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不是,我觉得惊讶的是,你真的愿意把你的故事告诉我这个陌生人吗?”莫兰的确觉得有些吃惊。
“我才无所谓,我喜欢说我的故事。”景云的确一脸无所谓,“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们可以另约时间好好聊聊。到时候,只要你把写出来的东西给我看一遍就可以了,其实我自己也一直想把我的故事写出来,可是我文笔不好,怎么都写不好。”
“好啊。可是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的前夫是怎么死的?我对此很好奇。”莫兰想学学景云的爽直,她觉得这样说话很舒服。
可是景云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在担心你的前夫吗?”
莫兰心里一惊,她倒真的没想到过这点。难道梁永胜也会被诅咒吗?这不太可能吧,太荒谬了,但是,也未必……她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她的确从来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是有一点担心,”她点了点头,坦率地说,“其实我并不希望他死。”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他另有女人了?”景云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己点上根烟,现在她看上去流里流气的。
“他跟办公室的实习生好了。”莫兰说着,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可我并不希望他死,我们现在是朋友。”
“朋友?你们真的能成为朋友吗?”景云似乎很吃惊。
“当然,离婚后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莫兰觉得这很正常,但她从景云的眼里看出一种嘲讽的表情,“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只能说明你并不爱他。如果你真的爱他,怎么可能放他走,又怎么可能在他离婚后还能跟他成为朋友呢?打死我都不信。”景云用洞悉一切的目光瞅着她。
“你太武断了,如果我不爱他,怎么可能参加真爱倶乐部?”莫兰争辩道,“至少当时是那样的。”
景云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幻想过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场景吗?”景云问道。
“啊?”这个问题很突然,但莫兰马上说,“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他们手拉手站在我面前说他们有关系的那件事,其他的我倒没多想。”
景云注视着莫兰,把点着的烟高高举过耳朵,支撑着脑袋问道:“你知道区别在哪里吗?”
“在哪里?”莫兰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会没有幻想过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场景,也不会容忍他跟别的女人做爱,所以我想说,你也许从来没爱过他,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景云目光炯炯地盯着莫兰,她似乎对这个话题异常感兴趣。
莫兰有些语塞,她确实没多想过景云说的这些,每次想到他们,就只有手拉手那个场景。莫兰觉得跟捉奸在床相比,他们说自己爱上对方才更有杀伤力。当时听着他们理直气壮地诉说他们的偷情史,她都蒙了,从伶牙俐齿一下子变成哑口无言,接着,她一分钟都没耽搁就离开了家。虽然走得很潇洒,但是她当时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非常伤心的,所以她并不同意景云对自己下的论断。
“如果我不爱他,我怎么可能跟他结婚?”于是她反驳道。
“结婚并不能证明你爱他,只能证明你想跟他结婚而已,也许那时候你特别想找个人结婚。”景云干脆地说。
莫兰再次被她的话镇住了。“你想过跟他复婚吗?”
“没有。”莫兰立即说。
景云意味深长地笑了,仿佛莫兰终于亲口承认自己从未爱过梁永胜,从而证明她的理论是多么正确。
莫兰不喜欢景云脸上的表情,也不喜欢被一个不了解她的人证明自己的婚姻只是自己骗自己的一场游戏,于是她反问道:“如果结婚都不能证明真的爱某个人的话,那还有什么可以证明呢?”
“如果你时时刻刻都在幻想跟他做爱,想念他的皮肤、眼睛、手指,他的动作,呼吸和声音,以及他的身体,那么,”景云停顿了一下,“说明你是真的爱他。”
莫兰惊呆了,虽然她从来不觉得性就是爱,但景云的话还是让她感到心脏遭到了重击。她简直不敢相信,如此直白感性、惊心动魄的话居然出自面前这个虎背熊腰、体重超过180斤的肥女之口。她望着景云那双闪着淫邪光芒的眼睛,心想,真爱俱乐部里偏执的狂人可真多啊。
但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于是她只好用认输的口吻说:“好吧。我承认我对他的感情是没到这个程度,但我也并不希望他死。你真的相信有诅咒这回事吗?”
“不相信。傻瓜才会信呢。”景云再度露出嘲讽的微笑。
“可是有三个人的丈夫都死了。也包括你的。”莫兰很庆幸,她终于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了。
“我想那只是巧合吧。谁知道呢。也或许是老天不开眼吧。”景云笑着说,“有时候,真的是天意难违。就拿我那位来说吧,我何尝希望他死?虽然他对我不好,跟别的女人住在一起,吵架的时候总是点我的痛处,说我又胖又难看,回家也顶多就是来拿两件衣服,但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我也不希望他死。可谁知道,他会跑到公园去上吊?我也不希望这样。他真是我见过的最没用的男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莫兰听出景云知道原因。
“因为我不肯跟他离婚。我干吗要让他跟那个女人活得那么舒服?他哀求我,让我成全他的爱情,可是谁又来成全我?所以我拒绝了他,我对他说要离婚可以,除非等我们三个中有一个死了。结果他想不通就去上了吊,真是没想到。我以为他至少应该跟我谈三次的,他难道就没想到也许我会松口呢?”景云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眼神也变得呆板起来。
“可是我知道分居一段时间后,还不是照样可以离婚?他不是已经不回家了吗?如果他是因为这个自杀的话,好像说不通。”
景云看着她,慢慢露出微笑:“据我所知,那个女人因为没办法跟他结婚,已经跟他提出分手了。那女人想要名分。他因为没办法给她,所以就上了吊。我觉得他实在太没种了,简直就不是男人,我真是看透他了,同时也看透了所谓的爱情。爱情不过是一时的性冲动而已,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但他居然会去上吊!真是没想到!”
莫兰想,天下碰到这类情况的男人其实很多,有几个人会像景云的老公那样想不开去上吊?看来他真是个意志薄弱的男人,可偏偏他又碰到像景云这么强悍的女人,所以也许真的是天意。
“你觉得我是个狠毒的女人吗?”景云突然表情不太自然地问道。
“你在你的位置这么做也可以理解,我想,你只是想保护你的家庭。”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确狠毒,而且傻。我不该拦着他,这样做其实只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不过这个道理,是他死后我才明白。他活着的时候,我只想着跟他斗,跟他的女人斗,把什么都忘了。”景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并不希望他死。”
真奇怪,刚刚还显得那么无所谓的景云,现在脸上却显出悲伤落寞的神情。莫兰忽然想到,虽然景云嘴上说瞧不起她那位意志薄弱的丈夫,但其实她还是爱他的,并也曾经为自己逼死他而深深懊悔。所以之前她表现出来的那种冷酷无情的洒脱和睿智,大概也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如果不这样,她可能根本就过不下去。
那天莫兰跟景云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离开的时候,景云塞给她一张旅游线路的宣传单,跟她说,如果有朋友想要出去旅游,或者想听她讲故事,随时跟她联系,莫兰欣然同意。
风的预谋 8、星光之箭
高竞回到凶杀科办公室的时候,差不多是上午11点。
他刚跨进门,下属王义就急匆匆奔上前来,用一种紧张不安的口吻低声说道:“头儿,有你一个邮包。”
“邮包?”他皱了皱眉,从王义脸上的表情他看出某种不祥的征兆。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果然发现桌上有一个密封的牛皮纸大信封。他立刻明白为什么王义会如此紧张了。因为在牛皮纸信封上,有人用黑色记号笔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星光之箭致高竞探长的礼物”。他抬头扫了一眼王义,这时候他发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已经围拢到了他的桌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手里的信封上。高竞想,也许在他到达之前,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捏过信封里的东西了。
会是炸弹吗?他把信封放在耳边听了听。应该不会。
如果有不明危险物的话,其他人大概早就发现了。
他小心翼翼地捏了捏信封里的东西,扁扁的,硬硬的,感觉好像是个手机。他并没有马上拆开信封,而是先看了看信封表面,没有邮戳,没有地址,也没有写明其他信息,一看就知道它不是通过邮局寄来的,是有人专程送来的。
“是谁送来的?”他问道,心想凶手总不会自己送来吧。
果然,王义答道:“是个小孩,刚刚已经盘问过他了,他说是有个男人给了他一百元钱叫他送到警察局的高竞探长手里。小孩描述那人的外貌是络腮胡子,戴着眼镜,背还有点驼。”
很明显,凶手化了装。高竞一边想着,一边动手开始拆那信封的封口。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他能感觉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正从四面八方朝他包围过来。他拆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只漂亮的红色手机来。
他感觉所有人似乎在瞬间都松了口气,接着紧张的空气随着他们的离开而逐渐散去。
高竞预计凶手送他手机的目的,是为了跟他联系,于是他按下手机表面的“ON”按钮,手机“嘀嘀咕咕”响起一阵启动时的声音后,便马上安静了下来。
接着,他又重新审视信封上的那行黑字,“星光之箭致高竞探长的礼物”。
凶手称自己是“星光之箭”,高竞倒认为颇为贴切。虽然案发当晚天上有没有星星他没有注意,但至少他知道两件案子发生的时候都没有下雨,所以凶手这么称呼自己,很可能是在告诉他,“他”的作案习惯就是在不下雨的夜里,下一次凶杀也会发生在同样的自然条件下。但高竞认为,这仍然只是凶手自我欣赏的一个称谓而已。谁都知道,星星毕竟不是电灯,无法完全把现场照得通亮。
就拿第一件案子来说,要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中百发百中射穿被害人的身体,而没有射偏一支,怎么说都需要一定的光线。毕竟这不是武侠小说,高竞认为现实中不存在闭着眼睛就可以射中目标这样的神话。所以凶手一定还带了别的装备,可以让他在黑暗中看清楚前方目标的装备,比如:夜视镜。
这时候,他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在第二件案子中,房间里的电灯完好无损,但他们进门时房间里却是一片黑暗。是凶手临走时关了灯,还是从头到尾就没有开过灯?但是,如果房间里一片漆黑,两名警员会毫无戒心地进入吗?所以说,凶手还是开过灯的。但这又不符合“星光之箭”的称呼,按照凶手的这个称谓,他应该是在自然光下完成整个过程的。所以,这就非常矛盾。高竞正想着种种可能性,红色手机忽然响了。
电话铃声居然是邓丽君的歌声。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这温柔甜蜜的歌声现在听来却给人一种异常诡秘的感觉。
高竞接通了电话,却没有人说话。
“喂?”
没有回答。
“喂?”高竞再次开口。接着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声音紧张而低沉。
高竞心中一凛,难道这是凶手的声音?可是电话是对方打来的,他应该知道我是谁。他怎么还会问这个问题呢?
高竞没有做声,等待对方说下去。
“谁在那里?”对面又问了一声。
按理说,如果一直得不到回答对方应该挂机,但是那边一直没挂。高竞仍然沉默着,现在他开始竖起耳朵使劲听电话里的背景声音。有什么东西在沙沙作响,听上去不像在室内,绝对应该是在室外,但应该也不是在马路上,因为周围没有汽车的声音,高竞觉得很可能是在郊区野外,或者是,公园里。
他的心往下一沉。
接着,他听到一阵清晰的歌声,仍然是《甜蜜蜜》,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说话,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忽然,有个短促的,但是极为清晰的,如弹簧一般“嗖——”的声音从他耳边擦过,高竞感到浑身一震,接着又是一声,“嗖!”
“嗖——”
“嗖——”
闪电般的速度,尖锐而清晰的音效,不知道响了多少下。接着,声音戛然而止,高竞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声音,他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电话那头的男人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喊,声音已经完全走了样:“你——是——谁?”
男人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没有回答,只有邓丽君的《甜蜜蜜》再度响起。
接着,对方挂了电话。
高竞豁然明白了。
这是一段录音!去年7月的密林谋杀案的现场录音!可惜他没来得及录下来。
他站起身,把手机交给王义,高声说:“调査一下刚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