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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无痕摸住她艳红的颊,眼色一黯,如闇夜般温柔地凝视她。
香思还在为那个激情的吻悸动不已,她舔舔唇既天真又无辜地眨眨眼睛。
「老天,我真喜欢你的吻。」她坦白道。忽然她骇住了,是真的吗?她看见荆无痕嘴角轻扬,露出难得-见的笑意。
看见这一抹难得的隐约笑意,香思的心整个融化了。他是一个这么孤寂的人,她想,就算倾尽所有,她也要温暖他。就算他的心好冷,只要她愿意去爱,一定会热起来……地一定办得到,天下间,只要是香思想做的事没有成不了的。
这个似有若无的微笑令香思相信,他肯定是喜欢她的,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香思微笑的跳下床,披上床畔薄衫。「我差点忘了……」地拎起外裳抽出夹袋内的谱子。
「上回我丢了这个,特地下山去找……」她拿着琴谱踅返床边坐下,将琴谱递给他瞧。
「你可以和我合奏么?有几个音律是我的琴没法弹的。」
荆无痕接下那本老旧的谱子,看见封面一个斗大的「别」字印,脸色骤变,忽然用力揪住谱子?这……这本谱子……
「怎么了?」香思意识到他情绪的转变。
「妳……怎么会有这本谱子?」
「喔……这谱子是我自小被弃时,就搁在我衣服内的,同那把相思琴一起。」
荆无痕忽然用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看她,那表情令她觉得陌生而寒冷。
香思下意识退了一步。「怎……怎么了?」为什么忽然用这样寒冶的眼神看她?
小时候便听得义父手刃别府十几条人命,为的是一把琴、一本谱子。蔚香思?一个被弃的孤女,一把老旧充满历史的古琴,一本尘封的谱子……荆无痕打心底彻骨的寒冷起来,他忽然猛地伸手揪住香思手腕用力一扯,香思吃疼,往他的方向倒去。
下意识她右手真气一莲就要击出,忽地硬是扼住了,任自己倒他身前,她仰着脸不解地望着他冶俊的黑眸,怎么了?香思眼中盈满困惑。
荆无痕眼中凝聚杀意,香思一阵寒冷。先前他不是笑了吗?先前那黝闇的瞳眸不是温柔得如夜么?她做错了什么?
「妳是谁?」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是……但是她眼中满是无辜和困惑。
「我是香思,蔚香思。」
「我问的是妳真实的身分,妳的父母是谁?妳千里迢迢来此为了什么?处心积虑留下为的是什么?装作一副柔情似水的表情更是为了什么?」骗他与她合奏好毁了寒魄琴么?和他交欢好伺机杀了义父么?短暂的爱意,初生的情意,瞬间被他眼中冰冷的毅意湮灭殆尽。「回答我!」他命令,掐住她手腕的力道毫不留情,香思疼得皱眉。
香思哑声冷静地回答他。「我没有父母,自幼就被丢弃龙虎门外,天地就是我父母;我千里迢迢而来……」她明澄的眼瞳闪烁如月般纯净的光辉,定定地瞧入他狂乱的眸庭。「为的是寻找我命定的天子处心积虑的留下,为的是和我的真命天子相守;装作一副柔情似水的表情,是每一个女人看着她爱的男人该有的模……」她无助地道。「你掐痛我了。」
美丽的眼睛漾起水气,是泪么?他胸腔一紧。「我该相信妳么?」荆无痕头一回感到不知所措。到头来这些柔情蜜意会不会是一场陷阱?「妳美丽的外表下怀的是怎样的心?」
「你在怕什么?你在怀疑什么?」香思强忍着手腕传来的痛意,勉强地微笑,聪慧的一对灵眸直直望住他。
「你不要怕……」她只手探向他赤裸的胸膛,贴住他温热的心房。「你的心又跳得这么急了……」她吐气如芳兰。「你瞧……」她忽然侧身,手离开他胸膛,探向被褥下头,摸出一粒红艳的药丸。
无痕眼-凛,那是他随身带着的花毒。「妳怎……」
「我偷的。」她眼睛绽放着妖魅的光芒,任性地红唇微噘,将那只药丸捻在指尖,笑玻Р'斜眼瞧他。
「我偷来作纪念,是它让我们温存,让我们的缘分千里迢迢相系。」她狡猾地笑,像顽皮的诱人的仙子。
「你不要怕我,大不了我再吃一颗毒药,你就不怕了,你瞧……」她仰头张唇,作势要吞下毒药,忽然他击开她的手。
「不要!」
红色药丸飞出去滚落床边。香思眼色一黯,垂下脸。笑容隐去了,她注视着雪白的床褥,美丽的红唇抿起了。
荆无痕注视她低垂的脸,注视那垂下的羽毛般柔软的眼睫,她抿紧的唇办微微颤抖,脸色异常苍白。
她伤心么?她是该伤心,他本就不是一个懂得呵护女子的人。室内一阵沉默,荆无痕矛盾而复杂地俯视她,她则低着脸,低垂着眼睛,然后他看见晶莹的泪珠一滴两滴三滴地坠下,濡湿了床铺……
恁是香思再不愿相信,也聪明的意识到一些不幸的预感。那本谱子代表着什么,让荆无痕瞬间变得如此冷漠。她不敢想,她笑不出来……「那种焚身的痛,我再也不要妳尝……」
香思一怔抬起脸,震惊地望着他,他黝黑的眼睛此刻已褪去了杀意,重新添上了温柔。
「无痕……」
关于这谱子的历史,无痕相信她一点都不明白;关于她的身世,也许真的没有人告诉她。
看见那张泪痕斑斑的脸,他冶硬的心肠竟也疼了起来。「我有话想同妳说……」他穿起衣服,拿来一件披风帮她罩上。「妳跟我来。」
天地昏暗,冶风袭袭,两条人影穿越密林,穿越重重芒草,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宽阔的草原映入眼帘,
那是一处高地,下方是一大片绵延无尽的草原。一轮明月高挂天际,繁星熠熠。随风起伏的草原上,银色的流萤几千几万的穿掠飞越其间,画出千万道灿烂的银芒。
香思被那自然的美景惊愕得睁着眸说不出话。
荆无痕环住她肩膀,凝视前方远处。「我父亲是当今圣主御用军师。我本性聂,是官人子弟。当年我父亲正逢仕途不顺,又得我这银发之子,故听信道士之言,将我弃之;母亲也因我发色怪异,深怕父亲问罪,亦弃我不顾,顷辄之间,我成了乡野鄙夫之子,因我生性沉默寡言加上银发被众人视为妖物,受尽世人排挤鄙视。最终,竟获武林人人仇视、恶贯满盈的三大恶人收为义子。」他冷淡的描述仿佛说的是旁人凄惨的身世。「他们教我武功,一个使琴、一个使刀、一个使毒,唯有荆掠刀法我能得其真传,此后他便是我父亲。后来江湖群教连手诸杀荆横、荆僻,义父感叹江湖凶险,晚年又受病痛折磨,他怕我为了两位师伯复仇而重蹈他杀戮的一生,故将宝刀『照夜白』以死咒封于地下,从此我们隐避红尘藏身嵩山。即使这些年来偶闻风声,我父亲荣升军师,拥有万人之上的尊贵身分,却感叹膝下无子,于是千方百计寻我下落,但我都不曾弃义父而去。」
听见他坦白告知自己的身世,香思既心疼又感动,她静静偎着他身子听他说话。
无痕冶眸凝睇。「我没有朋友。」他手往刚方一伸,轻轻一指,溢出一道温热的气流,千万只飞萤瞬间感受到暖意朝他们飞来,几千万道银光如电般穿越他们,灿爝得令香思差点睁不开眼,飞萤妖魅晶灿地在他们四周盘旋,电光石火般照亮了他们。
「成千成万的飞萤就是我荆无痕朋友,而义父……是我唯一亲人。」他伸手握住香思柔荑,转身俯视她美丽的脸庞。「妳,则是我的挚爱。」
香思抽气,不敢相信这告白会从他冷漠惯了的嘴逸出。
她感动得湿了眼眶,无数的飞萤将他英俊绝尘的脸燃亮,那深邃的眼睛底有着悍然坚毅的火在烧,他是认真的。
「我愿以性命起誓,用我的血与魂魄至死守护我的爱。」他坚定道。「香思,但在这之前,请妳为我立下誓……」他直直望住她眼睛。「请妳立誓,无论如何,绝不伤我义父,因为……」
他黑眸一黯。「因为他也是我以生命守护之人。」
「当然!」她怎么可能会伤他所爱。「我会守护他就像我守护你一般,我愿起誓……」
她转身对着灿烂萤火,无边无际的辽阔草原,对着皎月与星,她朗声起誓。
「天有日月,人有耳目。天以日月为阴阳,人以血气为阴阳,我以我全部热血誓言保卫你的挚亲。
天有三百六十五度,人有三百六十五骨节,我以我全部之骨愿为守护你的挚亲而甘于粉碎。
天有四万千星斗,人有八万四千毫毛孔窍。吾每一孔窍为爱你而呼息……」香思握紧他的手爽快起誓。
「天地为证,千千万万飞萤为目,我蔚香思倘若违背誓言伤吾所爱之亲,则天地不容罚我受烈火焚烧,魂飞魄散如坠地狱,绝无怨言……」
无痕忽然吻住她的嘴,好毒的誓言,他深深吻住她,怕她说出更毒的宇眼。他抱住她温软的身子,上天,印证这份爱。无痕心底忽起莫名的恐惧,从来他不求这个天,但此刻,他抱着香思,衷心恳求天地仁慈。
让香思永远不知自己身世,让他们可以如此缠绵至地老天荒,哪怕他曾领受过多少无情岁月,如今有香思,他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香思在他炙热的吻下颤抖地回抱他,她的爱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魂飞魄散,这寻得所爱的悸动,这拥着命中所爱的满足,值得她付出一切守护。
朔风冽冽,入冬天冷刺骨。
恒山僻处,空旷的野地,芦苇凄凉的环绕着泥地上墓冢。
樊烈领着一干龙虎门弟兄,在凄艳的夕照下,当他真正见到碑石上的名字,眼中进射出野兽般疯狂的精光,随即,他崩溃地扑倒墓前抱住碑石仰首撕心扯肺痛嚎出声……
「不……不……」他不顾兄弟们在场痛哭失声,那野兽般的悲鸣令身后众人不忍卒睹,纷纷掉下泪来。
樊烈抱着碑石,觉得心肠都被这残酷的真相撕裂碾碎。他千里迢迢寻来的香思,竟是荒地里冰冷的坟冢,不……热泪淌下他狂猖的脸庞。他的香思,他呵护真爱的香思竟会横死他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香思……香思啊……」
在那痛心疾首的壮硕身子后头,萧凡陪着牙儿也默默地低声啜泣。
年老的龙虎门主不停暗暗掐牙儿手臂,低声命令。「哭大声点,再大声点……」他早早收到香思的信帖,知道这全是假的,只好按着香思的意思卖力演戏给樊烈看。他掐的力道加重。「快,眼泪、眼泪……」
唉哟,师父掐得人家好疼哪!「师姊啊……天啊-…阿娘喂……」连墓碑都找人做了,师姊真会整死人。牙儿吃痛果然粉自然地进出眼泪。她一副痛心模样,在师父的眼色下,嚎啕痛哭。「妳死得好惨啊,大师兄来看妳了……天啊……妳瞑目吧……师姊啊……」
萧凡斜眼瞪牙儿山眼,从齿缝中哑声命令。「妳说些别的,更凄厉点儿!」他深伯樊烈起疑。
还不够惨啊?牙儿皱皱鼻子,嚏嚏鼻涕,气运丹田,卯足了劲,往前一扑,拍地痛呼。
「牙儿也不想活了!」真要这样煽情是不?「妳抛下牙儿,牙儿也不独活了……牙儿不想活了,以后再没人给牙儿做点心,以后再没人弹琴给牙儿听,以后牙儿再没人可以说话了……呜呜呜……牙儿干脆死了去陪妳,妳真狠心……师姊啊……呜哇……妳好惨啊……天啊……地啊……把找的师姊还给我啊……」她干脆将脸埋进黄土里,身子故意颤抖个不停,抖得肝肠寸断,哭得众兄弟们纷纷热泪盈眶,一副大家都别活了的气氛。
哼,够洒狗血了吧!牙儿简直佩服起自己的演技了。为了师姊,她可说是没有形象了。
牙儿凄厉的哭声令前方抚墓的樊烈更加悲痛万分。樊烈一身傲骨都为这个女人的死讯给击碎,他宛如被人抽干了生命,悲痛欲绝。
「大师兄,天色暗了……」许久不见他起身,师兄弟们忍不住唤他。
樊烈失魂落魄的跪坐香思墓前,槁木死灰地一句:「你们先走吧,让我在此陪香思几天。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一定好寂寞。」樊烈摸着碑石上的名字。
「不怕,大师兄陪妳……」他心智涣散喃喃自语。「是师兄不好,没有好好保护妳……」原本总是精光外露、神采飞扬的黝黑瞳眸如今是山片血红。「香思,是师兄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妳,让妳横死异乡……我的错……」
牙儿纵是再气大师兄那蛮横霸道的性子,此刻也不禁要动容。「大师兄?」怕是师姊看见这一幕也要心软吧?
「就让他留在这里。」萧凡领旗下子弟离开,牙儿随行于师父身侧。
看来,樊烈是真信香思死了。萧凡暗暗松了口气……香思啊香思,妳用计安抚这头猛狮,但为师见徒儿身心重创,真个也感到内疚,妳真把妳师兄克得死死地。「唉……」萧凡难过地叹息。
牙儿抹干脸上泪迹,悄声地道:「师父,过些天我也要和你去,我想念师姊……」
「嘘……」萧凡瞪牙儿一眼。「别提!妳要真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