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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昭颜相视一眼,她便满足了。
大臣们似乎也放心了,毕竟他们俩连话都不说一句,但对夕莲的态度依然是冷冰冰的,对邬云姬就热情许多。夕莲不服气,邬云姬不就是给他解毒了么?欧夕莲曾经还跳下水去救了他的命呢!除了司马昭颜,好像谁都不曾为此感激她。
过了亥时,他们议事该结束了。
夕莲躲在草垛后面紧张万分,竖起耳朵大气都不敢出。
一弯下弦月就像在微笑,静静俯瞰人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双腿都发痹了,终于听见昭颜沉稳的脚步渐渐踱来,许是见四周没人,忽然加快几步冲了过来。夕莲忍住笑扑在他怀里嗔道:“为什么弄得跟做贼似的?”
昭颜嘘了声,贴着她耳朵说:“比做贼还辛苦,明明是我的女人,却不让我碰……”
夕莲耳朵痒痒,四处闪躲,嘻嘻笑道:“别玩了,我有正事问你。”
昭颜马上恢复了认真的神情:“什么事?”
“宵夜你爱吃什么?”
“这就是你的正事?”昭颜失笑,捏着她的下颌问,“你想做什么?”
夕莲一本正经说:“你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我会好好学的。”
昭颜也一本正经答:“我们的宵夜一向是云姬做的,你自己还在养病,别累着了。”
夕莲不悦,撅起嘴来:“你就这么爱吃云姬做的东西吗?我想给你做,然后给你送去,然后……我每天就可以多看你一会……”
昭颜抿嘴微笑,手不安分滑至她腰间,“那我就要吃……莲子羹!”
“莲子羹?”夕莲歪着脑袋说,“云姬没教我做,不过我可以学的。”她说的正正经经,却发现司马昭颜的表情一点也不正经,双手揽住她的腰转了个圈,绕到她身后附耳说,“先让朕检查检查你身上有没有长莲子?”
夕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问:“若是长了呢?”
“那你就真的是只妖精了,莲花精。”
“没长呢?”
“没长就……”昭颜闭目抚上她的胸房,“呃……这是什么呢?”
夕莲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反而被箍得更紧了。薄薄的春衫无法隔开诱惑,反而添了层撩人的暧昧。她当然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反应,可是这样的境况下,只能低声劝阻。
昭颜已经听不进去了,搂着她滚到稻草堆里,喘着粗气说:“朕要个女人,他们管不着。”
前院里忽然传来福公公的声音,在大叫“公子”。
夕莲猛地拽住他正要解下她衣带的手,“快去吧!别误了正事。”
昭颜气急败坏捶了一拳在草垛上,坐起来平复了半晌,气哼哼吐了句:“福公公这不是第一次了,真是愁煞人!”然后一骨碌爬起来大步走了。
夕莲从未见过他这样,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昭颜有些孩子气回头冲她说:“你尽管笑话我去!下次谁叫我也不应!”
一缕缕金光从厚重云彩后迸射出来,斜斜织就在天地间。山间萦绕着淡淡的雾气,有些灰蒙,好似山雨欲来。
拱桥上,夕莲正往河里洒食,引得一群野鸭争相抢夺。这郊外倒是清静,除了他们就只有河对岸住了两户人家,再远便看不到,被丛山挡住了。
她的身材削瘦,衣服松松垮垮并不合适。长长发辫搭在肩上,漆黑如故可是少了些光泽。
司马昭颜伫足院门外遥遥望着她,直到顾大人在院里喊了声,他才回过神,忙寻了顾曜来:“帮我把这个给夕莲送去。”然后匆匆进了房。
顾曜掂了掂手里好看的木匣子,好奇万分跑到桥上给夕莲:“这是公子让我给你的。”
夕莲惊喜打开,嗅了嗅,是兰膏,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顾曜也凑过去使劲嗅,觉得很新奇,“这是什么?好香!”
“是女子用来护发的,宫中才用的。”夕莲小心翼翼收起来,眼里噙满笑意。
顾曜又问:“你很喜欢么?女子都喜欢么?”
夕莲一怔,说不上喜欢,只是用习惯了便离不开。她喜欢的不是兰膏本身,而是昭颜那份心意。她想或许和顾曜也说不明白,便搪塞道:“喜欢,或许女子都喜欢吧!”
“那我也去寻一个送给云姬,她是不是也会高兴?”
夕莲笑眯眯冲他点头:“你没送过她东西么?试试便知了!”
顾曜恍然大悟,一面往回跑一面叫夕莲,“云那么厚,或许要下大雨了,你也回去!”
“知道了!”夕莲冲他挥挥手,想想顾曜有点愣头愣脑的,但是人品可靠、前途无量,邬云姬若是聪明人,该牢牢抓住他才是。
顾曜跑回去从马房随便拉了匹马正要走,邬云姬赶了过去,气喘吁吁堵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干吗?私自取马去哪里?”
“云姬?”顾曜笑得满脸灿烂凑到她跟前,“我去镇上买点东西!”
“又买?不是已经送了么?还没完没了?!”
邬云姬的语气怒不可遏,那双凤眼简直要喷出火来。顾曜纳闷了,问:“云姬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啊!”
“装!”邬云姬不知哪儿来的火气,冲他踹了一脚,“我看见你给她送东西,两个人在桥上嘻嘻哈哈,你还凑上去……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啊?!”
顾曜好像明白了几分,邬云姬因为看见他和夕莲在一起所以生气了,是不是与他看见云姬和公子在一起一样的那种生气呢?他忽然幸灾乐祸起来,嬉皮笑脸说:“她是谁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她,我觉得她心地好,还会帮我一起找番薯!”
“我看你就要变番薯了!”邬云姬气得拂袖而去,嚷嚷着,“你去买吧买吧,送给你喜欢的人,我看公子怎么收拾你!”
顾曜咧着嘴笑,满口瓷白的牙仿佛闪着釉光。他总算报仇了,等他买了礼物回来送给云姬,她一定会高兴的!
夕莲烧好了热水,刚解开发辫,门哐当一下被撞开了。夕莲知道是邬云姬回来了,也没回头看一眼,径自弯了腰下去把头泡在热水中。
热气袅袅,她倒着头只看见邬云姬慢慢走来,也看不清她的神色,便捏着嗓子叫唤:“云姬,来帮我,我看不见,你帮我把兰膏梳匀吧?”
邬云姬冷冷接过那盒子。“兰膏?这么珍贵的东西他从哪里弄来的?”
“我也不知道呢!”夕莲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其实东西贵不贵重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他关心我。”
邬云姬板着脸挖了一大坨出来扔在她脑勺上,“夕莲,你怎么可以这样?”
“嗯?我怎么了?”夕莲腰有些酸,伸腿想勾一张椅子,结果反而将椅子踢倒了。响声有些吓人,云姬手一抖,夕莲吐吐舌头。原本经过院子的昭颜也听见动静,便走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你今后怎么打算的?要和公子回宫去吗?”
邬云姬问的这句话,让里外两个人心口的大石越发沉重了。
夕莲半晌才轻轻说:“我也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和司马昭颜还有多少日子,所以最近的时日对她来说异常珍贵,她会珍惜每一次看他的机会、会记住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如果将来是分离,她也有聊以慰藉的美好回忆。
“那你和顾曜怎么回事?”邬云姬直来直往,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夕莲猛地惊叫:“好疼!轻点……你说什么,顾曜?我和他怎么了?”
邬云姬把梳子一扔,质问道:“我看见他亲你了,他还说他喜欢你,是不是?”
犹如一声惊雷在耳边响彻,窗外的昭颜顿时浑身僵直,仿佛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他唯有屏住呼吸听夕莲的回答。
“云姬,你在说什么?!”夕莲也顾不得什么急忙抬起头来瞪着她,“你不能这样乱说,你看见什么了?”
邬云姬不甘示弱瞪着她大叫:“你们在拱桥上嘻嘻哈哈聊的可热闹了,我见他凑过去亲了你一口!”
“你胡说!”夕莲急得直跺脚,脸涨得通红,“我们是在桥上说话了,可是他没有、没有……”夕莲哪里有邬云姬的魄力,后面那几个字死活说不出口。
“就算我看错了,他没亲你,那他亲口和我说他喜欢你的!”
夕莲急得要哭了,使劲推了邬云姬一把,“我不要和你说话了!你无理取闹!”
“谁想和你说话了?勾三搭四的女人!”邬云姬夺门而出,一头撞进了如雕塑般立在门外的司马昭颜怀里。
夕莲愣愣望着他铁青的脸色,正要开口,昭颜却愤然转身离去。
她心里一片冰凉,他不相信她,竟然不相信她……她留下来,是以为他们之间的真情能感天动地,不想这样经受不起小小的猜忌。她错了,她又错了!她狠狠抓起兰膏想往地上砸碎了去,却舍不得,她怕自己的心也会跟着一起碎掉。原来,从始至终,最白痴最无用的那个一直都是她自己……
夜风呼啸,不见星月,大概是要下暴雨了。
顾曜揣着怀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他也不知道云姬会喜欢什么,所以还是请夕莲帮忙挑挑吧。于是他毫不犹豫去敲门,没想到开门的是邬云姬,这时候她应该在做宵夜才对啊!
邬云姬望着他怀里一堆东西嘲讽,“又送东西啊?”
顾曜面对她有些局促,支支吾吾问:“她、她呢?她不在么?”
“谁啊?”邬云姬倚着门框睨着他。
顾曜也没多想,直接答:“夕莲……”
“夕莲也是你能叫的么?”司马昭颜沙沙的声音透着威严,顾曜不知所措转头看他从黑暗中踱了出来,面容冷峻。
顾曜一脸无辜道:“她说我可以这么叫她。”
“放肆!”司马昭颜一声怒吼,顾曜赶紧跪下了。
邬云姬从没见过昭颜这样的表情,想起帝王一向残酷无情,她不免也有些害怕,低声提醒:“顾曜,你到底在干什么?公子的女人,你怎可冒犯?快赔罪才是!”
“什么?我没有冒犯!”顾曜使劲摇头摆手,“你们都误会了!”
昭颜冲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墨瞳如深渊般要将人吞噬,“你可说过你喜欢夕莲?”
几个大臣和侍卫都被这里的动静引了来,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顾大人尤其着急,也不知他那小儿干了什么好事。
顾曜眼见云姬帮着公子来质问自己,心底无名火起,把头一昂大喊道:“是,我喜欢夕莲!我要娶她、我要娶她!”
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傻小子是真的不怕死吗?!
顾大人急得捶胸顿足指着他大骂:“你这个混账!你在说些什么呀?你想干什么呀?啊?!”
昭颜只觉得一股血气冲上了脑门,眼前发晕,狠狠下令道:“先把他关起来!”
夕莲端着洗好的衣物一脚刚迈进院子,被眼前的局面震住了,急切问:“为何要关他?”
昭颜愤恨的目光投来,双眸中跳窜着火苗,如千百根烧得滚烫的针密密匝匝扎满了她的心。周围所有的人都露出鄙夷的神情,顾大人一时气急,口不择言扔了句:“真是只狐狸精,连二八少年都不放过!”
她手指无力,木盆“哐当”一声落地。
顾曜转头看夕莲含泪的样子,带了几分歉意又有些无辜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夕莲咽了咽泪水,强制镇定道:“顾曜,我们走。”
顾曜稍作犹豫,抬头看了眼邬云姬,便起身朝门外冲了出去。
夕莲嘴角扯开一个怆然的微笑,天便下起雨来,雨点很大,稀稀疏疏捶打在繁茂的枝叶上。她迈着轻柔的步子、风姿绰约,青丝在风雨中飘摇,宛若春夜里多情绽放的一棵海棠,暴雨过后,一切妖娆便会消失殆尽。
他想冲上去拥住她,或者为她送去一把伞,他应当为她遮风挡雨才是。可他却眼睁睁看着她消失、消失在黑夜的尽头。她要和别人走,他有什么办法……
“下雨了,公子回屋吧!”
昭颜任由众人簇拥着进了房,心房里冰凉凉的一大块。或许方才他太暴躁了,为何不听她解释?她一句话未说便已经被判了刑。可是她为何不解释,哪怕说句让他安心的话也好。
邬云姬茫然望着远处漆黑一片,耳旁阵阵雨声让她越发不安。夕莲的身子经不起这样大的雨,她忽然内疚万分,不管怎样,其实她相信夕莲是清白的,纯粹是顾曜瞎捣乱,她只是气不过而已。越想越急,她索性钻进药房去准备了几服药,万一他们遇到什么事应该赶紧回来。
雨就下了一夜,之后的几天一直晴朗着,草地里开满不知名的野花,五颜六色。
邬云姬采药回到屋子,发现司马昭颜在平日夕莲梳妆的镜前坐着,镜中倒映出他呆滞的目光。他明明放不下她,当时怎么也不拦一下?他们走了便一直没消息了。
邬云姬轻声唤他:“公子?今日不忙么?”
“嗯,后天要出发了,云姬,这些天实在太劳烦你。”
邬云姬捋着发摇头说:“我倒没什么,其实辛苦的是夕莲,她从来都养尊处优。为了学莲子羹做给你吃,她整夜整夜地不睡觉,直到做出自己满意的味道,说得和御厨做的差不多,才不会污了你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