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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认识——你怎么也在这里?”她睁大眼。“难不成也是被绑架的?”
“绑架?”
“大皮鞋真是太过份了!就算拿不到赎金,也不该绑架你啊。”沛书难得生气。
“喂,大皮鞋是谁?”
“就是冰块脸嘛。”林沛书站起来,收起稿纸。“把我关在这里也就够了。最近我可是很荒废责任,没尽半点肉票的职责,怎么能又绑架你呢,太没职业道德了吧?”
“肉票的职责?”如侠听得是一头雾水。
“就是逃跑啊。”
“你想逃跑?”她顺着沛书的口气问。谁叫她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这女人在想什么!
“对!”沛书用力点点头,像下了决心。“我们逃跑吧。”看似迷糊的脸蛋竟有一丝坚决,甚至握紧如侠的双手。
“等等,我还没搞清楚呢——”
“就算住在这里三餐温饱,不用天天吃泡面,外带附赠水果,但也不能让大皮鞋继续误陷下去——”
骨碌碌的眼珠子转啊转地,如侠皱起一张小脸。
“大皮鞋该不是指龙皋吧?”
“他是谁?我说的是龙瑾。”沛书一脸吃惊。“你是说除了龙瑾、龙奕之外,还有帮凶?”完蛋了!那不是逃不了了吗?
“龙哥才不是帮凶呢。”好歹也要为龙皋申辩一下。
“你不是被绑起来的?”
“是被扛来的。”想了想,又改口:“也不能算啦。龙哥也是为我好嘛,我最初也是不太甘愿,不过既然有宝藏的话——”
“宝藏?”
“就是什么红龙□的事啊!那里头隐藏天大的秘密,也许有富可敌国的宝藏呢。”
说到宝藏,就不觉两眼闪闪发亮。
说她不贪钱是骗人的,要是能有享不尽的富贵,也不必绞尽脑汁偷拍龙皋的照片啦。
拍几张照又不会死人,干嘛见她拍照就抽底片?
“宝藏?”沛书感到莫名其妙。
“是啊。只要找到蓝龙玉、青龙石,拿到宝藏的日子也就为期不远了。因为你是龙瑾的女人,所以我才告诉你的唷。”
“我不是龙瑾的女人!”沛书急切地澄清。
“那是龙奕的女人喽?”只要不是龙皋的,一切都好商量。
“我是肉票。他们是绑架犯,你还不懂吗?”想起龙瑾告诉她那坠子是许愿玉石,就令她难过得想掉泪!为什么要骗她?怕她不交出坠子吗?亏她这些日子以来已逐渐信赖他,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快打消了……吃好住好是部份原因,不过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可以天天看到他。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挺冷挺酷的,但久而久之,却让她有了依赖感。
天!她几乎无法想像若回到过去那种没有他的日子要怎么过!
可是——他是绑匪,而她是肉票,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
更可恨的是——他竟还欺骗她——她打从骨髓里头恨死他了!
“你没事吧?”如侠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想办法逃吧。”她已经决定好要逃跑了。
“等等——”沈如侠没想到她个头小,力气还满大的!
“我不想逃啦,我要挖宝藏啦!”如侠一时“忘情”的大声喊叫。
“怎能再留在这里呢?要是让他们发觉了,想逃都逃不了!”
“等等啦,龙哥——”要下楼之前得先穿过二楼的走道,那地方真不是人走的!要是没看清楚,准会踏到腐朽的木块。
很不幸的,如侠就是这个倒霉鬼!
尖叫声中,如侠发觉自己成为自由落体,急速地坠落当中木悄不断打到她白嫩的脸上,像是有一群蜜蜂在螫她似的,痛死她了!幸亏她“眼明手快”地及时抓到了走道边缘的木板!不然从二楼掉下去,不死也剩半条命!可是——就这样悬在空中,也怪恐怖的——她可不想当什么空中飞人!
她怕死了!
“你——还好吧?”嗫嚅的低语声。
勉强抬起了头,才发觉沛书跌坐在木块边缘,比起她的情况是好了些,不过也差不到哪里去,要是再动上一动,可能也难逃掉落的命运!
惨了!现在可好了,唯一能救她们的男人全躲在那该死的地下室里。
“我——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太冲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沛书苍白着脸说道,连瞄也不敢的正襟危坐。她有惧高症!也许这次会摔死在这里也说不定。想起上回还有龙瑾可以救她,现在呢?大概只能等死吧!
用力吸吸鼻头,不是为自己快死了而觉得难过,而是为了龙瑾,大概临死之前心灵一片清明吧,突然发觉她好想见见龙瑾,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她一定是爱上龙瑾了!
天!她竟然真的爱上绑架她的男人!她大概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女人了——“如果能保个意外险就好了。”如侠喃喃自语。临死之前,还想着钱吗?当然不,如果保了意外险,受益人的名字一定是龙皋。他一定很穷,穷到想用宝藏发迹,穷到凑不出钱翻修白屋。当然啦,如果不幸她死后,他能偶尔想起她是最好的了,在他心底有那么一个角落给她停伫也算是一种幸福的吧——“这在搞什么——小东西!”深沉的恐惧再次流露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从来不懂得恐惧为何物,但这段日子来竟让这小丫头吓了两次!
该死!
“龙哥……”一见到龙皋,沈如侠终于松了口气。
“该死的!”跟随进来的龙瑾一见这等状况,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尤其看见悬在上方的沛书,他心里像是狠狠地被人抽了一鞭。
她有惧高症!
“慢慢地爬回去”他沉声命令。
“我不敢!”很懦弱地承认,只要能见到他,即使让他知道她的懦弱也不在乎了。
“你敢不听我的话?”
“我们之间又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沛书大声地喊。
“爬进去!”
“我不要!”
“听我的话,沿着墙慢慢地爬到楼梯口,听见了吗?”龙瑾威严地下令,寒潭似的双眸痛苦地看着她。
“我有惧高症!”她流下眼泪,恐惧地说。他怎能叫爬下楼?那不是摆明要吓死她吗?
“我知道。”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带来安抚的作用。“你必须爬到楼梯那边,我在那里等你,听见了吗?”
“我不要。”
像下了决定似的,龙瑾沉声道:“你爬过去我就放你走。”
“真的?”
“你怀疑我说的话?”
“那我更不走了。”她大声宣布。
“沛书……”
“我要继续留在这里,而且你不必须答应一件事。”
“你是在威胁我?”
“你不答应我就不爬。”
她疯了不成?还是真给吓疯了?龙瑾嘴角一抿。
“慢慢地爬到楼梯那边,不要慌,听见一没?”
她喜上眉梢。
“你是答应了?”多好!偷瞄一眼他的神色,不会是气疯了吧?这不瞄还好,一瞄即天旋地转,差点没昏了过去!
老天!那么高的高度,手心都发汗了!
“不要看!”龙瑾快气疯了,或者可以说是快被她吓疯了!
沛书吞了吞口水,很努力地将自己缩成一团,用狗爬式的方式缓缓地爬离边缘。
“我——不行啦——”惧高症岂是一二天就可以克服的!
“说说话。”
“要说什么?”她傻傻地问。
“任何话题都可以。你的家人朋友?”他快步走至楼梯下。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的重量会压垮走道上的木板,他早冲上二楼抱她下来。
该死!这是什么心理?
沛书听话地背出家谱,连三代以外的表亲都一字不漏地背出来,一路朝目标前进。
“我是不是也要背出家谱,然后爬过去?”如侠担心地问。心想连爬上走道都不可能了,也许往下跳还有一线生机呢?
“傻丫头,你跳下来。”龙皋沉住气。
“你想我死?”
“我会接住你。”
“你是捕手吗?”
“不是。”
“那你一定玩过接人游戏喽?”她不抱任何期盼地问。
“我没有。小东西——”
“白痴才跳!我不想死。”
“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信。我自己的命绝不会任人宰割。”她好累,真想松手,可是……
该相信他吗?
也许相信了他就等于把命奉送给他——“小东西——”他必须说服她跳下来。该死!她赁什么理由要信赖他?
“好吧,我跳好了。你一定要好好接住我唷。”
“我会接住你的。”
“也许十年后再想起这幅景象,会大笑三声也说不定。”
“跳吧,小东西。”他张开臂膀。
好吧,跳就跳,大不了——大不了跌断脖子就是了。
默数一二三,不!再数一次好了,她紧闭眼睛,一、二、二又二分之一,认了!算了!能死在龙皋怀里也算美事一桩吧——“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她问,“沈如侠!”连名带姓地叫是因为动怒了。
“好吧,你要接住我。”如果能接住她的话,就嫁给他吧!
嫁给他?
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还是先别跟他说,万一他存心漏接怎么办?
有了这层鼓励后,如侠紧紧闭上眼睛,心一横,手一松,坠落——他会接住她的。
她对他有信心。
“可以张开眼了,小东西。”龙皋紧紧搂住她小小的身子。
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睛,见到的便是龙皋的花色衬衫,天!他把她抱这么紧,害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还活着吗?”她问,很自然地抱住他。
“你是活着。”等他的心脏平复下来,她就得受罚!
他的心脏无法常常负荷这种偶发的危险!这该死的小丫头以为她在做什么?吊在半空中好玩吗?从没被吓过的经验,倒教这小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神经。也许还未过半百就让她给吓死了!
“我活着?”她嘻嘻偷笑着。
算你倒霉了!龙哥。
“疼吗?”惊愕的发觉白里透红的脸颊上竟有一丝血渍。
“当然疼,你不说还不疼呢——龙哥,你会娶我吧?”
擦拭她脸颊上血渍的手忽地停顿。
“你在说什么?”
“这是你的义务,龙哥。”她很理所当然地说:“毕竟这是你的屋子嘛,既是你的屋子让我毁了容,你当然有责任照顾我下半辈子嘛。”
她要做他的唯一!而他也将成为她的唯一。
这是神的旨意,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接住她,不是吗?
第07章
从没人能将龙瑾的心震得如此七荤八素,恐惧得一如——该怎么形容呢?
一直以为跳动的心脏不过是象征生命的存在而已,一旦心跳停止,也是告别生命的时候!但又怎知那股恐惧像是极不怀好意地攫住他的心不放,像是在嘲弄他的无知、讥笑他的无能——该死!即使是现在,那股深沉的恐惧仍紧缠着他不放。这是什么感觉?他向来无病无痛的,这点他肯定得很。那么,这种莫名的难受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为了她吗?
看着面前又气又恼的沛书,龙瑾实在很想狠狠地摇晃她,让她明白刚才的险境有多吓人!如果不幸从二楼跌落——他甚至不敢去深想!他到底是那里不对劲了?
从遇上她的那一刻起,天地全变了样,他甚至——甚至为她担心起来……
该死!
“你骗我!”在吓人的沉默中,林沛书开口指控了。什么叫不知死活?看她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了!竟有胆子在龙瑾盛怒之中指控他?难不成真不想活了?
“我——骗——你?”一字一字拖得长长的。掐死人的冲动正危险的酝酿中,凭着仅存在自制力才没让她见识到什么叫狂怒!
她竟敢说他欺骗她?
偏偏林沛书还浑然不觉一场风暴即将到来,仍很认真地点点头,烦恼地绞着双手,思考着该如何启开才妥当。
“你很想要我的红龙□?”
“那又如何?”他冷冷地问。
“所以你骗我那是可以许愿的玉石?”她皱皱鼻头,犹不知死活地步步走向龙瑾怒火的引爆线上。
深沉的眼一眯,打从抱着她进房以来——二楼是暂时封闭了,所以暂时抱着受到惊吓的她来他的房间。但现在他开始怀疑到底是谁受到了惊吓——她甚至在质问他!
“答不出来是因为找不出借口吗?”拚命绞着双手,眼泪已经快掉下来了。
她哭不是因为被他给吓哭。一直都很信任他的,要不然她老早就以肉票的身分逃跑了,何必还留在这里?还不是为了“初恋情怀”——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想想,连暗恋的经验也不曾有过,能触动她心弦已是不易,没想到他竟然骗她!
他骗她那是许愿的玉石!
他竟然骗她!
“别哭!”他低吼,却换来反效果。天!这女人是发了什么疯?眼泪鼻涕直流,像是受到莫大委屈!
他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啊!
一个大步跨向前,抓住她单薄的肩,低声咆哮道:“我叫你别哭听见了没?”就是见不得她掉泪!
“我就是爱哭,你能拿我怎么办?”存心跟他杠上拟的,眼泪愈掉愈多,几乎要泛滥成灾了,还不怕死的抹了一把鼻涕擦在他的衬衫上,算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