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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莹一怔,随即大度地笑笑,“现在你不是吃到了?”
等钟浅每个都吃完一遍,她放下茶杯,“说吧,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玩起失踪来了?”
钟浅视线低垂,不答话。
方莹叹口气,“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打不通你手机、问了一圈也问不到你的消息时有多紧张?想去报警,可是咱们家的情况又不比寻常,要顾虑很多,我不得已才去找钟季琛。”
钟浅心中一震,的确,妈妈自尊心和原则性非比寻常,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去“面对”那个人。而且,她的顾虑里应该也包括那人吧,毕竟他是公众人物,而名义上,自己还是他的……
“对不起。”她脱口而出。
却再也说不出别的。
方莹见她如此,这个女儿的固执她早就领教过数次,只好退一步,“不想说就算了,你们这个年纪总是有些古怪的心思,我不强求你事事坦白,但是你必须搬回来住,把外面房子退了。”
钟浅嘴巴动了动,没出声。
母女间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太久。方莹下午约了做按摩,用她话说,这几天因为钟浅的事浑身筋骨肌肉都紧张过度,要好好纾解一番。她走后,钟浅泡了个热水澡,洗完照镜子,跟身上一对比,脸是暗了几个色号,鼻尖暴皮,眼部周围因为戴太阳镜,也留下一圈痕迹。
她拆了面膜贴在脸上,找了本闲书往二楼小厅的贵妃榻上一歪。
漫不经心翻了几页,放弃。抬手抚上胃部,那里空落落。
入夜时分,钟浅出门赴约。
和朋友约在慢摇吧。小歌和秦雪依然不对盘,任何话题都会呛两句。秦雪说这里太闷,太无趣,小歌就说对啊,这里是正经人来的地方嘛。秦雪说,不跟你这种小朋友一般见识。小歌说谢谢阿姨。
钟浅吸着饮料听着她俩斗嘴,面带浅笑。
隔会儿吵累了的两只一齐看向她,突然记起今晚目的,拷问她这次出走原因和经过,她轻描淡写说是一场想走就走的旅行。独自坐车,跟人组团,下车就丢了手机等情节都是一句带过,听得小歌一惊一乍,表情无比生动。
秦雪则耸耸肩说,酷哦。
“下次你再想出去叫上我,咱们自己开辆越野,装满吃的用的,想去哪就去哪,想停就停,”说着看一眼小歌,“有些乖宝宝就算了吧,外面野兽出没坏人多,很危险的。”
小歌不服气,“我也要去。”
秦雪挑眉,“你不怕?”
“怕什么?要是遇到坏人劫色有钟浅,劫财有你这个土豪,我很安全。”
秦雪笑,“看来一无是处也是优点嘛。”
同一时间,钟季琛也被人问起同一件事。虽然事情没曝光,但关系亲近的人还是知情的,比如八卦心本就很重的方某人。钟季琛用沉默的方式,很不厚道地表示具体原因自己也不清楚。
“未成年少女离家出走,最大可能就是——失恋。”方行远握着球杆,绕着球案走半圈,俯身瞄准角度时振振有词道,“不过,你们家钟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
钟季琛面色未变。
一记轻响,球入袋,方行远起身,“就是你们这个离婚给闹的。”
说罢摇摇头,“大人把婚姻当儿戏,孩子遭殃。”
钟季琛无心继续,撂下球杆走去休息区,方行远虽然一晚上都处于上风,但对方明显不在状态,胜之不武,也无趣地跟了过去。
钟季琛闷声喝了会儿酒,忽然问:“我记得你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
“对啊,聂微言。怎么着?你有心理问题了?我看你最近也怪怪的。”方行远说着忽然转过弯来,“哦,是钟浅对吧?”
“够专业吗?”
“当然,”方行远拍胸脯,“咱的朋友,哪个不是业界翘楚。”
钟季琛点点头,“还要可靠。”
“懂,放心吧,保护客户隐私是他们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过了九点,钟浅这边的局就结束了。
秦雪自己开车,主动提出送她们俩回家,上了车,小歌啧啧地左看看右拍拍,又问:“你有驾照吗?我们安全有保障吗?”
秦雪说,“你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先送小歌到家,送钟浅时,听她报完地址,秦雪愣,“你搬家了?”
等到了小区门口,看着灯火通明的楼群,她再次感慨,“酷啊。钟浅你真行,把我想做没做的事都做了。”
钟浅和秦雪告别,走了一段停下,拐向物业办公室,见了值班人员,提醒说某栋某座电梯间摄像头坏了……对方立即接,换了新的,整栋楼都换了。
钟浅愣,“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
电梯上行时,钟浅忍不住抬头看了下角落里的摄像头,小小的红点,像是一只守护的眼睛,她收回视线,心中泛起感动,还有一点点甜意。
刚一进家门,手里电话就响。以为是妈妈打来责问她为什么不回家的,可她今晚跟林源约会应该没这么早回来,还有可能根本不回来。
看清号码,是钟季琛。
“在哪?”
“家啊。”
“哪个?”
“你捐了摄像头的那个。”
那边停顿一下,“明天早上九点,我在楼下等你。”
她忽然心生紧张,“干嘛?”
“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完就挂,干脆利落的不像样子。钟浅莫名其妙了半天,某人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无从猜测,难道是要约会吗?
可是又不太可能。
接着她开始惆怅,这边好像没几件衣服啊。
心里揣着事儿,钟浅这一晚没怎么睡好,闹钟响了第一声就睁开眼。
拉开衣柜时,“不经意”地扫了一圈,拿起一件白色羊绒大衣,搭配粗呢短裙和雪地靴。长发柔顺散开,比平时多梳了几下,为了脸色不显得发暗,又在两颊扫了点粉,最后涂了草莓味的润唇膏。
不过等下楼看到钟季琛时,他的视线在她脸上一划而过,都没停顿一下,钟浅坐进车里时有些暗暗的不快。听他问:“早饭吃了么?”
她闷闷答,“没。”
“那就先去吃。”
小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看着钟季琛点的一桌丰盛又营养均衡的早餐时,钟浅立即欣慰,“你现在也习惯吃早饭了。”
钟季琛只嗯了一声。
钟浅喝一口牛奶,视线飘向窗外,“今天天气不错,待会儿我们去哪?”
钟季琛一抬头,正好看到她残留在上唇的一点白色奶渍,心气不由一阵浮躁,视线落在面前的粥碗上,语气硬邦邦地答:“吃完再说。”
接着又来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钟浅撇撇嘴,却觉得这个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好笑,还有点可爱。
重新坐回车里,钟浅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不再说话。
钟季琛沉默着开车,车子滑进一处写字楼区,进入停车场,熄火后,他开口,说的话却让钟浅有些意外。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啊。”
“是吗?”
他看向她,她回视,她的眼睛黑白分明,透着光亮,是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底色,不谙世事的美好。
“怎么了?”她不解。
他别了下脸,两腮动了动,似乎下了狠心才继续,“我知道,这些年我亏欠你很多。”
“你不欠我。”她平静接道,“你对我没有责任。”
“是啊。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只要让你们衣食无忧,我就仁至义尽了。”
钟浅警惕丛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看着她,“钟浅,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钟浅被问住,眼里再次闪过一丝茫然。
他苦笑,“下车吧。”
聂医师诊室的椅子很舒服,从国外进口的,纯牛皮手工打造,可是钟浅却如坐针毡。她显然还不太接受这个现实,钟季琛居然把她送到心理诊所来了,他觉得她有病?
“喂。”
对面的人不甘心被忽略,出声提醒,她抬头,心又塞了一下,给她找心理医生也就罢了,怎么找了个长成这样子的。
聂微言有生以来接受过各种眼神,崇拜的,迷恋的,狂热的,羞怯的,还是第一次接收到这种,这算什么,嫌弃?
“钟家小姐,你不要因为我的外表对我的专业程度表示怀疑。”
钟浅看着他不说话。
聂微言忽然意识到,她分明是连他的外表都“怀疑”了,好吧,他原谅她年纪轻不懂审美,他换上工作语气,“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
“不用紧张。”
“我没紧张。”
“那你能放松一点坐着么,你这分明是一副随时可能冲出去的样子。”
钟浅松了下肩膀,身体向后一点,贴在椅背上。心说,不会冲出去的,我答应了他的。
☆、一秒的天堂
钟季琛在车里等着。
看着腕表指针一点点摆动,心想着钟浅在里面不知如何的煎熬。她戒备心很强,不容易向别人敞开心扉,如果这世上真有一个能让她坦诚心事的人,大概就是他了吧。可是,他做不到。
那一晚,她说要跟他在一起。他反问她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时他盯着她的眼睛,想抓住丝毫的情绪或情感波动,可是,他看的是一双清澈如孩童的眼,毫无杂质,只有一瞬间的茫然。
和刚才如出一辙。
他当时陡然一个战栗,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个错误要追溯到多年前,那时他年轻而自负,有着不合时宜的大男子主义。要对自己的爱情负责,对过失负责,对孩子负责……现在他必须承认,自己根本就没能力负这么多的责。
或许,如钟浅所说,他对她没有责任。但是以现在他对她的感情,他根本无法理性去划分这个责任的界限,他只知道,既然错了,就要想办法纠正。
心思百转千回时,一抬眼,钟浅已从楼里出来。
上车后,她默不作声,也不看他,视线虚无地望着前方。
他打眼看她一会儿,发动车子,手却被她按住,他诧异的瞬间,就见她挺身,淡淡的馨香迎面拂来,他身体一僵。
唯一有知觉的是唇,感觉到柔软的碰触。
一触即分,却也只离开一点,只差分毫,尚能感到呼吸交织。
“我喜欢你。”她带着颤音。
钟季琛喉结滑动一下,别开脸,“别闹了。”
脖颈一热,她伸手环住他脖颈,再次靠近。
他手疾眼快地伸手撑住她的腰,推拒又不敢太用力,她的腰那么细,好像一用力就会掰断。他皱着眉躲闪,她又犯了犟劲,热切的吓人,一时竟让他招架不住。他低喝一声,“钟浅,别让我感觉自己像个禽兽。”
她愣一下,像是被他的不善语气吓到,立即松了手退回去。
车厢里气氛一时诡异,有种窒息的沉闷。
他不看她,暗暗调整呼吸,发动,抬头看后视镜,倒车,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刚要上路,钟浅忽然推开车门。
骂人的话还没出口,人已经下车。
钟季琛胸腔里火气攒动。
钟浅跑得很快,用尽全力,头发被风吹得扬起,可钟季琛步伐更快,很快便要抓住她手臂,钟浅躲闪着,一转身,竟试图横穿车流,一把被钟季琛扯回去,“你疯了?”
一辆车疾驰而过,掠起她的发丝,她大声吼回去,“你管我。”
“我还就管定你了。”
他沉着脸,拽着她的手腕,也不管会不会伤到她,一直把她扯到离路边十几米远的绿化带,嘴里不忘教训:“跳车,横穿马路,你是真不把自己小命儿当回事。”
钟浅卯足劲甩开他的手:“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当不当回事都是我自己的事。”
这对白似曾相识,钟季琛脚步一顿。
钟浅继续,“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管我?我说过我不是你的责任,不用你管。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如果你不去找我,我现在还在那里,和新朋友一起,逛古城,徒步走沙漠,不知玩得多开心。”
她忽地哽住,泪水迸出来。
“为什么对我好,为什么我一靠近你就要推开我?你总是这样,给我希望,然后又毁掉它,一次又一次。”她低下头,肩膀抖动,一下低过一下,白色的外衣更显得人脆弱无助,像是一只正在融化的雪娃娃。
钟季琛想抬手握住她的肩,忍了又忍,沉声道,“这么说,我的确不该管你,不该再出现你面前。”他顿了顿,“你说得对,我自以为是了。”
他叹口气,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身后都没有动静,就在他不自觉地加快步伐时,听到带着哭腔的喊声,“你站住。”
“不要走,我怕,我害怕。”
钟季琛轻轻松了一口气,驻足,转身,钟浅已是一脸泪痕,她看着他,瘪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