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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顿时充满了狂躁和嗜血的气息,萧钺也没法再潇洒地穿梭于怪物之间,无处不在的攻击令他险象环生,终于在一次用剑器架住左面挥来的巨爪后,他没能避开身后的一脚,被踹得如同断线纸鸢,直直飞了出去,正落向一只完好的怪物。
那只猿怪见到美食投怀送抱,大喜过望,挥舞着双爪进行热情之极的欢迎。
萧钺抱作一团,顺势撞入猿怪怀中,将银色长虹贯入它的胸口,最后从其后脑外露出短短的一截。
他知道自己的內腑受到了剧烈震荡,后背上也在刚才的瞬息的撞击中多了几道淋漓的伤口,灵力更已耗去了多半,眼瞅着怪物却还剩下大半。
状态糟糕的大将军勉强站起身来,口中泛起一股甜腥味。他一把推开软倒在自己身上死物,同时右手擎住了一杆八尺枪器,吐出一口淤血,站定在了原地。枪者,百兵之王,出如潜龙探渊,收似灵蛇入洞,舞动时,寒光皪皪,泼水而不能入,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萧钺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枪器平平举起,遥指敌人,骤然间大喝一声,他的身体急速扭动,长枪在空中疾舞,带动了飓风一般的气流,甚至在虚空中留下了清晰的痕迹——那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圆,是在无数个烈日、骤雨、寒风、暴雪中反复描绘出来的那同一个圆。
他一枪便捅了出去!
在完美之圆所织就的杀机中,首当其冲的怪物身体上被洞开了巨大的空白,枪器携裹着大量粘稠的物事汹涌而出,威势依然不减,继续摧毁了第二只怪物的头颅,最终擦着第三只怪物的左臂停息。
嶙峋的骨头茬子挣扎着从它的肩头探了出来,仅仅是边缘的摩擦就扭曲了它金铁般的臂爪,整条右臂都被翻转了过来,看起来凄厉异常。
萧钺在左手的帮助下才收回了伸直并兀自颤抖不已的右臂,他不得不换一只手主执枪。
枪行游龙,不动若山,动辄如雷震。萧钺本持枪尾作战,随着包围繁重起来,他的握枪位置逐渐中移,最后保持在三五分处,枪尾也自行刺出一枚锋锐来,令他整个人尽化作一阵撕裂风暴。
但撕裂怪物的同时,他的伤口也在缓慢地增加着。他毕竟不是一台杀戮机器,疲倦感分分秒秒都在与时俱增,终于某个刹那他产生了一个恍惚,枪势一滞,立刻便有猿怪扯住了一截枪头,它用怪力死命一拗,坚韧的枪杆虽然没有断,却从萧钺酸麻的双手中挣脱了出来。
砰……枪杆狠狠弹回在他的额角,一时天晕地旋。
萧钺情知危难,连忙双手合握,一柄漆黑的钺器横挡于面前,正好隔住几只巨爪的探袭。钺者,巨斧也,所向莫敢当前,豁然而破散,势若天崩,击山掼岳。鲜血从额边淌落,视野中顿时融进了一抹殷色,天地仿佛皆尽染血。
一股狂暴的情绪悍然滋生,刹那间席卷而去,吞噬了心底所有的理智冷静或者谋略。这是钺器所沾染的血之祝福,也是萧钺过去生命中挥之不去的一个诅咒。
他大吼一声,举起庞大的黑色凶器就朝着一个怪物砸了过去,厚钝的斧刃只是切破了它一点微不足道的皮毛,但是它晃了晃,便倒地不起。原来凶残的劲道早已势如破竹地渗入了它的内部,虽然看着还完好,却已不过是一张裹着血糊的皮囊。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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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萧钺微微清醒时候,周围已没有任何站立的怪物了。
唯一存活的几只,都已半死半活,最好的也只是能打个滚,不知是被他还是被同类所伤。
半边眼睛上早就覆上了层厚厚的血翳,浑身上下的骨头也都好像断裂了一般,失血过多带来的是极度的寒冷与晕眩。他艰难地掏出一个小药瓶,不拘多少都一口吞了下去,接着右手一抬,扶住了一具小巧的弩器。弩者,哎……管他呢。大将军费了大力气缓缓地移动着弩器,将几只怪物一一钉死,以免发生什么危险在自己忍受不住……
昏过去的时候。
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陷入了深度昏迷还是慢慢失去了生命,反正悄无生息。
四周寂静如死,断壁残垣配着断肢残骸,再加上漆黑如墨的天穹,构成了一张恒止的灰暗壁画。
过了很久,这画里突然有一个小小的影子动弹了起来。它从某一张座椅底下爬了出来,样子与那些猿怪一模一样,大小却不过只有十之一二,但是它看起来充满了理智,不像之前的那样狂暴凶恶,似乎只懂得攻击与进食。
小猿怪在萧钺的身后不远处站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是真的失去了意识,于是慢慢靠了过来。
一个狞笑般的表情浮上了它的脸,它伸手摸向萧钺的后脑,但还没有触及,便突然僵住,整个身体瞬间炸裂开来,成为壁画上又一朵写意的墨莲。
暗器,诡道也,突如其来,莫名其妙,于无声处响惊雷,须臾而决死。
第九折 遭遇
庞大的教堂内四通八达,亦有各种曲径通幽。
王万里的御风术疾行如电,而李简凝聚的水锦正可遮蔽那过于激烈的风啸和气涡,两人配合无间,如同一丝微不可查的轻烟一般在教堂里兜了一圈。不知是否因为遭到袭击,还是外面天地异变的缘故,一路上连执事都没遇到几个,而他们都形色匆匆,完全没有感受到身边的不速之客。
“停下。”第二次经过那个拐角,少年摆了摆手。
他伸手摸摸面前的大理石墙壁,喃喃道,“没道理,应该就在此处呀。”
他示意王博望推着轮椅慢慢往前,自己却闭上眼,感知着墙面微微变化的细腻脉络,和近在咫尺的神之气息。自他出生到此刻,从未有过这般贴近和真实地触碰到这股气息,就像一个看着曲谱长大的聋人,竟有一日终于听见了袅袅仙乐。
指尖传来的摩擦骤然消失,那抹气息也似乎变淡了些,李简睁开眼,发现自己已行至另一个拐角。
应该就在这后面,他这样想着,伸出左手按在了墙面上。
看起来厚实的大理石墙立刻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细密的裂纹从手掌部分飞速蔓延开来。这是岩石中那肉眼根本不能辨别又无处不在的缝隙中被填入水汽,然后凝成了无坚不摧的玄冰,摧枯拉朽地破坏了它紧密的构成。
少年手微微用力,布满蛛网纹饰的整面石墙瞬间崩毁,轰然倒塌下来。
透过烟尘,可以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正半跪于地,似乎本来正向着面前的圣灵像祈祷。空气渐渐澄净,那人衣袍上圣洁玄奥的金色徽记顿时清晰可见,他头顶带着一顶尊贵华丽的冠冕,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一十二枚。
注意到他冷冷投来的目光,李简心底不由暗叫一声糟糕。
教宗霍诺留斯一世站起身,看着两个闯入者,心情同样很是糟糕。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圣索菲亚大教堂居然为异端所深入,还损毁了最神圣的圣诫室,这不仅会构成自己在位时期的污点,更是对伟大的主不可饶恕的亵渎!
「我们是新入教会的信徒!」少年意图苟延残喘一下,「只是在教堂中遇袭迷路了。」
教宗闻得心底响起的声音,怒意更甚,赫然咆哮道,“愚蠢的异端,竟妄图在这神圣之地迷惑神于人间的代言者,我必将赐予你伟大的——”
“圣裁!”他将权杖一抬,一枚巨大的圣光十字当空凝聚,狠狠砸了下来。
王博望连忙挥手,一道小小的龙卷包裹住两人,急速退开,避过这凶猛的一击。
霍诺留斯毫不停留,又是一指,“束缚!”
身周的光线一时俱都凝滞起来,仿佛被冻住的水,聚成一方透明的枷锁,令人动弹不得。
如是时,【飘风】瞬息展开。
大大小小的风岚似是获得命令的兵士,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化作无数白色的箭镞,对着这方凝聚的空间展开了一大波攒射,除了被困的两人,其余每一丝空间都被密密麻麻的白色轨迹所覆盖,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蚕茧。
光锁在无声中碎裂开来,如同破裂的镜面一般散入四周的空气中,两人身周一刹那间呈现出空无一物的漆黑来,但很快边缘的光便融了进来,填补了这一片空黑。
“圣裁!”方才挣脱枷锁,教宗的下一击却已如期而至。
风镞迎光撒落,朝着耀眼的十字圣号发起了冲锋,但甫一触碰便都消散。所幸风岚绵绵不尽,像是悍不畏死的军队,前赴后继地进行自杀性冲击。待到面前,圣光十字已经毁朽不堪,只剩下残破的躯壳,轻轻落在水幕之上,只荡开一层浅浅的波纹。
霍诺留斯高举权杖,一圈光涟从顶端猛然扩散,忽然便有十二道光门在四面八方高耸而起,每道门的款式雕纹俱都不一,但是都一样庞大而浩然。列国要在城的光里行走,地上的君王必将自己的荣耀归于那城,城门白昼总不关闭,在那里原没有黑夜——
【天堂之门】
“律令?沙利叶?洗礼。”第一道光门内忽然冲出一个没有面目的天使,祂腾翅飞到空中,十二对光翼一振,无数的羽毛散落,织就一片无穷无尽的炽烈光潮,对着两人铺天盖地涌来。
啊喂,我们可是已经接受过洗礼的真正的教徒呀。少年打了个响指,一层水镜覆住两人的双眼,阻隔了刺眼之极的强光。光潮凶猛地冲刷着水涟,却也无法突破那层薄幕。
“律令?斯拉欧加?坚振。”
入教者在洗礼之后,便需行坚振之礼,可使“圣灵”降于其身,以坚定信仰,振奋心灵。
第二道门内又有一位天使莅临,祂走上前来,对着虚空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两个光影无声闪现,从背后紧紧抱住了被困在光潮内的两人,滞行、迟缓、郁气、晕眩……等诸多负面感觉蜂拥而至,就像负山而行,又似有千百天使在脑中乱七八糟地高颂圣曲。
就在教宗第三次准备抬起权杖时,忽然有一抹幽光在盛大的光潮中一闪而过,在这圣洁的光海中细微得仿佛只是一刹幻觉。但很快一道浓郁的黑暗便急速地渲染开去,像是一盆浓墨倒入了牛奶中,很快浊了整片光海。
悬于空中的沙利叶也未能幸免,被倒卷的黑色浪头所吞没,第一道光门霎时弥漫起黑色裂纹,似乎刹那桑田,精致辉煌的门柱瞬时腐朽黯淡,崩塌散作一地黑色碎石。
只见黑色浪潮中,一匹雪白的独角马慢慢踏步而来,马背上的骑士浑尽身被笼罩在了黑色铠甲之中,全身唯一璀璨夺目的是苍白如雪的冠冕,而铠甲表面幽光流转不息,似乎与周遭翻滚的暗黑狂潮融为一体。他左手持着一张墨色长弓,摇摇指向几人。
“是你!”霍诺留斯和李简同一时间叫道。
骑士的回应是弓弦的鸣响,他沉默而不语,连他心通也只可照见一片扭曲的黑暗。
箭矢携带黑潮疾涌而来,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向前穿刺。
“律令?卡麦尔?惩戒。”极致的圣光立时从教宗身后左侧的门中贯出,粗大如虹,锋锐如刃,正是无限伸展的天使之剑,誓要斩尽人间一切主之敌。
李简二人却正位于圣光与黑暗交汇的中心,而且此时他们还处于“圣灵附体”的特殊状态中,倍感无力。少年看了看左边的光剑,信徒和苦为难伪信徒,他又瞟了瞟右边的漩涡,异端又何苦为难伪异端呢……
水涟和风岚构成的防线在光暗交击下一触即溃,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有人出现在两人之间,他双掌各推一边,顿时将攻势皆尽阻了下来。
左边虚空中裂出一道缝隙,将无穷无尽的圣光源源不断地吞噬进去。右边的箭矢却似撞上了看不见的屏障,对着掌心猛烈钻击而不得寸进,携卷的黑色气潮也逐渐消散,最后凭空化作无形。
李简看着这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人,一时喜出望外,“卫国公!”
老者收回双掌,随手一拂,两人身上的“圣灵”便作烟散。他点头微笑道,“老臣来迟,代王殿下受惊了。”
“昨日午后,长安之上阴云遮天蔽日。陛下忧心忡忡,于是派老臣前来相探。”老者看出了少年的疑惑,解释道,“陛下赐予殿下的征龙玦上有老臣铭刻的印记,所以才能一念至此。”
“殿下敬行继续。”卫国公李靖身上突然扬起了惊天的气势,他睥睨而立,“至于此处,就交予老臣可矣。”
虚空中霍然有甲胄铿锵之声作响,漫漫的无形兵士手握长戈列队而来,方矩其步,圆缀其旋,是则步数定于地,行缀应乎天。而隅落钩连,曲折相对。外画之方,内环之圆,是成六花。
六花之阵第一次在西方的土地上张开了狰狞的獠牙,对着它的猎物散发出了滔天的杀气。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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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诫室之下果然另有空间,李简按着卫国公的指示,打破了一处地砖,露出了长长的台阶。
四周有灿烂的宝石熠熠生辉,照亮整个渺小的空间,幻想中通向不可知之地的神之门户啊神之桥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视野里只有一抔浅浅的水池,蓄在房间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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