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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能帮个忙吗?”莫兰问那个清扫工。
她知道,对有些人说话太文绉绉,只会产生距离感,有时候就得粗鲁和生硬一些,才能让对方重视你说的话。
“干吗?”那人声音含混,莫兰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给你20元,帮我们在这四个垃圾桶里找一个黑色的小挎包好不好?我这朋友刚刚被人抢了包。”她指指身边的乔纳。
“干吗让他来,我自己也行……”乔纳卷起袖子准备冲锋陷阵,被莫兰一把扯住了,她在乔纳耳边轻声问,“你想让你们单位的人都闻到你身上的垃圾桶味吗?”
乔纳愣住了。
“干不干?20元。”莫兰问清扫工。
“黑色的包?”那人的表情有些古怪。
这提醒了莫兰,她蓦然想到,这个人一直就在垃圾桶附近,他会不会已经捡到了这个包?
“这么大,你看见过吗?”莫兰比划了一下。
清扫工嘿嘿笑了一下。
莫兰站在那里盯着他,问道:“这包,是不是你捡去了?”
清扫工假装没听见她的话,继续铲垃圾。
“如果你捡到了包却不肯交出来的话,就是私藏赃物,私藏赃物也是犯法。”莫兰板起脸威胁道,她没把握一定能震住对方,于是掏出了手机,作势要拨电话,“算了,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你别走啊,一会儿警察来了得问你话。”她对清扫工说。
“哐”!一把铁锹扔在莫兰的脚边发出一声巨响。莫兰吓了一大跳,赶紧闪到了一边。
“你干吗!想找打是不是?”乔纳在旁边吼道。
清扫工没理她,他慢悠悠晃到垃圾桶的背后,从一个纸板箱里抓出一个小挎包来丢在了她们面前。那正是乔纳的包。
“是不是这个?”清扫土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嘴里又不知骂了一句什么。
莫兰和乔纳都顾不得理他了,她们翻开包,很快发现除了500元现金和王若琳的报纸包外,包里的其他东西都在。
20分钟后,她们两人在A区公安分局的门口见到了高竞。莫兰把乔纳的包递给他。
“就是这个。”她道。
“好,我让人去取指纹。”高竞瞥了一眼莫兰身旁闷闷不乐的乔纳,用眼神问莫兰,她好些了吗?莫兰也用眼神回答他,糟透了。
乔纳好像觉察到他们在用眼神交流,她无精打采地说:“你们聊吧,我今天下午会请假早点回家,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睡觉和结婚。”说完,她拖着步子,慢腾腾地走进了公安局。
“结婚?”高竞望着乔纳的背影,很是不解。
“睡觉可以让人暂时忘记悲伤,结婚可以获得依靠。”莫兰解释道。
“她没事吧?”
“她很伤心,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吧。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莫兰拉拉他的袖子问道,“你现在有空吗,陪我到附近走走好吗。”
“你还没吃午饭吧?”高竞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中午1点了,“我陪你去附近的餐厅吃点东西吧?我们3点才开会。”
莫兰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能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安心,所以她马上同意。
“好吧。”
高竞笑了笑,眼光不由自主地朝她身后飘去。
“怎么啦?”莫兰觉得他眼光有异。
“没什么。我们走。”高竞收起目光,牵住她的手,拉着她转身朝她身后的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看见前面那个穿蓝色上衣的男人了吗?”
莫兰朝前望去,有个穿深蓝色滑雪衫的年轻男人正回头看她,发现她在看自己后,他马上穿过马路走进了一家商店。
“看见了。”
“认识吗?”
“不认识。怎么啦?”
“他一直在朝我们这边看,看了很久了,乔纳没走的时候,他就在了。”
莫兰一惊。“他在跟踪我们?”
“我不知道。”高竞神色凝重,“莫兰,你们找那个包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他问道。
莫兰摇摇头。
“我没注意。”
大概是看出她很紧张,他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说:“我觉得他有点鬼鬼祟祟,也许是我多心了。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但莫兰仍然觉得心神不宁,她禁不住审视每个从她身边走过的人。现在,她觉得每个把目光对准她的人都很可疑。直到他们穿过两条马路来到“红磨坊茶餐厅”,她仍然觉得心在怦怦跳。
“你坐到我旁边来好吗?”坐定之后,她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高竞看着她,好像在说,现在是在餐厅啊,但他随即就从她对面的位置移到了她身边,并伸出胳膊把她搂在了怀里。
“今天中午你是不是吓坏了?”他在她耳边问道。
莫兰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一手抓住他黑色皮夹克里的衬衫,点了点头。
“我讨厌死尸,讨厌垃圾桶,讨厌谋杀,可是今天我什么都碰到了,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她喃喃道,理智的防护板移开了,恶心、震惊、消沉的感觉一波波交替着向她袭来,她想哭,但又觉得她没理由哭,她不认识王若琳。她只是觉得难受,难受极了。
“莫兰,你够厉害的了,那么快就帮乔纳找回了包,但我不想你管这些事,因为我觉得这案子不简单,我怕你有危险,你忘了你头上的伤了吗?”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半年前,她在跟谋杀女明星白丽莎的凶手交锋时,被砸开了脑袋,当时把他吓得不轻(详见《葬礼之后的葬礼》)。
他的手盖在她头上,像一顶热烘烘的帽子,让她感到温暖。这时,她脑子里无缘无故冒出两个字来,体温。对,这就是他的体温,活着,才会有这样的温度……
“高竞,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知道吗?”她仰头看着他,说道。
高竞咧嘴笑起来。
“嘿,吓坏了吧?活该,谁让你多管闲事?呵呵,这样也好,以后吸取教训,少给我惹事。莫兰,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算死了,也会含笑九泉的。”
“说什么呢!”莫兰朝他胸口揍了一拳,心想人家深情款款地提醒他重视生命,可他偏偏就说这样的晦气话,这人可真没脑子!
“咦,再揍我一拳!还怪舒服的。”他抓住了她的手,笑嘻嘻地说。
莫兰刚想骂他,他却忽然松开她,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有我的同事。”他低声解释道,随后朝门那边严肃地点了点头。
莫兰顺着高竞的目光望去,看见来人是个模样干练的女警察,大约四十出头,穿着警服,脸上自有一种威严,她身后跟着两个较年轻的男警察。
“高竞,你也在这里啊。”女警察打着官腔走到了他们桌前。
“啊,是啊。”高竞打着哈哈。
“你女朋友很漂亮嘛,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女警察打量着莫兰说道。
虽然莫兰很讨厌这种领导式的玩笑,但她很感激这个女人的出现,把她从消沉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她朝女警察礼貌地笑了笑。
“她是我女朋友莫兰。莫兰,这是我们局的赵科长。”高竞大大方方地作了介绍。
“赵科长好。”莫兰笑盈盈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姓赵的女科长没有接口,而是转头对高竞说:“我早就听说你常给人看你女朋友的照片,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哈哈,是很漂亮,高竞你运气不错啊。”她低头扫了一眼地板,又抬起了头,“不过,上班时间跟女朋友约会可不太像话啊,我们可都看见了,是不是啊,兄弟们?”她回头问身后的两个男警察,那两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她继续说,“当然,我们是不会到局里去乱说的,不过高竞,你可要记我们这个人情啊。”
好厉害的女人!一开口就抓人家的把柄。她想怎么着?就因为高竞跟我在一起,她就要以此威胁他?莫兰让微笑继续停留在脸上,但心里却已经在琢磨怎么帮高竞反击了。这时,她听到高竞开口了。
“赵科长,莫兰是我的女朋友不错,但她同时也是一起凶杀案的目击证人,所以,我不仅仅是在跟她约会,还是在向她询问案情。”高竞的声音很平静,“至于人情么,赵科长,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只要不违反规定,不违法,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对了,赵科长是不是有事求我?”
高竞回答得不卑不亢,问得也很有技巧,莫兰在心里击掌赞叹,说得好!亲爱的。
赵科长愣了一下,但她避开了高竞的问题,笑着问:“她是一起凶杀案的目击证人?什么凶杀案?”
“你的下属张建民的妻子在一个小时前被人杀了。”
“张建民?!”她皱了下眉头,口气中带有疑问,但神情却没显出太多吃惊,她问道,“你负责这个案子吗?高竞?”
“下午就会移交给我。”
“张建民刚刚向我报告说他太太去世了,他向我请了一天假,我已经准假了。我不知道她是这么死的。”赵科长望着窗外,过了会儿,回身命令身后的一个男警察,“马上联系他,让他来见我。”
那人拿出手机拨了电话,但马上按断了。
“怎么样?”赵科长问。
“他关机了。”那个男警察收起了手机。
“那就没办法了。”赵科长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对高竞说。
“没关系,我会找到他的。”高竞低头喝了口水。
他对她可真冷淡,莫兰想。
赵科长看看高竞,又看看莫兰,笑起来,她像大干部那样拍了下高竞的肩膀。
“好,好,高竞,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她转身向角落的位子走去,但没走出两步,她又回过头来,道,“高竞,如果你们找到他,马上告诉我。”她的语气中带着命令。
“好,我到时候通知你。”高竞冷漠地说。
赵科长离去时朝莫兰笑了笑。
“莫兰,蕙质兰心,这名字不错。”
好虚伪的赞扬。
“她是谁?”他们走后,莫兰问高竞。
“缉毒科的赵杏兰。”
“她跟你同级吗?”
“是啊,可她每次跟我说话,都好像是我的领导。”高竞道。
他们点的卤肉饭和腰果虾仁饭上了桌。
“我一点都不想吃。”莫兰一筹莫展地望着面前的套餐。
高竞指指莫兰套餐里的虾仁说:“你就吃几个虾仁吧。”
莫兰摇摇头。
“你吃吧,我回家喝粥。”
“那我帮你解决,至少也要把虾仁和腰果都吃了,不然太浪费了。”高竞美滋滋地吃起腰果虾仁来。
“那个赵杏兰,她办案是不是很厉害?”莫兰觉得赵杏兰很有女强人的气势。
高竞嗤之以鼻。
“厉害什么!她整天只会在办公室吹空调!打电话!上任两年只破过几个小案子,线人倒丢了三个了。总之,她只会钻权,不会办案。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怎么跟同事勾心斗角和拍领导马屁上了。我讨厌她!”
“缉毒科的科长,不是周越吗?”莫兰记得高竞以前跟她提过。
“对,原先周越是缉毒科的科长,他也是我兄弟,过去我们还一起打过篮球呢。可现在,换成赵杏兰了。”
“怎么回事?”
“前年,他太太得了癌症,医院下病危通知的那天晚上,恰好他们组有行动,他就安排下属去做了,自己没参加。结果在那次行动中,有两个自己人受了伤。这事让赵杏兰抓住了把柄,她那时是副科长,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反正后来周越下了,她上了。”
“吓,她果真很厉害。”莫兰觉得这女人颇有手腕。
“她厉害?要不是她老公是区里的领导,她怎么可能轰走周越?在能力上,谁都知道她不及周越一半。就她这样的,每次开会,还在会上抱怨她接了个烂摊子,这不等于在损周越吗?”
“那这个周越现在到哪儿去了?”
“他被降了两级,调到反黑组当小队长了。不过,他自己倒不在乎,上个月他太太去世,他还请我喝过一次酒,他说他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高竞叹了口气,道,“算了,别提他了,一提到他,我心里就堵得慌。”
“你没吃过饭吗?”莫兰见高竞吃完虾仁腰果,又在狼吞虎咽那份卤肉饭,不禁问道。
高竞不好意思地笑笑:“嗯,其实我也没吃。”
“你为什么不吃饭?”
“你爸上午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去吃饭,他说他做了羊肉宴……所以我本来想留点肚子的。”
莫兰感觉高竞在说这句话时,好像在咽口水。
“你爸一回来就做那么多好吃的,真棒。他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去了?”高竞问道。
莫兰的父亲莫中医在法国开了一家颇具规模的中医诊所,一个星期前他才结束当地的业务回国定居。
“是啊,不回去了。我爸舍不得我,他想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莫兰叹了口气,“他这次回来,因为行李太多,就把小黑留给了他朋友,我妈把他大骂了一顿。现在他也挺后悔的,可他朋友好像搬家,联系不上了。”
“可莫小黑不过是条狗啊,回国后再养一条就不行了?”高竞道。
莫兰白了他一眼,心想,没养过狗的人永远不能理解人跟狗的感情。
“我爸妈在法国呆了8年,小黑陪了他们4年,对他们来说,小黑就是他们的另一个孩子。而且小黑特聪明,它会买面包买报纸,还会用找钱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