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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均是法术精深之辈,而“戈”、“剑”二字自然就是精于搏杀之徒。这次北上京城意义重大,郁家家主为了稳妥起见,特地在黑衣武士之外,又加派了两名高手随行,他们便是郁殊口中的郁倚庐和郁剑沙。
不一会两个男子到得帐中,郁殊不待他们施礼,就急声道:“两位老师,我刚听底下人回报,咱们昨天派出去的六个人到现在还没回来,用灵符也联络不上,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这些死士在郁家的地位很高,即便是骄纵如郁殊,言语间也得客客气气。
“昨天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那个小子虽然杀了咱们两个人,但是他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况且这次带队的是阿岳,当不成问题。”说话的是郁剑沙,眼神一转锋利如刀,捋着颌下花白的胡须沉思了片刻,话锋一转道:“咱们郁家的灵符传承了几百年,向来都灵验得很,出现这等情形倒不多见。倚庐老弟,你精研法术多年,能否为公子解释一二?”
“这些用来传递消息的灵符,都是 ‘横’字辈的高手制作,每个灵符上面都附有咱们郁家独有的阵法,至少在百八十里之内万无一失。”郁倚庐身形高大威猛,看上去倒更像是武力过人的勇士,神情严肃地接口道:“像这种联系不上的情况,史上曾经出现过三次,那三次都险到了极点,都是差一点就被灭门!”
第一次是一千多年前,郁家刚刚崛起不久,因为擅自介入皇位之争,由是卷入到朝乱当中,险些被当时的朝廷剿灭。若不是郁家一位耆老出面,最终求得灵诀府的一枚玉柬陈情,恐怕难逃灭门大祸。此事过后,郁家多了一条家训,就是绝不参与修真界以及人间皇室的纷争,可惜的是,这条祖训仅仅保了郁家百余年的平安。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以郁家的地位和实力,终究还是难以置身事外,于是再度面临存亡危机。
厚土界三大修真门派,灵诀府、天术宗和地势门,自创立之初就一直想要争个高下。从古至今几逾万年,三派之间尚能遵守历年来达成的默契,不论明争还是暗斗,始终都限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可是到了八百多年前,事态突然失控,甚至一度波及到凡间。郁家作为灵诀府的附庸,自然遭到了天术宗和地势门的严厉打击,损失极其惨重,足足花了三百余年才勉强恢复元气。这是第二次。
第三次则要简单得多,发生在三百多年前。当时,昊天国太祖为了统一瀛洲,想尽办法取得了灵诀府和四大世家的支持,于是兴兵征伐四方,兵锋所指锐不可挡。郁家在那个时候还是卫国子民,可是卫国国力衰微,根本无法抗拒昊天国大军,在郁家家主的威逼之下只得归降。事后,卫国的遗老遗少将怒火全都发泄到郁家身上,集合若干高手趁夜攻打郁府,不过这些人最终全都力战而亡。由于实力相差悬殊,这一次并没有给郁家造成多大的损害,反而因此得到了昊天国丰厚的补偿。
“这里面,属第三次最为轻松,但是那些叛逆之中不乏修真高手,曾用法器将咱们一处别院封印,以至于灵符没能及时传出消息。”郁倚庐顿了一顿,缓缓道:“照我看,阿岳他们六个,要么是被人给杀了,要么就是遇到了道行极高的修真者!”
“难道说,那个小子身后还有高手?”郁剑沙双眉一皱,周身顿时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剑意,冷哼道:“不管来人是谁,敢得罪咱们郁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倒不是说郁家这些死士自负,而是他们确都有很强的实力,否则又怎能维护世家大族的安危?比如说郁剑沙,就曾潜伏在暗处,袭杀过一名灵诀府的二代弟子;郁倚庐更厉害,曾经闯入到靠近幽冥界的渊域,收取了一只尸鬼作为法器。凡此种种,即便是放到修真界,也足以令人侧目,故而对于可能遇到的敌手,两人并不怎么担心。
“有两位老师在,我就放心了。”郁殊不再理会阿岳等人的生死,转而弯腰恳请道:“无论如何,在到达京城之前,务必不能惊扰到表小姐!”
“少爷尽管放心,有沙老和我在,绝不会出什么问题。”郁倚庐躬身还了一礼,正要开口说话,猛地一愣,跟着大喝一声冲出帐外:“何方高人,竟敢夜闯营地?”
这一嗓子登时惊动了所有人,黑衣武士动作极快,无声无息便排好阵势严阵以待,其余仆役则迅速聚拢到大帐跟前。整个过程十分短暂,中间没有一个人发出喧哗,显见郁家管教极严驭下有方。有众多武士护卫,还有两大高手坐镇,郁殊毫不担心,径直走进那白衣少女的帐中陪她闲聊,殊不知已是大难临头!
郁倚庐站在最前面,周身灵力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两眼射出诡异的光芒,神识几乎伸展到极致,仔细探察着方圆里许之内的所有一切。就在刚才,自心底突然泛起一股寒意,居然令他感到一阵胆寒,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就算当年面对尸鬼也不曾有半点慌乱。郁倚庐当即确定有敌来袭,可是冲将出来,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这份古怪反而更令人觉得不安。
“怎么,有没有什么发现?”郁剑沙紧守住大帐,见郁倚庐纹丝不动站在营门口,立时察觉到情形不妙。他武技高超,精于刺杀之术,但是对法术却一窍不通,遇到目前这种缥缈难寻的状况,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不过他经验老道,越是危机时刻表现得越从容,惟其如此,才能令身边的人不致因为恐慌而乱了阵脚。至于他和郁倚庐之间的交流,用的传音秘术,不虞有泄露的危险。
“我明明感觉到有人靠近,可是转瞬间就失去敌踪,全神搜索也没有找到那人。”郁倚庐口气冷得像结了冰,一字一顿道:“再等一下,如果还是没有发现,我就只有放出尸鬼了!”尸鬼乃是介乎于人鬼之间的怪物,历来被世人视作邪恶之物,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放出去的。
“好,你只管迎敌,公子和表小姐这里有我。”郁剑沙自然知道郁倚庐越是郑重,眼前的局面就越危险。不过他人老成精,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积蓄灵力蓄势待发,同时不忘去掉同伴的后顾之忧,使郁倚庐可以放手对敌。
夜色越来越浓,四周的山林死一般寂静,甚至连一丝微风、一声虫鸣都没有。这一下,就连那些仆役都感觉到了异样,人人手心全是冷汗,惴惴不安地看着漆黑的夜幕,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所有人均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唯有郁剑沙负手弯腰,闲庭散步一般围着大帐不住转圈。旁人不明白他的用意,可是黑衣武士里面却有几个人眉头大皱,相顾变色,他们知道,郁剑沙这是在布阵,目的当然是保护郁殊和表小姐。能让“倚”字辈和“剑”字辈两名高手如此慎重,足以表明来犯之敌绝非易于之辈,几人忍不住握紧了手中刀剑。
兴许是外面的气氛太过凝重,帐中两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趣,郁殊倒是毫不担心,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表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那自称琴舟的少女则低头不语,雕塑一般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人自幼便是玩伴,可是像现在这样能安静地面对面坐在一处,却几乎没有过,郁殊感觉颇为惬意。可惜,这种静谧很快就被一阵哭声打破!
突如其来的哭声更像是哀嚎,凄厉而诡异,给夜色平添了几分可怖。众人心弦原本就绷得极紧,骤然听到如此?人的声音,无不大惊,纷纷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一望之下,人人变色,原来那阵哭声正是从郁倚庐体内传出,只见他周身黑气大盛,整个身影顿时变得模糊不清。
众人透过黑气隐约看到,郁倚庐肩头好像又鼓起了一个脑袋,那个脑袋不断往外挣扎,几息之间就扯出了上身和手臂。很快地,郁倚庐就像是被活生生撕成了两半,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这等情形休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过,众人惊骇之余,又生出了极大的信心。
那个硬扯出来的身影,正是恶名远扬的尸鬼!它早已被郁倚庐炼化,成为一件极其厉害的法器,甫一现身,便嚎叫着冲进了无边的黑夜。与此同时,郁倚庐取出一面令牌,运指如飞不停地在上面画着符篆,片刻之间令牌就浮现出一层血光。
“想不到,血殇令牌居然在他手里!”众人中只有郁剑沙看得分明,在郁倚庐指尖不断有暗红色的精血涌出,随着符篆全都渗入到令牌当中,心中不觉一动:“这么看来,此刻所施的法术就是血殇咒了,难怪这么多年见不到他的人。”
血殇咒是郁家祖上巧取豪夺而来的一门秘术,由于修炼过程中需要用到大量童男童女的魂魄,手法过于残酷血腥,故而从不敢轻易展露,是以不为外界所知。但是也有过例外,数百年前曾有一名子弟在修炼过程中,被魂魄中的怨念所控制,迷失本性成了一名嗜血如命的魔头,一度引起了极大的恐慌。为此,郁家不惜代价将其杀死并毁尸灭迹,而后又动用庞大的人脉,耗费无数钱财才将此事抹平,此后再不敢使人修习此咒。可是如今,郁家家主不顾禁令,命郁倚庐修炼血殇咒,其用心就大可深究了!
“等此事过后,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郁剑沙惊诧莫名,然而眼前的局面容不得他多想,只紧紧盯着郁倚庐,不住转动着念头:“血殇咒虽然有伤天和,但是威力极大,今夜当可保无事!”
第十六章 身死
尸鬼的哀嚎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一道道血光从郁倚庐身前蔓延开来,血光中夹杂着几抹若隐若现的瘦小身影,耳中则是孩童嬉戏的声音。此情此景,这些略带童音的吵闹声,较之尸鬼的哀嚎更为可怖,闻者莫不色变。
幽暗而诡异的夜幕下,气氛越发沉重,无形的压力逼得人几欲发狂。不到半个时辰,一名杂役终于难以承受,哭喊着冲了出去,还没等他冲出营地,几缕浓重的血光飘然而至,轻飘飘将他裹了起来。那名杂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便被拉上半空,跟着血光散去重重摔落到地上,短短瞬间就只剩下一副干瘪的皮囊。半空中,几个五六岁大小的孩童现出身形,伸出猩红的长舌舔了舔嘴边的血渍,嬉笑着化为道道血光散了开来。
众人毛骨悚然,万没想到那血光竟是如此阴邪,就连一众黑衣武士也相顾骇然。便在此时,一道剑光划破夜空,“噗”的一声,一个头颅直飞出去,就听得郁剑沙冷冷说道:“大敌当前,后退者杀无赦!”原来,却是另一名仆人惊骇之下,想要躲入郁殊所在的大帐,被生生砍去了脑袋。
郁倚庐对身后之事不予理会,一心盯着令牌全力催动,血光益发浓重,渐渐扩散到整个营地。郁剑沙目光如炬,不消片刻就看出个大概,双眉一皱倒吸一口冷气,跟着眼中凶光大盛:“血光中总共有童男七十六、童女六十七,要养这些小鬼,只怕杀人更多。此事过后,眼前这些人可都留不得了!”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郁家立刻便会招来公愤,要想不被外人知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杀人灭口!
就在郁剑沙心思流转之际,尸鬼的嚎叫突然中断,众人心中一懔,目光全都投向无尽的黑夜。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血光旋即定在空中,就像是被冻结了一般,而那些冷到骨子里的嬉戏声也随之静止。短短片刻,整个营地再度陷入到死寂之中!
一声大喝,郁倚庐身躯一震,仰天喷出一道血箭,脚下“蹬蹬蹬”连退数步。与此同时,血殇令牌脱手而出祭到半空,血光倏地聚拢过来,凝成一个体型约莫三丈开外的血衣童子,狞笑着冲了出去。哪知血衣童子刚刚冲出十几丈,便被一堵无形的墙壁给拦住,跟着一股不知源于何处的巨力袭来,血衣童子惨叫声中被拍得四分五裂。
“噗”,郁倚庐弯腰又喷出一口鲜血,再抬头时双目射出慑人魂魄的凶光,脸上浮现出一层异样的光彩,手捏法诀厉声喝道:“九窍之血,用之伏藏,疾!”
“疾”字刚一出口,血殇令牌发出一阵金石交错之声,平地里卷起一股阴风,快若流星轰了过去。完全没有想像中的地动山摇,只见血光闪过,令牌倒飞回郁倚庐的手中,而那漆黑浓重的夜色依然如旧,不曾有丝毫破损。
“什么人这么厉害,不单夺走了尸鬼,居然还破了我的血殇咒,嘿嘿!”血光重新聚集到身边,郁倚庐感受到那些童男童女魂魄传来的惧意,暗暗摇了摇头:“难道今夜真要命丧此地?”他吐出第一口鲜血,是因为与自身魂魄相连的尸鬼,被人生生给抢走;第二口鲜血,则是全力击出的血殇咒被震碎。及至拿血殇令牌拼命,同样是无功而返,连番受挫,反倒激起了他心性中最为狠厉的一面。
“既然如此,就只有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