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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轰击声朝着四周扩张开去，不止在在狭长的甬道里震荡回响，同时也传进了门的里面。
叶苏面色一变，这般巨大的声响，肯定不是傻乎乎的新人能够弄出来，既然不是人弄出来的，那肯定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好事。
他心急如焚，但是周围的鬼影似是无穷无尽，绞碎了一波还有一波，层层叠叠地包围上来，容不得半分懈怠。电光雷芒不时闪现，但是比起圣光来，雷球的效果就不那么明显了，只能给予鬼影微乎其微的伤害。
体内的灵力也即将干涸，如果光涟消失，只怕用不了几秒钟，自己就会被一拥而上的鬼影撕成碎片。
没办法，只能用那个了……
他持枪入怀，再次摸出来手里已多了一个白色小瓶，一按开口就有一枚蓝色菱形的小药片滑了出来，一面印着“VGR99”字样，另一面是“Pfizer”。这个玩意儿真实的身份叫做——灵力浓缩片，秘党里面一般普遍称呼它为小蓝药。没办法……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提出的主意，少年想起已经被自己撕掉的包装纸——上面还一本正经写着“万艾可，一粒更持久”。
叶苏嗑了两粒小蓝药，感觉灵力迅速回升了三分之二，但是狂暴的气息同时也从灵湖中散溢到了整个身体里。这也是为什么神眷战斗时候如非必要，通常不选择瞬回这一手段，压缩过后的灵力在体内急速膨胀开来时候，也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如果太过剧烈，甚至会对魂引发不可修复的重创。
但很多时候，瞬回都是必要的。
叶苏随手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将「Burtgang」倒持在手中，光潮汹涌地掀飞了几只扑来的鬼影，突然便瞬时休止，完全敛去了光辉，似乎是后继无力，再难久持。周围的鬼影顿时沸腾了一般，张牙舞爪地朝着失去保护层的他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中年人看着下方那个银瞳少年被黑影瞬间覆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下未知光源的武器算是都到手了，得让仆役小心些，别损坏了珍贵的实验素材，这两个梦游者，可不是一般的消耗品……也不知道外面那个能不能禁得起六号实验体半成品的攻击啊。
他正在盘算着之后应该先用谁先进行什么实验，忽然看到有一隙白光从下方的黑影群中刺了出来，那洁白的颜色在黑色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无比刺目而耀眼，充满了锋锐如刀的气息。
灵术：光明裁决？大崩解！
叶苏单膝跪下，将手中剑炮插入地面，他一次性耗尽了所有补充和残留的灵力，去引动「Burtgang」的终极杀招。一时仿佛有一颗炽烈的白色太阳在黑影间升起，千百道纯白的光线先后刺透了黑暗的帷幕，炸裂了一波让人根本无法注目的浩瀚光潮！
上面的中年人也不得不侧开头去，他感觉只是那一刹那的注视，已经让自己的眼前泛起一片空荡荡的白色光晕，什么都看不清楚。等到一切都似已平息，他才转过头，眼前仍有幻光，却不影响他看清底下的情况。
本来几乎塞满整个房间的鬼影已经消失大半，剩下的也大多千疮百孔，只有边缘的几只，还依然算是完整。连地面都被巨大的威力无声地抹去了一块，此刻少年正半跪在圆形凹陷的正中央，喘息不已。
“这就是……所谓梦游者的威力么。”中年人喃喃自语，对自己损失殆尽的五号实验体毫不在意，满心都是新的素材新的实验。
他心目中的绝佳素材此时却陷入了各种交叠的不良状态中，一次性的剧烈爆发让叶苏整个人都充满了撕裂般的疼痛，晕眩感一阵一阵地传来，他知道那是魂的过度负荷带来的负面效应。灵湖彻底干涸，他又服下一枚灵力浓缩片，面无表情地对着地面喷出一口血，用「Burtgang」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眼前泛起一阵一阵的昏黑，周围似是陷入一片无声的死寂。
不对……是真的没声音了，鬼影本就悄无声息，而外面传来的巨大轰击声不知何时也已经停止，什么动静都没了。叶苏内心升起不祥的感觉，也顾不得上面的始作俑者，转身急忙朝着门口趔趄着冲了过去。不管何时，同行的人总是比敌人更重要。
周围残余的仆从可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情绪，它们依然朝着少年汇聚了过来，作最后的一波冲击。
灵术：光明裁决？圣枪
细密的攒射驱散了最后一片阴影，叶苏脚步不停，紧随着透门而出的光爆冲进了甬道。
借着那一瞬间的明亮，他找到了楚亦然的踪影，被压在那片撕裂的门板下面。叶苏横持剑炮，一时之间也顾不得浪费灵力，用微弱的光明裁决当成照明工具，剑尖有一团柔和的光辉闪耀，照亮了附近一大片区域。
只见那钨钢的门板被砸的已经彻底变了形状，本来看上去不可摧毁的厚实金属完全变成了废品回收站的破铜烂铁，中间的钢化陶瓷夹层彻底粉碎，四散飞射，铺满周围一地的碎渣。楚亦然半个身体被破铜烂铁压住，露在外面的右臂呈诡异的姿势扭曲着，一看就知道是断了，他无声无息地躺在地面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走近了才发现，门板前面还有一大团仿佛污泥一样的东西，远远看来还以为是阴影，这刻才发现它的存在，黑色的泥团上面不断地翻涌着脓泡，随着脓泡一个一个地破裂，那泥团变得越来越小，叶苏可不知道那是六号神印所产生的遗留物，随手赏了一发瞬爆给它，此前那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的最后一丝痕迹便也从这世间消失。
“唔……”地面上躺着的人却挣扎着动弹了一下，原来是楚亦然感觉到了黑暗之中似有微光闪耀，勉强睁开了双眼。
叶苏用剑轻轻挑开门板，将他扶起来，虽然动作轻微，但依然带来一阵难言的痛楚，右臂断裂的地方倒似乎已经麻木了，没有那么新鲜的痛感传来。
“吃了吧。”叶苏摸出一板药片来，剥出一粒胶囊，看起来像是阿司匹林一样，这次可不是小蓝药，“这个药叫做石膏，可以让你觉得好一点。”
楚亦然费力地把那枚药丸塞进嘴里，入口有种苦涩的干燥感，花了好久才靠着积存的唾液把它艰难地咽了下去。果然不愧是石膏——他很快觉得浑身的痛楚都完全消退了下去，不仅仅是痛楚，连别的感觉也一并消失了，甬道里阴冷的空气，指掌撑在碎石上面的触觉，甚至连嘴里的舌头也不知道搁在了哪里。
他僵硬地举起左手，这个动作需要靠眼睛的帮助才能够完成，不然他就会不知道自己的胳膊究竟有没有动弹。
“一粒石膏的有效期是十二个小时，体内的伤口扩散也会随之变慢。但是骨折之类的始终要包扎治疗才行，石膏说到底只是一种镇痛剂。至于其他地方……”叶苏皱眉看着楚亦然，“我都看不出你的伤口具体在哪里，也没法做一些紧急治疗，只能这样了。”
楚亦然心里苦笑了一下，他瞟了一眼自己僵硬的躯体，确实看不出伤口……可是自己体内大概已经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有伤口的了吧，也许骨头都碎了。
“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随便移动。”叶苏转身离开，为了节省灵力，他将光明裁决的光芒也熄去了，楚亦然瞬间失去了对自己四肢的准确定位，看着他走向那个有光透进来的门口，只留下一个黑色的背影。
说声一定要小心？你一定会打败boss回来结婚的？怎么听起来都是像竖flag一样的话啊。
他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力地靠在了墙上，其实他连自己是不是靠着墙也不知道，整个人只是怔怔地走着神，四下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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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苏再次走进那个空荡荡的房间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鬼影了。
只是房间正中多了个人，他穿着白色一身白色实验服，戴着厚厚的眼睛，顶着一头蓬松乱发，正在兴致勃勃地看过来，浑身上下无处不透露着“我是怪人科学家”的气息。
明明只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科学家，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高台上下来的，叶苏也没兴趣知道这件事，他把剑炮一抬，冷冷道，“给你一次机会束手就擒，否则我就杀了你。”
中年人对他眼中掠过如同刀剑一般的寒芒视若无睹，还是把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道，“你可以叫我费格……”
但是他的自我介绍立刻被打断了，「Burtgang」的顶端瞬间绽出一道凛冽地圣光，准确无误地朝着他的心脏射去。只用了一秒钟，光明裁决？剑戮便完完整整地刺进了那条薄薄的白大褂，留下了一枚棱形的黑色空洞。
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刹那间僵硬住了。
第二十五章 崩解
中年人脸上的笑容似乎都僵硬了，变成了一个古怪而扭曲的表情。
他慢慢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去摸了摸胸口那个黑洞，脸上的表情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嘲讽。
叶苏突然觉得不对，心脏被小口径子弹射穿都会因瞬间出血造成血压骤降，基本撑不了半分钟就会一命呜呼，别说站得这么稳如泰山了，这家伙被剑锋捅了个对穿，却还能能够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做着各种细致入微的操作。
难道是他的戏份还没完。这样想着的时候，中年人忽然开口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都不愿意把别人的话听完。”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根本没有任何撑不了半分钟的迹象，叶苏心里一沉，举起「Thund」，一连打空了整轮子弹，七枚弹丸朝着白大褂的各个部位飞去。
中年人看着对着自己闪烁枪火的左轮，仍然不以为意，“不让别人把自己的名字说完，可是极大的不尊重啊。”
蓝光一闪，七枚雷球瞬间在空中炸开，紧贴着他的身体组成一道暴烈的电网，将整件白色的实验服统统吞噬了进去。费格……的脸都被近在咫尺的雷光电影印出一种诡异的蓝紫色，但他还是仿若毫无知觉一样地继续说着话。
只听他一字一顿地道，“我本想告诉你，一号实验体的名字，就叫做——费格南特啊！”
电光消敛，白色实验服已经完全消失，叶苏这才知道光明裁决根本没能在他的心脏上留下棱形的空洞，那抹黑色，只是他白袍笼罩下身体的颜色而已……只见他整个身体都是由流动不息的黑色物体构成，连手也不过是带了肉色的特制手套，除了顶上那个头颅，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丝毫人类的特征了，更别说什么心脏了。
费格南特看起来和他的那些个作品没什么差别，只是顶着一颗人类的头颅更让他充满了违和感，但他似乎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你看，这是一具多么美丽的身躯。”他的身躯不断地散逸着细小的黑色气息，那些烟雾一样的东西散发着嘶啸声朝着楚亦然冲过来，像是饥渴难耐的畸形蛇类，但是不到半米就消匿在了空气里。
叶苏胸口的罗睺本来一直跳动着极其微弱的光芒，无论是遇到庞大的人型蜈蚣X，又或是刚刚的鬼海，它都半死不活地只给出一丝反应，但这时候，它却大放光明……叶苏从未见到它如此明亮得像是60瓦的红色灯泡，即便从前遇到魅的时候，它也没有这样闪耀过，简直如同重新活了过来一样，变成曾经那一只在黑暗中无炽烈如火的瞳孔。
在一般文学作品的说法中，所谓的实验体似乎是越开发越厉害。所以六号比二号强大、五代比三代好用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有两种型号不能用数字来决定它们的地位。一种通常称之为“终极”实验体，从字面上就可以看出它们无可超越的地位；另一种可能会有很多说法，零号实验体、源之实验体、初代实验体，它们代表着最初用技术一时无法超越的巅峰。
在这个版本里，它被自称为“一号实验体”。
球形闪电和光明裁决都无法对一号实验体造成有效伤害，叶苏可不觉得用匕首能够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他绞尽脑汁地考虑着对策……在完全打不过的情况下，似乎也许可能假如如果应该大概就只有……走为上计了。
但是费格南特明显不可能让这么稀缺的实验素材就这么眼睁睁地从眼皮底下溜走，他手一扬，身上那些细小的黑色烟雾瞬间化成一条条无限伸展的触须，又像是欲择人而噬的凶残蛇蟒，从四面八方朝着少年劲射而去。
叶苏急忙闪避，他连着弹跳了几次，才险而又险地避开了所有黑色蛇吻。
灵术：光明裁决？圣枪！
细密的攒刺涌向细长的黑烟，击溃了其中几截，但是很快又有新的触须伸来。这些触须仿若活物一般，对着少年不断地交加追击，始终不离身体左右。
灵术：光明裁决？盾守。这次叶苏实在躲不开了，便用剑炮凝出一面光盾，想要阻挡触须的挥击，盾守确实将几条触须都挡了下来，但是「Burtgang」却没有……叶苏看到剑炮顶端触碰到触须的地方，赫然开始迅速崩解。
明锐的金属仿佛瞬间黯淡了下来，接着便化为烟尘，无声地开始散去。叶苏连忙松开扶手退开几步，他可不想验证这崩解是否会传递到自己身上，「Burtgang」失去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