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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已经将裴雅贞想象得心机深沉,以退为进,很会做戏的坏女人,她不是小白花,是白色的女王花。偏偏她下意识又不想在这人面前落了下风。她在大脑迅速想了好些话又一一否决,这一刻她只恨自己嘴笨。
顾优在一旁看着边长曦微微发白的脸和强压怒意的样子,心中一叹,论心机论口舌,十个边长曦也不见得是裴雅贞的对手,他正想说话,另一边却伸出一只有力的手将边长曦往身边拉了拉,顾叙面无表情地看着裴雅贞:“长曦是担心明四才赶过来及时救了她,如果不是她,明四如今只怕中毒已深。下毒的明二抓住了,木系你们华委会也不少,事情来龙去脉想必顾优也有所了解,既然没有长曦的事,我先带她走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惘然,是不是错了(二更)
“顾叙……”
顾叙停步回头。
裴雅贞强笑道:“婷婷还人事不醒,边小姐留下来我们也放心啊。”
顾叙冷笑一声:“怎么,我女朋友好心来救人,出了力没人感谢不说,还要留下来当牛做马?还是你觉得你们华委会的木系就没有一个顶用?”
裴雅贞俏脸一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替我跟张老告辞。”顾叙不再跟她废话,拉着边长曦走了,他的人以邱云为首,都沉默而动作整齐地跟着,别墅警卫想拦也不敢拦。来到外面,从空间器里取出车来,顾叙拒绝人帮他开车,自己开车载边长曦,等上路了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边长曦取下头上的小礼帽放在手上,淡淡看车外的风景,顾叙叹了口气,软了口气:“你有联系过我对不对?这个会议太突然,我也是会议开始之后,门窗都紧闭了才知道那个房间隔绝信号,我的错好不好?”
别人开车吧,有外人在两人都不习惯,自己开车吧也有麻烦,手要握着方向盘,眼睛也要时时注意路。不说话等停车在说?那这一路沉默下来回去就等着坐冷板凳吧,顾叙也是有些心得的。
边长曦表情有些松动,想想刚才最后他表现也挺好的,狠狠地落了裴雅贞的脸,她暗自也是有些解气的,但想到之前他给裴雅贞面子,她又隐约不高兴,小心思一来二去起起伏伏风,她也就没回头,声音淡淡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去冯成住的大院。发生了变异藤的事,出来被明家的人包围了,正好顾优经过。然后就去了别墅。
说到这里她才想起:“哎呀,还没好好谢谢顾优。”
顾叙本来听得手上青筋暴起。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还是中肯地点点头:“下次见到他我会谢他的。”
“不用了,我自己谢。”
顾叙嘴角动了动,到底没有反对,而是说:“明天疗养院不用去了,我会让明家给你个交代的。”
边长曦终于转过来看着他:“其实那种毒医学仪器很难检测出来,其它木系也不一定发现得了,他们要说我贼喊捉贼我也拿不出证明清白的证据。他们说什么其实我个人都不怎么在意,以后别再付诸行动就行了,而且我觉得这事也未必是明家做的,就算是明家,也是和明俊彦不同路的人,人家内斗,你就不要插手了。”
顾叙柔和地看着她:“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哎呀,开车看路!”
顾叙长臂一展将她拉到怀里,一手箍着纤腰。柔软的布料下,那腰肢触感格外地令人心动,边长曦轻呼一声:“你干什么?”
“是我没照顾好你。我明知道这首都里有无数人对你心怀恶意,我不该让你来的,我后悔了。”
顾叙说着,目光扫过她光洁的肩头,还有从这个角度看去格外美好的胸线,眼里有着惊叹和酸意,叹的是没想到她这样打扮起来这么好看,算的是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他,连衣服也是顾优准备的。更多的是心疼和愧疚。难得打扮一次,竟然也是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心里满是冷意。一个明四就敢大呼小叫,一个裴雅贞就敢颐指气使。明家不知道哪一支的势力就敢那么明目张胆,看来他确实太温和迂回了。高海运骂的那些话虽然难听,但都说到了点上。
他下巴扣在边长曦头顶,嘴角扬起冷笑,可是随即,又有些无奈起来。
边长曦没看到他的表情,撅了撅嘴,默不作声。
车开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开到城门,还没开到,就被人拦下,一个面无表情的人来敲顾叙的车窗:“顾少将,首长要见你。”
顾叙皱着眉:“我明天会去见首长。”
对方不为所动神色冷淡,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命令神态:“首长说了,有急事。”
他说着话,还透过窗看了边长曦一眼,眼里闪过讽刺和不屑:“顾少将,我什么意思你明白的,你突然带人走,首长和明家都很不高兴。”
顾叙大怒,别人作践边长曦也就算了,傅青松派来的人也是这种藐视神态到底什么意思?她好好的日子不过搅入这些浑水里倒底是因为什么?
对了,是因为他,也只是为他。
他是真的后悔了,他不该让长曦牵涉进来,时刻将她处于危险不说,也平白无故让人看低她一眼。他是哪来的信心确定能保她无虞?
他一把把人扯过来,使他卡在车窗口,脸色因愤怒而变红,继而因恐惧而变白,因为顾叙眼里是切切实实的杀意:“我再说一遍,我明天会去向首长交代,你再废话一句,我拧下你的脖子!还要再阻拦我吗?”
对方慌张地摇摇头,顾叙手一推,他蹬蹬蹬连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顾叙已经一推车档行驶出城,后面的车紧紧跟随。邱云从一个车里探出头,向那拦路的几人比了个手势,手一甩,数道风刃将他们衣衫割得破碎并且呼天抢地:“呸,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了,老大就该这样,给他们面子他们配吗?”
想来想去,他喜滋滋地点点头:“还是嫂子威武,不然老大得什么时候发飙啊。”
进山之前,边长曦进了趟农场,把衣服换了,顾叙看着她一身宽松常服,多少有些遗憾,等到了营地,他第一个去找邱风,说了变异老藤的事:“照长曦说的,首都地下潜伏着一股庞大未知的力量,我们或许真的不应该急着进去。”
邱风沉默片刻:“若真是这样,的确要缓一缓,但山里真的是诸多不便,而且这里树木多少繁盛,虽然已经排查过,但也难保哪天出事。”他顿了顿:“而且,依长曦所说,那变异藤和傅老那的变异榕树是一回事,傅老的症状,冯成的症状,以及那种未知物质居然可以用于下毒,这显然是人为啊。”
这么说虽然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但会不会那首都底下的力量,根本也是人为弄出来的?看谁不爽就弄死谁,时日一久形成气候,首都城都是其囊中之物,还有别人的生存空间吗?
这事情,就严重起来了。
两人都没有头绪,这也不是他们两人坐在这里商量就能解决的事。
邱风提议道:“要不然,就在外城找个地方落脚吧。一来外城地域广阔,地皮也不值钱,我们不会像在内城那样难搞到手,要处处妥协让利,而来外城管理松泛,我们做什么也都方便,进了内城可就处处受制于人了。”
他看着顾叙的表情:“不过这么一来,我们之前所做的争取就都白费了,还有一点很致命,据陈冠清说,最近周围城镇的丧尸聚集趋势更明显了,远处源源不断地有丧尸过来,而且丧尸情绪一日比一日的高涨,恐怕,尸潮比我们预期地会来得更快。”
顾叙一惊。
急着进内城,也是因为探测到可能不久之后会有尸潮,尸潮攻城他们并没有正式经历过,但当初匆忙离开苏城基地,也是因为边长曦预见了尸潮的出现,迁徙路上大规模的尸潮也不是没见到过。
如今首都恐怕是全国人口最多的地方,一亿多人口全部挤在这里,时间一长,哪有不招丧尸的道理,所以他们深深地忌惮。山里虽然地势险要,丧尸不易大量涌入,但也因此他们自己人也不好施展开,连个想要的防守工事也没有,更别说大型热武器地使用。
然后首都内城虽然不是人满为患,寸土寸金,但要腾出一块可以给十几万人落脚的地方确实不好操作,主要是各个势力都形成了,基本上都不愿意再出来一个势力去瓜分本来就不多的资源,江城集团想要在内城立足,谈何容易?
所以顾叙的姿态才会做得那么低。
顾叙往后一靠:“那就在外城找个地方把,最好靠山据险,我们抓紧时间修筑城墙,做一个大工事出来,未必挡不住丧尸。”
他看着远处的巍巍青山,微微眯眼:“这样以来虽然要独自抵御丧尸,但也有其好处,真勉强入了内城,约法无数章不说,自主权都所剩无几,到时候尸潮临城,被推到前线做炮灰的还不是我们?”
有庞大、人口以千万来计的首都内城在前,十几万人要自己弄一个小型基地,说要独自抵御尸潮,这话传出去恐怕会被人嘲笑疯了,但邱风知道他们未必做不到,就像顾叙说的,自主权完全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倒时候他们自己指挥,效率不知道会比整个首都无数大小势力掺杂、鱼龙混杂良莠不齐高多少倍。
他想了想:“这事要赶紧做,尸潮也不是马上就来的,肯定有征兆,外城上亿人口一旦有察觉,无论是修筑基地还是闹上内城,恐怕都会很热闹。”
顾叙闭着眼睛翘起嘴角:“而且我可以趁着这股风,正式开门招人,内城恐怕没时间指手画脚,我们也就可以好好地扩张势力规模。”
邱风被他这森然的语气震住了,抬头望去,只见他靠着沙发,正睁开眼望远处天山一色,眼里满是惘然与艰涩:“邱风,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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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情商,悲催的邱风
邱风心下震动:“她知道了?”
“没有。”顾叙吐出一口气,“我怎么说得出口,让她帮明家做事,不是因为我们江城集团,而是为了首长嫡系得到明家辅佐,重新夺回权力?”
他都能想象得到她会有多愤怒多失望。
邱风喝了口水,掩住眼里的情绪,说不出口?她闹起来也只能说你活该。他难得腹诽顾叙,当初他要这么做,他就不同意,迟早要出事的,顾叙也犹豫,但不知道傅青松那边是怎么说的,好像就逼到节骨眼,就差边长曦那么一步了,然后双方又都保证边长曦不会受到叼难。
顾叙自然妥协了。妥协就妥协吧,他冷眼旁观,不破不立,不出点事,又怎么知道会出事,怎么知道那么做不对?
顾叙对傅青松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服从与效忠的思想,也不怪他,这么多年下来,洗脑也能洗个几百上千回了,况且那人本身就对顾叙有救命之恩,不单是救他的命,更因为傅青松救了顾培,给了顾培一个全新而正常平顺的生活。
顾叙这个人,对他自己永远是不在意的,一个人对他有恩还无所谓,就像裴雅贞,人假假也算救了他一命,但欺骗的事一爆出来,即便当初顾叙没有心仪的对象,也是坚决要破坏那桩婚事,裴雅贞怎么挽回解释都没有用。但他对他在意的人,却是无比地珍重,傅青松要仅仅是对他有恩,十几年当牛做马也足够还清了,偏偏还有个顾培的缘故。
有这一层在,就好像傅青松手里捏着顾叙的脉门,平时指使干点事也就算了。但关键时刻,就比如以后尸潮来了,那老头一句话要顾叙去保护这个保护那个。他该怎么干?
随着对傅青松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的了解,邱风对其少有的尊重也消磨尽了。旁观者清,要说他当初将顾叙派到江南去,让他在末世来临期间远离首都是没有阴谋的,他邱风两个字倒过来写。而随着对傅青松的反感和忌惮的加深,他也更希望顾叙早日与其划清界限。
这就又回到主题了,怎么划清?让他自己吃亏摔跟头是没用的,必须是他在意的人和傅青松犯冲了,他必须选择一个。或者让他慢慢对傅青松失望和反感,这个人选无疑是边长曦最合适。
他看了看顾叙,很好,果然起效了,但是还不够。他眯起眼,尸潮前必须下一剂重药,但看着顾叙一副幡然醒悟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该直接点醒,还是让他以后再去体会一番真正的“痛的领悟”。
他又是纠结,又是有一些算计成功的微妙愉悦感。又是好奇发生了什么,顾叙许久没听到回应,侧头一看。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每次邱风打算算计谁都是这副模样:“你在想什么?”
邱风视线一扫:“哦,你觉得你做错了,那你以后想要怎么做?”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讲道理真的没有用,说一千一万句话也抵不上一个拳头大,对首都那些人,我不想再退让了,你选中那块地。也不用一步一步老实走程序,抢下手再说。”
邱风边听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