,几乎每天都有电话,前天,他们连续通了三个电话。……如果张建民这两天一直在找她,那就很可能会约她出来吃饭,也许有些话他认为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最好还是当面谈。他不知道秦芝云也会被邀请来这个饭店参加你的饭局,这一点我没跟张建民说过,所以即便秦芝云同时会出现在两个饭局里,他也一无所知。再说,她是个女人,张建民可能觉得她不足以对自己构成威胁,缺乏防备的他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下了药,哦,对了,安眠药是被放在咖喱牛腩里面的。”高竞说到这儿再度感到口干舌燥,他高声叫道,“老李。给我上杯冰水,快一点!”
“这天气哪有冰水?要不要来碗凉的红豆汤?”老李问。
“好啊,快上!”高竞答应道,随后回头对郑恒松继续说:“我原来觉得这个女人问题不大,因为她好像不太可能到群众利益酒吧去杀她的丈夫李耀明,因为我查过那次行动的案卷,被盘查的客人名单里没有她。但现在我觉得也未必,因为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她跟张建民频繁通话?”这句话似乎引起了郑恒松的注意。
“我有证据。”高竞沉稳地说。
郑恒松笑了笑道:“好,高竞,分析得不错。你想知道我昨天跟她说了什么是吗?”
“是的。”
“我昨天跟她说,我知道她在耀明死的那天晚上在哪里。”
高竞一惊,连忙问:“她在哪里?”
“她也在那个酒吧。”
“啊?那为什么登记的客人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而且,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的?”
“酒吧被封之后,我跟乔纳一起去过那个酒吧,我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小亮片。秦芝云很喜欢晚上出去时穿带亮片的黑衣服,昨天你也看见了。而且,恰巧在行动的前一天晚上,耀明对我说,秦芝云最近经常晚上出去,半夜才回来。”郑恒松喝了一口粥,抬头看着他道,“其实我也没确切的证据,昨天只是试试她,但她很紧张。”
“那为什么登记的客人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高竞觉得这一点最为耐人寻味,“会不会是有人放了她?”
“有可能。”郑恒松沉着脸说。
“这么说关保国、周越和罗老师三人都有嫌疑。关保国负责查问酒吧的客人;罗老师负责押送客人走出酒吧,但跑了一个;周越,赵杏兰说没看见他,他说他正在检查酒柜,如果那个女人躲在吧台下面的话……”高竞正在自言自语,老李端上来一碗红豆汤。
“冬天吃凉的,小心你的胃!”老李没好气地提醒了一句。
“我的胃刀枪不入!”高竞顶了一句,连忙喝了一口,嘿,还真不错,就是稍微甜了点。
“高竞,老李对你挺不错的啊!”郑恒松笑着说。
“哈哈,我大部分时候都在食堂吃饭,所以就熟了嘛。”高竞想,我可不能跟你说,我听莫兰的话,曾经送过两包烟给老李。
“好吧,继续说。”郑恒松道,“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