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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不成问题,这么处理自己人,他肯定不服。”
纪检副书记像是想起什么,说:“听说,高书记处理上调款也有疑点。”
“如果,一笔一笔查,肯定有问题。”
“为什么不查清楚?”
“这就是你们纪检的事了。”
“你把情况反映上来。”
镇长犹豫了一下,问:“这会不会认为,我动机有问题?”
纪检副书记当然知道他说的“动机”是什么:“你不要露面。”
镇长马上想到了张建中,让这小子出面太合适了,他不是向工作组谈过上调款的情况吗?完全可以怂恿他提出质疑,他把情况汇报反映上去了,工作组不能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很好,只要自己人翻供,张副镇长提出质疑,矛头就直接直向高书记了。”
镇长心里想,还不止高书记吧?应该还有纪检书记。他这么处理这件事,很显然,有包庇高书记之嫌。他不知道,只是包庇高书记能把纪检书记怎么样?但他只关心纪检副书记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
“你先别急。”纪检副书记提醒他,“等宣布决定后,你再行动。”
决定没有宣布前,随时可以改变,而且,你提前行动是不是决定宣布前就听到风声了?谁向你透露了消息?
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
张建中听了这个决定很意外,高书记几乎一点责任也没有,一点损失也没有,你那么超作上调款就一点事也没有?虽然,自己向工作组汇报时,耍了小心眼,并没太多纠缠上调款的事,但自己人总会说吧?自己人负责总公司后,你高书记也没少用这名义从总公司调钱,只要自己人如实交代,也够你高书记喝一壶了。
然而,他却稳稳地坐在镇委书记的宝座上。
到底是官大一级啊!
官大一级就意味着上面罩着的人更强大。就高书记与自己人相比,罩着高书记的人至少也是县一级领导,比如,坐在会议室里的这位副县长。自己人上面的人是谁?
张建中很为自己人心寒,貌似除了高书记就没人了,你还不任人想把你捏圆就圆,捏扁就扁。于是,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卷进去,没有听镇长的话揭发高书记。
你上面也没有人啊!副县长肯定不帮你,郝书记或许会使使劲,但李主任冷眼旁观,她又帮得了什么?
意识到镇长诡秘地看了自己一眼,不禁心里跳了一下,这家伙又想干什么?张建中很清楚,这个决定对镇长来说,是非常非常不满意的。
见张建中一直在沉思,镇长心里暗喜,想趁这个机会,花了那么多口舌,高书记几乎完好无损,他张建中一定不服气。他始终认为,张建中向工作组谈了许多上调款的事。你张建中对高书记最不满意,比我还巴不得他下台呢!他下了台,我镇长上位,你张建中还不认为自己又重见天日?
会议结束,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镇长陪县领导吃饭,所以,下午上班,才把张建中召进自己办公室。
“对上午的决定有什么看法?”
“坚决拥护。”
镇长笑了起来,甩给他一支烟,说:“别跟我来虚的。”
张建中很无奈地说:“又能怎么样?”
“你不觉得,需要纪检给你一个合理解释?”
张建中假装吓了一跳,马上笑起来,说:“镇长,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我哪敢啊!”
镇长脸色严肃了,说:“什么敢不敢?你是在维护自己的权益,在党内,每一个党员都是平等的,不管他的职务高低。我是镇长,但过组织生活时,我只是一位普遍党员,跟你张建中是同志关系,纪检怎么了?一位党员不满意他们做同的决定,他们就应该给予解释。你不觉得,关于上调款的问题,他们需要向你解释吗?”
“算了,算了,我可不想成为自己人第二。”
“你怎么把自己与他混为一谈呢?自己人本身有问题,他是自作自受,你张建中清清白白,高书记势力再大,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倒是你可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组织已经做出了决定,我还是服从组织吧!”
“组织决定不一定全对。前几年,我们不是拨乱反正吗?那些蒙冤受迫害的老一辈革命家不是平反了吗?当初,他们遭受迫害,不也是组织上的决定吗?”
“那都是‘四人帮’的罪行。”
“你不觉得,在处理高书记的问题上,也有‘四人帮’存在吗?”
沉默,好像只能沉默。
张建中抽着烟,心想,你怎么就抓住我不放呢?你想推倒高书记怎么硬要拉我当急先锋呢?其他人就不可以吗?
“先谈谈工作上的事吧!”张建中装模作样地掏出笔记本,借着这短暂的机会,考虑自己应该谈些什么情况,“这个月,县里公布的计生指标,我们镇出现了滑坡。我大致了解了一下原因,主要存在三个方面的不足。”
“你别把话岔开,现在我也没兴趣听这些。”
“那就谈谈,我个人的思想吧!”
镇长感兴趣了,往张建中杯里倒茶,张建中喝了一口,干咳两声。
“别那么拘束,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
他以为,张建中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谈,哪想到,他谈的还是计生的事,说他对组织上安排他搞计生一直有看法,当然,他还是能够把服从组织放在第一位的。现在,那位负责计生的副镇长产假也快休完了,组织上是不是让她继续负责这一摊,毕竟,女同志负责这项工作更合适。
325 县委书记召开分析会
镇长打断了他的话,说:“你别耍滑头,你要不想负责计生工作也容易,我主持边陲镇的工作,马上就调整你的工作,让你再回总公司。如果,我当了镇委书记,马上提你当副书记。”
看来,镇长来真的了,真枪实弹跟高书记干了。
——我跟你摆明态度吧!纪检对高书记的处理是有失公允的,不说别的,就是那么处理上调款,就有贪污之嫌。他说,把钱都奖励给大家了,谁能证明呢?每一次都全部奖励给大家吗?如果,他那么公正,为什么不透明?至少,也应该让我知道吧?连我这个镇长都瞒着,能公正吗?
——自己人心服吗?肯定不心服,肯定会喊冤,当然,他是罪有应得,他冤是因为与他一起同流合污,甚至主使他的人却逍遥法外。虽然,我们不能确定他的所作所为是高书记指使,的确,那家伙也瞒着高书记调了一些钱中饱私囊,但是,装修款,高书记会不知道吗?装修不是一天两天,那么长时间,高书记就没过问?就不知道那些钱是从总公司挪用的?如果,他们不是反目吵起来,高书记会掏腰包填补自己的装修款吗?
——只要我们能证明高书记曾默许自己人挪用公款装修,再加上上调款的违规超作,完全可以说明他有贪污嫌疑,许多事,不一定要真凭实据,只要有这个嫌疑就难服众,而且,自己人是他一手提拔的,进去了,他也要负一定的责任,这一大堆屎尿堆起来,你认为,他还能当这个镇委书记吗?他还能在边陲镇呆下去吗?
张建中觉得非常非常有道理,但是,自己人闹得那么会儿,谁又不觉得高书记快完蛋了呢?
结果怎么样?
你镇长势力比自己人强大,但与高书记比,还显得弱吧?你说,你在纪检有人,但高书记与纪检书记也有交情,两者比较,傻瓜也不会跟你前仆后继瞎起哄!
然而,你又不能拒绝他。
万一,他还真赢呢?
就算败下阵来,明显你张建中不合拍,他只是一镇长,也可以让你穿小脚穿到过瘾。边陲镇的书记镇长都针对你,你的日子更难捱了。
“我可不敢去见纪检领导。”张建中想,镇长最多也就是在幕后扯木偶线,你那么咄咄*人,我张建中也不能总被受你牵制,B着硬把他往前台推,“最好,你能陪我一起去。”
“我陪你去怎么行?我陪你去纪检领导还不以为是我指使你。你主动自觉,才更能引起他们的重视。”
果然,击中要害了。
张建中摇头说:“这不仅仅是反映高书记的问题,还否定了工作组。给水缸我做胆,我也不敢啊!你不是纪检有人吗?你是不是约他出来谈?这样或许效果会更好。”
“这不成了私事了?”
“工作以外的时间,向纪检反映情况,也应该是公事吧!”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等的就是这话,想左右我张建中?也太小看我了吧!
“要不写匿名信。”
“匿名信不行,他们可以不理。”
“多写几封呢?县委书记也寄一封。”
写没写你怎么知道?寄没寄你怎么知道?像向工作组汇报那样,我什么都应承你,有没和盘托出,你根本就不知道。
“可以,这样可以,纪检书记一封,组织部长一封,副县长寄一封,县委书记一封。”
你纪检书记想隐瞒也无法隐瞒,你不管,副县长不管,组织部长会管,县委书记会管。
“一定要写得真实,必要的细节也要写进去,这样才更可信。”
“你放心。”
张建中这才松了一口气,镇长一句话又让他心慌了。
“写完给我看看。”
弄巧成拙。
不仅看,镇长还要他复写几份,交给他亲自寄出。那时候,打印还没那么方便,一则超作打印机的人也信不过,二则打印的文字也招眼。
“他们要查字迹,还不一下子就查到我了?”
“我找人抄几份。”
“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张建中可不敢让镇长找人抄,如果,他少抄一份,把你那封也寄出去,几个领导一对,就露馅了,而且,副县长、县委书记有可能认得你的笔迹。
先是县委书记打电话给纪检书记,再是组织部长打电话给县委书记,因为考虑再三,不知怎么跟纪检书记谈这事,就公事公办,先向县委书记汇报,于是,县委书记便召开了一个分析会。
副县长一直沉默着,因为分管边陲镇,分析会便也通知他参加。
“你没接到匿名信吗?”县委书记问副县长。
副县长忙说:“接到了。”
不说没接到不行,上面提到的问题挺尖锐,如果,你没接到,就有可能是写信的人不信任你,担心你维护高书记。
他又解释,说:“这是一封匿名信,所以,我没当回事。”
不把匿名信当回事也正常。
县委书记说:“问题是,我们都收到了,除了红旗县,市里有没有寄呢?”
如果,市里也知道,就会向你了解情况,所以,县委书记不得不重视,不得不马上掌握第一手材料。
“从我们几个收信人这一情况分析,写匿名信的人,对政府各部门非常熟悉。”
李主任也参加了分析会,他粗粗地看一遍,说:“从信里的语气可以看出,这人有写机关文章的基础。”
知道镇长要看这封匿名信,张建中已经刻意写得语气幼稚些了,但镇长左改右改,又充满了官腔。
组织部长说:“从内容分析,这是知情人,对情况相当了解。”
张建中发挥想像,描写了向工作组汇报的过程,一则让镇长看后以为,他曾详细地向工作组汇报上调款的情况,二则又让工作组觉得这部分的虚假。
纪检书记说:“我向工作组了解过情况,有些内容并非真实。”
他说的便是上调款那部分。
副县长问:“这个人到底是谁?”
纪检书记说:“上调款这一块,最知情的只有两人,一个已经拘留,一个是边陲镇的副镇长张建中。”
李主任说:“相比之下,他的文字水平还要高一些。”
副县长说:“水平低的人想写出高水平才难,水平高的人想故意写得低水平并不难。”
纪检书记说:“我了解过,工作组找他谈时,他说得并没那么详细。”
组织部长说:“说得不详细并不等于写不详细。”
县委书记阻止了这种猜测,说:“下面对我们的工作有看法,提意见,这是允许的。从保护同志的角度说,我们没必要弄清楚写信的人是谁。我们要弄清楚的是,他反映这些情况的可信度。”
他对纪检书记说:“谈谈情况吧!”
纪检书记早有准备,说:“边陲镇的高书记的确有不够规范的地方。我个人认为,工作组反馈的意见还是比较中肯的,并没造成太大的影响,当然,也有部分干部有看法,但大多数还是认同的,刚才提到的张建中是知情人之一,他也认为这种作法是可以理解的。”
县委书记说:“是否有某种顾忌呢?”
纪检书记无言于对。
副县长说:“应该不会吧?如果,有对纪检的同志也有顾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