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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别说了!”他打断了她的唠叨,她刚刚一直在兴致勃勃地说怎么安排拜师仪式的事,他真是越听越火,“拜什么师!你忘了他家是什么背景了吗?”
他的怒气让她有点发懵,她脸上的笑消失了,但她没马上接口,于是,他继续说道:“莫兰,不能因为司徒雷救了你,就否定他过去干过的一切,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吗?你知道他做过多少坏事吗?快去劝你爸改主意。”
“高竞,那是他的遗愿。我答应他了。”她道。
“他!他是谁?”他愤恨地问道。
她再次沉默。
“他是司徒雷!莫兰!你醒醒吧!他是个黑社会老大,手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他的遗愿!你知道被他杀的人有多少遗愿没实现吗?你想过那些人吗?”他大声说道。
她自知理亏,但还是咬着嘴唇顶了他一句:“我没想过!我又不认识他们!”
“莫兰!你……”他握住了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去跟你爸说,那事结束了。就算要收,也不能收一个有这样背景的人当徒弟。谁知道他有没有参与过他哥哥的事!如果以后查出来……”
“高竞!我说了,那是他的遗愿!”她的声音尖锐起来,“我答应他的!他救了我的命,我不能言而无信,否则我成什么人了!”
“成什么人?是非不分的人!”他禁不住提高了嗓门,她蹲在司徒雷身边,轻抚他脸庞的情景再度出现在他眼前。
她抬头望着他,她的脸隐没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能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
“高竞。”过了会儿,她终于开了口,“我承认我就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你没说错。”
说完,她转身就走。
他赶紧追上了她,他想拉她的手,但立刻就被她甩开了。
她在前面快步走,他在后面跟着,走了几步,他终于忍不住委屈地叫起来:“莫兰!你又这样,为了他,你又这样对我!就因为他做了最后这件好事,你对他的态度全变了!你是不是喜欢他!你不承认也没用,我看得出来!我不是傻瓜,也不是瞎子!你,你摸了他的脸,当着我的面!你喜欢他!”他觉得这话很幼稚,但没办法,他就是想说。
她猛然转过头,他看见她的眼睛里闪着寒光。
“高竞,司徒雷死了!他是为我死的!”她怒道。
“他本来是想杀你!”
“这我不管!我只知道结果!”
他盯着她的脸,压抑地说:“因为这个结果,你喜欢他。”
“如果有一个人肯为我死,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对,我是喜欢他。从那天开始!”她望着他,异常坚决地说。
她居然亲口承认了。
他觉得自己脸上好像被重重掴了一下,他站在原地望着她,过了好久才说:“莫兰,如果碰到同样的情况,我也会这么做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莫兰回来的时候觉得精疲力竭。一方面,她痛恨高竞的小心眼,痛恨他对司徒雷的态度,另一方面,她也讨厌自己,她讨厌自己最后对他说的那些话。她是故意要让他伤心的,她知道。但是她控制不住,她再不想听他不断批驳司徒雷了,不想再听了。司徒雷活着的时候,也许是个可恶的大魔头,但他现在已经死了。在她的记忆中,他只是一个温柔成熟,爱她至深的男人,一个为没尝到她亲手做的蛋糕而懊恼不已的男人,一个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他弟弟找师傅的男人,一个愿意跟她一起看书的男人。
悠然书店古朴雅致的招牌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每每想到这个招牌,想到那里的真皮沙发和小白瓷瓶,她就有种泫然欲泣的冲动。
“嘿,你怎么啦?”不知什么时候,乔纳走进了她的房间。
“没什么,有点累。”她道。
“你好像情绪不对头哦。”乔纳看着她的脸。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她的眼泪勾了出来。
“对,我很难过,你别来烦我。”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坐到了床上。
乔纳坐到了她身边。
“让我来猜猜,是不是姨夫收那个人的弟弟当徒弟,高竞不高兴了?”见她没否认,乔纳继续说,“妈的,我能理解高竞,要是我也会抓狂,女朋友对情敌的弟弟居然那么好。”
莫兰懒得争辩,她呆望着床边的台灯,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他太小心眼,老跟一个死人争来争去,我觉得跟他说话好累。”她哭诉道。
“高竞人是好人,就是会乱说话,他今天一定又说了不少蠢话,呵呵,不过,他最终还是会让步的。你的要求,他哪次最后没答应?”乔纳用胳膊顶顶她。
莫兰转头看着表姐。
“你难道从来没想过,我也许是真的喜欢上了司徒雷?”她问道。
乔纳歪头看着她。
“如果你在家摆一个他的灵位,并且每天抱着它睡觉,我就相信你喜欢上了他。”
“那倒不会。”莫兰马上说。
乔纳哈哈一笑。
“所以,你只不过是被感动了而已。”乔纳晃了晃脖子,“其实,我也挺感动的。他对别人再怎么狼心狗肺,对你至少是真心的。而且,一个人对他弟弟那么好,再怎么说,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比那些虐待抛弃家人的混蛋强太多了。奶奶的,我现在也对他改变了看法,我愿意把他当成朋友。”
乔纳的话让莫兰露出了笑容。
“我也愿意把他当朋友,也许,比朋友稍稍再进一步。知道吗?他到最后都在为没吃到我做的蛋糕而后悔呢。”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那还不容易,扫墓的时候,带块你做的蛋糕过去祭他。他吃不到但也许能看到。不过……”乔纳的表情很认真,“像他这样的男人,很可能去了那边后又会找新欢,这会儿没准已经有个聂小倩坐他腿上了。”
“是吗?”莫兰的眼前出现一幅情景:一个身着古装的美丽女鬼坐在司徒雷的腿上,而他正美滋滋地看着她……她觉得这情景既美好又滑稽,于是,禁不住笑了起来,“呵呵,你说得没错,也许真是这样。”笑过之后,她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谢谢你,乔纳,有你真好。”她倒在了乔纳的肩膀上。
“嘿嘿,我本来就很好。不然松怎会从百花丛中挑上我?”乔纳得意地笑着,推推她,道,“其实我来是告诉你一个消息的。”
“什么消息?”莫兰立刻直起了身子。
“张建民是对安眠药过敏,这是他的丈母娘,王若琳的老妈说的。据说,四五年前他们缉毒科搜到一批类似安眠药方面的药粉,是什么药粉,她老妈也说不清,反正就在检查那批货的时候,张建民突然昏倒了,幸好当时他身边只有他们头儿在,那人也没把这事说出去,张建民好像为这还请那人吃过饭呢。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我知道。”莫兰擦掉眼泪,笑着点点头。
“你说会不会,内奸就是他?”乔纳瞪大眼睛问道。
莫兰刚想回答,她的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是司徒云康发来的,“茶餐厅附近有收获,已找到目标,他记得那人。叶磊也已找到。”司徒云康的第二条短信给她发来了叶磊的地址。
莫兰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主意,她必须立刻同司徒云康联系。
在按电话号码的时候,她对乔纳说:“内奸是不是他,就看明天了。”
“哇!”乔纳兴奋地怪叫了一声。
宴无好宴 17、最后一宴
莫兰走进碧月大饭店时,心里有些志志不安,她刚刚接到司徒云康的电话,他告诉她,叶磊已经到了。
前一晚,她跟司徒云康商量好,先由司徒云康出面把叶磊接到饭店,然后以莫兰的名义在叶磊家留条,说约他出去谈“照相馆的事”。根据司徒云康的调查,那个神秘人每天中午11点左右都会给叶磊打电话。
如果他今天打电话过去,发现叶磊不在,他会怎么做?“我想,他会到叶磊的住处去找人。看见那张字条后,就会迫不及待追到饭店来。”莫兰猜测道。
但司徒云康有点担心。
“他知道你是警察的女朋友,看见是你留的条,会不会识破那是个圈套?”
“可是用你的名义,他就会更防备。因为你是男人,而且,你身边还有很多你哥哥的手下。至于我,如果他在局里看见高竞在忙别的,大概就不会想那么多了,而且,我们可以在条子上说,我是要跟叶磊单独见面。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起疑,但是我们可以试试。”莫兰道。
“对,试试也无妨。他很清楚,现在整个世界只有叶磊一个人能指证他,所以他必须牢牢把叶磊看住。我相信他会来的。”司徒云康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他们就这样商量定了。
莫兰走进饭店时,禁不住朝马路对面望去,悠然书店就在斜对面的一片树荫下。她跟司徒云康特意在今天选择这个地点是有深意的,他们希望司徒雷在天之灵能看见他们抓住杀害他的凶手。
她站在饭店门口望着悠然书店那个让她一见倾心的木制招牌,心里微微一笑道:“司徒雷,别只顾着跟聂小倩温存,我们今天想替你报仇,你要记得保佑我们,知道吗?”
高竞给莫兰家打了个电话,是乔纳接的。
“她出去了。”乔纳答道。
“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不过她说会给你发短信。你收到没有?”乔纳问道。
“没有啊。”她给我发过短信?
打完电话,高竞赶忙翻开他的手机,他这才发现,他手机的短信早就满了。他赶紧删短信,一边删,一边怨自己。为什么没发现短信都满了?我到底在干什么?她都主动给我发短信了,我居然都没及时回,她一定认为我在摆臭架子,这可真要命,莫兰,我是冤枉的,我删完马上就给你打电话。
其实,就像过去很多次吵架一样。他刚转身就后悔了。
不管怎么说,司徒雷是救了莫兰的命,她心里难过,想有所表示也是正常的,就算司徒雷的死真的激发了她的好感,那又能怎么样?司徒雷都已经死了,还能跟他竞争?活人都竞争不过他,死人还能胜出?他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架吵得真没名堂!
他正在删短信,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负责跟踪周越的警察打来的。
“头儿,周越去了宝通路,直接进了宝通路28弄。”
宝通路28弄,周越去那里干什么?
“继续监视。”他命令道。
“这位是莫小姐,她是我哥的朋友。你应该认识。”司徒云康看见她走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他的朋友?”叶磊困惑地打量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戒备。
莫兰朝他笑了笑,温和地说:“上次的事,我很抱歉。”她看见他的拐杖就斜靠在他身后的墙上。
“我刚刚在跟叶磊说我哥的安排,莫小姐,你先点菜。”司徒云康礼貌地招呼她。
“好。”莫兰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她拿起桌上那本红色的菜单。
这时她听到司徒云康在对叶磊说:“我哥留下一笔钱给他的兄弟们,但他死得太突然了,没具体说明该如何安排和分配。所以今天请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我知道他很重视你的照相馆,也知道这个照相馆为他做了不少事,但原则上,我打算结束我哥的大部分生意,当然也包括这个照相馆,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想法?你有什么打算吗?”
叶磊不安地在座位上挪动了下身体。
“照相馆是老板的,如果要关门的话,我也没意见。”他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你看这样好不好,要么给你一笔安家费,要么给你另开个照相馆,你作个选择。”司徒云康道。
“那……让我想想。”
莫兰抬起头,发现叶磊正呆呆望着窗外。
高竞真是又急又躁,他一连给莫兰打了三个电话,对方都不在服务区,发短信过去,也失败了,再打电话到她家里,乔纳说她没回来,她到底上哪儿去了?
他决定10分钟后再联络她。
趁这个空,他准备在办公室把案情重新再整理一遍。其实今天一清早,他就已经把案卷通通看过一遍了,还重新看了一遍裴欣言为他恢复的群众利益酒吧的原图。经过跟司徒雷提供给郑恒松的图相比对,他早就发现,司徒雷的那张图里少了一根柱子,一根镶了镜子的柱子。说起来,这个发现还得感谢秦芝云。
“……我每次去都在那里照镜子,那天,我进门正想照镜子,一眼就看到了李耀明,然后走过去才看到柱子后面的张……”他去带秦芝云的时候,她曾经对他说过这句话,就是这句话给了他启发,后来他再回去仔细研究那些图片,果然发现酒吧里有1根曾经被他忽略的柱子。它是酒吧的固定设置,搬不走,拆不了,要想毁灭它,只能一烧了之的。秦芝云和赵杏兰都证明,张建民就昏倒在这根柱子旁边。虽然一个说是前面,另一个说是后面,但这只是因为她们两人来自不同的方向,张建民就躺在那根柱子旁边,是毫无疑义的。
“你怎么在这儿?”当时,周越曾经听到李耀明笑着说过这句话。
张建民也听到了,但音乐太吵,他没听清李耀明说了什么,只看见李耀明在向他打手势。
张建民站在镜子的前面,李耀明站在跟他相隔一米左右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