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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冬的琴声,本来是十分悠扬动听的,可是此际,却笼上了一种鬼气,令得人呼吸急促,使人遍体生寒,如临鬼域!
琴键的自动跳动,这当真是难以解释的事,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琴键停止了跳动,琴声也停了下来。
杜仲又向着空无一人的凳子道:“萝丝小姐,你可愿和你的姨妈,说上几句吗?”
田利东太太歇斯底里地叫道:“萝丝,有什么话,快对我说啊!”
杜仲接着,便后退了一步,道:“田太太,她有话要和你说,希望你走近来。”
田太太的身形,颤巍巍地来到了钢琴旁边,她双手微微发抖,向前摸索着。
杜仲立即阻止她的行动,道:“田太太,灵魂是摸不到的。”
就着幽红的香火,我可以看出田太太已经满面泪痕,道:“萝丝,你有什么话,快说!”杜仲伸出一只手来,道:“田太太,萝丝的话,一定要通过我的掌心,才能使你听得到,你将耳朵贴在我的手掌上来。”
田太太点着头,依言而为,把耳朵贴在杜仲的掌心,一动不动地倾听着。
她侧着头,面部恰对着我,我可以看到她面上的神情变化,忽忧忽喜,最后,变得十分严肃,道:“萝丝,一定要这样么?”
在这些时间中,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但是,看田太太的情形,她显然是听到了什么的,她发出了一句话之后,又点了点头,道:“萝丝,既然你如此说法,我自然照你的话去做……好……好,我答应你,不讲给任何人听。”
她讲完了那几句话后,又失声叫道:“萝丝!萝丝!”杜仲将手慢慢地放了下来,道:“她的灵魂,已然远去了!”
田太太重又流起泪来,叫道:“利东!利东!”
田利东立即道:“开灯!”
大吊灯又亮了起来,田太太走到田利东的面前,道:“利东,萝丝说……”她才讲了三个字,便突然住口不言。
我自始至终,只是盯着那个召灵专家,黄彼得低声道:“你信了么?”
我立即道:“不,我一点也不信,这其中一定有重大的阴谋!”
我的话可能说得大声了些,每个人都向我望了过来,杜仲的面上死板板的,毫无神情地瞪着我。田太太道:“不对,杜先生的确将灵魂召来了,我亲耳听到她对我说了话!”我耸了耸肩,道:“彼得,我们走吧!”
这时候,我也发现那个一直戴着太阳眼镜的人,也已经站起身来,向外走去,黄彼得和其他人几句寒暄,使那人比我们先出门。
等到我们出去的时候,只见那人已然登上一辆街车,幸而我眼尖,还能看出那辆街车的车牌。
在归途上,黄彼得问我:“我也同意这其中一定有阴谋,但是杜仲所做到的一切,不是太神秘些了么?”我答道:“乍看,像是十分神秘,其实有许多,都是容易解释的。”黄彼得道:“不错,琴盖可以用黑线吊起,琴音可以用小型录音机达到目的,甚至田太太听到的话,也可以由小型录音机,通过杜仲的手掌,以极微的音量,送入田太太耳中,但是,琴键怎么会自己跳动呢?”
我想了一想,道:“只怕那架钢琴中,另有我们所不知的古怪。彼得,我决定今晚,再到田家的大厅中去查勘一番。”
他转过头来望我,道:“你准备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行事么?”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黄彼得半晌不语,道:“可要我和你一起去?”我想了一想,道:“不必了,你也有你的事,你首先要弄清楚,田太太在杜仲的掌心中,究竟听到了一些什么话!”
黄彼得道:“我尽量去设法。”说话之间,车子已经到了我家的门口,迎面驶来了一辆街车,我一看那车牌,不由得震了一震,连忙打开车门,一跃而下,用手将那辆街车拦住。
因为那正是我适才看到那个留着小子的人登上的那辆,居然会在我家的附近出现,我现在是不能不问上一问。
我立即问司机,道:“刚才你的客人,可是一个留着小子的男人?”
司机点点头道:“不错。”我立即道:“他是在那里下车的?”司机望了我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黄彼得走了过来,替我解了围,他道:“我是私家侦探!”司机顺手向前面一指,道:“在那里下车的!”
我循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心中不禁“怦怦”乱跳,的士司机所指的,正是我家的门口!我连忙又问了一句:“你没有弄错?”
的士司机不耐烦地向我望了望,道:“当然不会弄错!”我回过身来。对黄彼得道:“在田家的时候,你可曾经注意那个留着小子,戴着黑眼镜的人?”黄彼得道:“我未曾注意,什么事?”
我想了一想,决定还是不多说的好,因为事情茫无头绪,要说也无从说起,我只是道:“没有什么了,明天,我将今晚再到田家去的结果告诉你!”黄彼得叮嘱道:“小心些,私自进入人家的住宅是犯法的!”我笑了一笑,道:“只要你不通风报讯就行了!”我们两人分了手,我取出了钥匙,准备由前门进出,可是一转念间,我却转到了后门,推了一推,后门锁着,仔细地看了看锁孔,又没有撬坏的痕迹”后门的钥匙。一向是由老蔡保管的。当然,如果有百合钥匙的话,要将门弄开,也并非难事,可是,那个家伙,他从田家出来之后,迳自到了我的家中,是为了什么事情呢?我在后门口徘徊了半晌,总觉得事情非比寻常,我决定先偷入我自己的家中,看个究竟,我退后了几步,抬头看时,二楼有一扇窗打开着,要从那扇窗爬进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到两分钟,我已达到了目的,推开了门,在黑暗中仔细倾听。这时,已经是午夜了,照理,老蔡早就应该睡了,可是,我却听到,他像是在对人讲话,由于他的声音不高,我又在楼上,因此,我只听得断断续缤的几个字,那像是他向一个人在哀求着什么,道:“我……实在……不能……再……不能…”
我心中一凛,身形飘动间,已然下了楼,老蔡的声音,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又听到老蔡叹了一口气,我悄悄地向他的房间掩去,到了房门口。才道:“老蔡,你在作什么?”我那句话才一出口,就听得老蔡的房中,传来“砰”地一声响。
我心知事情有异,连忙抓住了门把,可是门却下着锁,我连忙道:“老蔡,你没事么?”老蔡的声音显得很不自然,道:“我已睡了。”我道:“那刚才和谁在说话?”老蔡道:“没……没有啊,怕是我在讲梦话吧。”
我道:“你快将门打开来!”过了一两分钟,老蔡才开了门,我一步踏了进去,四面看了一看,只见一张椅子跌倒在地上,其他并没有什么异状,我望定了老蔡,开门见山地道:“老蔡,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老蔡神色一娈,道:“没有,阿理,我怎会有事瞒……着你。”他的态度,令我更是心中大为起疑,可是老蔡是看着我长大的,他实在不应该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的!
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老蔡,他的态度,显得十分忸怩不安,道:“阿理,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老蔡,有一个留着小子的男人,进了我们的屋子,你没有见到他么?”老蔡的面色,变得更加白了,他的声音甚至在微微发抖,道:“没……有。”
他口中虽然在说“没有”,可是他的神情。分明已表明他见到了那个人,但是,他为什么又要代那个人隐瞒呢?如果说老蔡竟会和什么人串通来害我,那是不可想像的事。
但是如今,这不可想像的事,已经摆在我的眼前。我“嗯”地一声。故意道:“那也许是我弄错了,你快睡吧,我还有事要出去。”
老蔡唯唯答应着,我装着疑心已然消解的神态,走出去了,在客厅中坐了一会,熄了灯,放重了脚步上楼梯,可是一上楼梯之后,又立即走了下来,隐身在黑暗之中,望着老蔡的房门。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蔡的房门,慢慢地打了开来,他的光头,探了出来。左右看了一回,又缩了回去。我清晰地听得他在说:“快走!”紧接着,一个人鬼鬼祟崇地从他的房中,走了出来,一看那人身形,我已经可以料定,那正是在田家惹我注意的那个人!我心中暗暗冷笑,仍然不动声色。那人出了老蔡的房间之后。轻轻地向前走着,我看他走出的方向,乃是向通向地窖的一扇门走去的,就悄没声地跟在后面。
果然,来到了通向地窖的门旁,那人取出了钥匙,将门打了开来。
我只感到一阵痛心,因为地窖的钥匙,也是由老蔡保管的,如今竟落在那个人的手中,那么,那人的行事,当然是全部和老蔡串谋好了的!
我心中不禁,暗暗感叹:连老蔡也不能相信了,我还能相信什么人?
我一等那人,推开了地窖的门,立即一个箭步,窜了前去,在他刚要将门关好的时候,赶到了门前,伸手将门推住,冷冷道:“朋友,不必再玩把戏了!”
那人像是陡地吃了一惊,立即向下跃了下去,我只听得一阵“乒乓”之声。
地窖中漆也似黑,我站在门口,无疑是暴露了身形,因此,我也立即一跃而下,屏住了气息,厉声道:“这里并没有其他的出路,你还想能逃得出去么?”
我听得一阵喘息声,在我丈许开外,传了过来,我绕了一个半圆,虽然看不见什么,可是我根据声音的判断,已绕到了那人的身后,正当我要向那人扑去的时候,“拍”地一声,地窖中的电灯立即完了。
这一下变化,倒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首先向前,“呼”地击出一拳,立即抬起头来看时,只见站在地窖门口的,正是老蔡。我后退一步,以背靠墙,准备迎接老蔡和那个人对我的攻击,可是当我看到了那个留小子的人时,我不禁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虽然我眼前没有镜子,但是我相信我的神情,一定是滑稽到了极点!那个留小子的男人,唇上的胡子已经不见了,黑眼镜跌在一旁,帽子也滚在一边,一头长发,虽然还穿着西装,但分明是一个女子。而且,这正是我的宝贝表妹红红,她正在用力地搓她的小腿,想是刚才摔了下来,跌得着实不轻!
我吸了一口气,正想大发脾气,可是我看到了两样东西,又将我的火气,消了下去。
我所看到的第一样东西,是地窖中红红的行李,和一张帆布床。接着,我接触到了红红充满幽怨、含着泪水的眼光。
我叹了一口气,道:“红红,你这算是什么呢?”
红红不回答,反倒“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我望向老蔡,老蔡苦着脸,道:“红红一定不让我告诉你,她说,我一讲出来,她就跳海去。”我摇了摇头,道:“那么,她根本没有离开过这所屋子?”老蔡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我走到红红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她穿的是我的西装,我立即又明白了,红红,在我和黄彼得讲话的时候,躲在衣橱中的是你?”
红红不望我,倔强地道:“是又怎么样?”
第四章 夜探巨宅见奇人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道:“红红,今晚你已经有了冒险的经历了,以后还要怎样?”
她倏地转过头来,道:“你今晚还要到田宅去,我也要去!”
我几乎跳了起来,今晚我再进田宅,是犯法的勾当,黄彼得都不要他去,红红要去,这成甚么话?我沉着脸道:“不行。”
红红挣脱了我,一拐一拐地走到帆布床旁边,坐了下来。道:“不行就罢。”
我当然知道她这四个字的意思,是她要自己去,那比和我一起去更糟糕,试想,她如果出了甚么事,我能够不理会么?
我只得强忍了气,道:“红红,你听我说。”红红一拧头,道:“我不要听,我甚么都知道了!”我大声道:“既然你甚么都知道了,你难道不明白事情的凶险么,你为甚么还要生事?”她也毫不示弱地大声反问我:“你为甚么要生事,你是警官么?”
我反手一掌,打在一只啤酒箱上,将那只啤酒箱打得碎成片片,道:“你能么?”她冷笑了一声,道:“我会用脑筋,比你一身蛮力有用得多!”
我耸了耸肩,道:“好了,小姐,你的脑筋,用到印象派杰作上面去吧!”她瞪着眼睛望走了我,面上还带着泪痕,可是那样子倒像她是胜利者。
“你知道那纸猴子有甚么用处?你说!”她问道。
我怔了一怔道:“那……”
“那甚么?”她冷笑了一声:“告诉你,那是一种‘通行证’,是某一种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