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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东霆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宋校尉了。”
肖雄飞一万分肯定,大将军是绝不会拿回那一锭银子,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尉东霆竟然从那小伙计掌心里拿回了那一锭银子。
肖雄飞惊诧地脑子有些发蒙,大将军何时变得如此吝啬?再看那小伙计,眼巴巴地瞪着大眼睛瞅着大将军,分明已经是一副肝肠寸断表情。
而大将军看着小伙计眼神很是奇怪,有点类似于肖雄飞一阵恶寒,闭了闭眼睛,我看错了,我一定是看错了。大将军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单身未婚没有绯闻,绝对不会是这个原因,绝对不会,那小伙计长有哪一点好看地方,除了一双眼睛灵动漂亮,其他通通不能看。
尉东霆毫不客气地收回银子,施施然离去,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身姿消失那河堤上。
云翡简直懊恼要吐血。和银子失之交臂感觉简直比割肉还要痛,足足痛上一万倍。她跺着脚心里腹诽:国舅爷您这么有钱,干嘛要占人家便宜来白吃白喝。
宋惊雨安慰她:“小姐,那一碗面和几杯酒,本来也值不了一锭银子。”
云翡嘟着嘴郁郁不乐,忙来忙去,白高兴一场。尉东霆果然抠门吝啬,上一次放她这里三千两银子,还大言不惭地收利息。这一次过分,这点小便宜都占。
本来云翡以为尉东霆说捧场话,只是场面话随口说说,谁知翌日,他竟然当真让人过来捧场。
云翡一看肖雄飞带了六个男子来到酒肆,顿时心花怒放地迎上去,昨日不顿时烟消云散了。
宋惊雨迎上去拱手见礼。
肖雄飞笑吟吟伸手指着身后六个人,“尉将军交代末将带着手下兄弟来给宋校尉捧个场。”
“多谢尉将军,诸位请。”
云翡上了酒菜,笑眯眯看着六个人,心里盘算着这一笔酒钱可以抵得过昨日尉东霆免费那一顿了。
七人吃完之后,云翡笑眯眯上前,两眼放光地打算收钱。
谁知肖雄飞站起身来,笑吟吟道:“宋校尉酒肆有个规矩,只要投铁球穿过铁环,便可以免了酒钱。兄弟们,可别丢了尉将军脸,让大家看看咱们禁军身手。”
云翡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噗喷了一口血,柳树上挂铁环,本就是招揽生意一个噱头,挂那么高,铁环那么小,平常人累死了也不会投中,可是来这几位可是禁军中高手。
她急得暗暗跺脚,尉东霆那里是带着手下人来捧场,分明是来砸场子混酒喝。
河堤上游人,一看折春风门前,来了禁军铁球投环,顿时都围了上来。人越聚越多,不大工夫,小酒肆被围观人群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喝彩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这几个人包括肖雄飞,全都试了身手。禁军中高手,武功自不必提,七人中有三个人投中。这下可好,酒钱一分钱也收不回来,云翡心疼得恨不得将尉东霆暴打一顿,再踩成豆腐干。
肖雄飞领着众人离去。自然,一文酒钱也没有留下。
等围观人群一散,云翡立刻捂着心口,对宋惊雨道:“去把柳树上铁环取下来,万一他们明天还来,可就坏了。”
宋惊雨道:“这样不好吧,你看方才那么人来围观,大家都兴致勃勃,明日发现这铁环不,只会让人说我们酒肆言而无信,吝啬小气。”
云翡也是一时气得昏了头,听了宋惊雨话,撅着嘴道:“那你说如何是好?他们要是天天来,我们还不赔死了。”
宋惊雨只好硬着头皮安慰她,“这未必是坏事,你看吸引了这么多人来。将军或许是一番好意,他又怎么会意那点酒钱。”
云翡只好忍痛作罢。回到居处,她心疼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晚上做梦,酒肆里挤满了人,但全是禁军!噩梦醒来,她心里无比确定,若今日再来一群禁军,她一定会被气得血溅当场。
本来开酒肆赚钱是一件活开心事,可是偏偏被尉东霆搅得心神不宁,实可恶。翌日一上午,云翡都提心吊胆中度过,眼看到了打烊时分,她总算是松了口,一颗悬着心,终于妥妥放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禁军来过原因,今日酒肆里客人一下子多了许多,也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地去投铁球,可惜,没有一个人能投中,能抛起来一尺高人,都寥寥无几。
云翡当初设这个铁球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若是轻而易举就让人得手,她还不得赔死。
今日平平安安躲过一劫,云翡高高兴兴地拿了打烊木牌出去挂上。结果,俏生生一转身,一脸笑容咔吧一下僵住了。
尉东霆站她身后,身着一身玄色便装,高大俊朗,气宇不凡,煦暖阳光,照他笑容温柔明亮,俊美动人。
可惜,云翡眼中,任何美色都没有银子好看。
一见他,她便想到了昨天那几个禁军酒钱,顿时气血上涌,心如刀绞,万箭穿心。
尉东霆神清气爽地问道:“小苏,又打烊了?”
云翡没好气地伸手指了指那木牌,将军您认得打烊这两个字吧。
尉东霆根本就不去看那两个字,而是弯腰拿起铁链上铁球,抛手心里,沉重铁球,他掌心里就像是沙包,抛来抛去,没什么分量一般。
云翡立刻觉得自己小心脏又被他抛来抛去,忽上忽下地开始耍着玩了。
一看他流露出喝免费酒意图,云翡实忍不住了:“尉将军,本店也是小本生意,嗯,宋校尉开店是为了挣老婆本,您这样,不大好吧再说了,酒多伤身,偶尔喝一次好,大将军您日理万机,应多保重身体,”
尉东霆放下铁球,笑了笑:“我今天是来替他们付酒钱。”
云翡一听,立刻眼睛发光,“真?”
尉东霆正色点头:“真。”他拿出一锭银子,瞬间便有两道潋滟生辉眸光集中到了他掌心里。
云翡喜笑颜开:“多谢将军。”她伸手便要去拿那一锭银子。尉东霆将掌心一合,把银子握住了,她软软指尖触到他手背上,触了电一般赶紧撤回来。
尉东霆笑笑地看着她:“小苏,你去给我下一碗面。”
“我?”云翡指着自己鼻子尖,笑容僵到脸上,眼睛瞪得老大。
尉东霆点头,将那一锭银子放到她手里:“去吧。”
云翡握着那一锭银子,脸上堆笑,内心纠结。开什么玩笑嘛,下厨,本小姐连大家闺秀基本针黹活都还不甚精通,下厨这种拓展型贤妻良母技艺,实是从未涉足领域啊。
她咽了了口水,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笑盈盈问:“不好吃,将军不会要求退钱吧。”
尉东霆郑重点头:“你放心,难吃了,我也不会要求退钱。”
云翡咬了咬牙,实割舍不下对银子爱,果断地去了后厨。
茯苓一听她要亲自做一碗葱花面,惊诧眼睛都要冒出葱花来。
云翡挽起袖子,“,你来说,我来做。”
茯苓忙道:“小姐还是我来吧,端出去他又不会知道是不是你做?”
云翡兴冲冲道:“做生意要诚信为本啊,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亲手做给他吃。反正难吃他也不会退钱。”说着,舀了一大勺盐放进了锅里。
茯苓嘴角一抽:小姐,人家尉将军到底那里惹到你了,你要齁死人家。
不多时,云翡端着一碗面走了出来。
正和宋惊雨说话尉东霆骤然沉默下来。这碗面条,稠巴巴糊成一团,几乎没有汤水,看一眼,便足以让人食欲全无。饭做成这样,还拿出来卖,连宋惊雨都觉得有点难为情。但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这碗面确确是云翡做。
云翡窘笑:“小手艺不佳,请将军多多包涵。”放下碗,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立刻退开了。
尉东霆叹了口气,貌似鼓起很大勇气挑起一筷子,然后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
云翡坐柜台后,以手挡面,装模作样地看账本。过了一会儿,她心虚地抬起头,朝尉东霆扫了一眼,不想,他正看她。
她挤出一丝干笑,赶紧低头。过了一会儿,却不经意又和他目光相撞。这有点不大对劲啊,他今日好像看她次数有点多,看时间也有点长。
云翡笑容依旧,心里却莫名地揪紧,总觉得他目光似一把薄如蝉翼小刀,慢慢地慢慢地挑开她面具。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没什么异样,面具好好贴脸上。但尉东霆目光实是犀利让人紧张,于是她不放心,转身到厨房里,趴水缸上照了照,面具确没什么问题。
她出来时候,尉东霆已经起身,宋惊雨将他送出酒肆,很是抱歉地说道:“将军慢走。”
云翡忙跟出去,热情地挥了挥手:“将军常来啊。”
尉东霆突然折过身来,走到她跟前,目光灼灼看着她。
云翡心里怦一声狂跳,天哪他不会是认出我了吧。要揭穿我么?那又如何,我没做违法事,怕你不成。 她挺了挺腰板,毫无忌惮地看着他。
尉东霆看着她,似笑非笑:“小苏,你脸卷边了。”
☆、22、V章
云翡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沿着发际线一圈使劲按啊按,好一个手忙脚乱。
这一幕突如其来,富有喜感的画面,就连一向冷面如冰的宋惊雨也忍不住想笑。
尉东霆闷笑:“哦,原来是面具啊。”
云翡又羞又窘又气恼,双手捂着脸,凶巴巴瞪着他。
尉东霆忍着笑,正色道:“以后做饭记得把脸离锅远点,热气把胶熏软了,面具会卷边。”
云翡这才反应过来,尉东霆指名叫她去下面,原来是故意让热气熏蒸她的面具,这人真是老奸巨猾,但他是怎么发现她戴了面具的?这面具近乎天衣无缝,她在酒肆做了半个月的小伙计,可从来没人识破过。她怔怔地捂着脸蛋发愣,实在想不透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尉东霆的目光细细地从她脸上晃过,揶揄中带着一抹奇异的温柔。
云翡被他识破,索性豁了出去,心想就算你看出我带着面具,也未必知道我是谁,就算知道我是谁,反正我也不怕你。于是,毫不胆怯地迎着他的目光仰着小脸,有胆你来揭我的面具试试。
奇怪的是,尉东霆并没有趁胜追击,也没有揭穿她是谁的意思,而是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我今天不是来吃饭,也不是来喝酒。我是有事,要来找你。”
这是要摊牌的意思么?云翡哼了一声,心道我才不怕。
她挺直了腰板,朗声道:“找我何事?”
尉东霆定定看着她:“我这两天,一直想着你。”
轰的一声,头顶像是响起了一个晴天霹雳,云翡做梦都想不到他竟然、突然、贸然地会说这句话这算是什么?表白?
宋惊雨也大惊失色,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想遁地而去。他不动声色到退后了七八步,走进酒肆。
云翡虽然胆子大,但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少女,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瞬间一股热浪冲上了脸颊,她怀疑脸上的面具已经再次被脸皮的温度烫的卷了边。
简单一句表白仿佛火焰山上飘起火烧云,让她浑身火烧火燎的发烫,对面的尉东霆居然面不改色、气定神闲,仿佛说的是,我这两天,一直想吃白馒头。
她捂着脸,完全乱了方寸,心跳的狂乱不堪,又窘又气又无措,好想挥起一座五指山盖到尉东霆脸上,却发现胳臂软绵绵的像是突然变成了棉花,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他抿着一缕揶揄的笑,一本正经地说:“我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面具,所以,我这两天一直想着,买下你脸上这张面具。”
突然间一盆冷水泼过来,将她心里的火苗和脸上的温度都降了下去。原来他不是对她表白,是来对这张面具表白,想的不是她,而是这张面具。
她松了口气,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总之很庆幸有面具挡着,没叫他瞧见自己一脸羞色,不然显得自己自作多情,可真是窘。
她摸了摸脸,哼道:“这张面具是宋校尉买的,将军想要,可请宋校尉去买。”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这一张。”
也不知他是否是故意,中间的那一个停顿,又让云翡刚刚平静下来的心里砰地又是一下狂跳。
她果断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不卖。”这人实在是可恶,害她受了一场虚惊,又险些自作多情。
“我出高价成不成?”他含笑望着她,目光灼灼直盯着她的眼,好似一直要望进她的心里去。
高价?有多高?云翡摸着自己的“脸”,这张二十两银子买回来的面具,如果开价一百两银子卖给他,他会不会认为自己疯了?
不过国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