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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然茫然地看着这张选课单上用笔乱七八糟地圈着些标记，正不懂得该用什么解码方式读取其中内涵，却听胖子道，“别看学院可以选的课很多，但是我把时间不重复的课程都选了出来，发现最多才能修满六十个学分……”胖子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校长，“你说那个老妖怪，是不是准备着让我们直接就读两年甲级啊……难道胖哥这种天才，居然一来就要被迫留级么……”
楚亦然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课单，登时觉得头大无比。
上课神马的，最讨厌了……
第十四章 周末的那些事儿
一抹晨曦从落地窗帘席的缝隙间透了进来，割裂了浓密的黑暗，似乎将整个房间从正中剖成了两半。楚亦然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时千丝万缕的光线尽数刺进了稠密的雾气中，流出无数金色的血液，慢慢侵染了整片无暇的白色，一点点扩散开去。
学院科研部寄来的水枕，被用来梦中灌灵，每天都会散逸一些，在卧室里生起一片如梦似幻的白雾。
是周末所以不必蓄意逃课，楚亦然随手打开床头的电脑，准备去学院网上转悠一下。洗脸刷牙之后，楚亦然端着煎蛋牛奶回到房间，网页弹窗显示他上次论坛的提问已经有了回应，他期待了很久的民间大神终于浮出水面。
这些天他又小心翼翼尝试了一次开辟紫府，结果还是一如既往地触之即溃，崩陷如潮，吓得他没敢继续动作，唯恐虚空之穴就此坍塌。
“第一次开辟紫府，有没有可能拓出远超理论大小的灵湖？如果可能，原因呢？求详解。”
下面有个叫king的人回复他――
生来而紫府阻塞，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人乃是轮回之身，纳灵之所在一昧先天真一之神凝聚的时候，自然而然吸纳了天地杂质。开辟灵湖，实际上就是把杂质拓开，但是杂质不会因此而消失，它只是被压缩向边缘，这也是为什么灵湖越开辟越艰难的根缘。
能够开出远超理论大小的灵湖，历来有三种猜测。一种就是圣人，故语道，“至人无梦。”至人就是圣人的意思，传言圣人生下来紫府就没有杂质，体内八门无枷锁，因为他是神之子，神行走在天下的化身。但是圣人只在传说中出现过，春秋有孔丘为圣，西方有耶稣为圣，但谁也无法考证他们是否真的符合传言。
还有一种，按照紫府阻塞的原因来进行推测，只要一个魂没有历经轮回便重聚身躯，紫府之内可能就会没有杂质，但是这种说法也和神沾边，因为除了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灵，没有人能够阻止甚或哪怕是延缓失去活灵后魂的破碎，当然更不可能有转世一说。所以这两种都不过虚无缥缈之说。
至于还有一种，我看楼主也不太可能。先天魂虚弱，自然聚拢的杂质也少，这种情况以前被叫做三魂七魄缺失，现在被称为先天痴呆，楼主既然能完好地打出一个疑问句，想来不是这么天赋异禀。而且先天魂虚弱，难以长成，更不会被梦世吸纳，别说是开辟紫府灵湖了。
Ps：楼主不是真的是个圣人吧？求围观。
楚亦然看了半天，发现对自己完全没什么帮助，只得又再下面加了追问――
“紫府有没有可能破碎？”
这次回复来的蛮快，看起来这位叫king的大神还在刷着学霸区的帖子――
紫府乃虚空一穴，不存在任何已知的空间，据研究是无限大的，还从未有方法能够探知其边缘。如果楼主你能让紫府破碎，不用客气，中国神话传说中称之为羽化登仙破碎虚空，就算是成不了仙，理论上来说至少也能把其中的天地杂质排出去。
Ps：楼主尽管一试，如果飞升成了仙，不要回来忘了发帖回复我。
楚亦然――
……谢谢
楚亦然登陆实时操作，去翻阅了图书馆的相关文献，终于确定king回帖的真实性，这才放下心头大石……紫府坍塌不了就好，至于为什么能够开辟出那么大的灵湖，他才懒得费脑子想，他又不是江文导师，一天到晚学术学术的。
反正他知道自己不是所谓的圣人，这些天他早就想冲击下一道八门了，把一扇门内的灵种编写完后才能开辟下一道门，这一点他可是早就满足了。但是无论他怎么尝试，也无法在应该的地方发现休门的踪迹，更别提开门了。他翻了很多书也没找到答案，甚至去问王导师的时候，也没得出一个猜想，一般人按部就班地编写完一门后自然能够感受到下一门，最多是无法打开此门，若说完全无法感应，那是根本没出现过的事――
“可能因为是从没出现过的一等吧……”
楚亦然无法，只好接受了这种说法，但他还是没死心，每日都会花几分钟时间感应一次，不过尚未能够发现新大陆，只算是徒劳地做着每日体内例行参观。
但是，毕竟没有谁能这么轻易地接受自己是个连普通都算不上的废柴吧……
多少是要挣扎一下，才能有资格沉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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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学院里今日倒是人很多，这年岁的人周末都惯常泡在电脑上了，楚亦然漫无目的地在学院里晃悠着，偶尔有个把路人搭话，他也没有理会，好友栏里的苏世航的名字是灰色的，不知为何没有上线。
每夜胖子都在能上课的时间排满了课，没课的时候也泡在图书馆，楚亦然知道，这是属于胖子的挣扎。他自己没胖子那么拼命，还仅仅只有选了三四门课，其中有一门是他起初就很感兴趣的五行基础术修，严嘉庆如意料中一样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但是讲课却很有趣，让人欲罢不能，这门术修是少有的持续半年的课程，顺利学完有五个学分。
还有一门，混沌结晶之术专堂，这是他和胖子唯一同修的一门课，两人每夜一次的交集点。
不过白天的时候胖子总是不断地寻找机会向楚亦然展露着他非凡的嘴功，尤其是能上网的时候，楚亦然一戴上耳机基本上就能听到胖子从学院网上发来的邀请对话的通知。现在没人骚扰，倒是无人可聊，一时竟有几分怀念他的嘴炮。
这么想着的时候，门铃响了。
打开门，居然是气喘吁吁的胖子……说来也怪，楚亦然这栋楼的电梯似乎就是和他八字不合，这眼瞅着已经是第四次来了，每次都要被减肥一回。不过胖子虽然每次念叨着再也不来，下次却还是屁颠屁颠地爬起了楼梯。
楚亦然倒了杯水给他，听他例行叨嗑了一刻钟，看了看表才道，“你跑大老远，就为了来混顿午饭吃？”
“当然不是，我像是这么勤劳的人么。”胖子大摇其头，神秘兮兮道，“给你看个好东西……午饭多放二两米啊……我跟你说啊，这个东西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你的电脑呢，快拿出来用用。”
眼见胖子掏出一个8G的黑色U盘，配着他挤眉弄眼的表情，楚亦然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某处去，皱眉道，“变态啊你……”
胖子被弄得莫名其妙，稍一回想才哭笑不得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里面是一段视频……”他看着楚亦然的神色变得益发古怪，摆摆手道，“算了，不解释，你看了就知道……一共才几分钟的东西……”
视频playing……
开始是一段模糊不清的人脸，光线昏暗之极，镜头晃动不止，一看就知道是用像素很低的手机拍下来的视频，看起来就像是什么偷拍之类的噱头，楚亦然怀疑地瞟了一眼胖子，但胖子示意他看下去。
拿手机的人一边拍一边走，可以发现那像是个废弃工厂的地方，前面两女一男走走停停，看起来目的不明地东走西走，似乎是来试胆的。前面那个男子间断说着这个地方以前事故出过十几条条人命，传闻有说闹鬼，所以后来就废弃了，他不时配突如其来的合尖叫和动作惊吓自己的同伴。
晃动镜头和几个人自己吓自己的尖叫声弄得楚亦然头昏脑胀，完全没发现视频的看点。直到这部4：32的小电影进度条已经进行到了4：20，突然尖叫声迭起，楚亦然神智一清，这次的叫声明显和着前几次嬉闹的不一样，听起来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镜头虽然晃动，但是依然可以看得清楚，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倏忽从地面钻了出来，把他们撕扯成了碎片，手机掉落在地面，叫声戛然而止，一抹红色遮住了镜头，成为整部视频最亮丽的颜色。
End。
“鬼片剪辑么……”楚亦然眨了眨眼，点点头，“虽然情节很老套，可是最后血肉横飞的还是蛮真实的。”
“什么鬼片剪辑……这可是真的，前一段时间在网上点击率一度高到爆，据说是一个前去查案的警察上传的，警方在半截新鲜的大肠下面发现了一只NOKIA，从里面截取了这最后录像。这个警察说现场四个人的残肢，加起来只能拼凑成两个半完整的人……剩下的那些，一定是被鬼吃了。”胖子得意道，“要不是我小叔是网络安全情报局的，才没可能把这个已经被全面封锁的珍惜视频搞到手呢。”
“哦……”楚亦然起身倒了杯水，不紧不慢地选中这个珍惜视频，shift＋delete，“所以呢？”
苏世航脸色一僵，悻悻道，“我认识这个地方，离我家不远。”
“我们去探险吧。”
第十五章 所谓探险
所谓的少年，就是不惧危险热衷探险猎奇的热血生物。
胖子为了证明楚亦然和他一样是属于这种叫做少年的生♂物，花了整整一顿饭的时间来说服他，楚亦然被他一边喋喋不休一边还吃了自己三倍量饭的惊人实力所折服，最后终于迫不得已地答应陪他一起闯荡江湖，反正天气不错适合出行。
苏世航的家离得确实比较远，转了两班地铁坐了二十几站。之后胖子作为导游奔赴最终的目的地，可惜他记忆出了差错，那个“不远”的废弃工厂愣是走了很远，等到它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已是日落之时，冬日晚霞极短，及至到达门口，天边最后一丝殷红也被夜幕所吞噬。
这地方已是郊区，四野荒芜，缺月挂在屋檐下，看起来甚是冷清凄凉。
工厂废弃已久，里面自然毫无灯照，唯有破落的窗户透进几缕月光，但也无法深入其间幽深的黑暗，联系到此前看过的“鬼片剪辑”，这目光难渗的厂房仿佛幽冥鬼蜮，等侯着来人的生命。
楚亦然默不作声地走了进去，几步便隐入黑暗中，胖子打了个寒颤，急忙快步跟上。他似乎早有准备，掏出一个手电，强烈的光束瞬间刺入了视野，眼前泛起一阵波澜，好一会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开始接受其余的景象。
这个厂房以前似是一个纺织厂，除了几台破败的机器，四处还堆着散落的布匹，经过岁月的侵袭，这些艳丽斑斓的织锦早已褪去色泽，变得晦暗苍黄，缩在黑暗中不复姿色，默默地等待着消亡。
厂极大，墙边还排布着许多的库房，路过一个漆着“1*”的房，后面的红漆却早已遗落在了过去的时光中，胖子拿着手电往里面照照，除了积灰和几块破布，什么都没见着。
两个人走走停停，不一会就参观完了大半个厂房，如果有着充足的光线，想来这不过是个空空荡荡一目了然的地方，根本藏不下什么大型肉食动物，当然，鬼怪除外。
楚亦然走着忽然止步，他从胖子手里夺过手电，照向刚刚被光芒一掠而过的地面，此处积灰较浅，可以看见大团大团好像机油污渍的黑斑，但是两人知道那不是机油，那是血。
“果然是真的。”苏世航愣愣道，“这里就是那几个人丧命的地方。我说……”
楚亦然把手一抬，制止了他聒噪，黑暗中传来的微小动静立刻清晰可闻，胖子一听之下，顿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紧张地瞪着那个方向，两只小眼睛突破了肥肉的拘束，有几分变大的趋势，可惜不能发光，不然现在一定是满功率运作。
光芒照去，却不过是几只蝙蝠，不知怎地被惊起了，扑棱着双翼在黑暗之中起舞，胖子吁了一口气，不甘心地想要继续自己未完的陈述，“我……”他才吐了一个字，便觉得自己开始腾云驾雾，这种飘渺的感觉再一次打断了他的倾诉。
砰……胖子撞在一根方形支柱上，撞落大片漆块和墙灰，撒了他一头一脸。他连忙跳起来拍打头发和衣服，突然发现手电打着旋朝他飞过来，他忙伸手接住，往前一照，才看见楚亦然和一个黑影在做着危险的猫捉老鼠游戏。
楚亦然左右闪避着黑影的扑击，看起来惊险之极，那黑影速度极快，他只能勉强地闪躲，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擦着黑影的边缘划过。
原来刚才照见蝙蝠的刹那，楚亦然猛然感觉心头一凉，似乎有极大的危险靠近，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顺手把胖子往后一扯。
开门启开之后，神眷的力量敏捷已然得到大大的增强，在常人而言那已是潜能完全爆发的状态，算来即使没到超人半路截下高铁的能耐，但是和蜘蛛侠推着小汽车做跑步运动的程度已经相差无几――区区一只胖子，即便他能增重到了一吨，一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