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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荡荡,温暖包裹全身,舒服的让她直想叹息,手指撩起点点珍珠晶莹淋上身体,她露出享受的笑容。
陌生的世界,紧张的生活,每一脚落下都是步步惊心,最舒心解放的一刻,居然是现在。
从认识他到现在,刺杀,比武,她的小胳膊小腿居然能活到现在,不可谓不是个奇迹,好想赶紧脱离这个扫把星的身边,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今天你是在暗示我投降吧?”她揉着自己青黑的小腿,“谢谢你。”
三次白绢的暗示,危险时分的直接阻拦,她不是不懂的。
手中的白绢按了按唇角,闷闷的轻咳震动,没有回答。
今天,他给自己的意外实在太多,多的有些理不清思绪。
陶格森欧德……
那个低缓吟念着的嗓音。
她的手一停,回首间凝望那个背影。房间里的水汽更浓,浓的仿佛薄了那身影的存在,犹如一抹灵魂青烟,若隐若现。
“你今天偷看我发呆好几次了。”微侧脸,立体莹透的面颊上浮现魅惑浅笑,“允许你现在向我提问。”
哗哗的水声阵阵,两个人的声音低低,所有的交谈都只有彼此才能听见。
“我好奇你为什么会如此自然的在女皇面前给我取那么一个名字。”她歪着脸,水面上的肩头瘦小纤细,“你不怕被女皇发现,这是属于女子的称呼吗?”
笑容更大,依稀能看到眼尾眯起的笑纹,“索菲亚不懂蒙古语,放心。”
这算理由吗?
就算是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交谈,他大可说什么巴图、哈达、满日拉图之类的男子名,不是更为安全吗?
“只是觉得这个称呼太高贵了,不适合我。”她掬了捧水,拍上脸颊,随意的摇了摇头。
“你很在意这个名字?”对方的提问让她身体一僵,“还是说,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没有!”身体不由直了直,她压着嗓音,努力让自己平静,“孔雀翎这个名字少有人用,好奇你怎么想到的。”
“忽然想到的。”他的解释,和没有解释没有任何差别。
“从你嘴巴里,似乎撬不出任何答案。”她意有所指,而背对着她的人影,平静如常,不为所动。
她靠着浴缸壁,轻轻吐了口气,“那么换个问题,女皇要立你为王夫,对不对?”
这个问题,憋在心中很久了,甚至比那个名字的答案更让她牵挂,因为这关系到她对自己历史知识的认知。
叶卡捷琳娜二世居然有立王夫的想法,那历史上她不曾再嫁又是为何?
他手指点在脸侧,淡淡开口,“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欺负我蠢?”她的声音清脆利落,显然温暖的水舒缓了疲惫,让她恢复的不错,“沙俄皇宫中的贵族均信仰的是东正教,她今天问教皇的话难道我听错了?她想嫁的男子是不信仰东正教的人,而放眼此刻沙俄皇宫,再看你们之间的暧昧,你难道想告诉我,她要嫁的人不是你?”
她嘿嘿出声,甩了甩头发,从水中站了起来,带落一片水珠,溅上他浅色的袍角,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深色痕迹,“我会听错,奥洛夫也会听错吗?他忽然不顾礼仪的针锋相对,难道不是因为妒火上脑?”
悠然的人影从椅子上转了过来,浅笑噙在唇畔,“他怎么想的,我如何会得知?”
对望……
再对望……
还是对望……
抓着浴巾,她站在水中,头发还滴滴答答淌着水,呆呆的望着对方深沉的笑意。
“唰……”人猛的坐回水中,白影飞过,她手中的浴巾砸向他的脑袋,“转过去!”
抓着手中小小的一方浴巾,他眉头弹了下,“你确定?”
水面上的狸猫大眼喷火,“你转不转?”
颔首莞尔,他再度优雅转身,而叶灵绯一边警惕的望着他的背影,一边哆哆嗦嗦飞快的系着衣带。
该死的衣服是他的,她挂在身上像挂着麻袋,想象不出他看着风摆杨柳,随时嗝屁朝梁,怎么衣服这么大?
好不容易系上衣带,她总算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还不等她说话,前方背对着她的人悠悠的飘过一句,“你第二根衣带系错了位置。”
“哦。”她低头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忽然顿住了手,猛抬头,“你怎么知道?”
如果说耳朵好值得表扬的话,他能好到听清楚自己系错了第二根衣带?
视线,正前方,越过他的肩头,一道清晰的光闪过,亮晶晶的镜子里,纤纤细腰,楚楚红颊,发丝挂着水珠,在晕黄的灯光中闪烁着七彩的光辉。
镜、镜子?
为什么她刚才没发现?为什么如此大的水汽都没能模糊掉镜面,居然将自己照的纤毫毕露。
天哪,她怎么会没想到有妆台就有镜子啊,居然就这么给他欣赏了全过程?
她刚才,似乎还开心的翘起腿踢水珠;还沾沾自喜的揉了小酥胸;还、还在起来的时候快乐的扭着屁股。
此刻的叶灵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小野猫捏了捏爪子,杀气遍布全身,拳头轮了起来,“很好看吗?”
镜前的人抬头,睫毛扇了扇,“不好看,真的。”
“不好看你还看那么久?”她深吸口气,示威般的与他对峙,只可惜粉嫩嫩的脸颊让她看上去没有半点气势。
渥魃希拇指食指托着下巴,玩味的目光浏览过她的身子,“若是在草原上,你这样的女子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
她虽然算不上娇艳美丽,好歹也算是清秀佳人,宿舍中多少人羡慕她苗条有致的身材,这话实在太侮辱人了。
无惧她杀人的眼神,某人慢悠悠的开口,“不够粗壮,扛不起牛羊。”
杀意,又多了两分……
“太过瘦弱,挨不住风雪,不好养活。”
拳头,捏的紧紧……
“没有肉,抱起来太难受,嫁出去还会被笑你家穷,女儿都养不丰满。”
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胸太小,没有足够的乳汁养育下一代。”
终于,某人的拳头挥了出去,径直砸向那个笑着的俊脸,“你凭什么说我胸小!”
仰首微笑,她的拳头擦着他的脸颊而过,掠动了鬓边发丝,“刚刚看到了。”
暴怒的小狮子终于疯狂,恨不能手中有把刀,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渥、魃、希!”她一字一句迸着他的名字,“我祝你以后的妻子,就是个扛不起牛羊抱起来太难受没有足够乳汁养育下一代的女人!”
☆、银刀王妃
甜甜的美梦,被褥间的香气,温暖的床榻,都让她舍不得醒来。
神智在清醒与酣睡间做着挣扎,她懒懒的翻身,腿脚同时缠绕上身边软软的棉被,脑袋埋进去,深深的嗅了下。
好香!
不是纯粹香水香粉熏染的香气,更像是身体气息的沾染,浓烈的让她在睡梦中都能闻的清晰。
好软,比自己曾经家里的席梦思还韧,又比宿舍那小床要宽厚,怎么翻滚都是两个字,舒坦。
她低喟着,又缠的紧了些。脸,在被褥上蹭了蹭,寻找着更柔软的所在。
温温的,如丝细腻,还在浅浅起伏,这是什么东西?
她迷蒙着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明朗清透,在对望的刹那,闪入她的心底深处。
真漂亮的一双眼睛,尤其是眼尾的弧度,像极了一尾慵懒的狐狸。
他,怎么会是他?
神智犹未清醒的人,呆望着面前俊美的容颜,声音还沉着乍醒的沙哑,“你怎么在我床上?”
纤长手指轻摇,月牙白的丝袍流水滑下,“错,是你在我床上。”
她,在他床上?
昨天,她气鼓鼓的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等他拿金疮药给自己敷伤口,然后呢?
“你睡着了,而且霸占了我的床。”某人明显陈述了真相。
金色的大床,垂悬的粉帐轻纱,朦胧又梦幻的感觉,真实的场景不真实的暧昧,将两个人包裹在这一方天地中。
“睡你的床有什么关系。”想起昨天的情景,她忍不住的反唇相讥,“又不是睡了你的人。”
“事实上,你是睡了我的人。”平静的声音仿佛事不关己,手指带着她的目光,引向她一直枕着的软枕。
目光,呆滞移动。
揉皱的雪白绸缎,凌乱的摊在她刚才枕过的位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雪白的丝绸之下,还有一弯臂膀。
难怪她觉得那么舒服,难怪无论她怎么翻来滚去,那枕头都不会跑。
身微侧,肩头丝绸滑落,浅挂臂弯,一抹雪白的肌肤刹那绽放,蜿蜒的锁骨旁,喉结随着他的声音上下滑动,慵懒至极。
刚睡醒的人,看到这样的风情,她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鼻子里涌动着热热的感觉。
不行,太刺激了,大清早的身体受不了。
“我只是睡了你的手,不算睡了你的人。”她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口干舌燥,声音哑然。
“只睡了手?”最后一个音勾起,仿佛无形的小钩子,勾的她小心肝也噗通噗通乱跳,引领着她的眼神换了个地方。“这呢?”
胸线清晰,一路向下,隐没在腰身间,白皙的肌肤上,一只小爪子摸着,很享受的上下抚动。
“呃……”她触电般的抽回手,“误会,误会。”
一直以为,她摸的是丝被的细腻,还奇怪手感怎么这么舒服,忍不住的一直抚摸,貌似还在某个突起的地方抠抠摸摸了半天。
“这下没了吧?”她撑着手臂,很认真的检查了下。
某人没说话,只是诡异的翘了翘嘴角。
被褥之下,某人的腿正呈现“L”形架在温暖之上,舒服的蹭啊蹭啊,膝盖倏忽碰到了什么部分,她狐疑的扬起了眉头,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热度、力量、韧度,似乎与她任何能想象到的东西都对不上,好奇心之下的某人当机立断,把手伸向了奇怪的来源。
忽然,一只手轻按,将那只好奇的爪子按在了自己的腰腹之上,眼角暗含警告,不轻不重的看了她一眼。
挤了个笑容,她很自觉的开口,“什么东西?”
手,挪开,枕上自己的脑后,在她一寸寸滑下间悠然开口,“装饰物。”
一万头草泥马在脑海中奔腾呼啸而过,轰隆隆的震荡了她的脑细胞,脑海中一片空白。
“嗷……”一声怪叫,她瞬间缩手,后撤,扭开他身体的范围,“我睡饱了,起床。”
翻身,却不料人早已到了床沿,这一翻,整个人凌空摔了下去。
一只手,救世主般从身后探来,将她从空中又捞回了床畔,避免了本就不漂亮的脸蛋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背后,一片温暖,薄薄的衣衫挡不住身体相触的紧贴感,声音吹拂在她的耳边,是他一贯的平静,“不是说要扭成‘8’的吗?你这样的反应不太对呵。”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用如此清冷的语调说出如此暧昧的话?还有一点她很肯定,就是这个人睚眦必报,标准的小心眼,非常小心眼。
她只要刺激过什么话,不出一天,他必然会想办法还给她,砸的她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回头,脸颊擦过他的唇,恶狠狠地目光在这样的境地下,实在没有什么威胁力,“你当我不敢?”
手指微带,她仰面朝天的躺着,看着头顶上方俊美无俦的容颜,他的发丝垂在她的脸边,丝绸的衣衫落在她的肩头,兰麝馥郁萦绕她的身体。
就是这个味道,昨天晚上无数次钻入她鼻息间的气息,弄的她半醉半醒的味道。
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今日的他气色似乎不错,冰白唇色微红透润,每一次牵动间都勾魂摄魄。
“敢就直接下手,不必如此视死如归的下决心。”一语戳破她的表面,他懒懒的下床,衣袂华光泻地,“起来,给我梳头。”
她刚挺了下腰,又嗷嗷的倒了回去,经过一夜的睡眠,肌肉的酸疼全部浮了出来,现在的她直着脖子僵着腰,弯着胳膊硬着腿,犹如一个机器人般摆着身体,慢慢的爬下床。
抓向梳子的手忽然中途改了道,她一把握上精致的小刀,手指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宝石,就着链子挂上脖子,“这个是我的!”
镜中的人看着她的动作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那波将金只怕也少不了你的好处,这一次赚大发了吧?”
手中的梳子顺过他的发丝,她惊叹于手中良好的触感,忍不住的用手指绕着把玩,“其实你早看透了吧,我让他在你身边伺机展露锋芒博取女皇的好感,最后一局的比赛你其实在顺水推舟,你知道他为了将来的地位一定会拼命表现,即便输了也是他们的人,你根本不用担心会有对你不利的局面出现。”
当身体的疲累得到休憩,思绪的清明一点一点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