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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呢?”韩煜说完看向身后的太子问。“往后你怎么打算的?”
“既然一切尘埃落定,我打算回寺庙潜心礼佛。”太子心如止水的回答。“主持大师说我佛缘深厚若能禅悟佛理定能修八部天龙。”
“你现在就是俗家弟子,听你这意思是打算带发修行还是打算遁入空门啊?”韩煜这话一边问一边看向顾小小,放荡不羁的笑着。
韩煜这话应该是在帮顾小小问的,谁知道顾小小却不以为然的坐到我身边指着太子说。
“杜衡哥虽然佛缘深厚,不过他面相我早就看过,断不是遁入空门四大皆空的人,回寺庙礼佛也好,反正我现在对佛家也挺感兴趣,等回去我给爸说,我也去研习佛礼去。”
“你不是一直醉心玄学嘛,怎么又打算去研习佛礼。”云杜若笑着问。
“这有什么,佛道双修也是好事。”顾小小不以为然的对韩煜说。“韩煜哥,你师傅方想不也是道家中人,可她一样有佛家修为啊。”
“对啊,这事我还忘了,等我回去好好问问师傅,她怎么会研习佛家法力。”韩煜一愣若有所思的自觉自愿,然后看了我一眼。“你呢,你今后怎么打算的?”
“你既然是冥皇转世,没想过变成真正的冥皇?”韩煜转过身一本正经的问。“要知道冥皇可是掌控三界众生生死和时间的神,总比你现在当一个普普通通要面临生老病死的凡人好啊。”
“我是容彦,是你们认识的容彦,何况我感觉现在的我比当什么冥皇要好的多。”我淡淡一笑很平静的回答。“我从来没想过要变成冥皇,事实上对于我来说,即便我是冥皇转世也一点意义都没有,现在这样我其实很满意,想要变成我变成冥皇的是朱雀,并不是我。”
“现在朱雀也别除掉,也没有人再逼你了,哥,你今后到底怎么打算的啊?”顾小小也饶有兴致的问我。
“我答应过爸,等一切都结束后随他回去安安分分过日子,之前我一直没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一直都是他在为我付出,现在他也老了,我想也该为他做点什么。”我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回答。
“你打算和爸一起回去?”顾小小多少有些吃惊的样子。
“承欢膝下共享天伦不正是他一直最想看见的吗,这点要求我竟然一直没有满足过他,爸从小教我们忠孝仁义,现在想想我没有一样做到过。”我默默的点点头很肯定的回答。“他都是为了我好,为什么我还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何况妈不是也想我留在他们身边。”
“杜若,你怎么办,容彦都打算回去不再过问世事了,你也得给自己想想后路了啊。”韩煜意味深长的笑着戏虐的问。
云杜若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头埋的很低。
我牵着她的手淡淡一笑环顾其他人,最后目光落在云杜若脸上,很轻若的说。
“从今往后,不管我在什么地方,你都会在我身边。”
第二十五章 靡靡之音
我们在龙虎山的天师府停留了几天,临来因为大家心里都惦记着很多事,这号称人间第一仙境的道家福地也无心游玩,如今尘埃落定无事一身轻,叶轻语和陆青眉带我们欣赏龙虎山美不胜收的风景。
临别时韩煜和方想继续留在龙虎山论道,太子向我们辞别后直接回寺庙潜心礼佛,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韩煜送我们到山门大家依依惜别。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一别大家各自保重后会有期。”韩煜站在山门对我们笑意斐然的说。
本来以为向我这样见惯生离死别的人对于分别应该可以从容才对,真等到要分开的时候忽然有些无所适从,一直以来大家生死与共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各奔东西,心里多少有些惆怅和落寞,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和顾小小还有云杜若回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全告诉萧连山和顾安琪,我想我应该是真的放下了,再没有固执和坚持,当我告诉萧连山打算和他们一同回去时,我终于在他那张布满皱纹苍老的脸上再一次看见宽慰的笑容。
顾小小性子随顾安琪,无欲无求随遇而安,她向萧连山和顾安琪说明自己想研习佛道双修,萧连山并没有阻止爽快的答应,顾小小一直醉心玄学受顾连城和顾安琪的教导早已青出于蓝,顾安琪应该是也知道小小在这方面造诣非凡,并不干涉她的决定让她自己选择。
我和云杜若都知道顾小小是打算去找太子,云杜若说太子一心向佛如今身边多了顾小小,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做到清心寡欲,我笑着对云杜若说,小小玄学尽得外公顾连成真传,特别是相术更是了得,她既然看太子面相断他难断尘缘,怕是太子这佛还真不好修,不过这些事都是要看缘分,道家讲究天命难违,小小能如此肯定她和太子何去何从用不着我们担心。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慢慢的我发现原来平淡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云杜若几乎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提及以前的事,渐渐我都快忘记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偶尔会想起一些点滴,一晃几年的光阴萧连山和顾安琪的身体并没有变差,反而越来越好,我和云杜若每天倒是清闲过的很安逸,至少我所有憧憬的事都会实现。
在此之前我总认为心想事成这四个字或许是最大也是最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之后我慢慢发现,我身边所有的事似乎都变得异常的顺利,用心想事成来形容简直就是恰如其分,而且不是一件事,是所有的事,但凡我期望的都会顺理成章很容易的实现。
我向来不认为我是一个运气很好的人,但现在连我自己有时候都很诧异,这日子过成这样算起来此生无憾了。
唯一让我不如意的就是我的记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的有些差,我很容易就会忘记一些事,比如曾经和太子还有韩煜他们生死与共的那些往事,我总是要一个人静静回想很就才能记起一些点滴。
那些原本应该都是刻骨铭心的回忆才对,记得萧连山曾经告诉过我,要有属于自己的回忆等老了才不枉此生,我曾有过值得自己骄傲的回忆,可现在我却有些惊慌失措的发现我正在慢慢遗忘这一切。
可能是安逸的日子过的太久,我多少有些向往曾经那段匪夷所思的过往,可偏偏我身边什么事都可以让我心想事成,唯独这一件却是我无法左右,我试图和萧连山还有顾安琪聊天,谈及曾经的往事他们好像总是刻意的在回避,即便是云杜若她好像比我忘的更多,我甚至发现好多时候聊到一起的点滴时,她的表情很迟疑。
好像所有人都和我格格不入,只有我还能回想起以前的过往,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介怀,可慢慢时间长了我只有把这些话放在心底,我想他们是应该不想我再回忆起曾经发生的事。
渐渐我也不在他们面前提及,日子依旧过的很安逸和美好,所有的人真的是心想事成那样,我几乎找不到一件让我遗憾的事,只不过时间越长,我的记性越不好,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记不起以前的往事,渐渐我恍惚发现就连昨天发生的事好多也想不起来。
我从夜里醒来,浑身都是冷汗心绪难平,回头看看旁边熟睡的云杜若,她睡着的样子甜美的惹人怜惜,我轻柔的给她盖上被子一个人走到外面,好久没有再抽烟,深吸一口呛进肺里,捂住嘴不敢咳出声。
我记不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这样在午夜中惊醒,我揉着额头始终无法让那钻心刺骨的疼痛消退半点,身上的冷汗在夜风中更加寒凉刺骨,我回头看看床上翻身的云杜若,有一件事我压在心底很久,迟迟不敢说出来,事实上我也分不清到底是我自己出了问题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在午夜惊醒,看着旁边熟睡的那个女人时忽然记不起她是谁,那张脸分明是很熟悉的,可我却要凝视很久才能想起她的名字,我不知道昨天是不是也是这样,因为我已经不太记得昨天的事,或许是记忆消退的严重,我越看身边的一切越是陌生。
而我耳边总是隐约听见有细细的声音,开始的时候很模糊和间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挥之不去的声音越来越繁杂和清晰,扰我心智让我难以平息,直到今天我终于听清楚那声音是什么。
佛经!
一直萦绕在我脑海中的声音向冥冥之中有人颂扬的佛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听见这些声音,我问过身边的人,没有人可以听见,我甚至怀疑我出现了幻听,可那声音太真切和清晰,原本佛经会让人祥和宁静,但我听到的佛经却犹如紧箍咒般不断充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让我痛疼欲裂。
这让我想起了太子,忽然发现已经有很久没见过其他人,只记得分别的时候,韩煜说过后会有期,我曾经答应过会去看望其他人,最开始的时候我很期盼大家重逢见面的场景,不止一次和云杜若提及过回去看看他们的事,她和萧连山还有顾安琪总是会有很多理由延迟,渐渐原本的那份期盼慢慢在这样的拖延中被消磨干净。
“去看看韩煜和太子他们。”第二天一大早我没有用商量的语气,我努力让自己不要忘记自己的初衷,事实上那让我头痛难忍的佛经反而让我有些清醒,只不过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云杜若和萧连山还有顾安琪应该是没打算让我回去的,只是这一次我的态度太坚决,云杜若最终还是陪我一同回去,先去的地方是独山阴庙,算日子好多年没见到韩煜了,站在阴庙的门口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推开阴庙的门眼前看见的一切比想象中变化大了许多,这里我来过一次给人感觉孤寂冷清和阴暗,不过如今阴庙中满园春色,那些我问过韩煜连他都不知名的花纷纷绽放盛开,明媚的阳光从天井照射下来落在庭院中给人很惬意的感觉。
我忽然发现记不起上次看见阳光是什么时候,好像这些不经意的事从来没有留意过,正在疑惑从院落中看见韩煜向我们走来,我曾想过和他重逢的场景,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我甚至用了很久才敢确定那人是韩煜。
他穿了一身得体的道袍,头发盘成发髻,他本是道家中人只不过见惯了他散漫的样子,如今见他这身打扮多少有些不习惯,他好像改变了很多,甚至连那我熟悉的笑容也失去了原来的不羁和洒脱,却多了一份沉稳和空灵,他在在我对面浅笑亦如一杯倒空的茶杯,再也看不见他的玩世不恭,身后的方想徐徐而至两人别来无恙,我却在心里发现似乎少了些什么。
久别重逢的喜悦在韩煜和方想的脸上因为那超脱的淡泊而减少了许多,看的出韩煜很安于现状,分别的时候我还担心他的性子怕是耐不住这阴庙的寂寞,如今看来我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只是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患得患失,怎么都感觉好像和韩煜之前有些生分,而这生分让我和他之间犹如隔着什么,始终无法向从前那样肝胆相照。
那晚我们四人闲聊了很久,可至于都聊过什么我都不记得,我甚至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离开,期待已久的重复最终变成令人失望的聚会,我按捺住内心的落寞,或许真正没放下的那人是我,至少韩煜和方想在这阴庙过的很安稳有人闲云野鹤般,甚至感觉我的出现反而是打扰了他们的宁静。
第二十六章 破一切相
是什么时候离开阴庙我都想不起来,看来自己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只记得见到太子的时候是在寺庙的后院,这里我也来过一次,那是云杜若和太子带我来治愈眼疾的时候。
走进去又看见院中那颗郁郁苍苍参天菩提树,只是这里和上次来的时候变化大了许多,一弯溪水从菩提树边流过,上面的石桥古朴久远,桥边是一颗低垂的杨柳,在风水飘舞的柳枝让我感觉似曾相识。
我凝视了很久终于还是想起来,我在鬼市见到秦雁回的时候,他就是坐在这石桥绿柳边,可怎么鬼市的场景会出现在这里,我刚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目光就落在菩提树下的两人身上。
太子一袭白衣禅定而坐,面前的几案上香炉缭绕青烟,远远看过去太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顾小小就坐在他旁边,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两人,不过令我暗暗惊讶的是,太子和顾小小似乎丁点变化都没有,还是和分别的时候一样,只不过如今的太子超凡脱俗举手投足之间如同得道高僧,顾小小也没有了之前的乖张变得安静沉稳。
走进我和云杜若盘膝坐在他们对面,这才看清楚太子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刻刀和一块原木,他是在雕刻什么,见我们不期而遇脸上并没有太多惊喜,和顾小小一样波澜不惊的淡淡一笑。
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