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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书墨小弟诗才也不错,上次在青红楼听的那曲儿,便是出自他之手。”黑子揭着书墨的老底。“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
“还没见过书墨小弟的剑法如何呢!”有人起哄道。
这一句话便像是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不只是谁先提议,要让书墨展示一下剑法。于是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表决。书墨甚至还来不及提出反对的意见,局面却不知何时成了“柳先生的徒弟要和杂耍班子的人决斗”了。
谣言可畏,谣言可畏啊。
书墨摇着头叹息。
“吵吵什么?”张老二从最后面的马车上探出头嚷道。
“李公子要和人比试啦!”马夫一脸兴奋。
“啥?”柳易的声音从车厢中传来,“那傻小子又要决斗?和谁?”
“柳先生,这……”张老二的声音有些迟疑,“这恐怕有点……”
柳易也从车厢中探出头,望向了前方那围满了人的地方。
“有点什么?反正这小子也喜欢打架。打打架增进感情嘛。”柳易说,“我们那会儿不就是通过打架认识的?”
他说完,也不去看张老二尴尬的脸色。跳下车,向着人群围着的地方慢慢踱去。
书墨有点惊诧事态的发展竟然是如此的迅速,在他尚未来得及表态。人们便把他围在了中间。
他有些头疼,看热闹一向是中国人民的一个坏习惯。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
“这个……”他四顾着左右。终于发现了自己想寻找的那个影子。
“师父大概不会同意的。”他说道,却看到柳易扯着破皮袄戏谑的看着他。眼中满含猥琐的笑意。那眼神像是在说“和我没有关系”。
他没话说了。柳易居然也是这样的想法。那就代表着他也想看看书墨和人决斗的样子,只不过这一次算不算作业验收?书墨也不得而知。
第十八章 切磋
“切磋为主,点到即止?”书墨有些迟疑。
“那是自然。”王四说道。他被大家推出来作为书墨的对手,他那瘦小的身材让书墨看的触目惊心。害怕自己待会儿失手将王四弄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就不好说了。
四周人们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起哄。将决斗的二人围的水泄不通。书墨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他看到柳易和张老二也站在最后排。和大家一起看着。
“书墨小弟是柳先生的徒弟,自然是用剑吧。在下是修行外功的,刀枪棍棒都略有精通。赤手空拳也行。”王四对书墨鞠躬。
“这个嘛——”
书墨有点为难,他四下里望了望。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掂了掂。
“用这个吧。”
他看到王四的眼神,有点尴尬,王四似乎是在认为书墨在小瞧他。书墨只能赶紧解释,“我是说,剑是用来杀人的,平时的练习我都是用树枝……”
他说不清楚,感觉只能越描越黑。于是索性不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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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拉开距离,按照江湖上的互相行礼致敬。便摆开了架势。
书墨手中握着木棍,他双腿叉开,身体前倾,死死的盯着王四。
他只需要一剑,一剑便可击败对手。但是为了等待那一剑的时机,他或许要等上好久。
王四先动了。
以外功见长的他动起来便像是一只迅捷的豹,瘦弱的身体迸发出的力量甚至让作为对手的少年都感到了这家伙的力量之大。王四向书墨扑来,带起的阵阵风声让人不禁为之一颤。
少年手中的木棍仿佛都感受到了王四的力量,开始微微颤抖。
这不是恐惧,是兴奋。
书墨咧开嘴笑了。
而柳易则是转过头,对张老二评价,“你看,我说这小子有暴力倾向吧,只要是打架,都会让他兴奋起来。”
诚如柳易所言,书墨盯着王四的动作,手中用力握紧了木棍,眼睛微微眯缝起来。体内的气都被他调动,行遍他的周身经络。
“喝!”
少年轻吼一声,向前扑出。
木棍和拳头在空中相撞,书墨和王四的身形在空中相撞,然后又迅速分开。
少年震惊于王四的力量之大,将他的木棍的攻击完全格挡开。而王四则是震惊于书墨的技巧,居然能用木棍借力卸掉他的拳劲。
这是一场好玩的决斗,书墨想着。重新摆起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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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先生,看来李公子的剑还是深的你的真传嘛。”张老二看着游走的二人,说道。
“什么真传,这小子只学会了皮毛。”柳易哼道,“他甚至不知道何为剑意,只是一味的凭借着技巧。这样的剑法算什么剑法?”
张老二的脸色有些古怪。心道你这怪家伙的剑意又有几人能够学会?而这少年看上去年方十八,却有着如此高超的技巧,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看他的动作全是凭借着技巧进行防御,而真正用到真气的地方,却是少之又少。这就是他为什么学了十年剑还只是一个完全只会去控制剑的剑者。”
他摇了摇头,说道,“而这和凌剑阁那帮人又有什么区别?”
柳易的话还没落音,场地中便掀起了一阵骚动。
张老二伸长了脑袋,向着人群中望去。却看到了那名少年胜利的场面。
书墨的木棍架在王四的脖子间,而王四的拳离书墨的心口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少年抬起头,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像王四致意。
“不好意思,王大哥。承让。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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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性毕竟好强,为了一个切磋也要争强好胜。而赢了自然也是高兴无比。书墨欢喜的骑着马走在人群之中,那样子像是打败了一个世间最大的敌手。
他背着那把柳易交给他的剑和诺诺给他的短剑。昂首挺胸,像是一个真正的剑者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在距他很远很远的后方,却还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
小狐妖坐在一棵大树上,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影子。眼神中满是欣喜。
苍狼趴在树下,被小主人的笑声所吸引,它抬头,看到了诺诺温柔如水的表情。
“你说,他为什么还是像个男孩一样,对胜负这么在意呢?”
小狐妖的声音轻轻地,像是在说给苍狼听。
“他明明已经过了男孩的年纪,却还是这么像个孩子。当年他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纯真而且善良。”
苍狼不屑的抖了抖鼻子,发出一声轻轻的鼻息。像是在反驳小主人的话。
诺诺跳下树来。她的身躯小巧而轻盈,像是一只真正的小狐狸。
苍狼敏捷的接住了自己的主人,它仰头,看着自己背上的诺诺。
“他和他真的很像,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我感觉到了他的气味。”诺诺温柔的抱住了苍狼的脖子。“我知道他是谁,他叫李书墨,可我还是想叫他以前的名字。”
“荆离这个名字,比李书墨可好听多了。”
“你果然在这附近。”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在诺诺的耳边响起。
谢决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平举着剑,剑尖平稳的对着诺诺。
“你在找我?”诺诺低笑。
苍狼低下头,发出低吼。像是在警告着谢决。
“我在找你,因为你是妖,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诺诺抬起头,睥睨着谢决。眼神中尽是轻视。她的长发在脑后翻飞着,像极了散开的柳絮。这个时候,她终于变得想一个真正的狐妖一般。
“你大可来试试。”小狐妖站立于狼背,居高临下。
“你这狐妖。”谢决仗剑而立,左手一捏剑诀。“就算是李书墨和师叔也站在你这边,我也会除掉你!”
他全身真气流转,剑尖开始颤抖。谢决一声清啸,长剑便像是一道银色的光链。向着苍狼直奔而去。
“你只是个空灵之境的狐妖,休得猖狂!”
凌剑阁的剑道,和妖道中的小狐狸,在这荒野之中展开的战斗却像是一场无声的戏剧。一切动作都在刀光剑影与爪痕术法中展开。而远远走在他们之前的少年,却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小狐妖口中十年前的那人。他依旧像是一个骄傲的胜利者,吹着口哨,走在人们的前方。
第十九章 沧澜剑意
书墨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的兴奋劲儿很快就随着旅程消逝而去了。他知道骄傲是一种不怎么好的习惯。而且若是柳易看到他的样子,估计又要罗嗦一大堆话。
“你管那玩意儿叫剑?”
果不其然,当晚他进到柳易的车厢的时候,听到了师父这样嘲讽自己。
“毫无剑意的剑法,这就是你所谓的剑?”
柳易一脸严肃。虽然在平常的生活中他和书墨打打闹闹,但只要涉及到剑道,他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这只是切磋,并不是生死搏斗。没必要表现出这么强烈的剑意。”书墨反驳说。“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普通的工具。”
“身为剑者,怎么能失去剑意。”柳易摇头,“就算是切磋,也要带有杀气。在气势上不能认输。”
书墨摊手,说:“可总不能将王四杀了吧。”
“那是你的问题。”柳易说,“你若无法止住剑意,便会被剑意所吞噬。”
“这也太玄奥了吧。”书墨说。
他没想到柳易这么抠字眼,虽然在他看来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但柳易的严格却让他感到了一丝不满。
在他看来,剑意就像杀气一般。这是一把利器,也是一把杀器。
“剑意即为剑,这就是所谓的‘剑心’。”柳易说。
“剑者,无为贪,无为欲。是为剑心。”书墨重复着柳易以前说过的话,“杀气过重,贪欲过多,自然在剑道上无法进步。”
像是料到了自己的徒弟会这么说,柳易还是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走到了车门前,掀起帘子。
“跟我来,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剑意。”
他便不再回头看着还试图反驳自己的徒弟,径直跳下了车。只留下少年一个人在车中发着愣。
夜风掠过师徒二人的身边。少年看着独臂的剑客站立在自己不远处的夜色里。不禁有些愣神。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柳易也是这样手把手的教导他剑道。
柳易长剑指地。破皮袄在风中摇曳。远处的车队的火光成为了一个摇动着的小点。在二人眼中倒映出点点火红。
“拔剑。“柳易说。
“啊哈?”
“拔剑”柳易重复,“现在,我是你的对手。”
“你在发神经么?”书墨嘟囔着。他不知道柳易到底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的将背后的剑拔了出来。
“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道银色的剑光便代替他说完了剩下的话。柳易的剑一向很快,快到让书墨完全看不到他的动作,只能凭借眼前的剑气来感觉。
这是柳易的一贯作风。用剑来说话。
“这是教学?”书墨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剑尖。
“算是。”柳易也平静的回答。
柳易的破皮袄与夜色融为一体,书墨感受着从他的剑上传来的寒意。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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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易的剑像闪电一般迅捷,在书墨的眼中只剩下一道道银色的闪光。他只要稍有不注意,便会被柳易的剑气所吞噬。
他就像在狂风巨浪中艰难行进的一叶扁舟,柳易的剑意如大河一般奔腾不息。那一抹剑光始终都在少年的四周游走着。他感受着自己周身传来的气息。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无法逃离那剑光。
这是杀意,是柳易对他的杀意。
被锁定的感觉让他的走到哪儿都摆脱不了柳易的剑。而他自己的剑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他的背后一片冷汗,将他的衣衫打湿。
这就是剑意?
那把普通的剑在书墨看来,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化成千万把剑。就像是一片迎面扑来的巨浪,将他整个人淹没。
剑若大河,名为沧澜。
他想起柳易曾告诉他的话,不禁开始头疼。
他感受到了柳易的杀意,他毫不怀疑,在自己失神的时候,那把剑会洞穿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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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
柳易的剑尖指着少年的咽喉,不带一丝颤抖。
书墨嘶哑着嗓子问道,“这是杀意?”
柳易收剑,回鞘。默然而立。
“苍澜剑意,剑若苍澜。茫茫而浩,若大河奔腾,如有不羁之傲。”他平静的说。在他身上,书墨完全看不到刚才的杀意。“你不会带着杀气去面对每一个对手,这就是你没有剑意的原因。”
书墨默然。
他回忆起刚才在柳易剑下的时候,那种被压迫的感觉。他感到喘不过气来。这就是柳易的沧澜剑意?那剑意像一条永无休止的大河,用气势将对手吞没。
“你的技巧无可挑剔,但若是没有剑意,那便是毫无意义的剑。”
柳易说道,他扯了扯破皮袄。转身慢慢向车队的方向踱去。
“你为什么要到今天才说这些。”书墨叫住了他。
“因为时候快到了。”柳易没头没脑的说。
“时候?”
柳易不再回答,他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谈话到此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