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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么来的，”老者笑得更开心了，“那你今年多大了？”
“五岁了，妈妈说，虚岁六岁了，已经是个小大人，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和姐姐一起去上学了。”纪天正对着白兔做了个鬼脸，白兔无视。
“你很想上学？”老者问道。
纪天正想了一下，说道：“不是很想，我问妈妈为什么要上学，妈妈说每个小孩都要上学的，上了学，可以识字，可以知道很多很多的东西，长大后才可以找个好工作，赚钱娶媳妇。”
“可是我不想长大，我看到很多大人都不开心，长大了，不开心，那为什么还要长大？”纪天正一脸不解，问道。
老者说道：“你不想长大，也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人的一生就是由生，到成长，到衰老，到死亡，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并不会因为你不想长大，就能够不长大的。”
“爷爷，为什么人一定要长大、成长、衰老、死亡呢？”纪天正问道。
老者若有所思，纪天正没听到老者问话，抬起头看了一下老者，见老者沉思，以为不高兴了，忙问道：“爷爷，是不是我说错了？”
“没有，没有，只是你问的，还真的难倒了我。”老者连忙说道。
纪天正就扯了根青草，喂着白兔，白兔像是生气，冲着纪天正裂了裂嘴，并不理会纪天正。
纪天正说道：“那时我也这么问妈妈的，妈妈却说，傻孩子，人的一生总是要经过这些事情的，小孩有小孩的好，长大有长大的好，等妈妈老了的时候，你就可以帮妈妈的忙了。我说，那我要快点长大，妈妈笑了，说天正乖，天正去和燕子玩去。”
“燕子是谁呀。”
“燕子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女孩子，他爸爸是村里的屠夫，很是厉害。她很喜欢和我玩，别人都说是我的小媳妇。”
“那她是不是你的小媳妇？”老者笑容满面，无由生出几分趣味来。
“那要等我长大了，才是的。爷爷，你有没有媳妇？”
老者呵呵地笑了。
纪天正不好意思地笑笑，搔了搔后脑勺，觉得问得很没道理，男人长大了都有媳妇，老者这么大把年纪，当然也有媳妇。
老者说道：“爷爷当然有媳妇，爷爷的孙女都和你一般大了。”
“爷爷，您家里住在这山里吗？”纪天正转移话题，他只觉得老者很亲切，比村里的老爷爷亲切多了，村里的老爷爷只会逗人，有时还故意板着脸说话。
老者笑着说道：“爷爷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那里的天很蓝，山很高，从山上可以看到大海。”
纪天正哦了一声，说道：“难怪爷爷的样子和我们这里的人不一样，我们这里的男人都不留长头发的，只有女的才留。”
老者老脸一红，他本是一个道士，却被说成留长发的，不免有些赫然，也没有解释，这小子好奇心不重，也不怯生，生性比较随和，很对他的胃口。
这时天渐黄昏，太阳的余晖斜映在水面上，泛出红来，将游鱼染得色彩鲜明。
老者远眺斜阳，轻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手轻轻地抚在纪天正的头上，纪天正只觉一股暖流自头顶流入四肢五脏六腑中，懒洋洋的，甚是舒服，暖流在全身行走三圈，然后停留在小腹中，渐渐散去。
心中奇怪之极，却见老者只是闭目向着夕阳，神态说不出来的祥和安宁，那只白兔也不知何时走了，纪天正不敢打扰，等了一会，太阳沉了一半，心想：妈妈肯定在找我了。于是说：“爷爷，我先回去了，妈妈一定会找我吃饭的。”
老者没睁开双目，淡淡地说道：“好，你回去吧，你遇到我的事也不要向谁说起，只说在山中玩晚了点。”
纪天正点头，答应了一声，沿着来时的小路返回，才发现走了很远，走回家时，太阳完全落下山，天地一片黑暗，月牙儿挂上树梢，妈妈正焦急地在四处寻唤，见到他，又是欢喜又是埋怨。
纪天正依照老者的话说了一遍，倒不是存心说谎，他只觉得老者和蔼可亲，他要他这么说，也就这么说了。
第三章 有女如花似玉
就在妈妈又是欢喜又是埋怨中醒来，只觉全身舒畅，脑海里无比清醒，很久没有睡过这么美的觉了，以为还在小时候，睁开双眼，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了进来。
窗子是打开的，窗台上一盆兰花开得正艳，才醒悟那不过是一个梦。
记起自己已经长大了，现在正在南城市打工，挣扎着坐起，身上盖着一层薄薄地毛毯，不在自己的出租屋，“我是在哪儿？”努力回想，隐隐约约记得昨天晚上回来，碰上了抢劫的，他拍了对方一砖头，自己也被刺了一刀。
但是伤口处并未觉得疼痛，莫非也是一梦？
庄周梦蝶，不知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我不知在做梦，还是梦里是我？好像那一刀刺的地方是在腹部右边，伸手摸摸，摸到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纱布，果然受了伤，用力按了按，隐隐地感觉到好像有点痛。
“原来我是被人救了，这里是医院吧！”
纪天正环视四周，并不像是医院的病房，这是个十二三平方的屋子，摆设十分简朴，和纪天正租的房子一般大小，白色的墙壁有点发黄，贴了一幅绿意盎然的春景图。
纪天正感觉有点尿急，就从床上下来。
床边对外摆了一双拖鞋，纪天正很小心穿上，生怕伤口裂了。
拖鞋有点大，幸好不是人字拖，否则纪天正一定会狠狠地骂上两句，人字拖鞋对他来说，是最差劲的拖鞋。
第一是长期穿着，会使大脚趾和二脚趾之间的距离拉大，缝隙加宽，造成畸形，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只要一旦被人踩着或者脚上有水，那脚趾夹着的塑胶就会从底下脱离开来。
这种鞋子牢固度极低，对于纪天正这种要求安全感要高的，人字拖简直是个糟糕的产品，不知道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穿？
纪天正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就不去想，这是他的宗旨，世界上弄不懂的事多了去。
他试着站起来，没有什么感觉，伤口没有任何反应，他想是不是刀刺得不深，但是当时为何流了那么多血，还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恐惧，所以想像中的那一刀刺得很深？
他很想将纱布解开，检查一下，到底有多重的伤，但他没有做，走上两步，伤口才感觉到隐隐传来针扎般的作痛。
打开门，外面阳光很大，看看已是中午，出了门，就是一个院子。
说是院子，也就四十多平方，在寸土如金的南城来说，还是有点奢侈。院子里搭了个架子，种了两株葡萄，绿叶爬满了架，有的还结出了青涩的果，如翡翠般惹人喜爱。
院子两侧墙角下用盆子种了些花花草草，有的开着红色的蓝色的紫色的花，有的只有长长的叶子。
纪天正对花花草草的兴趣不大，虽然他很喜欢看花看草，但从来不愿意去弄懂它们的名字，到现在二十三岁了，总共加起来也不认识超过十种的花，他的理由很充分：你喜欢吃鸡蛋，难道还要搞清楚鸡蛋的名字？
他庆幸的是，那十几盆的花花草草中间，他居然认出了一盆叫做蝴蝶兰的花，花是认出一盆，厕所却没找到。
他身旁是院门，院门过了是一间房间，想必里面和他住的那间一样，右面是一幢二层的小楼，就是普通的砖房，如南城大多数的楼房一样，没有什么创意，白色的墙，暗红的瓦，正门对着院门，厕所应该在屋内。
纪天正挺喜欢厕所这两个字，感觉非常气派的，有点和研究所，卫生所等相提并论，大小也是个所，比时下流行的洗手间威风得多。洗手间顾名思义就是洗手的，就如同洗衣间是洗衣服的，洗澡间是洗澡的，洗手间里怎么能大小便呢？
不知道洗手间，是不是泊来品。
时下国人从来就喜欢崇洋媚外，也不仔细想想合理不合理，就像国外有一个创意，将马桶搬到餐馆里做椅子，大家都坐在马桶上进食，就连冰淇凌做得都像是大便。
一些无谓的杂志报纸当做一件丰功伟绩般宣传，什么创意，什么引领时代潮流，其实还要这么费劲干嘛，干脆每个人进食都趴在马桶里就好了。
更看到天下奇闻，岛国人居然做出一道珍贵美食，叫做黄金餐，听说是原装美少女从小就喂食各种名贵的药品，拉出来的便便。
想着就恶心，更别说吃下去。
有点跑题了，纪天正不知道是有人胡编乱写的，还是确有些事，他没有出过国门，更没有变态。
因为纪天正总是有那么多不正常的理念，于是朋友都叫他做协理（邪理），在南城有很多台州人开的工厂，一般厂里协助总经理工作，总经理一人之下的干部叫协理。
纪天正准备过去，这时从正门走出一个少女来，二十左右，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在阳光照射下，仿佛透明般，清澈明亮的双眸，望过来似有无限深情，身着纯白色长长的连衣裙，脚下只露出一双白色的凉鞋，和秀气的脚趾，显得高挑而清纯。
她见到纪天正，俏脸上露出微笑，说道：“你醒来了。”
纪天正只觉眼前一亮，被她的姣好的容颜，迷人的微笑，吸引得在一刹那间失神，口里不由迸出一句诗古人的诗句，说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那少女羞涩地一笑，灿烂如夏花，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
纪天正脑袋里晕眩眩地，心想：“这莫非就是我昨晚救下来的那个女子，太漂亮了，特别是笑起来那一瞬间，简直太美了，难怪古人说，美人一笑百媚生。”
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两只眼睛不由直勾勾的盯着少女，只见少女脸上飞起两朵红云，顿时颇有唐突佳人之感，收回色迷迷的目光，一时不好说什么，略显尴尬地问道：“你好，请问下洗手间在哪？”
话一出口，更觉唐突，简直有些败坏美好形象，平时他可不会这猪哥模样，只是少女沐浴在阳光之下，尤显俏丽，才导致一刹那间的失神，他虽然很喜欢欣赏美女，可总会很好的掩饰自己，今天怎么了，一定是还刚睡醒，大脑还处在迷糊中。
那少女微微一愣，随即恢复正常神态，说道：“你跟我来吧。”
脸上红晕未消，扭转身子，向屋里走去。
纪天正的目光立即落在她的背影上，她的背影也说不出来的动人，那美好的曲线随着走动，如波浪一般起伏动荡，修长浑圆的长腿，在白色的长裙间，若隐若现。
纪天正只觉似乎小腹间产生了反应，不敢细看，跟着走了进去。
入目是一个四五十平方的客厅，右手正门旁，摆着一溜沙发，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正在看报，看得聚精会神，他的须发都有些发白，听到声音也没有抬头。
左手边摆着一长排玻璃制成的柜台，里面摆着一些药品，在柜台后面有一排中药柜，上面贴着许多的小标签，注明了各种中药的名称，原来是一家药店。
纪天正跟着少女过了柜台，少女站定，指着里面说道：“往里就是了。”
从少女身边走过，鼻端就飘来淡淡的清香，十分好闻，纪天正不由暗暗地吸了一口，整个身心都舒畅起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不知道，昨天晚上救的是不是这个少女，要是她能够以身相报，那多么美好。”
想着，浑身都燥热起来，站在马桶边，半天都尿不出来。
纪天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嘲道：“纪天正，纪天正，你也不瞧瞧你自己，说不定人家早有男朋友了，你是看小说看多了，小说中可是英雄救美，你算是什么英雄，不过是帮了人家一把，就想要别人以身相许。”
这么一想，龌龊心思就淡了，解决了生理问题之一，长吁了口气。
也就将心思转移到伤口处，好奇地将上衣卷起，腹部绑了一圈纱布，小心地解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散出，还能见到纱布上黑色的血迹，纪天正慢慢揭开伤口处，伤口有些痒，也结疤了，在伤口四周按按，没什么疼痛感。
他有一个怪毛病，就是不习惯伤口被包着，只要不是十分严重，他就会想办法把他拆下来。
不过他不管是什么样的伤，都要比一般人愈合得快，倒没什么被感染的问题存在，比如，下河里去洗澡，被河里的玻璃伤到，同学要一个星期才好，而他只需要三天，伤口就完好如初。
纪天正将伤口重新包好，洗了手。
洗手池处，有一块玻璃镜，纪天正对着镜子里的人吡吡牙，镜中的人模样普普通通，不显山不露水的，眉毛不浓也不淡，眼睛不大也不小，鼻子不高也不矮，嘴唇不厚也不薄，没有任何特色，说实在的，纪天正多少有点看不上镜中人。
没有特色就是他最大的特色，纪天正摇了摇头，做了一个鬼脸，就是鬼脸做得也不是那么恐怖。
本来有些想入非非的念头，也在这一瞬间打消得无影无踪，人也变得淡然起来。
从洗手间出来，只见少女拿了牙膏牙刷，一次性杯子，毛巾在等着他，见他出来，也就将手上的东西递到他面前，说道：“给你的。”
纪天正接过，说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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