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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好笑,这个文盲,居然还知道豌豆公主。
她当时嗔怪说,你以后别这样用力,很疼的。他点头。紧接着说,力还是要用的,不过要用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说话时眼里和语气中那种坏坏的味道,让她心如小鹿般,乱撞个不停,脸颊竟然比昨晚癫乱时还要滚烫。
他还问别处有没有,她死活不肯给他检查。
除了后知后觉的害羞,她还知道,那无异于点火。
等她回到家脱衣查阅时,有些已经变成淤青。
胸口,腰侧,膝窝,还有……她细细的数着,回忆起黑暗中他粗重滚烫的呼吸,大得惊人的手劲,掐得她很疼,却没法让他停止。他的力道里有疯狂,有渴望,也有克制,无一不是爱的具体呈现。
水温略高,热气蒸腾,钟浅浑身泡得发红,连睫毛也沾了水汽。
他问她还好吗?
怎么可能好。
一路上他接打电话,她则是默默回忆。
回忆意识模糊时的一些残片。那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恐慌,还有耻辱,还有幻觉,有一瞬间,她觉得亲吻着自己的就是他,她的一切敏感都由他开发……越想越后怕,如果那时秦岳没停下……
她自认还算明事理,可刚刚却心生怨愤,原来她在他心里的分量还比不上他的事业。她甚至怨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该死的避嫌,她就可以跟他去公司,他忙他的,她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妈妈的忽然现身,更是添加几分戏剧性。让她想起网上一句话,大多数女人都会觉得自己对某个男人来说是最特别的,但这其实是个错觉。
她从未质疑过他对她的感情,她甚至不像他那样介意亲情和爱情的界限,在她心里,只要没有血缘,不会生出不健全的小孩,只要他们深爱,那就在一起。
她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再是她,这个有着洁癖的男人,会怎样。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何妈妈这些年只是徒劳地抓着婚姻的空架子,却不肯放下自己的架子去具体做些挽救。因为越是亲密,越是无法忽视哪怕纤毫的瑕疵。越是在意,越是容易作茧自缚。
眼底忽然酸涩,钟浅身子滑下去,闭气,把脸埋进水里。
方莹上楼后,视线飘向钟浅房门。迟疑了一下,鞋尖还是转向自己卧室。
昨晚讨论店面装修方案又忙了个通宵,她现在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泡个热水澡,点上香薰,狠狠睡一觉。
老话说的好,万事开头难。每当她又犯老毛病,萌生退意时,就想起那晚钟浅在衣帽间里的一番话。她心说女人活到自己这份上真是够了,自己抓不住的男人,被长大后的女儿夺走,回头又来教训她这个妈。
悲哀的是,又被她句句说中。
好在这么多年来,她的“不务正业”也为自己经营了足够人脉,其中不乏明星名流,无论是筹备阶段的支援建议,还是稍后的宣传和市场开发,这都是她得天独厚的优势。
方莹正在床上酣睡时,被一个电话吵醒。
她以为是工作上的进展汇报,拿起却是一串奇怪的号码,接通后一个怪腔怪调的男人声音说:“方女士,你的男友林源现在在我们手里,他欠下一笔债务无力偿还,如果你想要他活命……”
方莹心里一突,强自镇定后,不等对方说完就打断:“这个人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找错人了。”说完便挂断电话。
靠在床头,却不再有一点睡意,后背阵阵发凉。
她怔了许久,拿起手机,打给新聘任的助理,简短沟通后,她起身冲澡化妆,挑了套干练又不失女人味的裤装。她必须让自己忙起来,不能去想这事,无论真假。林源这个人,属于她过去的世界,她再也不想回去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嗯,重新估算了一下,共40章。凑个整数,也好。正文完结,暂时无番外。
下一更,3。20 晚
☆、一秒的天堂
工作结束时已至午夜。
方莹一边鄙视着自己,一边还是把车开到林源的健身会所门前,却发现连招牌都被摘了。她迟疑了一下,拨通林源手机,没人接听。
她想起上一次出入这里的情形。
那次他们刚吵完一架,她想通后来找他,推开他办公室门,看见他坐在老板桌后,而那个长了张整容脸的前台衣衫半褪地坐在他身上,攀着他的肩膀,动作着……他提着裤子追出来试图解释,她扇了他一耳光。
他随即回她一记,阴着脸说伺候够她了。
那是她第一次被挨男人打,那夹杂着羞辱的疼痛感,犹在脸上。
方莹嗤笑一声,生活果然比电视剧还要狗血,这一幕幕,到底哪个才是真的?还是都真,而林源压根就是骗财骗色的无耻混蛋?
可是下午工作时,她却不时地想起相处时的点滴,他的温柔,他的热情,他轻浮言行下偶尔流露出的赤诚和血性。如果这都是假的,只能说他演技太好。
坐回车里,她用手拢了拢头发,心中默念:每个人的人生都要由自己负责,也只能由自己负责。
同样疾驰在夜色中的,还有钟季琛的车。他一手握方向盘,另一手揉着太阳穴。后视镜里映着他那张挂了彩的脸。
有点累。可这就是他的生活。
以前是全部,现在也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美国那边酒店刚开业不久,一位住客在房间内遭到枪击。嫌犯现已被逮捕,但是酒店安保出现疏漏,必须承担一定责任,为了将影响和损失控制到最低,有些工作仍须由他亲自出面。
而今天大半天又用于跟某政府部门周旋。
还是颐心苑的项目,所谓的评估,几个流程下来,摆明是要整整他。
那他就奉陪到底。
下午从某领导办公室出来时,在电梯口遇见多时不见的江心亭。
他的脸让她明显吃惊了一下,等电梯时视线瞟来几次,进电梯后,没有别人,她低声开口:“你的脸也是因为她?”
他没回应,却不妨碍她继续:“你跟她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想要身败名裂。”
她停顿一下,“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一个让你如虎添翼,一个让你身败名裂……”她看向他,一字一顿:“傻子才会选错。”
他当时想说:我觉得你也挺傻的。
想了下却接道:“还记得那次饭局结束后,你说我唱歌可能走调吗?其实我唱歌还行,人都有缺点,我最大的缺点就是——有点儿傻。”
终于到达目的地,钟季琛疾驰了一路的心这才落回原地。
隔着镂空的大门望去,前廊门厅都亮着灯,楼上却没有一丝光亮。
这个时间,也该睡了。
他打量了一下夜色笼罩的这栋房子。这曾是他精心挑选的新家,连素来挑剔的方莹都大为满意,可是他自己却只住了不到一年。
分居十年里,踏入这里的次数不超一双手,这一年里却往返数次。
想来不禁有些唏嘘,人生果真如戏。
车子停在大门灯辐射不到的暗处。
车灯熄灭,钟季琛摸出烟,点燃。
在这里陪一陪她也是好的。
白天繁忙的间隙里,他反复咀嚼钟浅早上的态度变化,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似有所悟。
遇上这样的事,别说钟浅还是个孩子。
就连他这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也会有失去理性和受阻无措的时候,这些年看似持重淡然,其实是对很多东西都漠不关心。
而关心则易乱。就像昨晚和今早,他自以为是替她考虑,保持距离谨慎措辞。但她真正期望的,也许是他最真实的反应,哪怕责备她交友不慎,哪怕是带些粗暴的亲昵,当然最好还是给她一整日的陪伴。
他掐灭烟头,拿出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写了一大段,又都删掉。
重新写:“浅浅,对我来说,你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觉得我们跟别人不同,所以,不要让那些困扰过别人的东西来干扰我们。”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爱你的琛琛。”
盯了最后五个字几秒,一狠心,点发送。
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到一阵引擎声。
他抬眼,看到一道白色车影掠过。
原来方莹也才回来。他对她近日的动态也略有耳闻。
大门已被遥控打开,车子流畅滑进去,车里的主人似乎没注意另有一辆车停在附近。
钟季琛看一眼表,揉一揉后颈。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虽然已疲惫不堪,虽然日程熟悉得像是被复制了无数次,但因为有那么一个特殊的存在,每一天都变得崭新,让人万分期待。
新的一天,方莹又离自己的梦想接近一点。
司机老陈来到店里时,她正戴了口罩监督装修队施工。
宽阔的空间里叮当乱响,灰尘弥漫。老陈脸色发白,将她拉到僻静处一阵低语,方莹的脸立即变得惨白。
几分钟后,方莹接到第二通神秘来电。
电话一响,她立即接听,对方不无得意道:“轮到自己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啊。”
听筒里随即传来钟浅的声音,像是被人捏着嘴巴发出的,叫了一声“妈妈”,就换回那个男人的声音:“果然是富家千金,脸滑得跟嫩豆腐一样。”
方莹急道:“你们别碰她,不许伤害她。”
“没问题,五千万现金,下午六点前准备好,见面时间地点等通知。”
“这么多现金我恐怕没这么快筹到……”
那边古怪笑一下:“这钱真不多,不过你要是真为难,可以宽限到明天,但是今晚恐怕就得辛苦一下您女儿,慰劳慰劳我们这帮兄弟。”
“你们要是敢伤她一根头发,我保证你们一分钱拿不到,让你们所有人抵命。”方莹用从未用过的发狠口气咬牙威胁道。
对方狠劲也不遑多让:“知道规矩吧,一个人来,如果搞一点小动作,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我保证死相是你想不到的惨。”
钟浅是上学途中出的事。
今天早上有雾霾,能见度极低,别墅位置又远离繁华闹市,一路上车辆稀少。行至一处弯道时,对面急速驶来一辆摩托车,眼看就要相撞,老陈忙打方向盘往路边躲,急刹车才没撞到护栏。
但是下一刻,就有黑黝黝的枪。口对准挡风玻璃。
再一看,不知何时从迷雾中现身五六个人,带着面罩,端着自动步。枪,还有两辆轿车,一前一后截住去路。其中一人向前一步,手里拎着一捆炸。药。
听老陈描述完详细过程,方莹震惊之余,更是深深自责。
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会演变成这样。
这样一群绑匪,不仅是训练有素,更是亡命之徒。
方莹擦干泪,想了想,既然不能报警,她可以找钟季琛商量一下,钟浅的事,他也应该知情。手机却打不通。她打去公司,钟季琛的秘书接的,说是钟总飞去纽约,一小时前的航班。
方莹立即绝望了。
转瞬又坚强起来,她的女儿,她自己救。这种时候还依赖别人,她这三十多年真是白活了。
钟季琛一早收到钟浅回信,只有两字:收到。
就两个字,他瞪了手机许久。居然就两个字!
登机前,他给钟浅打了一通电话。
没接。稍后收到信息,说是在上课,有事晚点再说。
他心想也是,他和她有的是时间,这次是他不好。等回来一定好好陪罪。还有,他得抽空给她选个礼物。
随即又想起她提过,说上次去美国给他带了一份礼物,还非常有意义,可是他却一直连影子都没见到。再追问,她就一脸神秘,说时机未到。
钟浅手机早已不在自己手里。绑匪给方莹打电话时,她眼睛被蒙着,只发出一声就再次被胶带封住嘴,塞进车里,转移到一个地方。
空气里有呛人的灰尘味儿,地上磕磕绊绊,绑匪们讲话时,声音有种空旷感。
她被推搡坐到一把椅子上,眼罩被人扯下。
果然是一座被废弃的厂房。
下一秒对上一张戴着黑色面罩的脸,目光里暴戾夹杂猥琐,“长得是不错。”这人说着用手捏一把她的脸,钟浅厌恶地皱眉。
另一人接道:“那就别遮着了,反正她也看不到咱们,咱们看看她还能养养眼。”
那几人对她用言语猥。亵一番后,有两个去外面放哨,剩下几个歪歪斜斜坐到靠门口两张破旧沙发里。
原来这里除了她,还有一个被绑架的男人。
只是那人情况似乎不大好,手脚都被胶带缠着,垂着头,脸侧有血迹,衣服也污损不堪,但是仍能看出质地不凡,她一想也对,被弄到这里的肯定非富即贵。
过了一会儿,那人呻。吟一声,喊一句:“水。”
一名绑匪懒洋洋起身,从沙发边拿起一瓶水,走过去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仰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