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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他在书墨体内潜伏十年,他看到书墨所看到的,知道书墨所知道的。此时这个身体的主人是荆离的魂魄。荆离自然知道谁是柒叶。而那个穿越而来的少年只晓得自己为小狐妖起的名字叫诺诺,却并不知道诺诺的本名是什么。
二夫人莲玥一动不动的盯着少年,开口说道,“如此看来,公子也并不是什么坦诚的人。说起来,既然公子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剑尊大人的死,必然也会和你有什么关系了吧。”
听闻此言,书墨猛地回头。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泛起一团黑气。他右手虚握,手指并拢成爪状,二夫人莲玥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只感到喉头已经是被少年握住了。
“我这个人很缺乏耐心的,你到底想要什么?”少年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丝渗人的笑容。
“十年都能等,未必不能等我这一句话?”莲玥说道。
“十年能等,是因为心中有恨。”少年意味深长的接道,“而你,我不知道你的意图是什么。”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看到了莲玥的眼睛,他凑近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不过你没说错。柳易,是我亲手杀的。”
他的眼神中又散发出仇恨的光芒,莲玥被这种眼神盯得脊背发凉。她不禁后退一步,可她的脖子还被少年掌握在手中。
“荆公子可真是英雄年少——”她讪讪的说道。
“最后警告一遍,说出你的来意。”她的话被书墨打断,少年加紧了手中的力道,他很明显是不想在同她废话了,可他的手此时却开始颤抖起来,而二夫人明锐的觉察到了这一点。
“公子,你怎么了——”莲玥问道。
少年眼神一狠,一转眼手中便是重重的捏紧,顿时一股黑色的真气便萦绕在二夫人的颈脖之间。他动手得毫无征兆,二夫人只觉喉头一紧,她连真气都还没能释放出来,便被书墨压得向后倒去。
紫玫花圃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少年的动作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他扣住二夫人莲玥的脖子,将她压向了那片盛开的紫玫花。花丛之中,一片片紫色的花瓣滑落,书墨双瞳缩紧。莲玥被他扼住咽喉,动弹不得。
美人的体香混合着紫玫花的香味侵袭进他的鼻子,莲玥身上用的正是紫玫花制成的香料。由于剧烈的拉扯,莲玥的身上早已是香汗淋漓。透过那件罗衫,少年可以看到掩盖在衣下的曼妙的躯体。
可他并没有心思去欣赏二夫人的身体。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手上也颤抖得厉害起来。他一只手扼紧二夫人的脖子,另一只手却是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他的双眉紧紧的拧成一团,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已经松开了莲玥的脖子,而莲玥却还是仰躺在地上惊异的望着不知为何挣扎的少年。书墨向后退了一步,身上的黑气大盛,就算是身为狐妖的莲玥也为之感到恐慌。这黑气似乎不像是妖气,也不像是真气。可这气息确实让人震颤。
“啊——”
他仰天大吼。声音传出了百里之外。这声音惊起飞鸟,撕破这平静的夜空。为夜幕之下的望京,增添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伴随着这声吼叫,他体内的黑气也是在夜空之中弥漫开来,一股强横的气息顿时自他身体之中散发出来。
这声之后,少年猛地低头,一把扯过二夫人。将她扯到自己嘴边,一字一句的开口了。
“不要再提起我的事情,今晚,你没有见到我。”
他低声说道,此时的他只感到脑中一片混乱,他分不清他是他,还是他是那个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剑客”
“诺诺——柒叶——天狐——你——休想控制我——”
他喃喃说罢,手中一松。二夫人赶紧脱离了他的手,挣扎着站到了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她知道书墨那一声吼叫已经是惊动了整个将军府的人,说不定连京城中一些修行人都已经有所觉察。
少年的喘息声传入她的耳朵。她知道他没有开玩笑,从刚才的那股气息中她也知道他的实力远比自己看到的要强得多。他要杀她,她绝对逃不开。可她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柒叶,那是她最小的妹妹,他还记得她。
莲玥低下脑袋,顺从的点了点头。
少年捂着额头,从唇缝间传来的呻吟让他看上去十分虚弱。这一切来得如此突兀。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人这一秒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滚出去——”
他低吼着,死死扒住了脑袋,莲玥只见他一阵痉挛之后,便无力的瘫软了下来。可他还没有失去意识。他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战斗一般。
他抬头,眼神中尽是茫然。那双眼睛逐渐恢复了清澈,他定了定神,这才看到自己和二夫人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他下意识的嗅了嗅,入鼻的是一股淡淡的体香,这时候他才终于慌了神,慌忙的向后退去。
他的身体依旧没有力气,他后退了一步,却不想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二夫人——我——”他虽是满头冷汗,嘴里却还是想要说点什么。莲玥见这小子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与刚才充满杀伐之气的男子完全不同,她不禁有些愣神。
书墨又挪了挪,莲玥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中顿时疑惑大起。只是此时她不便明说,刚才他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万一被人发现寻了过来,他们二人此时都衣衫不整,被人看到那可是绝对解释不清楚的。
柳叔明虽然老了,可堂堂大将军也不是绝无猜忌的。就算书墨是柳易的弟子,他恐怕也不会对他客气。
她正想着,只听得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她刚想要离开,便听得有人从不远处开口了。
“谁?”
苍老的声音掩饰不住杀意,来的人正是柳叔明。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下人,柳叔明身为将军,自然是对这种突发情况极有经验。而将军府的下人也是训练有素。动作迅速得让人难以置信。
书墨唯恐柳叔明不知道自己在这儿,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捅了多大的篓子,正要开口答话,不知何时莲玥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前。
柔弱无骨的手指按上了他的嘴唇,封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唇上传来的柔软的感觉让少年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他的耳边只传来莲玥轻柔的话语:
“公子,让妾身来吧。”
第十七章 同道人
少年听得二夫人的话刚落音。自己脑海中便如雷击一般,无力的瘫软在地。他本身的气力早已所剩无几,这样一来,他根本没有在说话的余力了。
一阵阴风卷过他的身体,书墨感到自己被一股淡淡的真气所笼罩。他还没弄清楚自己身处何方,再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离开了那片紫玫花丛。
电光火石之间,他嗅到了一个气息。他很熟悉这个气息,可他一时间竟想不起来是什么气息。
头顶上是华丽的幔帐。烛火将整个房间都照得明亮无比。他撑起身来,终于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铺着红色被褥的床上。从花丛中一下子到这里这个跨度对他来说有点大,他感到了一阵头晕。
这里——是哪里。
“公子。”
美人的体香又传入他的大脑,书墨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他看到二夫人正坐在床边,笑靥如花。
“你——”
他手上一紧,真气便开始凝集。虽说此时他的身体依旧虚弱,刚才和荆离对这个身体的抢夺让他十分疲惫,可方才二夫人的表现也让他心中疑窦大生。
“你到底——是谁。”
他上前一步,右手直指二夫人的双目。可二夫人却不闪不避,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少年。
他的手最终还是停在莲玥的眼前,并未能在深入半分。二夫人从容的笑着,似乎不曾看到他的动作。
她是人?是妖?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他的身体刚才被荆离所占据,所以对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被荆离占据身体前一刻所感到的那难以言表的温柔乡中,而刚才二夫人使用的术法,也揭示了她的身份绝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那就只有是妖怪或是修行人了。
书墨盯着二夫人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中寻找破绽。二夫人毫不退缩的迎上她的目光,这个举动倒是让书墨暗暗吃了一惊。
她为什么不躲开?他想到。
“公子多心了,妾身方才已经告诉公子身份了。”二夫人,“不知荆公子对妾身的天狐身份还有什么意见?”
她说什么?天狐?那不是狐妖中的王么?少年一愣,手也随之降下了半分。难怪他看二夫人长得和诺诺有几分相似,原来她们二人都是狐妖。
可是——狐妖在这将军府中,有什么企图?
他眉头紧锁,他想不出其他的什么理由。可莲玥的笑容在他看来是如此可疑,他无法不怀疑她另有所图。
突然间的灵光一闪,他捕捉到了莲玥的话中的一个小细节。这个细节让他猛然一惊,他的背后冒出了冷汗,已经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
她叫他……荆公子?
“你叫我——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莲玥一听此话,脸上一僵。她似乎没能想到少年会问她这样的话。方才在紫玫花圃中二人的对话此时还回荡在她的耳边。可眼前这个少年,和刚刚那名杀气蓬勃的荆公子并不能联系到一起去。他看上去是如此……懦弱,丝毫没有荆离的杀伐之气。
莲玥嘴角勾起一丝动人心魄的微笑,她突然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妖族中的一个秘术。而此时这少年的症状,正和中了秘术一模一样。
残魄附体,借命还魂。最后……抢占宿主身体——
想到此处,她的表情又换回了那个千娇百媚的二夫人。既然眼前这少年并不是荆离,那么她就不必对他表现出对荆离的态度。
她轻轻拨开书墨的手,凑到他的耳边,她说话的声音酥酥的,听上去很软。
“您当然是——荆公子——”
她的气息萦绕在少年身边,那抹紫色的衣裳绕的他眼花缭乱。他的气息有些紊乱,少年体内藏着另外一个灵魂的事情这世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就他自己所知的是,只有尊者和漠枯知道这件事情。或许诺诺也知道,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女人也会知道这个事情。
他对妖毫无成见,可当一个妖掌握着他的秘密的时候,他却悄悄的起了杀意。他知道了二夫人的身份,或许他可以用这个身份做点什么。
那个男人,到底在抢占这个身体的时候说了什么——
“不过公子大可放心,我在将军府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公子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妾身也会帮公子保守这个秘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公子放心——柳易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书墨的心脏再一次狠狠的撞击着他的胸口。柳易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无法逾越的坎,而毫无疑问,二夫人抓住了他最大的把柄。可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捂住脑袋,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
“妾身只是——想好好看看公子。”莲玥开口说道,她的笑容此时在少年看来,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可他却对此毫无办法。
“现在,你跟我。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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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京,朱雀门。
朱雀门以内住人,多为商贾巨富,达官贵人。其中不乏有皇帝亲信宠臣,这片区域可谓是奢华至极。就算是深夜,豪华的府邸门口也亮着灯火,门童守卫会不时的向驶过来的马车弯腰行礼。逍遥的公子哥儿和小姐们从马车上走下,匆匆忙忙的消失在豪宅之中。
而在这片区域的外围,却有一间大院。院门口并无灯火,也无守门人。似乎是毫不在意会有小贼的拜访。
事实上,根本没有小贼会拜访这里,因为仅从大门看去,这间院子与朱雀门内其他人家比起来,毫不起眼。让人一看就没什么偷窃的欲望。当然,这间院落敢不设防的另一个原因,或许就在门口的那块牌匾之上。
御监司。
牌匾很小,只在门上占据着一半的地方。这块不知由什么制成的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潦草无比的大字,御监司。似乎写字的人是刚喝了酒一般,这几个字看上去歪歪扭扭的,却并不影响人的阅读,反倒是让这块牌匾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院中房内透露出寥落的几点烛火,可房内并没有人。与它在外头的名声比起来,这地方竟是如此冷清。作为一个联系朝廷与修行人的机构,御监司如此寒碜,多少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吱呀——吱呀。
摇椅的声音回荡在院落中,荡起入冬时节的冷风。院中的葡萄藤早已枯萎,葡萄架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而架边斑驳的石桌上,正摆放着两盏茶水,一盘点心。一局围棋残局棋。盘上黑子与白子势均力敌,一名老人和一个藏在斗篷中的小身影盯着棋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