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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最愚蠢的吗?人家否定他了吗?高书记调到城郊镇否定上任了吗?人家只不会说他太嚣张,说他仗我的势!”
“他仗你的势,欺上瞒下,鱼肉百姓了吗?”
“这倒没有。”
“既然没有,你还说他什么?”
李副书记似乎无话可说了,硬邦邦地回了句:“他都是被你宠坏的!”
“我倒想惯他,但我能让他当镇委书记吗?”郝书记说,“你既然让他当了镇委书记,你就只能支持他,把他扶上马,你就必须送他一程。”
“我不送他一程会那么紧张吗?我就是怕想送也送不了。”
“你这是什么话?有你这么说的吗?他可是你的女婿,你希望谁倒霉也不应该希望他倒霉吧?”
“我就是不希望他倒霉对他才严格要求!”
“你这不是严格要求,你这是拆他的台!”
话说不下去了,正好张建中和敏敏进门,郝书记便很用劲地把电话挂了,转过来脸来,对张建中说:“你别怕,他不敢把你怎么样?他敢动你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他!”
见郝书记气得脸都青了,那对很膨胀的胸起伏不定,张建中反而不好意思了,说:“你消气。”
“我消得了气吗?叫你去边陲镇,我就一把火。”
“其实,我也不对,不应该顶撞他。”
“顶撞他怎么了?有意见还不能提了?他当自己是县委副书记,就别回这个家。”
敏敏细声柔气地说:“你们不要吵好不好?”
“我想吵吗?是他要吵。”郝书记更来气了,你这个老不死的,成天就知道工作,把身体都搞坏了,老婆都不要了。现在,还那么对女婿,“我跟他没完。”
“何必呢!这又何必呢!”敏敏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张建中说:“消口气好不好?你这样,我反而不安了。其实,他也是为我好!不想别人对我有太多负面影响。”
“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吗?吵什么?骂什么?”郝书记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别告诉他,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解决。”
张建中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
他不能不这么说,否则,说不定郝书记会冲你发火。
“你坐,说说边陲镇的事。”虽然发了一通火,郝书记并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看了敏敏一眼,要她回避,说,“你回屋休息,我跟小张谈工作上的事。”
敏敏坐着不动,心里也想知道,老爸跟张建中吵些什么。她在张建中身边坐下来,小鸟依人似的握住他的手。
张建中不想再提了,说:“也没什么事!”
郝书记又看了敏敏一眼。
敏敏撒娇地说:“我不走。”
“你不想要我帮他吗?”
“明天说好不好?等你们的火气都消了再说好不好?”
“我没有火气,我平静得很。对那个老家伙,我心里才有气。”
“我又不打扰你们。”
郝书记松了一口气,对张建中说:“到底为什么吵起来的?”
张建中便说那十万拨款,说明天李副书记要去财政局了解民意。郝书记想了想,说,那个财政局长也够呛!好多人私底下都说他的不是,我劝你,还是不要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张建中脸红了红,问,他就一定会下台吧?
“也不是这么说。”
“如果,只是走走形式,我倒觉得,是个与他接近的机会。”张建中说,“虽然,他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还坐在那个位置,说明那些问题无伤大雅。像边陲镇那么贫穷的地方,能够得到县财政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
不仅边陲镇,就是文化局那样的清水衙门也知道与财政局处好关系的重要。
“但也不能不讲原则。”
“原则不是铁板一点的。只要县委不处理他,就是原则,只要他还在那个位置上,他就还是一个称职的财政局长,和他处好关系,并没有违反原则。”
郝书记没有李副书记的火爆,反而听得进张建中的话。她拿起话筒,给李副书记拨电话。
“县委真要处理财政局长吗?”
李副书记反问:“你是替他问的吧?”
“你这是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李副书记回答得很干脆。
郝书记问:“你还想吵架是不是?”
“我可没想跟你吵!”
“那你就别跟我板着一副大书记的面孔。”
“你也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了?比间谍还间谍,我可不跟你们同流合污。”
“你好,你清高,没当副书记的时候,紧张得到处帮老战友打探消息,那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是间谍?怎么不坐在家里等组织安排?”
李副书记理亏了,说:“你提这些干什么?”
“为什么不提?就准你当间谍,就不许别人当间谍?”
李副书记咬了咬牙,说:“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还要看调查结果。”
郝书记紧追不放,说:“就不会是走走形式?”
“怎么可能?走形式还要我亲自出马吗?”
“是你主动要求的吧?”
“是书记点名的。”
485 都是控制的范围内
那天,县委书记把李副书记叫到办公室,谈了一些其他事,便问有没有听到有关财政局长的传闻?李副书记沉默了一会儿,说:“传闻倒是听到一些,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现在是改革开放时期,我们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所以,有些作法未必能得到一致的认同。”
兴宁县的干部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没弄清县委书记的态度之前,他还是谨慎为妙,不偏不倚,势中立偏好的态度。
县委书记笑了笑说:“看来,你是认同他的作法的。”
“比如,放贷的作法,有人可能不认同,但不能否认,还是为财政增加了一定的收入。”
“有没听说,他利用拨款的便利,谋取某些利用?”县委书记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小集体的利用。”
李副书记也笑了笑,说:“现在,各部门单位在这方面下的工夫都不少,办公司做生意,也是在为小集体谋利益。财政局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县委书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不希望,兴宁县的干部队伍中,有一睦负面的传闻,还是希望能下去了解一下,听听大家对他的看法,如果,只是误解,要尽快澄清,如果,确实有问题,绝不能姑息。”
李副书记点点头,说:“我这就向组织部长交代。”
县委书记却说:“我希望你亲自处理这件事。”
李副书记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否则,县委书记会要你亲自去处理吗?至少,你调查的结果更具权威性。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尽量控制在一个小的范围,不要搞得人心惶惶,现在,稳定为重,大家都要各显神通,声势太大,反而会引起一些猜测,为制造一些混乱。
——还是以财政局为重点吧?了解一下大家对他的看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有什么行差搭错,别想能逃过大家的眼睛。
离开时,李副书记还是没能弄清县委书记的意图,是要把查财政局长的问题呢?还是澄清不利于他的传闻?然而,有一点是清楚的,县委书记很重视这项工作,不仅要他亲自出马,还拟定好了调查的路径。
财政局长是李副书记到来前一天接到通知的,也知道了解民意的内涵,因此,与几位副局长逐个谈话。财政局有四位副局长,三位副局长还是听话的,什么事都向他汇报,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唯独一位资格最老的副局长,独往独来,工作不请示,不汇报,还总挑他的毛病,这不行,那不行?还危言耸听地说,如果放在以前,这种行为是贪污,那种行为是犯罪!
局长是从外单位调到财政局的,曾考虑让那位副局长任党组书记,但局长为了稳定自己的根基,提出身兼两职过渡一下。这一过渡,那副局长却沉不住气了,说新局长好是好,带来了新气象,但外行领导内行许多做法都变样了,自己在财政局工作了几十年,样样精通,新局长一到,一下子什么都不会干了。说新局长有能力是有能力,但不听别人的意见,也不准别人听意见,财政局他一手遮天,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局长还能把党组书记的位置让给他吗?
双驾齐驱,财政局还不乱了套?
财政局搞经济创收增加大家的奖金待遇,他更是强烈反对,要大家保持艰苦扑素的光荣传统,要他们过清贫的日子,就是那位一直保持中立,谁也不想得罪的副局长也忍不住要他睁开双眼看看形势,现在,到处都在办公司搞创收,现在最没钱的地方反而是他们财政局了。
最后,局长会议,以四票赞成,一票反对通过了创收了决定。
最后,创收给大家带来了可喜的经济待遇。老副局长钱照领,怪话还不断,说县财政的钱都快成财政局这帮人的了,想批拨给谁就给谁,只要关系好,能给好处,根本不用考虑先急后缓。说县财政的钱都可以用来开银行了,负得起息就给,母鸡生蛋,不是装进公家的蓝子,都进了私人的口袋,当然,有发奖金的,也有一部分去向不明的。
“他就像一只老鼠屎!总有一天会搞臭我们这锅粥。”说这话的,还是那位保持中立的副局长。
局长说:“让他说吧!他越说越让人看出他的人品,如果,真是那么坚持原则,保持光荣传统,发奖金的时候,他别签名。”
签名表都在财会那里,每月归档,他想赖也赖不掉。
至于那些去向不明的资金,去向也明得很,只是瞒着他,两位忠心于他的副局长都清楚。
还是不给了支持财政局的县领导!
这世道,上面没人支持可以吗?老副局长是看不通透,以为资格老,内行是晋升的资本,他可笑了。
民意测评前,局长还是找老副局长谈了话。与其他副局长谈话都是把他们召到自己办公室来的,唯独亲自上老副局长的门找他谈。老副局长办公室就在局办公室隔壁,局长先进了办公室,问老副局长在吗?办公室里的人都站起来,齐声说:“在。”他才在大家的注视下敲开老副局长的门。
这很重要,至少办公室事先通知老副局长了,他局长也亲自上门跟他谈了,如果,他说了什么坏话,又拿不出证据,局长完全可以反戈一击,说他别有用心,说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已经仁至意尽,掀掉你这老家伙,人家也不会同情你。
测评这一套,局长是非常熟的,工作了那么多年,当领导也这么些年,以前是参加别人的测评,现在,是被测评,该让那些人参加测评,不该让那些人测评,心里清楚得很。
副局长、各股室领导是必测的。
这个层面,问题似乎不大,经过这几年的经营,特别是创收效益显著,大家精神面貌非常好,发自内心地认为,不能再走老路,更不能让老副局长那样的旧观念统管全局。除了老副局长,应该没人会提反对意见,但局长还是吩咐两位忠心的副局长做好工作,叫他们与两位平时跟老副局长走得近的股长谈话,要他们与局党委保持高度一致。
此外,还要随机抽一些科员办事员进行测评。
这个层面有点不好把握,特别是一些有了相当资历,还只是科员的中老年同志,都觉得自己可以当股长,享受股长们的待遇,你局长却不让他们上位。遇到测评,个别听取意见,他们还不把怨气发泄出来?
因此,局长又与那两位忠心的副局长商量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可不可以组织十几个有把握的人,接受测评?”
一位副局长说:“不太好办,挑选的时候随机性比较强,看到谁叫谁,特别是李副书记带队。”
另一位副局长说:“而且那些有一定资历的中老年人,更有可能被选中。”
相信大多数人还是说好话的,但还是不想有极个别嘛,不想让检查组听到任何杂音嘛。
老副局长肯定不说好话,再有一些杂音,总会有麻烦。
还是那位保持中立的副局长给了局长一个惊喜。
“明天,李副书记下来前,我们可以把那些把握不大的人安排去出外勤,各办公室里留下的都是说好话的,随便怎么挑,都是我们控制的范围内。”
局长禁不住感叹,忠心的人,关键的时候未必能帮自己啊!
486 管你们谁死谁活
老副局长见进来的是局长愣了一下,记忆中,他从没进过自己办公室。局长一脸的笑,说:“好像不欢迎我嘛!”老副局长说:“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局长糊涂地说:“有见过那么大的黄鼠狼吗?”也不管老副局长高兴不高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老副局长早知道他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