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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花花草草都是十分名贵的,你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侍女用一种鄙夷的语气说道,“你最好不要瞎走,万一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用你这条命都换不回来的。”
书墨耸耸肩,他对侍女的轻视毫不在意。他游历十年,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他可没有闲工夫去理会侍女的轻蔑。既然在人家屋檐下,那就必须低头,管你是剑尊还是剑尊弟子,都得一视同仁。
“这紫玫花不错。”他的手拂过一朵淡紫色的花,轻轻的说道,“色紫,淡香。常用作香料原料。产自异邦,经由西陵传入中原,没想到在这将军府竟然能看到紫玫花。”
他突然回忆起在西陵的时候,经常看到这种花。那段日子或许是他在漫长的旅途之中为数不多的舒心的日子,既没有赶路的压力又没有谁来追杀,还有西陵剑客白祭的招待。他和柳易在西陵可算是舒舒服服的过了一段时间。
他想起在白祭的庭院中栽满了这种紫玫花,他曾经问柳易有关这花的消息。可柳易却以“你这小鬼哪那么多问题”的理由反驳了他。最后白祭回答了他的问题,这花名为紫玫,常用来作为男女间的定情之物,也是西陵贵人们常用的一种香粉的原料。可它同时也是最最致命的毒药,世上已知的好几味剧毒中都要用到紫玫花。
师父从来不告诉他这些东西,似乎在他看来,只有剑术、女人、酒和赌钱才是他生活的全部。可这些东西在他死后却是如此不值,就连他的剑都要归还给凌剑阁。
“呦?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倒是还有点见识。”侍女用意外的眼神看着书墨,“这花是二夫人亲手种植的紫玫花。二夫人用它来做香粉之用,你可别给弄坏了。”
书墨从回忆中醒来,对侍女抱歉的笑笑,松开了握着花的手。
“你若是喜欢,摘下也无妨。”
他正要提步随侍女的身影走去,却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旁响起。那声音入得耳中,听上去无比的悦耳,让人浮想联翩。
少年转头看去,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正缓缓向这边走来,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只看得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她一袭绿裳,细腰轻扭,款款而来。
她走到书墨身前,微微一笑。书墨终于看到了她的脸庞,此时看得她的容颜,脑袋顿时“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从没见过如此诱人的美人,柳叶眉,樱桃唇,一点泪痣将她的脸点缀得无比清纯,可她的声音和身段却使人觉得她是如此妖媚,她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模样,却是生的一副祸国殃民的面庞。更重要的是,他在这张脸上竟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影子。
“诺诺……”他口干舌燥的说。他的眼睛已经黏在女子的身上挪不开了。
他不知道这名女子是谁,可她和小悦一样,同小狐妖诺诺长得是如此相像。除了她没有诺诺的倔强的表情,她的表情是如此娇媚,他认识的小狐妖是绝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
“诺诺?”女子眉头轻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二夫人。”侍女赶紧低头作揖。
二夫人?少年一愣。这就是将军府的二夫人?想不到柳叔明一把年纪,竟会有如此年轻的夫人。看她的相貌,小悦大概就是她的孩子了。
“你退下吧。”女子对侍女说道,侍女不再多言,便点头退下。女子缓缓挪到少年身前,仔细的打量着他。
“你这孩子,身上的气味真是让人熟悉。”她娇笑道。
气味?又是气味。这名女子和诺诺还真是一模一样,连说话的语气都那么相似。莫非她也是个狐妖?可书墨却感觉不到她身上的妖气,若她真是妖的话,那么能在这天子脚下隐藏得这么深,也一定是个惟我境界的妖。
再说,他可不相信大将军柳叔明的二夫人会是个妖怪。
“不知二夫人说的气味,又是何意?”少年笑了笑,稳定住自己的心神说道,“我从伏龙山到望京忙着赶路,也不曾盥洗。蓬头垢面,若是体味重了,还请二夫人见谅。”
二夫人绕着他的身子转了两圈,脸上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神情。
“无妨,无妨。李公子的味道真像我一位故人,所以我才会说这样的话。”二夫人用手捂嘴笑道,这动作又是让书墨一阵心神荡漾,“李公子十年前入得这府中,妾身久闻李公子与我那小叔子的大名,可未得一见。今日见到了李公子,果然是一位翩翩少年。”
“二夫人说笑了。”书墨恭敬的说,他有点纳闷,自己都不曾记得当年将军府有这位二夫人,她怎会认得自己?
“对了,你说这紫玫花生于西陵,你可曾去过西陵?”
“去过,西陵各处都种着这种紫玫花。只是未能像这将军府中这么繁茂。或许紫玫花更能适应中原地区的气候吧。”
“那可否请李公子为妾身择一朵花做头饰?既然李公子去过西陵,这眼力想必是极好的。”二夫人的声如银铃,在少年的心头叮当作响。
书墨怔了怔,二夫人居然请他为她择花。可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位夫人。
他却不知是何想法,伸手便摘下一朵紫玫花。二夫人见他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多谢李公子。”
二夫人娇笑道,书墨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将紫玫花插上了二夫人的鬓角。他闻到了这位二夫人的体香,那是一种淡淡的紫玫花的香味。这气味让他神魂颠倒,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听到那银铃般的说话声在脑内回荡着。不知为何,少年突然觉得这话听上去是如此舒服。
“想不到我小妹妹选择的人儿,竟是如此的俊朗。真是让姐姐好生嫉妒呢。”
小妹妹?
他还未来得及多想,身体中却突然涌起一股气息,这气息直直的冲进他的脑中,将他所有的幻梦打碎。
“区区媚术,也敢叫嚣?”
一个冷酷而高傲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书墨闷哼一声,猛然醒来。他只感到嘴里一片咸湿。用手一碰,却发现自己竟流出了鼻血。
而眼前的二夫人早已远去,他只能看到那窈窕的身姿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中。二夫人鬓角别着的一朵紫玫花,似乎正嘲笑着少年,嘲笑着他竟是如此不堪诱惑。
不知为何,先前看上去妖艳美人的形象已经消隐无踪,书墨脑袋里只留下了对这位二夫人深深的恐惧。
她到底是谁?
第七章 空灵
和二夫人分手之后,少年又在将军府转悠了半天,才终于寻到了一个能将自己带到客房的下人。这下人倒是和刚才的侍女不一样,对他还是毕恭毕敬的,毫无越轨之处。将他带到客房之后,下人便匆匆离开了。
自己的行李已经被人送到了这里,想来必定是柳叔明差人送来的。书墨略微检查了一下包裹,见没丢什么东西也便释然了。
这客房处在将军府的偏门处,一般不会有什么人进出。幽静倒是十分幽静,少年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柳叔明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他也没有兴趣去结识一些望京的人。一个人住在这偏远的客房倒也乐得清闲。
院子中栽种着各种花草,无一不是名贵品种。他粗略一看便发现了很多自己以前在各地所见到的植物,不禁又对将军府的财大气粗感到咋舌。
匆匆盥洗一番,洗去了这几日来连日奔波的劳累,他翻出自己的剑在院中练了练许久未曾练过的剑术。离殇被漠枯带走了,他此时只能用普通的长剑来代替那把让人怀念的剑。
练过剑后,他便入得房中。盘腿在床上坐下,开始修行内境。
在伏龙山连番的战斗,让他的真气也得到了不小的锤炼。荆离的血祭之法使得少年的境界也有了不小的提升。他知道这血祭之法霸道无比,在伏龙山上他好几次使用这术法,不知不觉中也让自己的境界有了质的飞跃。他前些日子忙着赶路,未能仔细查看,今日有了时间,却发现自己的境界早已晋入了空灵之境,这让他有点意外。
他知道,真正的修行人以空灵为界。空灵之上,通晓内境玄奥。以前他跟随柳易十年之久,未曾跨过空灵的门槛,而现在只是经过了伏龙山的几次交手,他便已是空灵。
柳易虽然是个剑客,但他偶尔也会教少年一些练气的法门。书墨便沉下心来,静静的体会着这空灵之境的玄奥。他感受着气海之中翻滚的真气,感到了那一阵阵浪潮。他感到气海之中的真气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增长。
可是他不知道,气海之中的那黑色的海水到底是何种情况。
沉心入定之后,他的脑海之中一片空明。仿佛是经过了一个漫长的旅程,他再次睁开双眼,自己已是进入了自己的内境气海中。
依旧是那片熟悉的黑色海域,依旧是那片灰蒙蒙的阴沉天空。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之后,他对这片天地并不陌生。上次他来到自己的气海还是受到重伤之时无意识的进入的,而此次他却晋升为惟我之境,对这片天地自然有了另一种体味。
他感到了充沛的真气,无论是从脚下的黑色海水中还是天空的云层之中。这片空间就是真气的聚集地。沧澜之气在这气海之中无处不在,而少年真是它们的主人,他感到自己可以完全的掌控它们。
他闭上眼,呼吸着这里的空气,练气之事,他一知半解。虽说柳易教会了他如何沉心入定,可他却并不知道如何锤炼真气。
他心意一动,脚下的海水便开始颤动,未几,他的脚下便出现一块石头,将他带离了黑色的海面。可这个动作却让他脚下一软,几乎要跪在石头上。他感到了身体中的真气在一瞬间被全数抽走,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快要让他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看来这练气,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哼,空有境界,却不知道如何收放真气,到头来还不是一个无头无脑的蠢货。”
一个高傲的声音在少年的身后响起。这个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鄙夷。书墨知道那是谁,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声音。
他想过这个家伙的出现,却没料到他出现得竟是如此之快。那把染血的长剑又浮现在他眼前,让他的心情一下子从顶峰跌倒了谷底。
他回头,冷冷的看着那个叉着手站在身后的男人,那个长发乱成一团的桀骜不驯的男人。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高傲,让人冷到心底。
“你。”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平静得有些异常,这个字说完之后,他却并没有下文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应对这个男人。
“怎么?你恨我?”荆离大笑,“杀了你师父的仇人又出现在你面前,你很愤怒?不不不,你无法逃脱责任,你也是杀人凶手。”
你也是杀人凶手,你也是。
少年心中回响着这令人心寒的声音。他也是凶手,他也是杀害柳易的凶手。
这几日他一直在赶路,他在有意的回避着这个问题。他不想提起,可现在一旦空闲下来,这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又像一个跗骨之蛆一般缠绕着他。让他不得安生。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成为了荆离附身的对象。柳易就不会死。
书墨回过身,不去看他的脸。说道,“你只是一缕残魂,残魂再怎么强大,终究兴不起风浪,我现在又杀不了你,恨你又有什么用?”
他强忍着声音中的杀意,故作轻松的说。可是他攥紧的拳头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他恨这家伙,恨得想杀了他,想将他碎尸万段。可正如他所言,他毫无办法。
“你可受了我我小的恩惠。若不是我的血祭之法,你能这么快就晋入空灵?”
少年心头一颤。血祭之法,这种术法的强大他自然深有体会。可这功法太过于疯狂,带来的后果让他吃不消。
“我晋入空灵,又与你何干?你认为在杀了他之后,我还会感谢你不成?”书墨慢慢的说道。
“我认为你会拜我为师。”荆离吊儿郎当的说道。语气充满了轻佻,“那无能的老家伙教不了你任何东西,他的思想和他的身体一样老化,只会固守着他那一套不知变通的剑术。我杀了他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至少他不会再来碍我的眼。”
这话似乎是直接刺透了少年的神经。他听不进任何人说自己的师父无能,特别是身后这个疯子。他眼神一凛,脚下发力,也不顾及自己体内的真气所剩无几,一个转身便冲向了荆离。
没有人能侮辱他的师父,没有人。
荆离完全看不上少年的攻击,他一抬手,四周的黑色海水便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蠢蠢欲动。一道海浪翻起,重重的打在了少年的身体上,书墨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身体被那股力量震得向后退去,而他还没反应过来,荆离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前。
他一把抓住少年的脑袋,将他狠狠的按在了这海面之上!
“你不喜欢我说他?你很愤怒?”荆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心中一寒,“可他什么都不能给你,你凭什么做他的徒弟?”
第八章 疯子与公子
“他什么都教不了你,你凭什么做他的徒弟?”
荆离的话是如此直接,他毫不顾忌被自己摁在气海上的少年的颜面,开口嘲讽着那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